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深处的“秘密花园”

李国华

坐在岩石上，沉思河流和沼泽，

或者慢慢寻找树林的背阴处，

走进一个你从未涉足的地方，

与人类领域之外的一切生活在一起，

或者爬一座死路一条，神秘莫测的山。

随着野生动物被囚禁，

独自倚在悬崖上，看着瀑布溅起的水花。

这不是孤独；这只是自然之美。

开始会谈，这是打开她丰富和隐藏的浏览。

然而，如果是在人群中，噪音和杂沓

听，看，感觉，集中精力获得财富，

成了疲惫的流浪者，不知所措，随波逐流，

没有人祝福我们，也没有人能祝福我们，

有荣耀的奴隶不能同甘共苦！

面对“孤独”，英国诗人拜伦写下了这首诗。我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导致了诗人的情感，但“孤独”的确是人类情感的重要篇章。也许，日常生活中的焦虑和忙碌会让很多人忘记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但它却是存在于人类灵魂深处的一个印记。即使我们一直在人群中，即使在繁忙的城市，孤独仍然像影子一样跟在我们后面。当然，人们对“孤独”的态度明显不同。大多数人会选择用不同的东西盖住。工作、金钱、社交等。成为人们逃避它的各种方式，但其他人会直面它，并将其融入自己的身体和生活。而人们对“孤独”的态度也导致了观念的差异，于是出现了比较。德国哲学家叔本华推崇“孤独”，声称“人不是庸俗就是孤独”，一个人越不喜欢与人交往，就越是一个有伟大品质的人(叔本华《论孤独》)。在叔本华看来，“孤独”并不是离群索居，而是因为思想和内心强大的人，往往自己也能成为思想的热源，而不需要与他人过分亲密的接触，所以孤独的人才会变得伟大。当然，我们知道这种说法有点过于绝对，但我们总能在很多优秀的文艺作品或个人身上找到“孤独”的身影，而这个词也是作者面对艺术家邓的作品时的第一感觉。

当然和叔本华对“孤独”的看法略有不同。作者用“孤独”来联系邓的作品，并不是为了颂扬艺术家的赤子之心或超凡品质——虽然这可能是形成她现在创作的因素之一，但作为观众，我们更注重的是从她的作品中获得的直观感受。这种感觉的来源，首先来自于艺术家的情感画面。虽然艺术家在创作中使用中国传统的工笔画，但熟悉传统艺术的人也知道，工笔画以在一平方英寸内投入巨大的精力来创作精致或复杂的画面而闻名。但当我们看邓的工笔画时，这种优势几乎被完全忽略了。因为，即使艺术家的创作方式总是提醒我们她是一个与传统息息相关的人，但她作品中强烈的情感总是把我们从对她创作形式的关注中提了出来，让我们沉浸在她所创造的黑暗、宁静、极其个人化的世界中。显然，这个世界也是“孤独”的。

于是，花鸟、金鱼、鹿、蟾蜍、乌龟、山石这些在其他艺术家的作品中，尤其是传统绘画中经常以优雅细腻的形象出现的事物，在邓的画面中完全变了味:华丽被灰色取代，细腻被朦胧取代，画面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纱中，明显地感到安静、孤独甚至压抑。当我们探究艺术家这种气质的来源时，艺术家童年的成长经历无疑是这种气质形成的最初原因。年轻时寄养在别人家的生活经历，一定程度上让艺人感到自卑。这种自卑阻碍了艺术家与他人和周围环境的顺利融合，也导致了最初的“孤独”情绪的诞生。我们知道，人在少年时代和青年时代的一些记忆，是伴随一生的。虽然以后人的内心和气质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发生很大的变化，但是一些坚实的东西还是会被保留下来。然而，对于邓来说，早年因不幸遭遇而形成的“孤独”气质却意外地成为她创作的重要个人特征，这也许是艺术的浪漫，也许是生活平衡系统对她的补偿。

