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中的“美丽约定”志愿军老战士年后见到“西子姑娘”

+张东亮

60多年前，22岁的志愿军战士袁国光在朝鲜战场上收到一封女大学生的来信。从此，一对年轻人通过书信互相鼓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在上甘岭战役中，他英勇作战，立下战功。拜完后，“习字姑娘”约他走下战场后在杭见面。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失去了联系。2013年10月下旬，央视《等着我》栏目组听闻此事后，终于促成了北京一对失散半个多世纪的老人重聚。大陆川导演看到相关视频的时候很震惊。他说题材太棒了，能拍出催人泪下的电视剧！

收到朝鲜战场上一个陌生女孩的来信。

1951年，袁国光成为一名志愿兵。9月赴朝鲜战场演唱《勇往直前，过鸭绿江》。他和黄继光是15军45师的战友。

出发前，部队组织他们所有人拍了一张单人肖像照。袁国光以前从未拍过照片。如果你死在战场上，这张照片会作为“遗照”留给家人。士兵们在行进中不允许大声交谈。他们之间最多的交流就是一起唱歌。

老人回忆说，当时虽然才9月底，但中朝边境已经开始下雪，战士们没有厚棉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们每天的行军任务是70里，最多也要走100里。"御寒保暖的方法之一是大声喊叫."零下十多度的夜晚，大家只能相互拥抱，用彼此的体温取暖。“有时候，我从睡梦中醒来，能感觉到战友在发抖。”

经过20多天的跋涉，袁国光的部队终于到达了前线战场。当兵的都是20岁左右的孩子。由于缺乏经验，一些士兵看到敌机出现时仍然很紧张。“班长命令不要乱跑。有飞机的时候，他就躺在原地。”有了经验，他们不再害怕敌机了。

进入前线后，袁国光了解到，当时战场上正在进行的是一场阻击战和防御战。除了出去杀敌，士兵还需要挖防御空洞和壕沟。比起志愿者珍惜一枪一枪，美国人干脆把炸药倒在地图上。在进入战斗之前，袁国光一点也不害怕。但与美军交战后，还是大吃一惊:敌机轮番轰炸，尘土飞扬，寸草不生；炮击不像我军第一次开火，而是按图“倒下”，每次开火的弹药都是以吨计算的。

1951年10月，袁国光的部队已经驻扎在朝鲜江原道的罗东河畔。当时的战斗非常残酷。阵地前每天都能看到大量倒下的美军士兵尸体，身边不断有战友牺牲。就在这时，他和战友们收到了一批来自祖国的慰问信，袁国光收到的那封署名是“过云月”。这个富有诗意的名字，很多人可能会以为她是当今人的网名，其实是一个西方女孩的真名。信中写道:“可爱的人们，你们为保卫祖国，抗美援朝，为在朝鲜打败美帝国主义而战斗，是非常光荣的。我向你致敬！”女孩在信中说，谁收到她的信，她就和谁交朋友。

袁国光还记得在战壕里打开信时的激动。“在战场上，我真的被感动了，鼓起勇气杀敌。”不久，他给岳云写了回信。22岁时，他向女孩生动地描述了杀死美国士兵的战斗经历。女生给他讲学校发生的趣事，越聊越新鲜，越聊越开心。

后来，袁国光还收到了岳云寄来的毛主席和周恩来的丝绸画像，以及杭州风光的照片。由于经常通信，两个年轻人逐渐建立了纯洁而深厚的友谊。有意思的是，半年后，女孩甚至把称呼改成了“亲爱的袁国光同志”。应该说，从那时起，他们就已经闪烁出爱的火花。

1952年10月，袁国光和黄继光一样，参加了著名的上甘岭战役。他说，10月14日战斗第一天，敌人就动用了220门大口径火炮、270辆坦克和一百多架飞机，对上甘岭597.9和537.7高地进行狂轰滥炸。平均每秒钟有6发炮弹落在我军两个连的阵地上。第一天，山上的树全部被消灭，阵地第二天变红，第三天变黑。尚领山顶被砍了两米，坚硬的石头被炸成粉末，踩上去没过膝盖。10月19日，黄继光为掩护部队进攻，在597.9海拔高度用身体堵住了敌人碉堡的漏洞，壮烈牺牲。战斗休息的时候，袁国光没忘给远方的杭州姑娘写一封信。

