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西里断想，夏尔西里

闫平

在此之前，我对希尔西里完全陌生，所有的知识仅限于书本和道听途说。

确切地说，希尔西里是一个风景绝佳的自然保护区，同时也是毗邻哈萨克斯坦国界的军事禁区。夏尔是个如此神秘的地方。

夏尔在蒙古语中是“金色山脊”的意思。可以肯定地说，更早来到这里的游牧民族一定和蒙古人有关系。他们在这片圣地放牧、狩猎、繁衍生息，过着平静的生活。而给Shirsili起名的人，一定是一个想象力丰富，对生活充满热情和向往的人。

2004年10月，新疆夏尔里自然保护区综合科学考察表明，夏尔里自然保护区是少数几个位于中国边境的自然保护区，集森林、草原、草甸、内陆湿地、荒漠等多种生态系统于一体。夏尔里自然保护区共有野生植物1676种，隶属于81科513属。其中有蜡梅、斑叶兰、蒙古黄芪、雪莲、紫草、梭梭、甘草、肉苁蓉等国家重点保护植物60余种珍稀兰科植物。植物资源丰富，有食用、药用、观赏、芳香、固沙、蜜源、纤维植物等。，其中许多是生物物种的重要基因库。自然保护区约有陆生动物和鸟类179种，其中国家重点保护的有35种，主要有雪豹、山羊、棕熊、猞猁、马鹿、盘羊、苍鹰、草原鹰、雪鸡、秃鹫、短耳猫头鹰等。自然保护区是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的自然分布区。同时也是我国新疆西北部重要的鸟类迁徙、繁殖和越冬地。

作为一个地区的象征，希尔西里是伟大的。在我到来之前，它已经存在了上亿年。作为一个已故的崇拜者，我和希尔西利生活在同一个领域，但我们的生活方式不同。我们近在咫尺，却一直没有机会去了解对方。这些年来，我们彼此珍惜，不能因为彼此陌生，就阻挡物种之间的相互依赖和与生俱来的亲近。

上午十点，我和几个朋友分乘两辆私家车，开始向希尔西里进发。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我们进入了尤科克边防公司的第一个检查站。哨兵核实了我们的身份，打开路障让我们走。

像汽车蜗牛一样，沿着蜿蜒狭窄的山路缓缓爬行。车开得越高，山路就越陡，气就越稀空气。坐在车里的人，就像在大海里航行，扑到浪头上，跌入深谷。很恐怖很惊险，心跳很快。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想要从窗户逃出去。

当汽车爬到山顶时，它到达了高耸入云的瞭望台。站在山上，我向夏尔西丽望去。在这样一个四面环山，北以阿拉套山山脊为界，与哈萨克斯坦接壤的狭长地带，起伏的群山披上了绿色的衣裳。盛夏时节，各种山花以各种娇艳的姿态竞相开放，引来了蜜蜂蝴蝶的青睐；毗邻南博乐的哈里图格格林场，在阳光照射不到的背阴面，沿着蜿蜒的山脉，有繁茂的桦树、松树等树木。这是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树。他们的根深深地扎在岩石里。无论是酷暑还是严冬，他们都像哨兵一样。年复一年，他们凭着军人的忠诚，坚守着夏尔西里，不让祖国的一寸土地分离。

夏尔西里是生物基因的天然宝库。一个世纪前，全球每天有75个物种灭绝，每小时有3个物种被贴上死亡标签。在科学家们能够描述和命名它们之前，许多物种已经神秘地从地球上消失了。在夏尔西里，纯净美丽的生态环境和生物多样性使其成为一块难得的未受污染的净土。

山坡上的绿色植被上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每个山坡都有一些不同风格的风景。当我走进这片草甸，置身于百花之中，那些高高在上、抢夺风景的花，可能只是一些表象，而一些藏在密密麻麻的杂草中的奇花异草，却能引起我的兴趣，让我的心灵飘香。

隐藏在山坡上的花海中，紫色的大花蕙兰正以其独特的生长方式绽放。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植物。它们簇在一起，像无数的小铃铛，在高低坡上温暖地绽放。花海中，与红兰争奇斗艳的黄花是蒙古黄芪，它顽强地生长在茂盛的杂草中，长长的花序像鸡毛掸子，抢夺着人们的眼球。还有一种植物的花是白色的，它的名字叫峨参。这种植物药用价值大，生命力强，到处生长。它浓密的枝叶把鸡冠花一样的白花高高地举过头顶，抢人眼球。

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花，藏在茫茫花海中。我叫不出这些奇花异草的名字，它们在我的记忆中都是空白色的。他们隐藏在这个被划定为军事禁区的偏僻地方，以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独自绽放。

我看到路边停着四五辆高档车。一些西装革履的人叫来朋友，随意践踏山坡上茂盛的花草。他们拿着相机，在花丛中摆好姿势，把自己打扮成护花使者。在他们经过的地方，他们踩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显然，这些痕迹不是一天形成的。每个进入夏尔西里的人都有一个简单的目的，只是想在花丛中留下一个影子，却没有想到混乱的脚印已经淹没了花草，在痛苦的呻吟中默默死去。将烟盒、塑料袋、矿泉水瓶等垃圾丢弃在草丛中，羞辱这一景观。

据老一代人说，20世纪50年代以前，博尔塔拉的蓝色草原呈现出“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牛羊可见”的美丽景观。这里狼出没，野猪横行，鸟儿翱翔，人与动物和谐相处，各有一片纯净的蓝天。在年景不坏的日子里，狼很少侵犯牲畜。羊在齐腰深的草丛里悠闲地吃草，一整天都不挪地方。草原上随处可见兔子、旱獭、羚羊等美食，让狼的生活变得轻松而慵懒。

