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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这么严重为什么还举办东京奥运会

陈洋 景婷婷7月23日,日本运动员大坂直美在开幕式上准备点燃主火炬。图/新华社启程2021年7月12日21:42,东京成田机场,春秋航空日本IJ254次航班刚刚打开舱门。杨学健被通知优先出舱。这架飞机一排6座,隔位落座,上座率大概为2/3。…

疫情这么严重为什么还举办东京奥运会

陈婷婷

7月23日,日本运动员大坂直美在开幕式上准备点燃主火炬。图/新华社7月23日,日本运动员大阪直美准备在开幕式上点燃主火炬。图/新华社

离开

2021年7月12日21: 42,东京成田机场,春秋航空空日本航班IJ254刚刚打开舱门。杨雪建被告知优先离开机舱。

这架飞机一排六个座位,上座率大概是2/3。杨雪建的座位往后靠,他离开机舱时必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除了在日本工作或学习的年轻人,老人在这次飞行中占了很大比例,他们中的许多人去日本帮助照看他们的孙子。东京已经天黑了,每个人都在归心似箭。杨雪建有点尴尬。

“我是一名运动员,来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一些老人小声说。座位前的其他几个老人直接喊了出来,“加油!多拿金牌!”

杨雪建的心是温暖的。来不及解释,他连忙转身鞠躬,微笑着回答道:“非常感谢!一定要努力!好好干!”从天津滨海国际机场出发至今,他一路上收获了很多祝福,来自机场工作人员,也来自一起候机的陌生人。

杨雪建刚满30岁,有着举重运动员般的强健体魄。他确实是来参加东京奥运会的举重比赛的,但他是赛事后勤人员。他工作的河北孔璋杠铃制造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孔璋公司”)是2020年东京奥运会举重器材的独家供应商。当时离东京奥运会开幕还有11天。杨雪建需要提前到达场馆,负责场馆和设备的安装。

从机场工作人员口中得知,他是中国第一个持有2020年东京奥运会工作证明的出境人员。未来一周,全国将迎来奥运出境高峰。

但所谓的“巅峰”会比历届奥运会大打折扣。

2021年3月,东京奥组委和国际奥委会宣布,奥运会和残奥会将不再接待外国观众。据《朝日新闻》早些时候报道,海外观众的门票已售出约60万张。5月,官方进一步宣布,包括运动员、教练、工作人员、官员、国际奥委会成员和媒体在内的赴日海外人员从最初预计的20万人减少到9.4万人。

自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这是孔璋公司首次派遣员工执行海外竞赛保障任务。就举重而言,直到2021年4月乌兹别克斯坦亚洲举重锦标赛和东京奥运会资格赛举行后,才恢复大型现场赛事。

这不是杨雪建第一次去东京了。2019年奥运会测试赛期间,他和同事们在东京国际会议中心工作,已经熟悉了比赛场地和流程。根据当时的计划,当奥运会正式举行时,孔璋公司将派出一个10人的活动支持团队。

然而,两年后的这个夏天,杨雪建是唯一一个重回赛场的人。日本代理将帮助雇佣大约10名当地工人来协助他的建设。“成本要高得多,但是多一个人来日本,风险就更大,”杨雪建说。

减少赴日人数的国内供应商不仅仅是孔璋公司。

石家庄英力奥塑料制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英力奥”)是东京奥运会3×3篮球地板的独家供应商。英格利欧将本届奥运会的所有铺地任务都委托给了本土团队。对方会按照操作视频进行,费用由英利奥承担。

成为奥运会供应商的价值,不只在于有权使用这一称号进行广告和市场营销活动,更在于能借这一位居金字塔顶端的全球赛事,建立广泛连接,争取订单。即便疫情导致赴日名额严重缩水,各家企业还是希望能最大化利用这次得来不易且一波三折的机会。

