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颖
暮春时节,区政府的院子里开满了杜鹃花。从远处看,红色的花朵和绿色的叶子蔓延成灿烂的丝绸和缎子,春天被广泛宣传。百花齐放,这个成语应该是为它量身定做的。
我比较喜欢黑瞎子峰的野生杜鹃,先花后叶,俗称“杜鹃花”。也许人到中年,心思就不一样了。人物年轻时热衷浓妆,如今回归自然。花也是如此。我更喜欢有真性情的野花。比如满山云烟,激情燃烧,春末夏初映红了杜鹃花。
清明,黑麋峰是杜鹃花的世界。那种美好的精神,像一滴滴春雨,洒满了群山。那些俏丽的女子,像一个个小音符,流淌出古琴,流过山河。
蛰人时节,东风暖柔丝一般吹,满山草木的嫩芽都冲了出来。风是温柔的母亲。她一次次在树枝上鼓励她,孩子们冒着严寒站了出来。
春分时节,一场细雨,几场暖风,杜鹃花一夜醒来,还带着昨天的梦站在你面前。悬崖上,山沟旁,窄路边,有两三株植物,四五朵花,盛开羞涩,宛如一首清新的晨歌,一首抒情诗。
清明节过后,几场春雨过后,杜鹃花铺天盖地而来,横扫黑麋峰三十六峰。在山上,在山谷里,在常青树、树枝、丛和斑块中。大红色的杜鹃花激情四射,整个山坡像一团火,燃烧成一片花的海洋。淡红的杜鹃花,优雅端庄,开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看起来像是你被侮辱或羞辱了。无论哪种红,都是来自地面,来自太阳,又大又方。无论花的粗细,都有一种淳朴的气质,像一个穿着葛衣布裙的乡下姑娘,却掩不住天生丽质。
这时候如果坐车进山,到处都是杜鹃花,如云,如云,如缎。这分明是铁扇公主挥舞着芭蕉扇,把每一座山峰都烧成了火焰山。听,火焰还在旋转。车在无边的花海中追浪,人在花丛中飘飘然。百亩碧水映山,山上的红映在水中,水中的红映在脸上,宛如一片红色仙境。
杜鹃花开了,山就安静了。秋天,树枝结出黑色的果实。冬天,当一棵树的叶子都掉光了,它就抱着光秃秃的树枝,勇敢地迎接雾和雪。它知道熬过最冷的日子就是它的春天。他们那么光鲜亮丽,谁知道他们背后受了多少苦?
生长在山顶的杜鹃其实有菩萨心肠,全株可入药。其花可治咯血、风湿、跌打损伤,其根可利尿,其叶可止血,其果可治脓肿、溃疡、肿瘤。穷的时候,孩子们把杜鹃花花瓣撕下来当零食,那种清脆的酸味一直储存在记忆深处。
上山砍柴时,许多树条可以拧成捆柴的“绳”,而杜鹃花不行。扭一扭就会断,最好不要弯。美丽的花很多,但有骨气的很少。杜鹃花带着脊梁叮当作响。
“布谷鸟在布谷鸟中啼叫”。玫瑰红杜鹃,学名。在我的认知里,花鸟同名,大约只有杜鹃。杜鹃鸟又名杜宇、紫桂,从遥远的古诗中飞来,落在绚烂的杜鹃花上,用滴滴血泪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悲伤的故事。
深春时节,漂泊的游子听着布谷鸟“不如回家”的叫声,心中的乡愁弦断了。燕道济杜甫写的都是他旅途生活的无奈。“十里长塔倚青翠,杜鹃啼花深。关注行人不像流浪汉坐飞机。梦一场清,声不如归。天涯已无心归,再争也来不及了。”千里风霜,难归故里,游子怎能不为旅途担忧?
春夏时节,杜鹃如歌,有志之士感报国之情。布谷鸟是苦鸟的时候,昼夜不停的唱,直到哭出血来。这种飞蛾扑火的感觉引起了爱国者的共鸣。比如《文天祥》里的“从今以后,不要走江南路,化作乌鸦,带着鲜血归来。”“去龙沙,山河回眸,银里子绿如发。”这位老朋友应该读读《杜鹃枝上的月亮》这首诗。著名爱国诗人陆游也说:“归春不自由,时过境迁。规矩只捧区区之意,血泪不破。山河破碎,故国情怀,家国之痛,跃然纸上。
布谷鸟的声音在嚎叫,悲伤而苍凉,听起来像是在对闺房里的美女哭泣和泼水。朱在的《近花》中写道:“青山绿水闻杜宇,故无情,悲苦。送酒春春无言,黄昏却下雨。”李崇源曾经唱过,“杜鹃不忍闻。渴望黄昏。雨梨花深收。”难怪古今诗人都称杜甫为“天地间哀怨的种子”。这颗种子像蒲公英。轻轻一吹,就会像细密的雪花一样漫天飘落。它落在哪里,就会生根发芽。最后,它长成一根竹子,种在中国人的心里。
黑峰深山里,春日深夜,万籁俱寂,山泉潺潺,松涛阵阵。你总能在古树间听到那悲伤哀怨的布谷鸟鸣——“不如回家”,每晚达到五点。这个声音,国王和王子,移民,流浪者,女人,都心碎了。世界上一般都是这样。越是华丽美丽的东西,越是隐藏着人们不知道的悲伤。比如高山流水难寻。比如鹊桥七夕,爱情不能在一起。
“杜鹃花和鸟,怨艳两个功劳。怀疑是嘴里的血,滴到树枝上的花里。”杜鹃泣血只是为了一份你得不到的深情吗?怎么一到春夏,杜鹃花就会整夜哭泣,哭得像呜咽,甚至哭出血来染杜鹃花?也让我想起了《红楼梦》里那只忠诚的杜鹃,伴随着黛玉的血泪,最终永生。其实曹先生自己不就是一只布谷鸟,哭着哭着,打电话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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