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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子曲为你等待(笛子为你等待)

王先佑这几天,每天吃过晚饭,郭驰都喜欢去阳台。搬来一只塑胶方凳,泡上一杯茶,点起一根烟。茶搁在窗台上,烟夹在手指间,抱着膀子,眯着眼,歪着脑袋,悠然吐出一串串烟圈,仿佛某种仪式。笛声响起,郭驰猛然坐正,丢掉烟头,眼睛睁开,两手像拍水一样,一…

王先友

这几天,郭驰每天晚饭后都喜欢去阳台。带个塑料方凳,泡杯茶,点根烟。窗台上放着茶,手指间夹着烟,胳膊支着,眯着眼,歪着头,悠闲地吐出一串烟圈,仿佛某种仪式。笛声响起,郭驰突然坐直,扔掉烟头,睁开眼睛,双手像水一样上下划动,空生气了。当笛声消失后,郭驰的身体凝固成了一座雕塑。他慢慢地靠在上层露台的栏杆上,像一个刚刚经历了难产的柔弱女子。

很普通的曲子,《一截梅子》。不长不短,每次都是这样。差不多要二十分钟,让郭驰有种时间空穿越的错觉。上大学的时候,他每天上完晚自习,从一些闪着灯光的宿舍窗户里,会传来或长或短的笛声。初学者的笛子短促、急促、断断续续、杂乱无章;大师的笛子悠扬委婉,轻松自如,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和格局。这位风笛手真是个大师。笛声高亢,饱满通透,振奋明亮;下到低处,富而圆,悲而悲。偶尔,他像个调皮的孩子,吹出一两个调皮的颤音;或者,刻意拖出来的袅袅结局,像一声长长的叹息。笛声响起,郭池的耳朵被它拽着,在云雾和尘埃之间波动。楼上男男女女的吵闹声,楼下马路上喇叭的呼喊声以及摩托车、电动自行车的喇叭声都不复存在了。在这个嘈杂的农民房小区里还有谁在听笛子?想到这里,郭驰心里充满了悲伤。他觉得自己在笛声中认出了优雅和孤独。

谁将是吹笛者?这个问题在郭驰的脑海里出现过很多次。不可能是音乐家。一个城中村都没有音乐,更别说音乐家了。只有嘴对嘴和脸的建筑,和平庸琐碎世俗却热气腾腾的生活,像一坨新鲜的牛粪混合着未消化的草、野花、小米和高粱叶子。应该也不是上班族。每天早上,住在这里的年轻白领们就像蚂蚁一样,被公交车或地铁吞下,运到海关,又在各个站台吐出来;晚上坐公交地铁赶回海关。他们像沙丁鱼一样在拥挤的公交车和地铁里几乎耗尽了精神和体力,再也不会有在办公桌前吹笛子的闲情逸致。更何况它不可能是清洁工、水管工、小贩、小店主……这个吹笛者的存在,就像一朵盛开在沙漠里的花,顽强而神秘,着实让郭驰好奇。

“郭池,郭池,你又中邪了?该洗碗了。”他妻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沮丧地走进厨房,发出砰砰的声音。“郭驰,你打算给谁看?说你一个大男人,整天不愁怎么多赚钱,老想着别人吹笛子,这是怎么回事?也许你要和吹笛子的人住在一起!”正在敷面膜的老婆是关外一家小工厂的生产主管。在她眼里,郭驰不仅是丈夫,还是下属。她温柔的语气,却沉稳有力,让郭驰没有还手的勇气。《剪个梅》的曲子又在他耳边响起。找到笛子!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就像划过天空的流星,让他激动得发抖。

第二天,郭驰早早做好饭,帮儿子完成作业。饭后,他对妻子说:“我下去买包烟,回来就把碗洗了。”他的妻子还在吃饭。她怀疑地盯着郭驰说:“你现在买烟越来越频繁了。你把香烟当食物吃吗?”郭驰低下了头,没有说话。知道他老婆接下来会说什么。果然,她嚼着食物说:“我们厂里五金部的头儿老钱,以前抽过一根烟,后来死于肺癌。我告诉你,烟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需要少抽烟。我不在乎钱,都是为了你好,知道吗?”郭驰点点头,打开了门。他老婆的声音从后面追上了他:“把门口的垃圾拿过来,倒了。给我拿包卫生巾来!”

