冲不进的红袍街，回不去的水塘巷（评论）

姜子陈

厚街终于写出了一部关于茶村茶人的小说，这是我所期待和期待的。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后街的生活和茶有关系。我妈是茶乡武夷山人，很多亲戚都是茶农或者制茶的。从小后街就游走于茶山、茶厂、茶店之间，所以他了解并热爱茶。他的体内充满了茶香。后街说，“我对武夷山的爱是植入骨髓的。武夷岩茶的博大精深，几乎让我着迷。”正是这种热爱和执念促成了这部小说的出版。

《冲上红袍街》是一部清淡味道的小说，叙述安静，情节舒缓。然而却像是山林中的幽泉，充满了情感的漩涡。细想之下，甚至有一种失落感。我想这应该也是后街写完小说的感觉吧。

住在水塘巷的罗汉和刘香是儿时玩伴。当罗汉在湘西打杂的时候，刘香还在上高中。她以为罗汉会在高中毕业后默默等她回家。但是罗汉只把她当姐姐。这个从小跟在屁股后面的女孩“日复一日地像香溪一样流淌，是一个无人触及的存在。”然而，他卧病在床的父亲一再坚持说，罗汉是匆忙娶了邻村的姑娘。毕业后，刘香成了红袍街的一名卖茶女。罗汉结婚不久，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十多岁的离异茶老板。两个人的感情走到了尽头。后来，茶老板有了新欢，刘香果断离婚。凭着聪明肯吃苦，经过多年打拼，她当上了红袍街怡红院茶楼的刘总经理，而罗汉还是一个住在水塘巷的姑娘。虽然我觉得一厢情愿，但刘香心里还是有罗汉的。罗汉有二十亩茶山。他只知道种茶，不知道做生意。刘香照料他的茶叶。没费多大力气，罗汉一年就赚了10万。他非常感激刘香，他们成了商业伙伴。

在设计人物的时候，厚街设计了两个具体的环境——水塘巷和红袍街。这是两个象征性的地名。池塘很安静，水塘巷村的人们过着宁静的田园生活。红袍醒目，红袍街上日夜生意喧闹。小说的环境建构负责表达部分主题，具有相对独立的品格。胡同和红袍街为罗汉、刘香等人物的活动提供了现实而真实的土壤。人物的思维和行为因环境不同而发生变化是合理的。

“水塘巷和红袍街相隔十几里。明清老宅和现代商业简直天壤之别，就是时光空穿越。”池塘里的罗汉，除了载客，其余时间都是喝茶赏兰，时间“爱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而刘翔却忙得不可开交。她要好好打理自己的生意，每天和各种各样的人周旋，还要忍气吞声。水塘巷的茶只是一种饮料，但在红袍街，“它已经不再是茶本身的意义，而是一个江湖，一个巨大的江湖”。人们正在努力做的一件事就是把茶叶变成钱，这远远超出了茶叶本身的价值。

环境的变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会产生微妙的变化。人心是最汹涌的浮标，金钱和利益是最大的动力。听到红袍街茶叶价格暴涨的消息，水塘巷的罗汉不再安静。“人在竹筏上，心却在红袍街打转。”老实说，他决定在红袍街开一家茶楼，撕掉感情不再给刘香茶青袋，拿走一柱怡红园茶楼的好茶源。从青梅竹马的兄弟姐妹到生意伙伴，最后到商场上的竞争对手，在后街的笔下，人性的黑暗与复杂跃然纸上。

茶馆开张后，罗发现这里的花生只是一种幻觉。“汉王茶馆只是红袍街里一个需要喂养却没有母亲的婴儿”。生意冷，但各种费用不能少。罗汉是在一个两难的境地，遗憾，和焦虑，当刘香失踪，这是说，小道消息说，她勾结了一个官员，商业和商业脱身。

很多美好的东西，总是在人们意识到它们的美好之前就失去了。罗汉开始怀念池塘巷，怀念品尝岩茶，欣赏兰花的悠闲时光。他开始担心刘香，希望她能安全回来。茶被妖魔化，反映的是被妖魔化的人心。当茶不再是原来的茶，那种悠闲自在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想念罗汉的刘香，直到故事结束才出现。

无论是罗汉还是刘香，他们的形象都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代表了个人在时代变迁中的彷徨与困惑，在新旧生活交替中的迷茫与撕裂的痛苦，在生活方式无法选择的时代大潮中的无奈。很多在金钱和利益面前迷失了自我的人，可能在小说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小说标题是冲向红袍街，但主角们冲进去了吗？我好像冲进去了，但好像没有再冲进去。刘香冲得太急，无影无踪，回到红袍街，更回到池塘巷。罗汉虽然徘徊不前，但最后还是冲上前去。他担心得无法回头。在池塘和小巷的露珠中诗意盎然的兰花，在红袍街有了黑斑，叶子枯黄。这样的花，让人怎么会不好意思！

弄堂和红袍街，也许是农耕经济和市场经济的隐喻？小说是农耕经济的挽歌吗？还是在质疑市场乱象？苏联作家雷巴科夫说:“文学的义务是回答时代最困难的问题。”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难题是什么？挣钱是不修边幅，还是过平静的生活容易？如何在市场经济中坚持优良传统？赚钱时如何保持心态平和？这些问题也许不是“时代最难的问题”，但却是这部小说要求我们思考和回答的问题。

《冲上红袍街》的缺点是过于直白，缺乏曲折，缺乏悬念设置，降低了读者的阅读期待，不能给人意外的惊喜。就像一杯好茶，闷在大搪瓷缸里，滋味分不开。好的小说写作要注意冲泡武夷岩茶，用细致的技巧控制水温和茶量，还要比水更好地把握时间。这样才能冲泡出一水二茶三四道为精的丰富层次感，才能清爽持久。

编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