现在我们看不到这么美的景观了。很多老人，有的已经过世，有的眯着眼睛，晒着正午的太阳，靠在破旧羊圈的破墙上，追寻着草原在刺鼻的羊肉味中散发着奶茶香的梦幻岁月。随着20世纪中下游大量人口的涌入，博尔塔拉空元野已经人满为患。人们开始用动物抢食物，用植被抢土地。大片原野被开垦成农田，大量山体被勘探成矿脉。许多鸟兽成了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我们用来自我安慰的风景早已被建筑中的防风林和庄稼所取代。城市里的高楼挡住了沙漠里的磅礴风，乡村里的鸡犬声驱散了最后一片宁静安详的草原。这些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以为自己会骑自行车，会玩电脑，会做一些算术题，就成了主宰21世纪的宠儿。然而，在我们稀缺的生活实践中，如果不知道什么是小麦，什么是韭菜，我们只能花高价，带着虔诚的心情来到人迹罕至的大山，寻找我们心灵的慰藉，回忆我们长久以来的渴望，向大自然道歉，请求神灵保护我们，宽恕无知贪婪的人类。

塔拉河从发源地自西向东流经温泉县、博乐市，与精河、大河沿河汇合后最终流入艾比湖。我们小时候，河水清澈湍急，一年四季一望无际。这条河浇灌了两岸肥沃的土地。在屋前的小河沟里，用什么柳条筐，纱网之类的东西，都能在河里钓到很多鱼。这些鱼包括白条、鲫鱼、泥鳅和一种冷水鳙鱼。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这些鱼成了人们餐桌上的美味。

如今的博尔塔拉河，每年春夏用水高峰期，河两岸的农田也会断流。河床中裸露的鹅卵石描述了当年水波荡漾的景象。由于上游土地被大量开垦，改变了河流的流向，下游的大片土地只能靠打机井用地下水灌溉。多雨的年份，农田里一片翠绿，旱季几个月不下雨，农民收成不好，生活很枯燥。

一天早上，我们从沉睡中醒来，突然意识到草原荒芜了，泉水枯竭了，河流断流了，鸟儿飞走了，野兽被猎杀了。直到那时我们才醒来。人类对自然的要求越多，自然对我们的惩罚就越多。比如暴雨、冰雹、洪水、气候变暖、火山爆发、地震、海平面上升等。这些灾难让人类变得渺小，让我们把口袋里的钱都花光了，但无济于事。

我赞美希尔西里，赞美它的美丽、明亮和一尘不染。

天很蓝，地平线上挂着几朵白云，低得可以站在山上跳。感受着山风轻拂脸颊的甜蜜，鲜花余香的清新，以及洗去灵魂尘埃的清爽空空气，我心无杂念，沉浸在天人合一的愉悦中。

一条小溪，隐藏在茂密的杂草中，沿着山势从西边的山涧向东流去，在山涧山谷中自由穿梭，在丛林草甸中嬉闹跳跃，溅起无数晶莹的水花。日出日落时，成群的野生动物来到小溪边喝水。

我去过新疆很多地方，但在那些充满人类噪音和汽油味的地方，我没见过那么多野生动物。野生动物在人类的推进下一步步后退，生存空空间越来越小。终于，在无路可退的时候，他们开始报复人类。咬人类养的牲畜，破坏人类种的庄稼，让人辛辛苦苦一年没有收成。

前不久去精河县巴音那木景区采风。一个牧羊人告诉我，有一年夏天，他看着七八只狼咬死了他的十五只羊。当时他正站在山顶看风，离下面的羊还有一段距离。狼群从山谷中的灌木丛中跳出来，扑向正在吃草的羊。一阵骚动，羊群逃命去了。等到牧羊人飞奔下山时，狼群已经吃饱，悠闲地消失在牧羊人的视线里。

早年在精河县阿合奇农场，玉米地每年夏秋两季都有野猪出没。猎杀野猪不仅改善了人们餐桌上缺油少肉的枯燥生活，也捍卫了农民的胜利果实。所以在人类和野猪为了生存空的对抗中，演绎出一幕幕悲壮的传说。传说有个猎人抓到一头野猪，可惜被它咬了屁股。结果猎人用卖野猪的钱治好了受伤的屁股。

还有一个关于人类和羚羊为了生存而斗争的故事空。一个军团连队开垦了数百英亩荒地。棉花开花的季节，成群的羚羊从山上下来，吃棉花苗。承包商和羚羊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无奈之下，连长下令在棉田喷洒剧毒农药。结果死了一群羚羊，连长犯法坐牢。

其实人类所有的幸福都是短暂而空虚的。我们赤裸裸的来到这个世界，然后赤裸裸的离开。我们热衷的财富和权力什么都带不走。当我们平静地面对一片土地时，我们可能不如一棵小草快乐；面对荒野中的一棵小草，可能还不如一只羊快乐。

夏尔是野生动物的天堂，许多濒危野生动物在这里受到保护。它们休养生息，繁衍后代，过着与人类隔绝的生活。事实上，人类的频繁造访，在享受视觉盛宴的同时，也对这里的生物造成了伤害。

看完希尔西里的美景，我们返回的时候，天空空突然变色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袭来，我和朋友们像落汤鸡一样钻进车里。车子的挡风玻璃突然下起了雨雾，窗外的美景被雨雾笼罩。山里的路泥泞颠簸，雨刷不停地来回摆动，汽车在山路上左拐右拐，像甲虫一样爬下山。夏尔的雨经常下。眨眨眼就能摆脱。透过雨雾，我看到满山遍野的绿色植被，像一块浸过水的海绵，茂盛地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