买烟。现在是八点差五分。郭驰蹲在路边一个相对开阔的位置,点了根烟,看上去像个机警的猎人,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光。被李琳的出租屋包围着,每扇亮着灯的窗户都有不同的影子、声音和气味,而这些影子、声音和气味传递着同样强烈的烟火味。郭驰的眼睛、耳朵、鼻子就像强大的小型雷达,同时捕捉、分辨、分析来自四面八方的海量信号。吹笛者藏在哪个窗户后面?郭驰突然想到了“躲”这个词,让他此时的行动带上了一些游戏的性质,把自己单方面的隐蔽行动变成了两个人的默契配合。也许,吹笛者早就知道郭池的存在,而且郭池今晚要去找他?郭池的心里涌起一种相互欣赏的感觉。

笛声响起时,郭驰竖起了耳朵。路上的笛声不如家里阳台上的真实。它看起来空灵而遥远,像是一次漫长的旅行,但它仍然像天籁一样美丽。郭池抬起头,试图辨认笛声的来源。他走进左边的一条小巷,仔细倾听。笛声似乎越来越远了。他又拐进了西巷子,笛声似乎还在前方。他在昏暗的灯光下绕过几处出租屋,笛声突然变弱,仿佛吹笛者在故意调戏调戏他。郭驰怀疑自己犯了错误,打算回到原来的位置。这时笛声越来越大,郭池听得历历在目,心中激动不已。然而,当他走到路边的空地时,笛声突然停止了。郭驰掏出手机看了看,还不到八点。他站在原地,点上一支烟,静静地等待,在深圳十二月的凉风中挥汗如雨。抽完一支烟,他还是没有等到笛声。郭驰很不耐烦,因为他的妻子还没有完成她告诉他的事情。他在楼下便利店买了卫生巾,正要上楼,耳边突然响起了“一截李子”的旋律。郭驰急忙跑出去,就在几十米外,这时笛声突然在他耳边消失了。

今天的笛声不到十分钟,这在以前是前所未有的。风笛手怎么了?洗碗的时候,郭驰有些忐忑和迷茫,各种脑袋鲜活的杂草在脑海里疯长。会发生什么?一个访客?出去见朋友?把快递拿到楼下?接电话?购物?还是心情不好?或者,他家里也有个刁蛮的老婆?想到这里,郭驰无声地笑了。老婆还在客厅骂:“告诉我,你是去种烟叶了还是去买烟了?是楼下的便利店。你买一支烟,母鸡就能孵出小鸡。生了孩子,生不了这么久,还得闷在肚子里!”此刻,派珀,你也在被你的妻子收拾吗?郭驰心想。

然而,郭池三天没有听到熟悉的笛声。吹笛者就像一滴水,从他的世界蒸发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郭感到一阵失落,各种不祥的预感开始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洗碗的时候甚至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老婆骂他狗血。第四天,郭驰接到通知,要去杭州出差一周。以前,郭驰渴望这样的工作,而这一次,他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他知道他还在担心阳台上的笛子和神秘的吹笛者。虽然不愿意旅行,但郭驰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大胆表达自己想法的人。更何况出差也是有好处的,比如一段时间不用看老婆脸色,不用讨好那些让他反感的同事。

郭驰在一家文化公司工作。公司很小,关外20人,离郭驰住的城中村不远。郭驰做文案。还有一个负责文案的同事,姓马。郭驰心里叫他马屁精。马克的文字功底一般,但他很足智多谋,深得老板青睐。郭驰是公司的元老。马克刚来的时候很尊重他,帮郭驰跑腿,买饮料,甚至还会咬一口“师傅”,让郭驰觉得很受用。除了业务上的悉心指导,还跟他说了很多心里话。我不想。郭驰那个月发奖金也没赚到钱。他鼓起勇气去见老板。老板在大椅子上转了几圈,看着郭驰,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记住,做事重要,做人更重要!”郭想不明白。想了想,问题一定是马克:他曾经向马屁精抱怨老板小气,对员工吝啬。他的老板一定收到了。马克很快在公司走红,成为老板的宠儿,但郭驰却一天天地受到冷落。上个月,郭驰策划了一个创意文案,他很自信地交给了老板,老板交给了马克,说要修改。文案定稿后,作者变成了马克,这让郭驰几乎抓狂。

上下打量,郭驰不忍,尽管他是那么的不安。更重要的是,他和马克面对面的座位,无论上下看,都能看到他始终微笑的脸。郭驰真的不想看到这张脸。他在脑海里无数次扇过这张脸,把它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肿猪头。但每次遇到马克的眼神,郭驰都不情愿地换上了笑容。他曾经想过换工作,但他刚提出这个想法,妻子就冷笑了一声:“省省吧。你这个年纪,会有人想跳槽吗?何况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会有完美的好事等着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至少离得够近,可以照顾家人!”郭池把剩下的话全都吞回了肚子里。

