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转型中的日本航空业

董南雄

虽然今天没有人会否认日本在全球航运空产业链中的重要作用，但遗憾的是，日本在走向这个舞台中央的道路上，总是吃了不少苦头。被日本国民寄予厚望的SpaceJet项目如今“前途未卜”，但顽强的日本人并没有放弃强国梦。

日本的航空空行业正在积极适应行业的发展。在商用飞机制造领域，虽然SpaceJet项目前景堪忧，但日本并没有完全放弃，积极布局收购的CRJ项目；在航空空运输市场，通过一系列的收购和重组，日本民航业完成了两轮整合。更重要的是，虽然目前项目开发受挫，但日本仍在积极开展多项未来飞机项目，包括由JAXA驾驶的超音速客机和全电动飞机。于是，在成为强国的道路上，日本变得越挫越勇。

日本民航业的整合

近年来，日本国内的航空空运输市场并不平静。随着行业竞争的日益激烈，特别是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后，一些中小型运输企业的生存受到了直接影响，因此像北亚的一些国家一样，日本民航运输业开始了新一轮的优胜劣汰。

日本民航运输业的第一轮整合主要发生在2017年至2019年。这主要是因为在此之前，廉价航空空公司在日本的发展异常迅速，周边国际市场旅游业的发展促使大量廉价航空空公司登陆日本。但随后由于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一些小型廉价航空空公司逐渐被市场淘汰，日本国内廉价航空空开始新一轮整合，集团化趋势开始出现。

这期间的标志性事件是乐淘航空空收购香草航空空，意味着全日空空开始整合旗下低价品牌。此后，对廉价航空空一直不“感冒”的JAL 空也于2018年宣布成立远程廉价航空空公司，这标志着JAL 空从集团层面推动廉价航空空的发展。经过这一轮整合，日本廉价航空空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即日本几大航空空集团开始在集团层面整合发展廉价航空空，旗下的廉价子公司开始有了较大的规模。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迫使JAL 空交通行业进入又一轮整合。这一轮整合最典型的特征就是企业间的预热。疫情爆发后，由于市场需求极度萎缩，全日空空和乐淘航空空率先代码共享，这意味着日本全服务航空空和廉价航空空开始合作。同时，作为全天空股东的AIR DO和Solaseed Air也在疫情期间完成合并，以保留现有航线网络。另一个巨头JAL 空，也不甘示弱。为了强化成田的低成本枢纽，前后在春秋日本和捷星日本进行了增资。

可以说，通过这两轮整合，目前，日本国内航空空运输市场的整合已经基本结束，JAL 空和全日空空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双方都越来越明确各自未来的发展战略和东京都的定位。

从航天飞机到CRJ

虽然日本东京奥运会开幕时间因疫情推迟，但计划中的带有全天空标志的SpaceJet飞机仍未面世。由于疫情的影响，2020年10月，三菱飞机公司宣布“除了与取证相关的工作，其他所有相关工作都将被冻结。”之后，三菱飞机公司的母公司三菱重工表示:“今后公司将努力改善经营环境，评估重启项目的可能性。”然而，业界普遍认为，SpaceJet这个耗时十多年的项目最终可能会失败。

2021年5月，三菱重工公布了2020年财报，最终集团全年扭亏为盈，实现营业利润540亿日元(约合人民币31亿元)。但三菱重工的飞机、防卫和空部门2020年亏损948亿日元(约合人民币56亿元)，低于2019年的2087亿日元(约合人民币123亿元)亏损。剔除SpaceJet项目，三菱重工飞机、防卫和空部门2020年的营业利润为214亿日元(约合人民币12亿元)。

2020年10月，三菱重工发布了2021-2023财年中期经营计划，希望通过五个步骤实现2023财年节省2800亿日元(约合人民币164亿元)的目标，其中第一步就是将SpaceJet项目的成本降到最低。2020年，处于冻结状态的SpaceJet项目亏损约1160亿日元(约合人民币68亿元)，符合三菱重工2021-2023财年中期经营计划，将项目成本最小化至1200亿日元(约合人民币70亿元)。2019财年，SpaceJet项目的损失高达2630亿日元(约合人民币154亿元)。

不过，虽然母公司三菱重工的经营有所好转，但整体来看，SpaceJet项目“翻身”的可能性并不大。虽然全球航空空运输市场正在逐渐复苏，但这并不意味着市场仍然需要SpaceJet系列飞机。首先，日本国内市场需求非常有限，SpaceJet项目高度依赖北美市场。然而，美国在SpaceJet项目成立后不久就修改了引进支线飞机的条款，这个问题至今没有得到妥善解决。此外，在这个细分市场中，SpaceJet project有很多竞争对手，既有E2系列、A220等“老兵”，也有SSJ100、ARJ21等“新手”。由此看来，SpaceJet项目能挖掘的市场空很少，这对商用飞机项目的成败至关重要。

或许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日本现在已经决定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2020年刚刚收购的庞巴迪CRJ飞机项目上。2019年，三菱重工宣布将收购庞巴迪CRJ项目。一年后，三菱重工完成收购。根据协议，三菱重工获得了CRJ系列飞机的维修、翻新、销售和客户服务，包括位于加拿大魁北克省蒙特利尔和安大略省多伦多的相关服务和支持网络，以及位于西弗吉尼亚州布里奇波特和亚利桑那州图森的售后服务中心。因此，三菱重工也在加拿大米拉贝尔成立了MHIRJ集团，进行CRJ系列飞机的相关生产、销售和售后服务。

