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山湖连家船

张东亮

碧波荡漾的微山湖上，有中国唯一的“船校”。王声安夫妇在“船校”呆了40年，倾其一生教3000多名渔民苦孩子读书写字，把他们“摆渡”出湖区，其中近百人考上了重点大学！白天勤勤恳恳教书，晚上还要带着妻子去割芦苇挣钱养家的王胜安被评为中国最美乡村教师。

如今，在不堪风浪的“船校”里，这对情侣不一样的爱情和一代代学生在湖上励志成长的故事，被人们热情地讲述着——

一、一所“水上学校”的军人们，“骗”周扬的妻子上船。

王胜安，身高1米80，爽朗热情，典型的山东汉子。在他的家乡山东济宁市微山县未夕村，70%的人口集中在微山湖区，渔民世代以船为生，以捕鱼为生。

由于交通不便，早年未夕村与外界联系很少，渔民们也没上过学，因此饱受未受教育之苦。直到1964年，中国唯一的“船政学校”未夕小学成立，当地的孩子才终于上了学。

1978年，高中毕业的王声安，作为当时的“高级知识分子”，本可以留在县城工作，但为了让村民的孩子也像自己一样识字，他毅然回到了没人愿意去的未夕小学，当了一名民办教师。

当时学校只是一艘平板渔船，条件非常艰苦。在课堂上，他只能弯腰。就在王声安在未夕小学开始教学的几天后，因为水位上涨，学校的船“下锚”被风浪推到了湖中心！他跳入湖中，试图再次将锚压入泥中，但无济于事。学校的船带着铁锚随着他猛烈地摇摆...幸运的是，一根芦苇抓住了铁锚，避免了一场灾难。

两个多月后，岸上的一所中学看到王胜安的教学水平高、踏实肯干，想把他带走。转头看着既是教室又是住处的简陋小船，王胜安也想到了退走。但在40多名学生的合唱中，王老师最终拒绝“上岸”，咬牙留了下来。

这一呆就是41年。如果他的妻子曹后来没有加入他，王胜安无法想象作为一名晋升的“一个人的军队”校长，他在船上的教学生活将是多么孤独。

但是曹说她是被“骗”到微山湖来的。

曹的老家在江苏扬州。当她到了结婚的年龄，她没有对象。那时，她正为她的亲戚朋友着急，她正在为曹寻找男孩。当时刚从教几年的王声安处境很艰难，因为他是民办教师，工资只有几块钱，在当地又找不到媳妇。

双方父母都让在京杭大运河旅游的亲戚帮忙牵线搭桥。不久后，他们交换了照片。经过一段时间的书信往来，王胜安决定在扬州求婚。第一次见面时，曹被她面前这位衣衫褴褛的人民教师吓坏了。为什么她看起来像个乞丐？但是，经过几天的观察，曹和他的家人认可了王胜安的人品，同意了这门亲事。

婚后，曹随王胜安来到村。她想去看看王胜安工作过的校船。到了学校，她又傻眼了。这艘连窗户都没有的船是未夕小学！破碎的船体，简陋的教室，一阵风就会左右摇晃！曹颖怒不可遏，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渐渐地，她发现湖区有些孩子是还没上学的少年，丈夫不仅要家访劝说家长送孩子上学，还要管理学校的一切事务，教全校四个班。这个“一个人的军队”不容易啊！她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当时机舱内的身高是1.6米，而王胜安的身高是1.8米。即使曹没有放弃这样的条件，越发佩服丈夫的坚持。

自1986年以来，曹一直在小学代课。他的工资微薄，直到2015年才涨到800。

因为每天忙于工作，夫妻俩经济拮据，王胜安甚至不顾自己的健康。

1989年冬天，为了准备期末考试，他不顾高烧站在讲桌前，一天吃六片退烧药。第四天，他突然晕倒在教室里...

因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王声安的右角膜严重受损，视力几乎为零。巨大的打击甚至让他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在家人的劝说下，他的心结渐渐打开，他咬紧牙关挺过了这一生的磨难。

白天教书，晚上割芦苇挣钱养家。

王胜安两年没教书了。当了“队长兼校长”，月薪13.5元，很吃香，后来涨到二三十元！这让他和妻子曹相当满意。

但改革开放后，渔民离船一天就能赚几百块钱。物价上涨，他家的生活条件就不行了。

1985-1995年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太穷了。”当时夫妻俩最大的希望就是转正，不仅工资高，还有各种补贴，受人尊重。1986年，王声安符合政策要求，但最终，由于失误，他错过了。

他们都出身贫寒，并决定自食其力。同时保证备课、批改作业等教学任务。，他们开始另找生意养家。

每天下班，王胜安和妻子把两个儿子放在嫂子家，他们就去割芦苇。白天忙于教学和家务，晚上就剪，有时凌晨三四点就起来工作，以免影响“舰校”。一捆芦苇能卖1元，一天能赚20元。