7月14日,杨学健进入比赛场馆后开始铺装举重训练台。图/受访者提供作为奥运供应商的价值不仅在于有权使用这一头衔进行广告和营销活动,还在于能够通过这一金字塔顶端的全球性活动建立广泛的联系并赢得订单。即使赴日人数因疫情严重缩水,企业仍希望充分利用这一来之不易的曲折机遇。7月14日,杨雪建进入比赛场地后,开始铺设举重训练平台。图/由受访者提供

2021年7月22日,日本东京,2020年东京奥运会开幕前一天,记者在进入新闻中心前接受新冠病毒检测当地时间2021年7月22日,日本东京,2020年东京奥运会开幕前一天,记者在进入新闻中心前接受新冠肺炎的测试。

危险

5月左右,孔璋从组委会收到了《东京奥运会规则手册》(以下简称《手册》),共54页。杨雪建学习了近一个星期,涵盖了体育场内外的各种防疫安全规则。比如不准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与运动员保持两米距离,与他人保持一米距离,避免拥抱、击掌、握手等不必要的接触,不要在电梯等封闭空的房间内交谈,只能去注册的奥运场馆和除住宿场所外的许可目的地清单中规定的附加场所。

在介绍的“责任与风险”部分,手册明确指出,虽然采取了许多谨慎措施,但疫情隐患并不能完全消除。如果与会者同意参加会议,他们应该“自担风险”。这是奥运会历史上第一次引入这样的规则手册。

除了工作,疫情是杨雪建最大的担忧。

出发前一天,他刚刚注射完第三剂新冠肺炎疫苗。他提着两个行李箱,其中一个装满了各种消毒防疫物资,包括一百个医用外科口罩,五十个N95口罩,四百个酒精湿巾,还有返程航班的防护服。

他一度失眠,但接近离别,心态反而平静下来。“还是有些担心,但更多的是对比赛的期待。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举办一届史无前例的奥运会,将是奥运史上浓墨重彩的一页。”

当杨雪建抵达东京千代田的酒店时,已接近7月13日凌晨1点半。从机场到酒店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他几乎感受不到任何奥运氛围。

他记得之前在飞机上和周围乘客聊过日本国民对东京奥运会的态度,一个共识是“反对的比例很高”。给出相同答案的有一个在日本做生意多年的女人,一个在日本生活了十几年的25岁男人,一个在日本做生意的家庭,还有两三个回日本探亲的老人。

作为奥运相关人员,杨学健是无签证“特例入境”,不需要像普通入境人员一样居家隔离两周。但在入境日本后的14天内,他每天都需要接受唾液采集形式的核酸检测。每天早晨,杨学健会自行采集唾液,在网上完成条形码登记,再将采集瓶自助递交到场馆附近的指定收集点。

2021年7月22日,日本,2020东京奥运会主媒体中心,工作人员安装防疫设施作为奥运相关人士,杨雪建属于免签“特例入境”。他不需要像普通移民一样在家被隔离两周。但在进入日本后的14天内,他需要每天接受唾液采集形式的核酸检测。每天早上,杨雪建自己收集唾液,在网上完成条形码登记,然后将收集瓶提交到会场附近的指定收集点。当地时间2021年7月22日,日本,2020东京奥运会主媒体中心,工作人员安装防疫设施。

到达日本的第二天午餐时间,杨雪建第一次走出酒店。为了尽量减少摘掉口罩的时间,他打算在奥运会开幕前在便利店买便餐带回自己的酒店房间。

酒店距离比赛场地只有七八分钟的步行路程,繁华的银座商圈就在附近。与2019年相比,街景如常,到处都是奢侈品店、免税店、专卖店,路人行色匆匆,但气氛却完全不同。口罩遮住了人们的脸,走在街上的外国游客不见了。“那年我来的时候,有很多中国游客,走在街上,一会儿有东北话在身边飘,一会儿又有河南话……”

7月14日至16日,是孔璋公司与组委会约定的设备安装时间。安装时间表是几个月前和日本人敲定的,精确严谨到每小时要完成什么任务。“总共有50个训练台,70多个杠铃,几十套训练器材,工作量很大。”举重比赛正式开始后,杨雪建还需要每天盯着赛场,确保赛事顺利进行。