如今，一年过去了，从三菱重工的业绩报告中可以看出，MHIRJ集团发展良好，公司经营状况基本恢复到疫情前水平。同时，集团还推出了与维护和运营相关的咨询服务。三菱重工还投资2000万美元在西弗吉尼亚州和亚利桑那州扩大CRJ飞机维修业务。今年5月，三菱重工宣布将在未来12 ~ 18个月内建造两个新机库，从而将MRO业务从CRJ项目扩展到其他机型。

与此同时，在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后，由于全球航运市场需求低迷，一些航空公司空公司在选择飞机型号时开始关注小型支线飞机。对此，业内人士曾表示:“航空公司空是时候调整规模了。航空公司空不应该冒险选择在一个根本无法维持这个运力水平的小细分市场投入过多的座位。相反，他们应该使用更小的喷气式飞机来实现更高的利润和利润。”从这个角度来看，CRJ项目未来的市场表现值得关注。同时，在CRJ项目的帮助下，日本可能会发展其缺乏商用飞机售后维修能力，这是日本在SpaceJet项目中的弱点之一。

积极布局未来市场

虽然日本在商用飞机的开发上遭遇滑铁卢，但JAXA 空工业并没有放弃。相反，在JAXA的领导下，JAXA围绕飞机电气化、超音速飞机、先进材料和人工智能等领域积极规划未来。

围绕未来航空空产业的“绿色环保”主题，在JAXA的领导下，日本专门成立了艾克蕾尔飞机电气化联盟，并制定了电动飞机的技术路线图。参与联盟的企业包括石川岛磨重工(IHI)、川崎重工(KHI)、斯巴鲁、日立、三菱(MHI)和日本经济产业省，以及JAXA、大学和初创企业。艾克蕾尔联盟有两个主要目标:第一，开发创新的动力技术，以减少二氧化碳排放和航空空行业对环境的其他负面影响；二是为行业内创新提供孵化环境，从而刺激日本国内航空空的指数级增长。

根据联盟规划的技术路线图，到本世纪20年代，小型电动通用飞机将投入使用，同样的技术也将用于更大的多电飞机；随着电动机应用范围的扩大，路线图设想到20世纪30年代，电动小型商用飞机、窄体飞机或更小的飞机将成为可能；到本世纪40年代，电力推进将成为窄体小型飞机的核心技术，从而大幅降低油耗；到20世纪50年代，大型飞机的电气化将达到其“理想形式”，并为减少二氧化碳排放做出明显贡献。

日本在超音速飞机的研发方面更加积极。JAXA在超音速飞机项目上的研究领域包括降低超音速运输机的音爆、起降噪音、阻力和重量。

目前，JAXA已经提出了36 ~ 50名乘客的小型超音速客机的概念。这种飞机的巡航速度为1.6马赫，航程超过3500海里。同时，日本也希望在研发该机型的过程中开发的技术能够率先实现超音速喷气式公务机的研发。

噪音是超音速飞机最受诟病的缺点。为了减少噪音，JAXA与许多国际组织开展了技术合作。目前，JAXA已先后与法国Onera、德国DLR和美国NASA签署合作协议，共同开展音爆研究。此外，JAXA还启动了一个名为Fquroh的亚音速研究项目。在这个项目中，JAXA对起落架和后缘襟翼降噪装置进行了飞行试验，以降低进场噪声。Fquroh项目的最后一部分是评估三菱SpaceJet的起落架、襟翼和前缘缝翼的声学处理措施。虽然SpaceJet项目尚未投入商业运营，但JAXA未来将继续验证该项目。

此外，在JAXA的带领下，日本通过多个项目不断提升国产航空空发动机的整体RD能力，加速融入世界航空空发动机产业链。

早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JAXA的推动下，石川岛磨和川崎重工通过V2500发动机项目参与了发动机低压转子的研发。现在，经过几十年的发展，这两家公司已经成为包括GE、普惠和劳斯莱斯在内的商用涡扇发动机的重要风险合作伙伴。进入新世纪后，JAXA先后启动了aFJR项目、En-Core项目和DANTE项目，让更多日企参与先进发动机项目的核心技术研发。

以En-Core项目为例，日本企业在发动机核心机方面的RD比率进一步提高。En-Core专注于两项技术，一项是极低氮氧化物(NOx)排放的贫油燃烧室，另一项是高温、高效、高压涡轮。贫燃室衬有CMC，以增加耐热性并减少所需的冷却空气体；采用可大幅增加燃气与燃料混合量空的喷嘴，并有隔热设计，防止结焦；采用燃烧振动抑制技术来减少贫油预混燃烧引起的不稳定燃烧。CMC定子叶片将用于高压涡轮机，以减少冷却空空气和相关损失，翼型截面将用于内部结构，以获得更高的冷却效果，从而减少所需的空气量，三维机翼设计将用于减少空气动力损失，薄膜冷却将用于减少冷热空气混合区的损失。凭借自身在材料领域的RD能力，在该项目的牵引下，日本企业对发动机核心机RD的参与度已超过6.6%。

与此同时，为了进一步巩固在航空航天空材料领域的优势，并将这些优势与下一代航空航天空发动机技术充分结合，JAXA推进的DANTE项目将目光聚焦于下一代涡扇发动机高性能多级高压压气机这一更为先进的领域。公开资料显示，JAXA未来将通过DANTE项目研发小核心超高涵比发动机的高性能多级高压压气机技术，目标是在稳定的工作范围内达到所需的气动性能。该项目还将设计一个进气口，以有效抑制下一代发动机较短短舱的噪音。同时，DANTE项目还将推进碳纤维多尺度分析和CMC失效模拟技术，发展未来发动机复合材料旋转部件设计所需的疲劳寿命预测能力。

由此可见，虽然日本在整机制造领域碰壁，但未来日本将调整战略定位，从航空空材料等具有一定优势的战略领域入手，加快融入世界航空空产业链顶端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