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湖的新生

黄俊义

湿地档案:洪湖是汉水支流长江和东荆河之间的一个洼地湖。它横跨湖北省荆州市所辖的洪湖市和监利市，从四湖流域的上、中、下三个区域接受10，375平方公里的集水。是湖北省最大的湖泊，具有调蓄、灌溉、渔业、旅游、航运、饮用水等多种功能。建国之初，洪湖面积110万亩，湖容量22.5亿立方米。建国后，洪湖多次得到治理。在改善排灌条件的同时，还开垦了58万亩，面积减少52.6%，现有面积62万亩。总库容从22.5亿立方米下降到15.49亿立方米。

洪湖是生物多样性的代表地区之一，是一个大而浅、多草的湖泊湿地。历史上，洪湖湿地水生植物生物量极其丰富，有维管束植物472种21变种1变型。53万亩湖面下有44万亩“水下森林”，最高水生植物覆盖率达98.6%。洪湖有淡水鱼类57种，鸟类133种(其中水禽70种)，两栖动物6种，爬行动物12种，哺乳动物13种，其他水生动物477种。国家一级保护鸟类6种，二级保护鸟类13种，国家重点保护植物10种，列入中国重要湿地名录。中国湿地保护行动计划是一个优先保护项目，是世界自然基金会确定的全球238个最重要的生态区之一。

渔政船犁湖驶向洪湖深处，烈日将万千碧波化作闪闪金光。金秋时节，记者深入洪湖探访湿地保护。

洪湖之战:从“浪打浪”到“棒打棒”

“船一大早去撒网，晚上回来满满一船鱼。到处都是野鸭菱角，秋收满稻香。”一曲《洪湖水，浪打浪》，勾起了人们对洪湖无尽的牵挂和向往。

洪湖，中国第七大淡水湖，湖北省第一大湖，位于湖北荆州，紧邻长江黄金水道。

公开资料显示，洪湖是一个大而浅、多草的湖泊湿地，是生物多样性的代表区域之一。洪湖保存着长江中游较为完整的淡水湿地生态系统。是许多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的栖息地，保护价值很高。

历史上洪湖水面700多平方公里，烟波浩渺，气势磅礴。洪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副局长王志防告诉记者，洪湖河流纵横，芦苇茂密，小岛众多，水生植物生物量极其丰富，有维管束植物472种21变种1变种。洪湖水生植物覆盖率高达98.6%，湖面以下生长着44万亩“水下森林”。洪湖被世界自然基金会确定为全球238个最重要的生态区之一，包括57种淡水鱼、133种鸟类、6种两栖动物、12种爬行动物、13种哺乳动物和477种其他水生动物。国家保护鸟类6种，国家保护鸟类13种，国家保护植物10种。

上世纪80年代，当地引进围网养殖工程，人们纷纷涌向洪湖塞围网。洪湖有围网37.7万亩，占湖区总面积的71%。除了河道，只剩下3万亩左右的水面，其他水域都被围网占据。整个湖被分割成一块块，用来围网的竹竿多达1500万根。洪湖从“波浪”变成了“两极”，生态走下坡路。

由于大部分自然湿地已被人类占据，洪湖的流动性减弱，水生动植物资源锐减，水禽栖息地消失。洪湖水生植物覆盖率从历史上的98%下降到2004年的40%左右。过度捕捞导致洪湖渔业资源枯竭，在2018年全面禁渔实施前，很难见到大规模的商业鱼类。受农业面源污染、工业污染等外源性因素和水产养殖污染等内源性因素的影响，洪湖水质急剧恶化。

“那时候水很脏。”监利市潘琪乡高潮村62岁的曲胜海说。以前湖区老百姓用的是旱厕，粪便全部直接排入湖中。还有生活垃圾，也是直接倒进湖里的。海湾和港湾里到处漂浮着垃圾和粪便，水又黑又臭。检测数据显示，2004年，洪湖整体水质已降至四类，部分地区甚至劣于五类。洪湖已经连续三年在每年的八月出现水华。

洪湖治理:拆除围网，还湖筑堤。

拯救洪湖，首先要治理围网文化。

王志防承认，洪湖的生态恢复一波三折。早在2005年，洪湖就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拆迁，拆除了全部37.7万亩围网。然而，受长期以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思想的影响，渔民们仍然坚守在湖中，在水面上蚕食。短短五年，围网迅速反弹至18万亩，阶段性战役陷入两难。

2016年1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长江经济带发展座谈会上提出，“要把修复长江生态环境放在压倒性位置，下大力气保护好，不搞大开发”8月1日，荆州市政府发布《洪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渔业围栏设施拆除通告》，要求“围网一亩不剩，渔民一个不剩”。9月1日召开动员会，11月15日县乡拆迁班入驻村农场。市、县、乡、村逐级签订拆迁目标责任书。地方电视台开设专栏，分析政策要点，跟踪工作进展。各级专班到户，宣传政策，了解渔民需求，做好思想工作。

从2016年11月到2017年1月，仅用70天时间，洪湖拆除计划完成，18.7万亩围网全部拆除，初步恢复了洪湖“波涛汹涌”的美丽风光。拆除后，洪湖保护局共清理断桩482.9万根、沉网357.8万米，对398艘沉船进行了定位、鉴定和打捞。

围网去掉了，洪湖的生态能从根本上扭转吗？答案是否定的，洪湖区也有大量堤防，居住着近1.5万渔民。建国之初，洪湖“野鸭莲藕遍地”，冬季候鸟多达百万只。到2004年，武汉大学在洪湖开展同步监测，仅发现2000只冬候鸟。频繁的人类活动不仅扰乱了野生动物，也对湖区造成了严重的污染。