在接下来的29天里,他将在东京度过他的第一次奥运之旅。“紧急状态”

7月9日晚,刚过7点半,当闫妍和她的同事走出东京武藏野的办公楼时,外面正下着雨。这一天是“花黄金”(はなきん,即“快乐的星期五”)。大家约好去公司附近的商业街吃饭,顺便继续谈工作。

闫妍从事动漫行业,公司的工作时间通常是从上午10点左右到晚上8点。但从4月份开始,东京政府接连发布“防止疫情扩散的关键措施”和“第三紧急状态”,要求餐饮店将关门时间从晚上9点提前到晚上8点。日本的外卖行业不发达。为了保证员工能吃到晚饭,公司允许员工提前在外面吃饭,然后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如果每周五没有急事,可以7点以后下班。

公司附近有一条商业街,点缀着数以百计的餐厅和居酒屋。你总能在7点左右找到一家餐馆。甚至考虑到“花钱”的问题,八个人分手分成两组。没想到一群人挨家挨户找了近40分钟,连两个人的座位都找不到。

很多店要么人满为患,要么有空座位,工作的人不够,服务不了。受疫情影响,很多餐饮店面临经营压力,不得不削减人力。有的餐厅直接表示已经停止点餐。闫妍注意到,大多数商店的门口都张贴了最新的通知,通知顾客从12日起,政府要求餐馆8点关门,7点停止点餐,并停止供应酒精饮料(卡拉ok等。需要关闭)。

“12日”是东京第四次紧急状态的开始日期,距离第三次紧急状态解除仅过去了22天。最新的“紧急状态”将持续到8月22日,覆盖整个奥运会。

临近晚上8点,聚餐无望,同事们只能饿着肚子原地解散。颜妍住得离公司较远,只好去便利店觅食。最后,她在下着雨的街角屋檐下,就着瓶装水吃完了肉包。

7月23日,日本民众用多种装饰庆祝东京奥运会开幕临近晚上8点,吃饭无望,同事们只好饿着肚子就地解散。闫妍住得离公司很远,所以她必须去便利商店买食物。最后,她在一个下着雨的街角屋檐下,用瓶装水完成了肉包。7月23日,日本民众用各种装饰庆祝东京奥运会开幕。

闫妍从2010年开始在东京生活了11年,当时她在东京大学读研究生和博士。在她看来,频繁的“紧急状态”已经让民众有些疲惫。“上班要上班,出门也要出门。人流丝毫没有减少。只是可怜的上班族,平时不在家做饭,吃饭的地方越来越少。很多同事都在附近超市吃过各种冷冻食品。”

“所谓‘紧急状态’,其实就是‘劝你善良。问题是政府其实没有办法阻止你做任何事情。这就是为什么闫妍认为“紧急状态”的实际意义是有限的。

7月8日夜,闫妍收到“新冠肺炎联系APP”(注:新冠肺炎密切接触者查询APP)的提示信息。6月中旬从中国回到日本时,按照日本政府的要求,闫妍安装了三个防疫相关的app,这是其中之一。据官方介绍,这款由日本厚生劳动省推出的APP可以通过蓝牙功能,帮助用户判断是否与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有过密切接触,定义标准为“1米内15分钟以上”。

该信息表明,闫妍可能在两天前与一例确诊病例有过密切接触。如果她担心自己可能被感染,她可以打电话给当地的健康诊所。除此之外,没有更具体的信息。

6日,闫妍乘坐新干线前往京都。除了在动画公司工作,她还在京都的一所大学教书。闫妍猜测,同车的一名乘客可能已经被确诊。考虑到她没有在封闭的房间里接触过可疑的人空,她觉得没必要做核酸检测。“在日本,如果要做核酸检测,需要先打电话。我有几个学生打过电话,不发烧就不测。挺麻烦的。需要几天时间考虑。”

闫妍早已放弃了每天盯着手机查看新病例的习惯。“公司也不会告诉你不要工作。很多地方还是要开会开会。既然生活还在继续,不如让自己好过一点。”

