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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恨之间,胡也频在爱恨里,在大小间

曾念长一一九二八年二月至六月,除了一次或数次短暂的上海之行,胡也频多数时间是在杭州西湖的葛岭度过的。在外人看来,葛岭生活远离尘嚣,与世无争,但是对胡也频来说,甫一住进葛岭十四号,他便开始了一段惊涛骇浪般的情感体验。在此之前,他与丁玲、冯雪峰…

曾念长

一个

1928年2月至6月,除了一次或几次短暂的上海之行,胡也频大部分时间都在杭州西湖葛岭。在外人看来,葛岭住得远离尘世的喧嚣,但对于胡也品来说,一住进葛岭14号,就开始了风雨飘摇的感情经历。在此之前,他与丁玲、冯雪峰的三角恋情已经相互印证,成为现实。作为权宜之计,也是万不得已的办法,他们三个一起住在葛岭14号,以同居的方式开始了一场爱情实验。这是对三角恋的一种空压缩。所有的情感细节都在一个狭隘的实验空中暴露得更加清晰。对于胡也频来说,这样的实验太残酷了。以前从未发生过,以后也不会发生。他受不了三个人同居的折磨,只坚持了六天左右就逃走了。到了上海,他向沈从文诉苦,说自己“暂时还是不回西湖了”。

在沈从文的住处,胡也频不仅详细讲述了他与丁玲、冯雪峰的三角恋,还透露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他与丁玲同居了几年,却生活在某种“客气”的境地。所谓“礼”,就是有同居的形式,但没有夫妻生活的现实。普通人很难相信,两个在城市里流浪的年轻人,相拥取暖,能在日复一日的纠缠中坚守身体的防线。然而,在20世纪20年代,无性同居在许多信奉自由主义和独身主义的新潮年轻人中是一种时尚观念,其中朱和杨布蕾的故事最为感人。丁玲后来回忆起她与胡也频的同居关系,曾比较朱与杨的传奇经历。所以,丁玲的说法即使不能被事实证实,也能在观念层面找到时代的源头。

但是,把一个新的概念运用到胡也频身上,要复杂得多。在早期的成长教育中,胡也频沉浸在老戏里,入读私塾,十五岁在一家金店当学徒。所以,在沈从文看来,他在学识和思想上没有丁玲先进。胡也频最初对丁玲的追求并不是为了她的进步思想。从同居的那一天起,胡也品就自然而然地表现出了以男人的热情去征服和占有一个女人的私心。这种自私,既不崇高,也不卑微。只是一个年轻人对男女兼爱的自我保护意识,再加上一点点个人的热情和自私。但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胡也频很难得到丁玲全心全意的爱。他与丁玲之间达成的“礼貌”,无论是在生活层面,还是在观念层面,都成了这种爱情障碍的隐形隐喻。

丁玲回忆说,她和胡也频保持无性同居,是因为不想被束缚。“我们彼此没有义务,但我们是完全自由的”。这种说法与朱和杨布蕾当年给出的维持一种“纯爱”的理由颇为相似,也与20世纪20年代流行的朴素个人主义思潮合拍。为了个人自由的“纯爱”,随时意味着爱情游戏的终结。1927年冬,经朋友介绍,丁玲请冯雪峰辅导她的日语。没过几天,就产生了强烈的情感共鸣。对丁玲来说,这是逻辑,也是“纯爱”的必然逻辑。然而,在胡也频这里,他已经在世俗的情感层面上对丁玲产生了深深的眷恋。除了进一步引起他的热情和怀疑,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1928年2月初,冯雪峰南下上海。两周后,由于抑制不住对冯雪峰的感情冲动,丁玲跟着南下,胡也频紧追不舍。在上海短暂停留期间,他们在沈从文的住处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吵架的内容完全是针对这段三角恋,男女成敌后对话逻辑自然如常,也很难解释原因。第二天,清醒过来的他们去了西湖,住进了在冯雪峰租的14号歌苓,开始了三个人同居的爱情实验。似乎没有更详细的资料来解释丁玲是如何说服两个男人以她为轴心同居的。但在后来的回忆中,丁玲谈到了自己与胡也频的无性同居,曾说自己一度认为“三个人都可以作为朋友生活很久”。后人可以推测,丁玲是要把这个爱情游戏从两个人扩大到三个人。这样的游戏对于胡也品来说太过新锐和前卫,绝不是他那种向往平庸幸福的头脑所能超越的。于是他跑到上海,向沈从文诉苦。两个人躺在一张大木床上,聊了一夜,讲了前因后果。关键是沈从文对他们的同居方式“提出了一些新鲜的见解”。后来沈从文推测这些意见对胡与丁关系的扭转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因为加入了过去所缺乏的成分,他们就像一对度蜜月的夫妇”。