“20块钱，赶上一个月的工资了。那时候人们说，你们做老师的能受这么大的苦吗？可是你说，不早起贪，怎么活？”曹回忆说:

暑假的时候，夫妻俩去采莲。那时候，湖里长满了野生莲叶，光着脚涉过泥沼，一天就能赚很多钱。王声安抱歉地说:“曹先生的腿整天泡在水里，后来得了关节炎。他一弯腰就疼。”

这对夫妇在1995年真正改邪归正了。在此之前，因为曹做了一次手术，家里欠下了9万元的巨额债务。曹老师说:“那一年我们很着急，我们也很努力，不能穷到让人笑话。”

听说养螃蟹能赚钱，她就去泗洪找她职业农民叔叔讨教。她一直问到半夜，舅舅的眼皮在打架。今年，她的螃蟹爬满了池塘。“叠罗汉太多，看不到地。”曹说，她一个晚上醒了三五次，睡了一小会儿就起来，把爬到池塘边的螃蟹放回池塘里。那一年，“一只11万元的螃蟹”，夫妻俩终于松了一口气。“从那以后，我就不再穿有补丁的衣服了。”王胜安又开怀大笑起来。

这时，亲戚朋友劝说这对夫妇，“既然你们掌握了养殖技术和文化，为什么要被未夕小学的破船绑死呢？干脆辞职养螃蟹赚大钱！”

王胜安不以为然地回应，“大家都去赚大钱了。村里的娃娃谁来教？孩子的教育失败了。钱多有什么用？”

花了15年才成为正式会员。直到1999年，他才如愿以偿。还被评为高级教师，渐渐有了两三千元的工资。

在王升安40多年的“湖上执教”生涯中，学生最多时6个年级共有200多人。“船舱里坐满了，就到船舱盖上，天热的时候和学生一起顶着大太阳上课。”在王声安40多年的“湖上教学”生涯中，最多时有六个年级200多名学生。“等舱满了，去舱盖。天热的时候，大太阳下和学生一起上课。”

现在条件变好了，很多孩子都送到县城的寄宿制学校。“小船”里只剩下34个孩子，分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王校长和曹老师在语文、数学、美术、音乐、体育等方面都是齐头并进。有时候安去村里开会，就剩下曹一个人带着这几十个娃娃…

30多年来，曹的教学质量在全镇都是有口皆碑的，她的书包里装满了奖状。曹老师头发短，头发细，手脚快，学什么活都快。她剪了大二学生王睿的头发。

王睿家四代都是王声安的学生。"从她爷爷的叔叔，她的爷爷和父亲到她，四代人."王校长伸出了手指。“这个家里有我20多个学生。”

未夕村属于山东省济宁市高楼乡。当地村民大多以捕鱼和养螃蟹为生。他们每天天一亮就下船，中午都顾不上接孩子。所以，王安平给“船孩子”的作息时间是这样的:9点10分开始上课，中午休息半小时，孩子们自己吃干粮和零食，下午3点放学

即便如此，家长也常常赶不上接孩子的船。家长“触网”不归，学生就跟着王校长回家，安静地蹲在课桌上写作业。曹不仅做家教，还免费管理伙食。

毕竟在船上上课，孩子们把“泡泡”放在外套里，胖乎乎的，像笨手笨脚的小鸭子。条件好一点的家庭给孩子买正规的儿童救生衣，大部分孩子穿的“泡泡”是在简易救生衣里塞方形泡沫。

虽然2003年学校换下来的船已经够大了，但是每次有大马力的快艇经过，学校的船还是会左右摇摆。而穿梭于微山湖的石船、渔船的马达声更大，师生站在教室一米之内不大声说话都听不清楚。这个时候，王胜安夫妇给孩子们讲课，就得扯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从接装电线、修理铃绳，到买红领巾、作业本，甚至有时候打扫卫生、接送学生，都是夫妻二人自己完成。“现在孩子娇气，以前5岁的孩子都自己划。”王胜安说:“可是冬天我们得去摘。成年人忙于生产。湖里的冰虽然厚，但毕竟不安全。”

回忆起冬天一起接学生的场景，王声安嘴角上扬:“那是我们合作最好的时光。我一大早就随风出门了。我在船尾驾船，她在船头破冰。这真的是同一条船。”

三千渔夫娃娃的命运，船上最美的老师，“摆渡人”

夫妻俩每次去村里参加教育大会，单程都要2小时40分钟。他们先乘船渡过微山湖，然后转车去村里。事实上，对于勤奋好胜的曹桂英来说，转正不仅仅是薪资的提升，更重要的是能让人看得起。每次听到村里领导的鼓励，她心里就舒服多了。“虽然我还是代课老师，但是我的学生考试成绩都是全乡前三。”她自豪地说。