据日本放送协会电视台最新统计,截至当地时间7月22日18时45分,日本新增新冠肺炎确诊病例5397例,时隔2个月单日新增确诊病例超过5000例。日本放送协会电视台援引专家的话称,照此趋势,东京8月初单日新增确诊病例可能超过3000例,8月下旬可能超过5000例。奥运氛围淡。

在闫妍看来,日本民众对东京奥运会的态度也是疲惫不堪。“都抗议成那样了,还想干什么。没关系,这是我同事朋友最普遍的想法。”

事实上,奥运会氛围的淡薄,主要不仅仅是因为各种防疫措施,还有日本国内对东京奥运会的反对。

2021年以来,日本多地都曾爆发针对东京奥运会的抗议活动。

7月23日,日本东京街头,人们观看奥运会开幕式电视直播。图/新华社2021年以来,日本多地爆发反对东京奥运会的抗议活动。7月23日,在日本东京街头,人们观看奥运会开幕式电视直播。图/新华社

5月14日,东京医学博士协会在致日本首相菅义伟的公开信中称,医院不堪重负,面临医护人员和床位严重不足的局面,呼吁取消东京奥运会。该协会由大约6,000名医务工作者组成。《朝日新闻》6月21日公布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62%的受访者认为奥运会应该延期或取消,只有34%的受访者支持。

6月,闫妍还在课堂上就这个问题进行了问卷调查。在收回的85份问卷中,有74.1%的人表示“不支持”,只有15.3%的人表示“支持”,其余的都是“无所谓”。大部分被调查的学生都是18岁的艺术专业大一新生,其中70%左右是日本人。

“其实早在疫情爆发之前,就有很多人不支持举办奥运会。主要问题是乱花钱。”闫妍回忆道。

2011年9月,东京在申办2020年奥运会的六个城市中名列前茅。半年前,刚刚从全球金融危机中缓慢复苏的日本遭遇9级地震。它引发了地震和海啸,并导致了福岛核电站的核事故。

地震当月,日本表示灾后重建大约需要25万亿日元(注:按照现在的汇率,总额约为3090亿美元)。这场灾难被形容为“二战结束后日本遭遇的最大危机”。同年,“超级日元升值”再次来袭,对依赖出口的日本经济又是一次沉重打击。世界银行数据显示,即使加上“重建需求”,日本2011年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率也仅为-0.115%。

搜索当时的报道,最典型的问题是:“地震刚过去,我们没有把钱花在恢复重建上,而是用来建场馆了。”虽然政府表示举办奥运会是为了刺激经济复苏,但反奥运情绪一直存在,只是没有形成大规模。

根据东京奥组委2019年12月发布的经费估算,举办奥运会的总支出超过1.35万亿日元,主要包括场馆建设费、交通费、安保费等。BOCOG、东京和中央政府分担的金额分别为6030亿日元、5970亿日元和1500亿日元。在同年举行的奥运会倒计时一周年之际,国际奥委会主席托马斯·巴赫公开表示,到2030年,奥运会给日本带来的经济效益将高达3000亿美元。

除了预期中的经济大饼,2020年东京奥运会也被日本政府寄予厚望。举办世界上最大的体育赛事是向世界展示日本已经走出灾难阴影的绝佳机会,尤其是改变福岛的公众形象。就像1964年东京奥运会所承载的政治期待:“日本正在从灰烬中崛起,日本回来了。”

然而,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及其连锁反应,几乎把所有的“加法”都变成了“减法”,带来了当地民意的巨大逆转。

被迫推迟奥运会,“刺激经济”的愿望被收入空下降、资金飙升的现实所掩盖。2020年12月,组委会发布的最终经费估算显示,被推迟的东京奥运会将耗资至少1.64万亿日元(约合159亿美元),比2019年底的预算增加了约21.5%,比申奥时的预算增加了一倍多。

在闫妍看来,从去年到今年,日本公众对奥运会的态度发生了显著变化。去年东京奥运会延期后,还是有一些商家会在那个夏天推一些奥运限量款、奥运套餐或者奥运纪念产品。

去年7月,在东京的夏季打折季,奥运相关产品也参与了“跳楼价”。闫妍一直热衷于收集各种吉祥物。趁着打折季,她买了一件白色奥运文化衫。原价2500日元(约合147元人民币),“跳楼价”仅800日元(约合47袁媛)。