不用说,这是一个满月的结局,故事本该到此结束。然而,小情绪平息的地方,大情绪却在兴风作浪。

1928年6月,胡也频和丁玲结束了在葛岭的生活,住进了法租界。1929年1月,他们与沈从文共同创办了红与黑出版事务所,编辑出版了《人间》月刊和《红与黑》月刊,因经营不善,分别只出版了四期和八期,后相继停刊。为了还清遗留的债务,1930年2月,胡也频只身前往济南教书。此时,丁玲对胡也频的爱达到了一个顶峰,她一刻也离不开。她刚在码头和丈夫告别,回到住处就写了一封信,诉说自己的相思之苦。过了一个多月,丁玲干脆北上了。恰在此时,她发现胡也频的情感世界发生了质变,她一下子完成了从儿童情感到革命情感的升华。

一个多月后,到了济南,我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我简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得到那么多同学的支持。天亮了,他家有人等他起床,有人不让他睡夜宵。他是济南高中最猛的人物。他整天宣传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鲁迅和冯雪翻译的文学理论和普通文学。我看到他那么年轻,被群众包围着,相信他,他却那么稳重,自信,坚定。我说不出和侃侃谈话有多高兴。

胡也频绝对不是瞬间产生这种“伟大的情感”的。在北京,也就是在住在葛岭之前,他从未接触过革命;但在葛岭生活后,他开始接触鲁迅和冯雪峰翻译的俄国文艺理论和社科书籍,“逐渐了解革命,逐渐左倾”。沈从文回忆胡也频说,还有一种营养“慢慢改造这个人的灵魂”,其实是从1928年开始的。这种发生在灵魂深处的自我改造,在他的中篇小说《到莫斯科》中已经表露无遗。这部小说完成于1929年5月。它描述了一个生活在上流社会的新女性遇到了一个革命情人。通过情感教育,她最终成为一名彻底的革命活动家。小说完成一年后,胡也频写了一篇简短的序言,称之为“我未来作品变化的先兆”。在这篇序言中,胡也频公开批评了1928年以前中国新文学的普遍误解。“他们大多站在超阶级、超世界的立场上,把非常膨胀的现代社会的问题当成无关紧要的事件,完全无视这个阶级斗争社会的现实”。

把胡也频1928作为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其实是基于他情感经历的变化。这种变化一直持续到1930年,是一种突破:1930年2月底我去济南教书,组织学生运动;5月,回到上海,加入左翼作家联盟,任工农兵通信委员会主席;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在左联会议上当选为第一届苏维埃代表大会代表。

春天的葛岭笼罩在西湖的雾气中。非常安静。

在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一种情绪在停止,另一种情绪在上升。穿越歌岭山上的静谧时光,如同白云浸入湖中,胡也频的情感世界呈现出一个菱形的大致结构。菱形的一个锐角由两条线组成:小爱和私恨,代表了小爱的极限;另一个锐角由大爱和公仇两条线组成,代表了大情感的极限。在菱形的两个钝角处,是两种情感维度的转折点,也是它们的结合地带。它是宽泛的,延伸的,代表了一个人情感世界的丰富性和可能性。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种菱形结构只是一种理想的情感模型,在大半辈子里从未完全拥有过。在胡也频身上更是如此。以葛陵的时代为起点,展开胡也频短暂的一生,后人会发现他经历了一个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的情感质变。一个极端是小情绪,另一个极端是大情绪。如果用线性来形容这两种极端的情感质变,那就是从青梅竹马到大爱,从私恨到公恨。

在可查的文献中,胡也频第一次清楚地显示出他的情感品质是在1920年。这是他在福州沈巷金店当学徒的第三年。由于店里丢失了一对金戒指,胡也频成了主要嫌疑人之一。在店主用好话暗示他,用难听的话羞辱他,用绳子捆住他的时候,胡也品不肯让步。后来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胡也频没有偷金戒指,但店主没有向他道歉。一个月后,胡业品从这家金店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一对大金手镯。这是胡也频人生的重要转折点,也是他独立诠释一个人的故事的起点。之后开始了在外地的流浪之旅,直到走上革命之路。可以肯定的是,胡也频此行并非出于某种遥远的理想,而是真的出于某种特定的个人仇恨。

