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书古诗带拼音还是，回乡

淼泉

一个

窗外的土地连绵不断，黄土地泛着一点点深黄的绿色，一直延伸到极目远眺的远方地平线。如果不是光秃秃的白杨伸向天空空，他们几乎感觉不到动车的移动。久违的冬麦地，时常闪现在宋晓红远离家乡的岁月梦里。

宋晓红下了动车，下了公交车，走在一条田间小路上，一直通向前方的村庄。这是鲁西南的一个小村庄，和华北平原的许多村庄一样，散落在广阔的田野里。小村庄位于黄河和大汶河之间，古老的京杭运河从南北方向蜿蜒穿过村庄。这条运河把这个小村庄分成了东村和西村。通往村子的路是一条穿过田野的石子路。路的左边是白杨，路的右边也是白杨。冬天的树，光秃秃的枝干，静静地立在阳光下。小路两边是两条灌溉渠，水很浅。水面结冰了，冰面闪着阳光。

宋晓红提着行李箱走在久违的乡间小路上，感觉恍惚，仿佛是梦中的岁月。你有多少年没回老家了？仔细想想，已经十年了。十年仿佛转瞬间，如梦如露又似电。

宋小红远远地看到了那所小学。高高飘扬的红旗，多年来一直在阳光和风中飘扬。她曾经在这所小学学习了五年。当我走近时，我听到了村子里的狗叫声，偶尔还有鸡的叫声。村头的老槐树还在。有人靠在树干上看着路的这边。是父亲，确切地说是宋小红的养父。这位老人驼背，头发花白。

“爸爸。”一开口，不知怎的萧——哭了，眼泪如脱线的珠子滚到脚下的黄土地上，转眼不见了。

“你回来了。天气很冷。赶紧回家。”宋老头板着脸说话，接过小红手里的箱子，转身低头拉着行李箱往前走。

家还在原来的位置，老云河堤下，新房子翻了，新大门修了。小红对丝瓜花竹篱笆的记忆已经没有了。朱红色的铁门上，有一个鲜红的双喜字。萧红愣了一下，心想这是她曾经住过的家吗？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一个核桃皱纹的老婆婆，小红的养母。“哦，你终于回来了。我全家都像星星和月亮一样等着你回来。快进屋吧，暖和。”养母仍是原来的脾气，扎扎欢呼一声，过分热情地拉着小红的手，走进了家门。小红知道那些激情都是表面的。里面母女相隔十万八千里的海沟。哥哥宋晓村正坐在一个房间里看电视，看见小红进来，站起来拉着小红的手。“小红姐姐，你去哪了？”我好久没见你了。你为什么变了？你的马尾辫呢？你的头发怎么这么乱卷？”小红挣脱了小村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件新衣服，递给小村:“这是给你的新衣服。试穿一下。"大哥连忙穿在身上，傻乎乎地笑了笑:"这衣服真好看，真暖和。谢谢你，姐姐。呵呵，你真好。“电视上有一场混战，村里人转身去看电视。宋晓村天生智障。长大后只有五六岁孩子的智力水平。

2

小红回老家的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他被养父母邀请去参加二哥宋的婚礼。小红三十多岁了。她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她是哲学博士，在上海一所大学教书。她结婚了，有一个儿子。她是在美国留学时出生的。她刚满五岁。她的丈夫和儿子不喜欢跟着她在这寒冷偏远的农村过春节，她只好一个人回来。二哥宋的婚礼选在这个时候，是因为平时村里人大多外出打工，只有春节的时候大家才回家过年，这个时候亲朋好友邻居都在家里。

宋晓村和宋是小红来到宋家以后出生的。宋的国内父母认为他们不能生育，于是收养了一名女婴。养父母给女婴取名宋小红。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宋晓红阅后改名宋晓红，取自春夜喜雨的唐诗:“晨看红湿处，金城时光。”自从奶奶去世后，似乎世界上没有人对她寄予过美好的期望。还是换个名字，寄托一份美好的期待，来抵御亲情的缺失和心灵的孤独吧。

