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无情的词句(歌词美丽的大自然)

陈红

乔迪(哥哥)告诉她，雌萤火虫会用尾巴闪光向雄虫发出信号，表示她准备好交配了。每只萤火虫都有自己独特的光信号。柯亚发现有的雌性是点，点，点，然后一横，之字形的舞蹈，有的则是不同的舞步，一横，一横，再一横。当然，雄性知道自己物种的信号，只会飞向那些雌性。然后，就像乔迪说的，它们会像大多数动物一样用臀部互相摩擦，这样就能生孩子了。(《小龙虾歌唱的地方》，作者译，《蛴螬歌唱的地方》现有中文版)

美国北卡罗来纳州沿岸有一片广阔的沼泽，数百年来一直是遭遇海难的水手、逃跑的奴隶和逃避各种麻烦的人的避难所。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政府管不了，宁愿一走了之。但它也有自己的“规律”，弱肉强食，物竞天择。

说到自然选择，咸淡水交界处也是自然界中最神秘、最神奇的地方，许多海洋动物不得不躲在这里繁衍下一代；潮热黑暗的地方，既是生命最好的起点，也是死亡善后的理想场所。生死轮回在这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雅生在沼泽里的一间小屋里。1952年，她六岁多的时候，成了孤儿。《鼻涕虫歌唱的地方》(迪莉娅·欧文斯著[美]，王泽林译，湖南文艺出版社，2019年)讲述了绰号“沼泽女孩”的柯雅长大成人的艰辛故事。另一个类似的故事发生在1969年的一天，两个小男孩在沼泽地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是镇上最富有家庭的独生子。谁是凶手？动机是什么？不是“沼泽女孩”？

这种写法是典型的悬疑小说套路。写得最好的无非是读者拿起就爱不释手，一口气读下去，直到最后真相大白。然而，鼻涕虫唱歌的地方并不是最好的悬疑小说。其实一开始出版社也不确定这本书能卖多少钱，第一版只印了28000册。结果从2018年夏天到2019年底的一年半时间里，《鼻涕虫歌唱的地方》已经售出450万张，2019年全美销量第一。我查了一下，亚马逊(2020年11月)上居然有11万多条读者评论——哈利波特流行了这么多年，最大的一本“只有”不到4万，一般的畅销书往往是几千。《鼻涕虫歌唱的地方》的作者是70岁的生物学家迪莉娅·欧文斯。她一生致力于保护野生动物，研究非洲的大象、狮子和鬣狗，并出版了几本这方面的书籍。她做梦也没想到，老了以后，她靠一部小说出名了。

但这本书成功的秘诀恰恰来自于她的专业背景。原来，柯亚在成长的过程中，不仅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艰辛，还获得了完全意想不到的成功。在别人眼里，原始腐朽的沼泽是呵护柯亚的母亲，是教她如何做人的老师，而柯亚则成为沼泽之美的发现者和守护者。她一个人生活，唯一的爱好就是专心观察周围的花草树木，不断收集各种花草鸟类昆虫的标本。她还自学绘画来再现每一个生物的细节、形状和颜色。在朋友的帮助下，这些画被用漂亮的文字出版成书，并在各个旅游景点出售。他们非常受欢迎。结果，雅各布在经济上独立了，并成为研究北卡罗来纳州沼泽地的主要专家。《蛞蝓歌唱的地方》的主要特点是，这个不可思议的故事被包裹在对具体场景的熟悉而亲密的描述中，比如写沼泽中的雾，“沼泽中潮湿的气息使橡树和松树笼罩在雾幕之上”，“雾的手指低垂到它们的船上”，“音乐随着雾漂浮，消失在低地森林的黑暗深处”。

欧文斯丰富的野外经验让柯亚这个人物足够可信。命案的悬念也与沼泽的特点交织在一起，于是“套路”变得不可捉摸。有时曲径通幽，云开雾散，有时一脚空陷进泥里。这些都是鼻涕虫唱歌的地方的吸引人之处，大体上可以解释为什么读者可以暂缓疑虑，整体接受小说，对一些明显的漏洞甚至写得很差的诗句一笑置之。

但就我而言，蛞蝓唱歌的地方有些特别，让我区别对待。本文开头引用的几句话，看似是描述“自然之美”的例子，但那只是半段话。以下是这些话:

朱莉娅突然坐了起来，密切注意:一只母虫改变了她的信号。起初，她闪现出正确的杆和点，吸引了一只雄虫，它们交配了。然后，她闪了另一个不同的信号，另一个物种的雄性昆虫飞了过来。第二只雄虫看了信号，确信找到了愿意交配的雌虫，于是在她上方盘旋，准备交配。但是突然，母虫冲了上来，用嘴咬他，吃了他，六条腿，两只翅膀，把他嚼的干干净净。(作者翻译)

通过柯亚的眼睛，作者让读者看到了自然的另一面，残酷的一面。男女交集不仅涉及求爱步骤，还包括欺骗、强奸甚至互相残杀。狐狸妈妈会抛弃她的孩子；母火鸡会聚集在一起，用包在草里的翅膀啄死它们不动的姐妹...柯亚爱着属于她的沼泽，养育着她，但她从沼泽里学到的不仅仅是爱或美，还有真相，包括丑陋黑暗的现实。最终，从无条件接受这些自然现实出发，她发展出一套自己理解人类行为的价值观:父母为什么抛弃自己？爱情为什么不靠谱？从表面上看，雅的价值观有点像俄裔美国作家安·兰德的个人主义。但兰德崇尚个人主义，因为她坚信，个人为自己的利益而活才是正义的；柯亚意识到的是，自然界没有对错，残忍和自私与美共存，所以是“不道德的”。这种认知是对人类社会建立的各种价值观的否定和排斥。雅成功了她的一生，但她仍然遵循着沼泽的“法则”。她最终没有走出沼泽。

当然，杰克表达的是作者的观点。欧文斯是生物学家。她的想法并不新颖，无非是改变“自私基因”和“适者生存”的概念，并将其应用于人类行为。这应该是大多数读者所厌恶和拒绝的。但欧文斯的文笔很隐晦，只在前面引用的短篇小说中，偶尔透露出蛛丝马迹。如果读者忙于“破案”，他甚至不会注意到书中隐藏着这样一个秘密，但真相大白时，他会奇怪自己是怎么漏掉了最明显的线索。！总之，不管作者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生物背景从不同方面增加了这本书的复杂性和可读性。茧被一层一层剥开，里面却是空。原来秘密明明写在茧丝上。可以说这本书没有深度，却因为这种独特的视角而回味无穷。这大概就是它天文数字销量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