她童年的记忆开启了艺术家“孤独”的内心体验，但这种气质的真正升华，是她在社会的泥潭里挣扎过之后，面对喧嚣的社会时不断表现出的反抗。在“暮光之城”系列创作中，邓在他的一件作品中描绘了一对金鱼穿过鱼缸。两条金鱼的眼睛呆滞而孤独。我们不难从他们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种冷漠或者相互的不理解。也许这恰恰象征了艺术家对自己与社会关系的立场:虽然她无法完全脱离喧嚣嘈杂的社会，但她始终是自由的，在内心深处保持着自己独立的世界。而且比起外界给她的感觉，这个可能只存在于内心的世界是安全舒适的。所以在艺术家的画面中，我们总能看到一些蝴蝶在素雅的花朵上飞舞。的确，新世纪过去20年，中国社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信息和物理的变化带来的噪音充斥了社会的各个角落，冲击着每个人的精神和心灵。这20年也是艺人成长最重要的20年，所以她不能完全排斥社会大变革给她带来的改变。只是面对这样的吵闹，她“孤独”的气质总是让她保持清醒和安静。当然，“孤独”不断升级，最终导致了“逃离”。

“走向夜晚”是艺术家最近在黑色背景上绘制的几十幅画作的创作。如果说之前的画作，艺术家还是以灰色或浅暗色调进行创作，那么《走向黄昏》的背景就可以用黑暗来形容了。当然，黑色并不是一片漆黑和一无所有。其实在黑色的背景下，是一个充满信息的世界，一个充满各种生物的幽僻“花园”。然而，在这样一种凝重的背景下，花卉、岩石、辛西娅、动物们却表现出了一种更为突出的、与日常生活不同的气质:它们虽然依旧安静，但却更加孤独，在实际形态或以往的文化风格上更加脱离了自己的固定取向，从而让人感受到一种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气息，一种“逃避”的气息。当然，这里的“逃避”并不是逃避或者简单的逃避，而是一种主动的、自由的努力，从生活的固定场域中逃离出来，最终实现生命的自由流动。法国哲学家德勒兹在他的代表作《千高原》中，向我们描述了贯穿群体和个体生命的三条线:分子线、分子线和逃逸线。分子线象征着在社会生活中根深蒂固的主导地位，是规定的范式；分子是摩尔线对应的概念。它总是碰撞和干扰第一线的结构和标准化的模式，但它又回到分子线的运动；最高层次是逃避线，是积极的、自由的、有创造性的、去本土化的线。逸行在艺术创作中推动创新、进化、变异，实现欲望的自由流动。在社会层面，它促进革命。也许，邓作品中的“逃离”并不能完全满足德勒兹对“逃离”的期待。毕竟作为一个用传统技艺进行创作的艺术家，她的艺术之路还很长。然而，社会现实并不能让艺术家完全“逃离”，她仍然需要不断地在现实和自己的精神世界之间来回穿梭。但无论如何，雨滴中自由落体的蝴蝶，暗夜中独自绽放的兰花，石上望月的乌龟，都向观者展示了艺术家对喧嚣与躁动的抗拒，对“孤独”的坚守，对生命自由流动的渴望。

最后，在邓这一代的青年工笔画家身上，我们也可以看到一种有别于老一辈的年轻一代水墨艺术家的整体倾向。也就是东西方的文化艺术已经相互融合。虽然还有一点羁绊，但也不能形成大的矛盾和冲突。因为全球化和互联网信息化的深入，这一代年轻艺术家已经放下了文化壁垒的包袱。对邓来说，与所谓的东西方文化差异相比，如何展现生命的丰富性，如何实现精神世界的自由流动才是更有价值的问题。也正是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在邓独特气质的影响下，她通过画面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独特世界，一个黑暗幽深、充满宁静与活力的“秘密花园”。邓袁青

我本科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硕士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现就职于西华大学美术学院。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二级美术师。

作品入选第十三届全国美展和第六届全国青年美展。作品获全国岭南中国画作品展优秀奖，墨韵，2013年全国中国画作品展优秀奖，第八届精品画展优秀奖。

曾举办“邓作品展”和“被遗忘的时光-邓作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