小红是宋的奶奶带大的。在小红的童年记忆里，所有的亲情和温暖都是奶奶给的。奶奶是一个大家庭的女儿。她小时候不知怎么的没有缠足。她跟着家里的兄弟读了几年私塾，也能读一些字，有一些感悟。长大后，因为脚太大，嫁不出去，就嫁给了贫穷的宋家。结婚的时候，家里嫁了很多珠宝物件。奶奶把小红当孙女养。她从幼教开始就识字，讲一些文人的故事，讲一些古老的道理。所以小红小时候就和村里其他女孩不一样。她起步早，爱读书，讲道理，有理想。奶奶去世前，把小红叫到床边，给她讲了自己的身世。小红过运河渡口时被养父从渡口接回家。据老摆渡人说，是一个老太太带来的，老摆渡人给了一个好人家。老太太说她家想生个孙子，上面已经有两个女孩了，都是超生的。为了继续生男孩，延续香火，他们不得不忍痛放弃第三个女孩。养父老宋经常过河，和老摆渡人很熟，就把弃婴交给了老宋。养父母原本想让小红小学辍学回家帮忙做家务，照顾弟弟们。小红喜欢读书，她奶奶一直希望小红能上更高一级的学校。在奶奶的支持和帮助下，养父母才勉强同意读完初中。

奶奶呼吸微弱的时候，对小红说:“儿子，你现在初三，马上初中毕业了。你父母肯定不会让你继续读书的。奶奶不希望你像村里其他姑娘一样出去打工。你爱读书，学习好，将来一定会成功。请你报个初级中专，然后安安静静上学。不要让父母知道不让你学习。我这里还有一些珠宝。我结婚时家里给我的嫁妆，这些年都没动过。拿去吧。去学校找个靠谱的老师悄悄帮我卖了，这样就可以给你交学费和生活费了。原谅奶奶不再陪你了。”

小红哭着说:“奶奶，你不能走。小红会陪着你，照顾你。我带你去医院。”

“儿子，我奶奶的命到头了。多亏了你这几年的照顾，我奶奶又多活了几年。我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有个好的未来。就在奶奶坟前烧点纸钱。”

这位老太太说的是肺腑之言。养母对奶奶很不好。她生病的时候行动不便，也很少照顾奶奶。基本上是小红放学回家后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养父老实木讷，话不多。大部分时间他在工地干活，家里的事都是他养母在管。

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外婆病重，拄着拐杖，行动不便，也不能再做家务了。奶奶有两个儿子，养父是大儿子，奶奶一直跟着大儿子帮忙带孩子，做家务。

当时我养母让我二叔一家轮流照顾老太太，我二姨和我养母大吵了一架。

“为什么老人不能工作，行动不便的时候会想到我们？他还让我们照顾这位老太太。当老太太能够工作时，她总是照看你的孩子，帮助你的家人做家务。现在老人病了，应该由你老板照顾。”

“自古养儿防老，你也是老太太的儿子。当然，老年时你也有份。”养母有自己的理由，也是有道理的。

大嫂和小姨吵得不可开交，兄弟俩都是老实木讷的人。平时都是他们媳妇做主，没办法管。

没办法，只好找村里宋家的族长和管事的二叔调解。养母和同一个阿姨各有各的道理，谁也不肯让步。

最后决定老人继续住在大儿子家，暂时由老家赡养。如果老太太将来病得不能动了，两兄弟就轮流照顾她。

老族长解放前读过私塾，熟读四书五经，走出宋家大门后连连摇头，像是对着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还是孔子的故乡，几千年文明的土地。人心未老，世风日下。我中国孝顺的优良传统没了。我老了也老了，我的老人们也不想养我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小红跟在老人身后。老人的话看似无法理解，却能感受到他的心痛和无奈。小红走到老先生面前说:“爷爷，你放心。奶奶的病不太严重。她仍然可以拄着拐杖行走。我可以照顾她。我会照顾她。”老先生摸了摸小红的头，叹了口气说:“孩子，辛苦你了。老太太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付钱吧。好好照顾你的祖母。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们。”萧红点点头。

三

萧红这次回老家是参加弟弟王的婚礼，其实是回来祭拜已故的祖母。休息了一会儿，小红对养父母说:“我想去外婆家上坟。家里有没有香纸钱？”养母慌忙说:“家里没有这些东西。你不能在大日子和中国新年的时候把它们存放在家里。去村西的小店买，然后直接去给你奶奶上坟。”

小红去一家小商店买香和纸钱。奶奶的坟墓在运河大坝的树林里。现在树林被砍伐了，只剩下一座光秃秃的崎岖的黄土山。高港的左边是麦田，高港的右边是老运河。运河已经改道，河道已经断流，变成断断续续的小池塘。途中经过一座龙王庙，坐落在运河岸边的大坝上。在我的记忆中，那座寺庙破旧不堪，前面有一棵高大的皂角树。寺庙还在，断梁残垣，只是殿前那棵高大的皂角树不见了。主庙经过简单修缮，龙太子重新雕刻，端坐起来。小红双手合十，向龙王鞠了三个躬。