这次战斗，负伤的袁国光也荣立三等功。岳云从信中得知这一消息，不仅为英勇作战的袁国光担心，也为他感到骄傲和高兴。此时的女孩除了倾慕之外，对袁国光产生了炽热的爱。我真心希望他退伍后能来杭州工作，然后他们可以朝夕相处。这个年轻的志愿军战士，当然理解女孩对自己的温柔。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月亮没有等到这个美好约定的实现就穿过了云层。

朝鲜战争结束后，虽然女孩知道袁国光和他的战友们胜利回国了，但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岳云曾多方打听过他，但一无所获。

一次偶然的机会，儿子帮他在网上找到了“云月”。

原来，志愿军回国后，袁国光没有调到杭州，而是回到了老家广东韶关，组织上安排他到曲江食品部工作。然而，由于一些特殊原因，袁国光与郭的联系突然中断。后来几十年，他们去了不同的地方，从来没有写过一封信，从来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甚至从来不知道对方在哪里，是死是活，当然也从来没有见过面。

虽然这是尘封了半个世纪的美好回忆，但搞笑的是，袁国光老了，偶尔喝酒开心的时候，也会和儿子一起追忆往事。提起60多年前的抗美援朝战争，老人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叠保存得整整齐齐的功勋证书、竖立在朝鲜战场上的特战队员黄继光纪念碑照片等等。

虽然他放弃了与岳云的联系，但他从未放弃对他的关心。后来，袁国光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告诉了在上海工作的大儿子。袁国光说，“经过多次战斗和命运的反复，很多东西都失去了，但这些关于一个人一生的重要见证却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大儿子看了父亲一直珍藏的杭州某师范学校学生的来信和照片，颇为感动，为两位老人的传奇经历忍不住落泪。

在东莞工作的袁国光的小儿子袁说:爸爸以前跟我讲过很多次给他写信的事。读书的时候也看过《谁是最可爱的人》这篇课文，很佩服这位好心给当志愿者的爸爸写信的女老师。但当时由于条件有限，没有办法联系，而且当时母亲还健在，我作为儿子不方便讲父亲的感情事情。直到两年前，父亲下来东莞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他又把往事提了起来。但我只知道她是老师，没有联系地址和电话，也不知道几十年后她会怎么样。茫茫人海中我该如何找到她？

后来，袁想到了用百度在网上搜索。历史总是神奇的，哈哈。缘分也是这么巧。经过耐心细致的查找，2011年，袁国光的儿子竟然在网上找到了一个与“郭”同名同姓的人。一开始他以为是个网名！但是仔细一看不对。这是杭州一所学校的工作人员陈勇军发表的《寻找你》。他们以前一起工作，但现在联系不上了。元纳闷了，这个“穿云月”也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和老师。会不会是之前给父亲写信的那个女老师？但转念一想，世界上没有这么聪明的事。60年后，“西部女孩”很容易被发现。

但袁不甘心，于是按照网上留下的电话号码，于2011年8月、9月多次给打电话。起初，对方听了他的话，认为袁是个骗子，但他不想理会。通过他耐心的解释，对方才意识到这是一场误会。就这样，袁终于找到了的联系方式。然后我迫不及待地给他打电话。他自称是袁国光的儿子，终于找到了这个父亲多年找不到的好朋友。

当时怕父亲太激动，儿子不敢马上告诉韶关的袁国光。直到2012年元旦回家，我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和家人。当袁国光得知这个好消息后，他立即当着全家人的面拿起话筒，拨通了杭州岳云家的电话。在朝鲜战场上收到她来信的袁国光在电话那头时，沉默了很久才回过神来。第一个回答是“已经半个世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