私怨改变了胡也频的人生轨迹,离开了家乡,瞬间脱离了亲人的爱和家庭的秩序,从而产生了他获得平凡爱情的欲望和动力。1925年春夏之间,胡也频和丁玲只见过几次面,就在心里形成了爱的方向。这年夏天,丁玲因为心情郁闷,回到了湖南常德老家。胡也频跟着她过了几天,敲了丁玲的门。出乎丁玲意料的是,胡也品是一个人,连人车费都是丁玲的妈妈出的。一般人无法想象胡也频勇敢的爱,就像无法效仿他为了个人仇恨而出走一样。但这样的勇敢是针对俗世最低的幸福。虽然他最初对丁玲的冲动是受到一个年轻人对一个年轻女子的仰慕,但更直接的动力来自于他对缺失的亲情和友情的寻找。他一个人去丁玲家,看似突兀,实则是一种惯性。他在北京流亡期间,身无分文去朋友家是常有的事。他甚至跑到烟台,在同学的哥哥家里“做一个极不受欢迎的客人”。

就天性而言,胡也品善于交友,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能得到一两个朋友的帮助。由此不难看出,他的情感世界是开放的,具有广泛的社会性。但到了某个阶段,当他试图从丁玲身上得到某种坚定的尘世快乐时,他又愿意放弃广阔的世界,走向越来越窄的情感世界。于是,正如沈从文所观察到的,胡也频“得到了一个女人,却失去了一群朋友”。这种走向小极限的情感实践,也可以在丁玲的回忆中得到印证。她说在北平同居期间,她不希望胡也频和她以前的很多朋友来往。她甚至反思这种态度,认为这是一种“狭隘的情感”。这是一个革命者对旧感情的抛弃,但当时他们沉浸在一种小感情的自足状态中,很难往越来越小的方向走。

当男女之间的爱情走向狭隘的形式时,小情绪的排他性也会凸显出来。丁玲认识冯雪峰后,有一次出去约会吃饭。胡也频一时找不到丁玲,她似乎猜到他们要出去约会。自然,她很沮丧。他们一出现在她家门口,她就猛扑上去痛打了冯雪峰一顿。这是从青梅竹马的爱情反弹回来的私怨,是最常见的一种俗世情感。正是通过这个细节,人们才能明白,俗世的小情绪其实也有自己的自足性。它有自己的界限,也有爱恨的产生。只是在胡也频短暂的一生中,这种小情绪大部分时间是缺席的。只有通过他与丁玲的爱情故事,后人才能重新勾勒出这种小情感的极端形态。

在大的情感方面,胡也频有着全新的爱恨品质。这种品质不再以个人世俗的快乐为目标,而是奔向某种宏大的理想。如果把两种情感品质的差异换算成一个人的价值理性,就像沈从文描述的那样,前者“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后者“知道社会应该做什么”。在胡也频的本性中,“知道社会应该是怎样的”这种情感品质一直存在,只是在他开始接触马克思主义之前,还没有形成具体的形态和方向。

胡也频接触马克思主义后,极大的情感因素被充分激发,创造了一个全新的情感世界。他后期的写作,以两部中篇小说《去莫斯科》和《眼前的光明》为代表,清晰地呈现了这种新的情感配置。故事中的主人公被赋予了革命者特有的情感特征。他们稳重,隐忍,有伟大的阶级爱心,承受推翻腐朽统治者和民族侵略者的社会仇富;故事中的女主人公,通常是被小资产阶级思想侵蚀的进步女性,通过与革命爱好者的情感互动,最终认识到无产阶级革命的必然性,走上了革命道路。这种革命与爱情的写作模式在1930年前后相当流行,甚至成为一些左翼作家作品中的写作公式。值得注意的是胡也频对爱情元素的处理。在他的作品中,两性之间的爱情不是导致小情绪的世界,而是推动故事人物升华为大情绪的润滑剂。为了服从这种情感逻辑,作家最大限度地删除了爱情故事中的世俗欲望成分。胡也频的最后一部小说《亮在我们面前》将这种方法运用到了极致。在故事中,冷静而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刘锡坚和无政府主义者柏华之间的爱情始终有一个无形的障碍。直到柏华成为马克思主义信徒,这个障碍才被消除,他们的爱开始真正融合。