奶奶的墓在一大片墓地中间，是一片柏树林。冬天还是绿色，深绿色。转龙王庙，远远就能看到。养父和叔叔在奶奶坟前立了新墓碑，很好找。

小跪在奶奶的坟前，眼泪像断了的珠子，滴落在她膝下的黄土地上。

四

萧被宋家收养了几年，宋家先后生了两个儿子，宋孝存和宋。宋的妈妈准备把小红转学给别人，奶奶舍不得小红离开，强行留下。小红被带到宋家的时候，正好满月。她是被奶奶用屎和尿养大的。她奶奶一开始给了她世界上最温暖的爱。

外婆下葬后，小红遵照外婆的遗言，悄悄进了小学中专，考上了幼儿师范学校。宋的父母当然不让小红上学。村里的女孩，初中毕业后大多外出打工挣钱养家。看着村里那些女孩在外打工挣钱，为家里翻起新房，宋的父母早就盼着小红初中毕业，出去打工挣钱。养母表情严厉地说:“我们家没钱供你读书。如果你去上学，我们将不再承认你是女儿。你大哥小村是个傻子，你二哥肖敏还在读书。你不知道这个家有多难吗？”你是只关心自己，只知道学习的白眼狼。“小红只哭不吭声。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小红给养父母留了纸条，不辞而别，拿着录取通知书去了学校。她知道自己的离开，等于和养父母断绝了关系。她渴望学习，追求自由幸福的生活。

小红拿走了奶奶偷偷给她的嫁妆首饰。她没想到，奶奶送给她的首饰能换来一笔可观的钱，可以支撑她五六年的学业。一百个养父母都不高兴，也没办法把小红从学校拽回家。而且小红学习的时候也没有向他们要过一分钱。至于小红的学费和生活费从哪里来，他们并不关心。

洪都中小学第一个寒假，一放假就匆匆赶回家。她想念她的祖母，想去坟墓和她说话。养母对小红冷若冰霜，脸色阴沉:“你上个小学中专有什么用？看完了你也要去工作，还得耽误几年工作挣钱。以后别回来了，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吧。”

小红除了哭就无语了。毕竟是她的养父母收留了她。她在这个屋檐下长大，外婆是她养父的母亲。

小红想找到亲生父母，但是老摆渡人去世了，她找不到自己的身世。至此，小红很少回养父母家，养父母也不再认她为女儿。幼师毕业后，小红一边打工一边自学考试，考了本科，然后报考了硕士。她不想被录取。小红一路顺利去了学校。她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自由无助的。她能做的就是学习和上学。后来小红参加了托福考试，申请了美国大学的奖学金，漂洋过海到美国留学，在那里攻读博士学位。

小红基本上和养父母失去了联系。当她回到奶奶的坟前时，她的养父母很冷漠。后来小红不再回家看望养父母，在家里转来转去。

从美国回来后，小红从家里给养父母写了一封信，告知了自己的近况，并表示寒假会回外婆家扫墓。虽然宋家人的父母对她没有感情，但她还是从心底里感激宋家人。毕竟是宋家人的奶奶把她养大的，宋家人奶奶的遗产支撑了她在国内多年的学习费用。

宋的家人没想到，这个被他们拒之门外的瘦弱、只知道学习的小女孩，竟然是一名归国博士和大学老师。他们一家人喜出望外，急忙给小红回信。

“小红的女儿，收到你的信后，我们全家都为你高兴。这么多年我们都很想你，盼着寒假回家。我二哥王敏春节要结婚了。请你回家参加王的婚礼。”

署名是“我想你爸爸妈妈”。

之前小红在国内读书的时候，也给养父母写过信，但是一直没有收到回信。

五

由于宋家人、亲戚和朋友的帮助，小红晚饭后很早就睡了。刚躺下，就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女高音说:“阿姨，小红在家吗？听说小红回家了，所以过来看看。”

“小红睡着了。她刚从长途旅行回来，很累。回去吧。”

小红听到声音，赶紧起身，刚走到房间门口，养母就进来了。小红问:“是谁？别让她走，让她进来。”

“我是小丽，你小学的同桌。我让她走了。不要再见你了。她不是个好人。她是个耻辱。听说她在南方某市夜总会do miss给家里赚了不少钱，都是脏钱。”妈妈靠近小红的耳朵小声说。