这几年虽然压力没那么大了，但经济问题依然是夫妻俩除了上学和孩子之外最担心的事情。“人情礼数，医药费，我们要省钱治疗王校长基本上失明的眼睛。他三千多块钱的工资远远不够。”曹对说:

因此，除了当老师，王声安夫妇后来不得不休息，成为微山湖的渔民。这可以从他的手上看出来——他的指甲缝里满是粉笔灰和湖泥。

王声安和他的妻子不像大多数渔民那样住在船上。他们的家庭建立在克拉布唐倩的一小块土地上。大门是一个100米长，50米宽的池塘，唐倩的篮子里有几十只我们自己家捕捞的螃蟹。未夕村家家户户都有至少10、20亩的蟹塘，很多都是近百亩。年收入五六万在这里属于中等水平。但由于夫妻俩时间有限，没有太多精力打理自家的鱼蟹，当了“兼职渔民”后，收入并没有增加多少。

从教这么多年，这对夫妇对未夕村的娃娃一直问心无愧。他们唯一感到遗憾的是他们的两个孩子。我儿子王会坤在泰安大学的时候生病住院了。他们周四接到电话，但一出校门就不得不停课。他们忍不住想了想。他们熬到周六才出门，周日下午就赶回来了。“我们的儿子也没说什么。谁让有孩子，这里还有孩子呢？”

经过几次更换，未夕小学的船现在比前三艘大得多，但孩子们只能在狭窄的甲板上玩耍。每次课间，王胜安校长和老师们都忧心忡忡。为了让孩子们有一个自由活动的操场，王校长断了嘴断了腿。2014年，校船终于停靠在一块用工业石渣搭建的高地上。稳定的平地和明亮的教室，让他和妻子在校舍竣工的当晚彻夜难眠。

2015年，王声安接受了右眼角膜移植手术。重见光明，他非常激动，决定写一本关于他在船上几十年经历的书。

王声安夫妇被中央电视台邀请参加北京教师节晚会，还被评为“中国最美乡村教师”。从此，他的电话一天到晚响个不停，无数人捐款、面试、应聘支教。老王只留下几个真正想在小船上教书的年轻教师。

对微西小学的支教老师，王校长老两口更多的是感激，在工作上给予帮助，生活上处处关心。王升安对他们只有一个严苛的要求，必须学会游泳！湖区处处都是水，熟悉了水性才能保证孩子们和自己的安全。对于小学的支教老师，王校长夫妇更是心存感激，在工作上给予帮助，在生活上处处关心。王胜安对他们只有一个严格的要求。他们必须学会游泳！湖区到处都是水，只有熟悉了，才能保证孩子和自己的安全。

微山湖水面广阔，气候多变。一次，他正在船上上课，突然刮起了大风，还下着大雨。此刻，校船借助强风巨浪拉起了沉重的铁锚，使小船像一片树叶一样向湖中央飘去，随时有翻船伤人的危险。在学生来不及撤离的情况下，王胜安挣扎着跳入水中，拼命按着铁锚，双脚站在齐颈深的湖水中，稳稳地踩着铁锚。他的妻子曹拼命向附近的船只呼救，同时安慰几十个受到惊吓的孩子。为了孩子们的安全，王校长在惊涛骇浪中用一种永不放弃的力量奋战了半个多小时。最后，他和前来救援的人一起控制了教学船，学生们安然无恙。

“当父母把孩子交给我的时候，我会用生命保证他们的安全。”湖里不可预知的是天气，不变的是老王的承诺。在他41年的教师生涯中，未夕小学从未发生过一起安全事故。

王声安出生在湖区的一个渔村。他对渔民的孩子有着深厚的感情。他和妻子总是对家庭困难的学生伸出援手:一对小姐妹，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妹妹智障，其他学校根本不要。这对老夫妇毫不犹豫地收留了这对小姐妹。在学校学习的四年，王校长负责衣食住行和学习用品。曹老师还定期给姐妹俩洗澡、理发、洗头，帮助她们走出失去亲人的阴影，让她们享受家庭的温暖...

在2019年9月10日教师节之前，安和曹收到了许多孩子的电话和微信问候，还有一些学生从京沪等地给这对夫妇送去了小礼物。“老师，这些年我走遍了很多城市，发现小时候在您家吃的饭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王校长，曹先生，谢谢你们把我渡出了湖区。我没有像父母一样靠水成为渔夫，而是成为了科学家……”

41年来，夫妻俩教了3000多名渔民宝宝，给他们插上了文化的翅膀。近百名学生考上了重点大学！

时至今日，夫妻俩仍在“船校”为孩子当摆渡人。他们早已爱上了这种在茫茫湖面上穿越人与自己，有乐有苦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