郭驰以前从未去过杭州。出差的第一天晚上,他一个人在西湖过了一夜。快到八点的时候,他给妻子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但是没有人接。他靠在断桥的栏杆上,听着西湖的水在夜风中呢喃呜咽。湖面上轻柔的追逐声很像某种切好的李子的味道。然后他打电话,这次接通了。千里之外,妻子的声音似乎柔和了许多。

“郭驰,你在哪里潇洒?你不在家的时候,我累坏了。我必须做饭,帮助贝贝做作业。你说,你打算怎么对待我们的姑娘?”

郭驰听得清清楚楚,但他只是说:“亲爱的老婆,你说什么?信号不好,我听不到你说话!你会在阳台接电话吗?”

“已经在阳台上了!什么信号不好?告诉你郭驰,别跟我装傻。如果你空开始回家,别怪我砍你!你听到我说的了吗?如果你听到我,请告诉我!嘿,嘿,郭驰郭驰,你到底在干什么?”

再次听到熟悉的笛声,虽然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朦胧,但郭驰知道,那是吹笛者在告诉自己,自己没动,没出事,也没生病,一切都好。笛声让郭驰推翻了之前所有的猜测。他觉得,也许,吹笛者只是像自己一样出差几天。他拿着电话的手在微微颤抖,但心里很放松。他听不见他妻子在说什么。

从杭州回来后,郭驰的行李箱里塞满了食物和玩具。6: 30深圳北下车,坐车回城中村还不到7: 30。离你回家还有一个小时——他告诉妻子,他要到晚上八点半才能到家。郭驰拖着行李箱,像一个刚到这里的迷路客,在城中村里来回徘徊。这是从出差那天算起的第七天。前六天,每天晚上八点,他找各种借口给老婆打电话,然后在电话里静静地听笛声,老婆却没有察觉。这个晚上,城中村的一切都让郭驰觉得新鲜有趣。他看着每一个匆匆的路人,看着每一个忙碌的小贩,抬头看着密密麻麻的出租屋里透出的点点灯光。社区巡逻车,亮着警示灯,在路上横冲直撞,突然按响了身后的喇嘛,震得他心如刀绞。一辆飞快的自行车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行李箱,年轻的骑车人甚至没有回头。但这些并没有影响郭驰的心情。他甚至高兴地吹起了口哨,“切一个李子”。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有一种强烈而隐秘的渴望。

7点55分,城中村的空上飘来了《一枝剪梅》的旋律。笛声比之前早了五分钟响起,让郭驰大吃一惊。但随后他就释然了:吹笛者一定知道他是从很远的地方回来的,他迫不及待吹响的笛声很可能是吹笛者为他演奏的欢迎曲。笛声比以前更加深情、欢快、生动。郭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他觉得笛子离他不远了。他抬头环顾四周。路的右前方一栋楼的阳台上,站着一个人影。笛声似乎来自那里。郭驰擦了擦眼睛,身影突然又消失了,但笛声依旧婉转清脆。郭驰的嘴角涌上一丝微笑。他觉得这是吹笛者发出的信号。他拉起行李箱,快步走到前面。

这栋楼的门牌写着南四巷2号,大门在马路对面。城中村每栋楼都装了门禁和监控,进出大门都要刷卡。但此时,南四巷的二号门紧闭着,郭驰只能袖手旁观着门,等人上楼或下楼,以便跟着他们进楼。此时正是城中村晚上活动的高潮。郭驰相信,不用等太久就会有人进出,一切答案很快就会揭晓。他站在楼下,抬起头,仔细辨认笛声的来源。七楼?八楼?九楼?他们俩很像,但没有一个像。不过没关系,它属于这栋楼,这是毋庸置疑的。吹笛者会是什么样子?他应该又瘦又高,留着长发,皮肤白皙,干净,多愁善感,眼睛忧郁。也许,然而,他有时可以机智和顽皮。他的妻子或女朋友呢?至少她不应该霸道挑衅。不,他不应该有妻子或女朋友。女人会让他变得世俗懦弱——此刻的郭池甚至不希望风笛手有一个像自己一样刁蛮的老婆。