“围网对洪湖生态的威胁更大，拆了围网还得拆。”王志防说。

拆栅栏不容易啊！

围挡内有12个乡(镇、街道办事处)49个村，各类房屋21.16万平方米，四级公路7.5公里，汽车便道27.84公里，机耕道40公里，10千伏电力线路38.15公里，引水干渠23.96公里。退休就退休，需要搬迁1689户6797人。

“退休不仅要花30多亿，还会减少地方GDP 10多亿！”荆州市委一位负责同志告诉记者。

但是，为了保护洪湖，这个决心一定要下！

2017年10月，湖北省新农办下发《湖北省退田(田、渔)还湖五湖实施方案》，要求洪湖围垦6.8万亩。然而，荆州市政府认为，要解决洪湖的根本生态问题，必须全部围垦，因此向省政府申请收回19.9万亩。2018年7月，湖北省政府召开专题会议，确定洪湖三年内完成19.99万亩围湖还湖工作目标，明确2018年至2020年省财政落实30亿元地方债用于洪湖围湖还湖(仍湿)工作。

2018年10月，荆州市政府召开退田还湖动员大会。县市政府与群众签订围垦协议，督促群众休渔后退出围垦，再实施决口。截至2019年1月31日，各相关县市政府已上报完成退出任务，上报退出填海面积50896亩。对退休居民，按照国家和湖北省有关政策、法规和规范，妥善处理大型农业安置和二、三产业大院安置。经过三年的努力，目前，洪湖圩堤全部退出养殖生产，决口接湖。

洪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调研员曾晓东告诉记者，党的十八大后，洪湖的围退之所以出奇的顺利，正是因为民生问题得到了妥善解决。

以拆围城为例。洪湖有1206户4351名渔民，1572名渔民家中有船。荆州市政府承诺对上岸的渔民实行“三个一”:每户有房；8至60岁的渔民，各有一份工作；每个渔民都应该申请养老保险。渔民的活船经第三方鉴定后由政府收回。

“拆迁前，所有的拆迁政策、拆迁对象、补偿金额都在村头村尾公示。我家有40亩围网水面，每亩一次性补偿200元，全部撤网。”曲海说，政府按照每米15元的标准，对主动按时拆除围网的渔民进行奖励。

截至目前，洪湖围网涉及的1206户渔民已通过自购、自建、统建等方式全部搬上岸。应就业渔民2929人，已妥善安排就业2639人。曲海在自然保护区负责航行，月薪5000元，收入不低于之前围网养鱼。

洪湖的变迁:湿地恢复与活力再现

拆围只是第一步，恢复洪湖生态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生态目标是保持洪湖水质稳定在地表水ⅲ类标准，建设集防洪、生态、水质保障于一体的湖滨带和湖口浅滩湿地，保持湖滨带的蜿蜒性和连续性，为生物提供足够的生存空空间。

在监利市磨河口，一艘小型绞吸挖泥船正在轰鸣，向湖面喷射黑泥，形成一片坡度平缓的平坦沙滩。

洪湖历史上有大量的天然湖滨带和浅滩湿地。王志防告诉记者，整个洪湖地区堤防总长1919.64公里，堤防土方量3503.83万立方米。填海后，堤坝在附近被消化并疏浚到湖滨带或湿地。具体来说就是生态湖滨带，湖口湿地，生态芦苇荡。

如洪湖大堤2公里范围内，堤周土方集中堆积，形成缓坡自然湖滨带。在磨河口、桐梓湖、陈草湾、野谋沟等各河道入口处，规划总面积约6.90平方公里的湿地。这样规划的目的就是形成立体的水域-陆地-水生态交错带-陆地完全演替系列-不完全演替系列湖滨带类型，以拦截和净化携带泥沙入湖的溢流和地表径流。

距离湖岸两公里的堤岸土方，人工构筑成芦苇荡，为水鸟提供栖息地，与浅滩形成地表湿地，改善洪湖水质。

围场内的建筑物、树木及其他附属物将被运出进行统一处理。

洪湖19.99万亩堤防永久围垦后，将增加水域面积134.95平方公里，洪湖湖泊面积恢复到392.78平方公里，防洪能力也将显著提高。王志防告诉记者，退湖后，洪湖在不漫堤的情况下，可以确保安全，防御35年一遇的洪水。

短短几年间，荆州关闭了14家污染严重的“十小”企业，封堵了54个排污口，完成了14家印染、造纸企业的清洁化改造，关停了70家规模化畜禽养殖场和310家规模以下专业户。

围绕“湖清、水清、岸绿、景美”的目标，荆州市建立了洪湖生态保护长效机制，包括由17名湖长组成的四级湖长制度，由两个地方政府和11个市级部门组成的联席会议制度，由500名村级巡防员和64名村级联络员组成的基层联防队。通过湖长制这个平台，可以有效处理上下游、左右流域和跨地方、跨部门协调的问题，形成上下联动、内外兼顾的协同管护机制。

洪湖生态治理综合措施成效显著。仅经过一年的围垦，18万亩围垦水域的水生植被已全部恢复，野莲面积恢复到5万亩。国家二级保护植物野生大豆和水蕨被重新发现。洪湖冬季候鸟10万只，夏季候鸟近10万只。据中国科学院武汉测绘与地球物理研究所2017年1月监测，洪湖水生植物物种丰富度指数由2016年10月的0.45上升至0.84，多样性指数由0.16上升至1.5。洪湖的水交换效率得到了提高。因为全面禁渔，渔业资源得到快速恢复，鱼类小型化趋势得到扭转。

监测数据显示，目前洪湖38.6万亩自然湿地得到恢复，开阔地带水质恢复到ⅱ、ⅲ类水平，鸟类数量恢复到138只。洪湖迎来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