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荣
何谦
我和何谦之间有一个故事。
——推心置腹的倾诉,像一片阴霾,阻碍着我。
风从峡谷吹来,一遍又一遍,像一个耐心的劝说者。
那层阴霾诉说着,却没有一丝松动。
水匆匆,奔向一条一亿年也没有走完的漫漫长路。
我见过它们全副武装地旅行:或从枝叶间滴落,以“噗”的一声作为告别;或者悬在岩底,犹豫良久,悬而未决;或者摔向天空空,划出细密的伤痕;或者破崖取瀑为代。
此时,波涛汹涌。飞溅,破碎的水晶,瞬间毫不犹豫地融进了无限。
面对还是挽留,吼一声回应就好。
这种咆哮被峡谷挤压拉伸。
变化形状的回声,像一层诉说,像一层薄雾,把何谦和我隔开。
陶溪谷
面对悬崖的栈道是无辜的。洞里的流水是无辜的。
飞过天空的翅膀空是无辜的。阻止谷口的高温是无辜的。
逃离我们视线的小青蛇是无辜的。
曾经被冷水无限放逐的大面积寂静,如今被脚步声和灰尘反复研磨稀释。
看得见的溪流,看不见的桃花。
炎炎夏日,迷失的不仅仅是诗歌和季节。
一场从未谋面的雨,来了。又急又冷的雨反复打在前面的姑娘身上。她不躲,也看不到庇护的意义。简单地收起你的雨伞。
都说世界上珍贵的是一种不相干的孤独,可以默默陪伴另一种孤独。
库村
半山腰的平台。山峰如莲花般盛开。
莲子的心是苦的。
野营村。
仲夏之夜,这里的天空空已经完全黑了。同伴再怎么使劲抽那根烟,也无法在浓浓的夜色中烧出一个洞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狗突然吠叫起来,就像一块扔进深潭的石头,带着一连串汩汩的气泡敲打着黑夜。
一排由弯曲的山路支撑的新房,弯弯曲曲的墙角和飞檐,错落有致。
看,都是满满的幸福和甜蜜。
整整一夜,我都在揣摩长峡之长,苦水村之苦,想着白天遇到的那些采药人,篮子里的人参黄连,要经历怎样的苦难,才能踏上漫漫征途。
一群游客姗姗来迟,农家客栈又热闹起来。
山上微凉,稍微增加了一点温度。
或许,这就是我能看到的,和它相关的部分。
上尚德路
从谷底推开需要勇气。
一步一步来。向地平线展开。就像上帝刻意安排的一场考验,用来消磨信心和耐力。
藤蔓缠绕,打结,扭曲天空空,被鸟鸣解救。
一路上山风沁人心脾,景色反复叠加隐没,也闪烁如星。烈日有时遮住头顶,有时挂满汗珠,带着声响落到地上。持续的呼吸和脚步,像是被一座巨大的山在求爱,直到达成最后的妥协。
通往山的路,通往天空的梯子。千步成就人,千步成就事。
它的大度和豁达,根植于坚硬的石头,藏在刻痕的深处,暴露在蝉儿无尽的结局句子里。
悬崖
没有翅膀的拱顶不叫天堂空。
没有夜莺叫声的深谷不叫寂静。
没有崖字,所以不叫金钟柏。
带着高空的缝隙,生根发芽,让贫瘠摇曳的命运枝繁叶茂。
改朝换代只是别人的。天下兴亡,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顺着一条美丽的水波纹走向里面的密集坚实,就能听出风暴的秘密。切断闪电,半雷,继续点亮内灯。而那光明的曲曲,不过是在从生到死的奋斗道路上,被许多艰难险阻反复打磨的一个道理。
是的千锤百炼,反复塑造不朽。
在巴山大峡谷,我无数次看到金钟柏。在绝壁上,他们很矮,但没有人低头。
玻璃桥
山峰摇晃。神空抖。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接近僵化的时间,在艰难的道路上划出颤抖的轮廓。
前面,后面踯躅不前,像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在你的脚下,是深渊。
一点一点地,移动而过的地球与天空空混合在了相反的方向。有时它紧紧粘着,有时它甩开袖子,摇摇晃晃,那么真实。唯一不真实的是夹在他们中间的那部分,透彻而模糊,分明而虚幻,似乎在提醒或演示一场浑浑噩噩的人间大戏。
往事不堪回首。那里积了厚厚的雪。
互相帮助的人,走着走着,互相消散。无论亲密、熟悉还是陌生,曾经是那么自然的失去了与生俱来的分界线。
经历这段旅程。记得回望过去,致敬过去。
指南针顶部
把你与生俱来的听觉放在高处,面对微风的询问。
为丰满的舒适插上翅膀,只为这一刻,回声荡漾在青山。
脚下,一条长长的峡谷和深谷绵延百里。
而时间背后隐藏着更多更深的东西。
一路上,何谦河水贯穿山川,像是一种温和表达稳定时间的抒情方式。
人在飘飘然的时候,需要一股微风吹过耳朵。
需要每一个毛孔和神经从震颤中清醒过来,卸下无法珍惜的尘埃。
在指南针的顶端,我们把头靠在星光上睡着了,不再轻易陷入昆虫和鸟儿歌唱的幻觉。
一阵微风在邀请,仿佛这样一句情话——
深入骨髓,耗尽半条命的欢喜与悲悯。
蓝航记
到处都是朝霞。
在密林深处,有飞翔的露头,把路过的光据为己有。
天空:云在踱步,马在练跑。一些被露水打湿的星光滴落下来。它一贴在电缆和窗户玻璃上,很快就被大风卷走了。
一队独木舟翻山越岭。
前面的山是此行最大的浪。
那首鸟歌是怎么被太阳绑起来的?
我们是如何看穿那座山的?
那片白云是怎么消失在视线中的?
山路有十八个以上的弯。现在,那条刻在绝壁上的路,已经变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藤蔓。
翻过这座山,眼前的风景又是新的。我一直痴迷于像蚂蚁一样奔跑的自行车手-
身后带着霞光,如何被遍地青山迎接和吸收...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