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不仅是一个修辞和概念问题,也是一个意义的实践问题。世界的象征规律与自然秩序密切相关,环环相扣,生生不息;这个规律既满足了人们日常的生产和生活意义需要,又解决了关于生产本身的困惑,甚至解决了死亡问题。在古老而漫长的农业文明时期,生产和生活本身就是一个更大循环(天人合一)的表现,死亡就是重生。
随着理性的扩张和现代性的出现,线性的时间神话被建立,随之而来的是革命的合法化和现代国家秩序的建立。其间,伴随着人们观念的解放与失范——符号从宗教领域进入了世俗领域,革命的符号叙事取代了宗教的符号叙事。以资本主义制度的胜利为标志,符号实践被彻底从生产生活领域挤压到生产生活的终端——符号不再赋予人类实践以意义,而只是为人类生产生活的结果提供解释;出现了一种商品拜物教,这种拜物教是建立在等价交换而不是象征交换的基础上的,对外光鲜,对内支离破碎。
毫无疑问,符号既有庇护的意义,也有强制的意义。个人对他所依赖的象征秩序的接受有一种张力;尤其是当象征秩序在衰落、动荡、交替的时候,个人的敏感就越来越明显。这也是诗歌话语意义张力的基础。在破碎的现代生存境遇中,诗歌借助象征充当了现代世界的神话。诗人的牺牲性身份正是在这个现代神话中出现的,他们致力于构建一个新鲜的、个体的修辞经验和知识体系,以对抗既定的话语秩序和建立在此基础上的意识形态。只有在诗歌中,语言如新;唯有语言,世界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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