找到吹笛者该怎么办?你想对他说些什么吗?或者说,如果他是丑陋的,猥琐的,邋遢的……这个晚上,郭驰的想象就像一列高速列车,驰骋在辽阔的原野上。突然飞驰而过的想法让他有点害怕。你想上去吗?你想上去吗?他在南四巷2号的门廊里踱来踱去,这个声音一直在他脑海里回荡。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走了出去。她抓住门把手,眼里一束探询的目光投射到郭驰的脸上。郭驰着急的拉了她一把,那女人松开了。砰地一声,门又关上了。

郭驰拖着行李箱,从南四巷2号门廊的灯光下慢慢走出来。笛声由清亮转为低沉,像一个受了委屈、情绪低落的孩子。郭驰停下脚步,再次抬起头,突然转身走进了亮着灯的走廊里。一个中年人刚刚在楼上刷卡。他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电梯门关着,笛声关在外面。在电梯过道中间,郭驰从五楼开始,走出旁边的电梯找到笛子。他绕过鞋架和杂物,从过道左侧走到右侧,再从右侧走到左侧,来回寻找。五楼、六楼、七楼,越高越靠近笛子。笛子在八楼。它以前所未有的节奏和强度撞击着郭驰的耳膜,让郭驰头晕目眩。停了一会儿,他拉起手提箱,径直走向过道的右边。808。是的,那是笛声响起的地方。郭驰站在门外,努力平静下来。他轻轻地放下手提箱,走近门,把耳朵贴在门上。笛声不再平静,“一剪梅”刚进门,连吹出几个破音,像个刚学笛子的新手。这在以前从未发生过。也许,吹笛者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到来?门外的郭驰,和里面的风笛手一样,感到一阵恐慌。这一刻,他突然想离开。

郭驰直起身子,轻轻把耳朵挪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喊:“站住!不许动!”然后,他的双臂被牢牢扭住,动弹不得。他艰难地转过身,看到四五个穿着制服的侦察兵。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手里拿着胶棒指着郭驰的鼻子:“看你鬼鬼祟祟的,冒充江洋大盗?你盯着它看了很久,所以不是白看的。吴,你拿着箱子,看他偷了什么好东西。”他急得大叫:“我没有!不是我!我是来听笛子的!”侦察兵们哄堂大笑,有人踢了他屁股一脚,把他踢得踉踉跄跄。巡逻队长拿着橡皮棍顶着郭驰的下巴,歪着头,讽刺地盯着他:“听笛声?好,好,我相信你。等你到了警察局你可以告诉警察。走,去巡逻!”

过道两边的门相继打开,探出头来。然后,有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冲向电梯。一个巡警得意地说:“抓贼,让一让,让一让,不要凑热闹。”郭驰低下了头。走进电梯,他突然转身,看到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哪个是吹笛者的脸?郭驰脑子转的特别快。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郭驰,郭驰!”他朝里面看,看到马克在向他招手。电梯关了,郭驰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郭驰被公司开除了。他在关中南山区找到了一份内部期刊编辑的工作。每天早上和晚上,他和很多生活在这里的白领一样,被公交和地铁吞噬,早上吐到科技园,晚上吐回城中村。这份工作工资不高,经常要加班。老板脾气有些不好,也有一些他不太喜欢的同事。他的妻子对他的新工作很不满意,她每天都在为此抱怨。她甚至丢尽了脸,气了三天,但郭驰不再觉得这些事有多不堪。

很多时候,郭驰下班很晚。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听到每晚八点阳台上的笛声。他几次想问妻子,但又觉得不好意思。有一天,郭驰下了早班,不到七点就回到了城中村。郭驰不想太早回家做饭洗碗帮儿子写作业。他在一家快餐店吃了晚饭,在城里的村子里逛了一会儿。路过南四巷2号,看见楼下好多人,停着一辆救护车和一辆警车。汽车上的灯闪着蓝色和红色的光。郭驰停下来,看了一会儿热闹。有个疯女人用刀伤害了别人。被砍伤的刚被医院拿走。割了好几下,血流了一地。如果你要我看,我怕我救不了。人群中有人在说话。从路的另一边抬来了一副担架。一名男子被绑在担架上,衣服多处撕裂。他的头发很长很乱,看不清脸。担架被塞进救护车,警察来疏散人群。这个女人很漂亮。我听说她已经离婚两次了。她也会吹笛子。她每晚都弹《一剪梅》,比男的还好听。谁能知道她有精神病?唉,真可惜。有人说。

责任编辑杨京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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