这种为了一个宏大的理想而存在的爱,是以删除复杂琐碎的世俗欲望为代价的伟大情感发展的必然逻辑。这一逻辑不仅指导着胡也频的写作,也规范着他对现实人际关系的重新调整。最显著的变化是,他对冯雪峰的私人仇恨已经被一种共同的公开仇恨所取代,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升华为同性恋关系。1930年5月,胡也频从济南回到上海,应冯雪峰之邀,在左联举办的暑期文学创作实践班授课。立即加入左联,接受冯雪峰的调遣。此时,丁玲还在为自己的小情绪刻意回避冯雪峰,而胡也频却在大情绪的牵引下坦然面对这个曾经的情敌。

葛岭的时间虽然短暂,却能照亮胡也频一生中最重要的情感跃进。一瞬间,小情绪和大情绪的错位转换,各显其剧。无论是胡也频作品中爱情加革命的叙事模式,还是他与丁玲、冯雪峰之间的情感迁徙,看似情节偶然,却能说明胡也频真实的情感变异过程。这种解释在任何人的人生历程中都是可能的,也是令人信服的。但最终,这种解释是有缺陷的。虽然让人看到了胡也频从感情世界的一端滑向另一端的速度,但却不能让人理解为什么这种速度没有发生在丁玲身上,更不要说沈从文,而发生在胡也频身上。

这种巧合其实可以用个人性格因素来解释。

丁玲和沈从文都反复描写了胡也频的性格。两个人回忆胡也频的人生历程,态度不一,难免措辞悬殊。但毋庸置疑的是,他们面对的都是一个真实的胡也频,对他单纯热情的性格以及这个性格决定的行动逻辑有着相同的启示。两人都认为,正是这种气质因素的存在,使得胡也频完成了从小情绪到大情绪的升华转化。只是对内在逻辑的理解,丁玲说的抽象而肯定,沈从文说的具体而中性。在描写后者的气质时,他不仅反复使用了“单纯的勇气和热情”、“单纯的力量”、“男性的力量”、“敢于正视生活的野心”、“专制的热情”等许多词语,而且还诉诸于生动的生活细节,这无疑使胡也频的情感世界更具可考性。

胡也频和沈从文曾经有一个共同的理想,就是办一份文学期刊。这个理想是在无数次的投稿失败中诞生的,但实际上是源于自己的个人兴趣。在沈从文看来,那不过是一种“最卑微的情感”。但对于两个没有靠山的年轻人来说,这个理想并不容易实现。在北平期间,他们做了反复的计划,但只能停留在空思维的层面。到了上海,他们进行了大胆的尝试,最后失败了。面对日复一日的挫折,沈从文没有奋起的决心,也没有求助。而胡也频则完全不同。他从未“失去寻找出路的勇气”。1928年以后,胡也频的作品出版遇到了更大的困难。因为丁玲的知名度,一些书商甚至要求胡也频的作品以丁玲的署名出版,以获得更大的发行量。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几乎是一种耻辱,也“滋生了他反抗现状的意志和勇气”。这次相遇激发出的真性情进一步“坚定了他的人生方向”,以至于最后他闪电般地走向革命实践。1931年1月17日,在沈从文的住处,胡也频又提出了重新成立作协的计划。其初衷是为了对抗商人,向政府争取新闻自由。沈从文对这种写作之外的动作自然是怀疑的,于是和胡也频争论了一个小时。这是见证两人友谊的最后一次对话。当天下午,胡也频在东方宾馆被捕,二十天后的2月7日,在上海龙华被执行死刑。

胡也频入狱后,丁玲和沈从文极力营救,也向南京国民政府疏通了关系。据丁玲回忆,时任宣传部长的陈立夫曾说,如果胡也频愿意投降,“也许可以做点什么”。对于一般人的想象来说,丁玲得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欣喜若狂,至少会想到马上去劝胡也频,让他答应一会儿下来,以此来暂时缓解一下生活危机。但是丁玲没有。她立即拒绝了这种有条件的自由。在沈从文的回忆中,丁玲的态度大体可以得到证实,这种态度从普通人的角度看也同样可信。从1925年两人同居,到1931年胡也频被捕,近7年的时间,两人一直心痒难耐。即使最初的结合并不是因为灵魂深处的相互爱慕,但早已完成了思想和情感的相互渗透。如果左手和右手彼此结合在一起。至此,怎么会知道胡也频的倔强性情和他的坚定志向呢?从“我在镜中”的常识出发,不难理解,作证的是丁玲这样的知己,这进一步固化了胡也频深深的执念。所以,后人也有理由相信,这是丁玲对胡也频做出的符合她本意的生死抉择。看完这个,历史不能再做假设,胡也频的死亡之路不可逆转。

编辑陈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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