小丽，小红想起她是自己小学的同桌，曾经像姐姐一样照顾她。小红小时候又瘦又弱，在学校经常被调皮的孩子欺负。经常是小丽出面打骂那些坏孩子。小红很想见见小丽。毫不顾忌养母的劝阻，急忙冲出大门，拦住了小丽。养母一脸不高兴，转身走开了。

小丽激动地拉着小红的手，“这么多年不见，你变漂亮了。我没想到会再见到你。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去你家问过了。他们说你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不知道你在哪里。”

小红很干脆地回答，“这些年我一直在读书，从中专到大学，然后出国，今年刚回国工作。”

“人是不能和别人相比的。小学学习对你有好处。老师都说你是上大学的料。我不喜欢读书，但是打架很激烈。那些坏孩子怕我，哈哈哈。”小丽自个儿笑了。

“你没事吧？”小红想知道小丽过得好不好，特别是刚才听了养母的话。

“有什么好吃的？将就一下吧。一开始给别人打工，后来攒了点钱，在城里开了个小理发店，靠手艺生活。”

“那就好。你结婚了吗？”小满腹疑惑，不敢直接问。

“是的，老板不年轻了。是时候安定下来生活了，儿子也有一个。我父亲和我一起经营那家小理发店。”

“那挺好的。”

“我们就将就一下吧。我们没有学历，没有技能。咱们就靠这点小手艺，用双手过日子吧。”

两个人坐下来喝了一杯茶，聊了一会儿，互相留了联系电话。看着小红疲惫的样子，小丽起身道:“你早点休息吧。我们以后会保持联系。现在我们都有电话了，通讯很方便。”

送走小丽，养母走进小红正在休息的房间:“你以后不要和她来往。她在村子里名声不好。大家都传言她曾经在外面做过小姐。”

“她说她在城里开了一家理发店，靠手艺生活。挺好的！”

“那是她现在和过去做过的可耻的事情。当然，她不会说的。”

"那个村子里的女孩都在外面工作，大部分都在做小姐吗？"萧红突然好奇，随口问道。

“没有，小丽是我们村里出格的。家境好的女生出去工作都是在做正经工作。虽然又累又苦，但是赚的钱不够，赚的钱干净。家里父母也不会丢脸，还不如让他们结婚。”

“哦，我看到网上有人说村里很多女孩子都出去打工做小姐了。”

“都是谣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一些外出打工的女孩在做小姐，并不像传言的那样，但她们都出去做小姐了。这里是孔孟之乡，传统的耻感观念依然存在。父母不会允许孩子在外面赚不干净的钱，家里的父母丢不起那个人。”

送走了小丽，小红久久不能入睡。她在思考所谓的命运。如果没有奶奶的遗愿，如果奶奶没有悄悄告诉她要上更高一级的学校，她一定是出去打工了，她的命运会是怎样的，自己和小丽会有什么不同？

六

第二天早上，租来的婚车把新娘从邻村带来了。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也陆续到达。

新娘和新郎向出席仪式的亲友鞠躬。接受新人鞠躬后，亲朋好友当众发红包。小红作为姐姐，是最重要的亲人。主持人大声喊道:“新郎新娘向宋小红大姐和姐夫鞠躬。”一对情侣互相鞠躬，礼毕，小红递上红包。主持人当场开分，然后大声宣布:“宋小红大姐给你三万人民币作为礼物。”

婚礼现场掌声伴随着窃窃私语。三万块是大礼。小红之前打听过。目前这一带村里办婚礼，亲戚朋友的礼金也就那么几个，主要是12.35万，很大一部分是嫁出去的妹子，一般在5000元到1万元之间。当姐姐的基本都是拿出一年的收入给弟弟送礼。我姐，从这个大城市千里迢迢赶来，自然不会少于5000元。小读书的时候，悄悄把奶奶的首饰卖了。宋家人并不知情，感到内疚。想说却不能说，小红知道，宋家人知道她把奶奶的首饰卖了，一定会找她要的。如果是这样，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就没有着落了。这些年来，养父母从来没有问过小红她是怎么生活的。由于没有这个养女，他们认为小红没良心，执意要上学，不像村里其他女孩出去打工挣钱，帮她盖新房。这三万块的礼金应该归宋奶奶的遗产。

小红悄悄离家读书已经十六年了，一转眼就是十六年。人们几乎已经忘记，宋家曾有过这样一个养女。宋家二儿子的婚礼，小红三万块的彩礼，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午宴结束后，亲戚们陆续离开。一个老太太悄悄拉了拉小红的裙子，示意一句话。小红跟着老太太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老太太道:“女儿，刚才听他们说，你是宋家的养女。你有没有找过你的亲生父母？”小红摇摇头:“我想找，找不到。我奶奶临死前跟我说，我是家里第三个女孩，我爸妈想生个男孩，就把我给了运河上的老摆渡人，送别人去了。”

