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凯
《霁·通辑》作为一种文体,写得很灵活,在繁缛与沉静之间,既能博大又能含蓄。这本书取名《梁山纪》,共41万字,描写梁山的历史地理民族,是作者何万民在梁山的“恋土情结”的一个特写。
“天空空下着密密麻麻的雨,云也遮住了北麓高耸的小相岭。在97岁的王老人越来越模糊的印象中,邓香英的上北街和下北街就像一根扁担,两头挑起了她生命中火热的青春和平静的晚年。”
《梁山记》有新闻视角和风格,这是长期从事新闻工作、执着于非虚构写作的何万民的胎记。在《梁山纪》中,我们阅读了何万民引自汉代、唐代的《史记》、《喜德县志》、《甘洛县志》的引文,1936年6月《上海友人》杂志的求证,以及《典康》中曾昭伦教授的记述的再访求证,都显示出何万民作为梁山本土文化学者的严谨。这样知行合一的田野调查,使《梁山纪》作为一篇人文史地杂文,在做与停、观察与感悟的过程中,既有新闻工作者的敏锐,又有本土文化学者的严谨,更有人文主义作家流畅贴切的文笔。这也是何婉敏的文字可读性强的深刻含义之一。
何万民出生在凉山美姑县一个叫“侯波乃托”的地方。自从走在崎岖的山路中,上了大学,在成都工作了一段时间,最后回到了梁山。何万民虽然是汉族,但因为在这里土生土长,他不知不觉养成了常年在大凉山上放牧的彝族人的体态——“群山重叠的原野,常常用双手伸到眉骨的位置,用手的影子遮住高原炙热的阳光,常常眯着眼睛,眼角过早堆积的皱纹,静静地等待着心爱的牛羊。的确,人因为强光而睁不开眼睛,不得不把视力保持在尽可能远的地方。”其实这种姿势就是梁山这个异常明亮的地下世界的人地互动的身体塑造和体验。
但是,何万民眼中的“牛羊”并不是牲畜,而是像梁山上的牛羊。他说:“梁山是我的精神高地。”他还说:“我只能以山之子的身份进出大凉山。”这是何万民对大凉山的熟悉和眷恋。但是,他在凉山出生长大,又是如何获得与凉山的审美距离的呢?
为了与梁山建立审美距离,何婉敏去除了功利。他在田野调查和文学研究方面是“日月之旅”,在读书、评书、交友方面更是“一颗璀璨的明星”。何婉敏交了很多好朋友,也正是因为20年前的夏天,他结识了林先生大弟子庄孔绍的研究生小,才得以读懂林的作品。随后走上了描写和研究凉山本土文化的文学和学术道路。何万民还与梁山形象作品《百褶裙》的作者林茨有过交往。何万民在《梁山纪》序言中特别纪念道:“毫无疑问,林先生,以及后来的萧、林茨等众多学者,对待学术的执着与诚实,对生命的珍惜与笃信,是充满敬意的。我很期待,也很真诚地追求。”正是这种调查考证、读书评书、交游交流,使何万民与大凉山保持了自己的审美距离,将他在大凉山的行走和读书转化为他对大凉山空的把握和领悟,进而到达大凉山审美精神的高地。这是《梁山纪》人物可读性的另一层深意。
何万民对自己的出生地美姑县侯波乃托山口“牛牛坝”充满了崇高的敬意,对土地有着母亲般的热爱。牛牛坝是梁山有名的。相传最早在此定居的是一位名叫妞妞的彝族女子,在《凉山彝族传说》、《送魂经》、《唤魂经》中都有记载。何万民对自己说:“牛牛坝不仅仅是一个短暂的终点,更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我无数次接近它,无数次远离它。每一次,我的内心都充满了莫名的感触,仿佛那是一扇门,是生命与世界的一方达成某种认识或默契的通道。”可以说,牛牛坝是何万民心目中凉山的浓缩象征,他对牛牛坝的爱是整个凉山身体、心灵、环境的同频共振。恶劣的环境养成了敏锐的嗅觉,童年的经历影响了他的一生。
何万民和他作品中的凉山人不仅仅是采访者和被采访者的关系,很多都是彼此深深信任的朋友,因为我们都是凉山人,我们都有着相同的民族文化特征和文化胎记。就这样,西昌古城的历史在《梁山纪》中有了详细的描述。用“彝族主要支系”描述凉山彝族的考证;解析摩梭人的婚俗;分析了凉山的节日习俗;评论彝族人的信仰……这种描写既是对前辈学者的赞颂,也是《凉山纪》中凉山民族志的一条淡淡的脉络,展现了凉山人特有的文化心理模式:泼辣、野性、刚毅、深情。
“在美姑县,大凉山深处,伊洛拉达是在侯波乃陀之后。到目前为止,我去过那个乡镇...村会计阿依格,是当地有名的聪明人,开了个砖瓦厂赚了点钱,砖瓦厂拆了,现在我开小卖部。食堂的窗户很小,对着小窗的木柜里放着便宜的糖果、饼干、矿泉水、方便面等等。啤酒卖的最多,批发价31.5元每支,来自县城。他拉单件卖35元,10件以上卖32.5元,50件以上卖32元。差不多卖1000块有70块的利润,小卖部每个月能赚2000左右。作为一个中年以色列人,和别人聊天时,他毫不讳言:‘因为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其中两个是超生’,一共赔了三万块钱。最小的儿子才一岁,其他四个都在读书。平时宝宝妈妈守着小卖部。”
在“山上的伊罗拉达”一节中,何万民的描述就像法国学派的历史年鉴一样详尽扎实,清晰地展现了山区彝族的微观经济状况。这样的记载比比皆是,可见是有意为之,这也是《梁山纪》比一般的人文游记可读性更强的原因。
作为梁山历史、地理、民族、人文的“纪”,梁山纪不仅包含文字,还包含大量意象。证明图画的历史是这本书最明显的特点。每一个图像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具有新闻记录和艺术审美的特点。画面充满了明暗,这是何婉敏作为作家、学者、摄影家合作的结果,也与他美术毕业,长期从事新闻写作和摄影工作有关。这绝对是梁山纪可读性的第一层意思。
“从最早走出大凉山的曲标吾和苏都阿洛那里,有一长串。我好像在这个不完整的歌手名单里找到了音乐谱系。他们各有特色,但有一个共同的基础——天高山厚。”
读到《凉山纪》最后一章《彝人之歌》时,我惊讶地发现,何万民对凉山音乐文化的了解,就像他在仔细看掌纹一样清晰——“因为唱歌和文学是天然结合的,唱歌往往会使祈祷和巫术中的音准更有力,所以唱歌很可能是从说话的音准发展而来的。”他引用苏珊·兰格的美学巨著《情感与形式》来评论凉山的音乐文化。在这一章中,何婉敏还深入探讨了凉山音乐文化的民族化和国际化,并将现代性和城市化与彝族民歌的边缘化和异质性进行了比较。描述、分析、评论和结论是准确、恰当和充满新思想的。
天高,山厚,江河滔滔,民生自有气质。“恋土情结”是人与土地的情感纽带,《梁山纪》则是何婉敏“恋土情结”的真挚书写。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