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草木摘抄

靳诺

桑植白日梦

小学后门旁边有一棵挺拔的桑树。因为当时的高度，记忆中的桑树高得不可思议。很少有人愿意像一把巨伞一样仰望它宽阔的树冠。似乎每个人都只喜欢阳光透过它浓密的枝叶投在地上的一片片光点和舞动的树影。

但是每年春天，桑树都会有一种不寻常的兴奋。

不知道是三年级的理科班还是四年级的理科班，涉及到蚕的饲养。开学时发的科学学习用具包里居然有一小袋蚕种。多少学生对此跃跃欲试，眼巴巴地等着老师把课本教到后面，同时期待着校园里唯一的一棵桑树迎来最茂盛的季节。

这是每年必上演的第一个盛大场面。空一个身手敏捷的瘦弱男孩踩在桑树的树枝上，特别威严地对着下面正在翘首以盼的一圈孩子喊:“分桑叶，分桑叶。”树下，我们所有人都仰着头盯着他手里嫩绿色的桑叶，脑海里不断浮现家里的白蚕宝宝啃树叶的样子…

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突然想去小学母校看看，却惊讶地发现操场旁边的教学楼不见了。是那棵熟悉的桑树，依然傲然挺立在秋天温暖的阳光下。

这才想起一个左耳进右耳出的消息——母校搬家了。说是原校区面积太小，需要更大的地方。

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应该难过吗？当目光像以前一样穿过郁郁葱葱的桑叶时，那些凄凄惨惨戚戚的感觉再也没有萌发，童年的童稚笑声和责骂声在脑海中此起彼伏。

岁月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留下的记忆都是翻杂草，守萝卜的美好片段。

花开看者

"这是一朵小玉兰花."

闺蜜的指尖捻着教学楼花枝上含苞待放的白色花蕾，顺着花枝嗅着。许多早开的花已经散发出浅浅的香味。

我没学过花，见识也远不如我那个在农村长大的闺蜜，所以她说“广玉兰”和“广玉兰”的时候我就很困惑。但我知道，这玉雕冰雕的花很美很香，这就够了。

有很多事情值得我关注，隔壁班坐在窗边的少年就是其中之一。从旁边的窗户望出去，他恰好能看到伸向教学楼的花枝。我总是打着赏花的名义和我最好的朋友混在一起。虽然她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看上这个一直对花草不感兴趣的玉兰，但她还是愿意陪着我。

“它的花瓣好像开了一点，不是吗？”说真的，闺蜜。我也怕泄露小丫头的心事，赶紧把注意力转回来说:“是的，可能快了。”

花开的时候，年轻的喜悦在孤独中默默生长。

“很香吧？”似乎一夜之间，我们看的小玉兰终于彻底开放了。花蕾般的雄蕊被一圈花瓣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柔软而脆弱。

窗边的少年似乎也注意到了近在咫尺的这朵花，而我也经常在花枝间徘徊，时不时会和他进行眼神交流。偶尔的眼神交流让我心里愧疚如擂鼓，耳朵火辣辣的...

不久前，我突然在一个小盒子里翻出一株晒干的玉兰花，就在它凋谢之前，我偷偷摘下来收集的。时隔多年，已经没有了当初绝色众生的纯粹透明，但好在还能依稀辨认出当初的模样。

我赶紧拍了一张它残骸的照片，发给了以前一起赏花的初中闺蜜——当年的我依然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依然被她取笑，但我觉得无所谓了。现在我迫不及待地想和她分享“那时候年轻”的纪念品。

“你知道吗，被底座遮住的玉兰花瓣底座也是粉色的？”

(作者单位:温州大学)

(编辑刘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