“我们村里，有个女孩超生，被送走了。恰好是第三个女孩。也许是你的亲生父母？”

“是真的吗？”小红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激动。

“是的，是第三个女孩。应该是。你哪一年出生的？我回家找你。”

“打扰了，我等你的信息。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有什么消息，请给我打电话好吗？”小红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收了名片，和家人一起回去了。

七

婚礼忙乱过后，还是往常的农事日，也是腊月三十，大年三十。小上海的家，儿子老公和公公婆婆一起过年。奶奶会照顾孙子，打电话回来。家里一切都好。过年回去，等老太太打听亲生父母。

闵的新媳妇是邻村的姑娘。她长大后一直在外打工。她是媒人介绍，闪婚的。

养母拉着小红的手，含着泪说:“姑娘，过去，都是我妈的错。我妈妈不知道如何学习有用。她只知道挣钱过日子，给儿子盖房子，娶媳妇，生孩子。她只知道女孩子长大了，总会嫁人的。”

“妈妈，过去的就过去了。”

“这个新院子是我们家多年的积蓄盖的，最后王结婚了。你不知道，王在过去的几年里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女孩子嫌弃我们家有个傻儿子，嫌弃我们原来的房子破旧。”养母吐露道。

“妈妈，你辛苦了。现在你好了，盖了新房子，王也结婚了。”

“是的，我终于跨过了一个大坎。谢谢你这么大的礼物。你不知道王的媳妇结婚前要了5万彩礼，这对我们农民家庭来说是一大笔钱。你爸和王工作一年赚了两三万。去年刚盖的房子，彩礼钱都是借的。这个结婚礼金可以还三万，还有两万多。请以后再还。”

“这是我作为姐姐应该做的。”小奔想说他是在还奶奶的遗产。想了想，还是不说的好。过去的都过去了，再翻出来可能只会增加误会和麻烦。小红听了养母的话，明白了养父母的苦衷，也有些明白了养父母为什么要打工挣钱。农民生活真的不容易。在大家看来，女孩子长大了就应该结婚。结婚前要出去打工挣钱，帮家里盖房子。我自己的女儿大多都这样，更何况我是养女。我已经放下了多年前的委屈。

八

大年三十，宋家人聚在一起，热闹又开心。不用说了。吃过年夜饭，养父就和小村里的王氏兄弟一起出去了，这是多年的老传统。除夕夜，宋氏子孙聚集在宋氏宗亲家中祭祖，宋氏宗亲在村中保存着宋氏宗谱和祖先牌位。女人在家休息，等男人祭祖回家，放鞭炮，上饺子。清晨的饺子平淡无奇，有着小红小时候熟悉的味道。

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满大街都是拜年的，大多是年轻人，给各家各户的长辈磕头。随着农村的现代化和大批青壮年外出打工，家乡过年的习俗依然不变。不要花十几年的时间在遥远而熟悉的家乡过年。

小红一直带着手机。她在运河西村等待老太太的信息，祈祷能找到亲生父母的信息。

手机一直很安静，除了拜年的短信。小红后悔当时没有让老太太留下家里的电话，好让她打电话问问题。

临近中午，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小红赶紧按下接听键。

“哎，新年快乐！”

“你好，新年快乐，你是宋小红吗？”一个老人的声音。

“是的，请问你是谁？”

“我是新渠西村的杨老五。你真的是宋从新运河渡口带回家的那个女孩吗？你是三月生的？”对方激动地问。

“是的！”

“孩子，父母对不起你。你等着，我和你妈下午去宋家看你。”

“我过去，别跑了。”

“你能找到一个地方吗？顺便过来，认个家。我们家在运河西村。你可以去村头问问杨老五家。”

九

渡船不再被用来穿越运河，在老渡口已经建了一座小桥。冬天的运河水结冰了，早晨的阳光普照。运河那边不远处就是运河西村。看到两位老人站在远处看着村长，血液感应和直觉告诉小红，两位老人一定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当父母把刚出生的女儿送给别人时，小洪欣心底并没有多少怨恨。她知道这块土地有一个严肃的传宗接代的想法。父母是儿子的时候，肯定没少吃苦头。

“你是晓红吧？”两个老人迎过来问，老人年过六旬，父亲的背驼得颇厉害，母亲的白发在风中凌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