“当时大家都很难过,就算耽误了也会想着要不要打开。如果还能正常握着,会有一种太阳照常升起的感觉。但今年,大家已经习惯了疫情期间的生活。而不是所谓的“喜庆”,他们会讨厌一些麻烦的事情。疫情已经得到控制,为什么还要举办奥运会,让大家都处于危险之中?”闫妍叹了口气。

现在,闫妍找不到那件文化衫了。“我也穿不了。我戴上它就有点黑色幽默了。你是支持它还是嘲笑它?不清楚。”混乱

Motoko Kakubayashi(以下简称“紫苑”)曾经幻想和丈夫坐在新国立竞技场(注:奥运会主会场)为运动员加油。

2019年上半年,官网开始了日本人的第一轮抽奖活动。元子幸运地获得了两套主会场两人半日票,中档座位,“总共不到10万日元(注:按当时汇率,约合人民币6400元)。”她把票作为礼物送给了丈夫。

元子的老公高中是百米短跑运动员。他一直在关注日本短跑运动员在国际比赛中的表现。这对夫妇从未现场观看过奥运会。

元子还记得2020年前的“奥运热”,广播和电视里充斥着各种奥运广告,许多比赛以开幕式门票为奖励以吸引关注,杂志和报纸争相刊登奥运主题海报以展示它们对运动员的支持。“可自从政府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后(注:2020年4月,日本政府宣布了疫情期间的首次全国紧急状态),奥运热迅速降温。”

7月14日,市民经过涩谷街头,身后屏幕显示东京当天新增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达1149例。图/IC photo袁还记得2020年前的“奥运热”。广播和电视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奥运广告。很多比赛都奖励了开幕式门票来吸引眼球。杂志和报纸争相刊登奥运主题海报,以示对运动员的支持。“但自从政府宣布‘紧急状态’(注:2020年4月,日本政府宣布疫情期间首次全国紧急状态)后,奥运热迅速降温。7月14日,市民穿过涩谷街头,身后的屏幕显示,当天东京新冠肺炎新增确诊病例1149例。图/IC图

现在,紫苑获取奥运信息的主要渠道是晚间新闻,大多是负面报道。例如,竞争政党批评政府坚持举办奥运会,无视公众健康和安全。酒吧和餐饮业的老板们感到他们多么期望奥运会能带来大量的游客。

许多人公开反对奥运会给紫苑留下了深刻印象。紫苑的父母是日本人。她在新西兰长大,2010年后定居东京。“大多数日本人信奉群体文化,往往羞于表达自己。然而,在过去的一年里,人们急切地表达了他们对举办奥运会的不满。人们公开谈论他们在取消奥运会请愿书上的签名,甚至青少年也在举行抗议政府的奥运计划。”

7月10日,随着东京奥组委宣布福岛棒垒球比赛将于空举行,奥运会期间有观众的比赛只有26场,约占全部比赛的3.5%。

元子已经收到了组委会的退款通知。在最新的邮件中,组委会承诺所有门票将自动退还,但仅限于奥运会结束后。

知道他不能观看比赛,紫苑感到有点复杂。“一方面,我感到宽慰,因为我还在等待第一针新冠肺炎疫苗。另一方面也是失落,因为我无法在现场为运动员加油。”虽然紫苑和她的丈夫认识到“取消现场观众”的必要性,但他们对政府的缓慢决策感到愤怒。“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出现反弹攀升,很有可能再次进入紧急状态。这个情况早就清楚了。”

新冠肺炎疫苗接种延迟被视为政府未能履行对全运会承诺的典型表现,即试图在奥运会开幕前两个月内实现保护性“大规模免疫”。

日本于今年2月17日启动新冠疫苗接种,比其他发达国家晚了几个月。部分原因是该国谨慎的审批程序。日本依赖外国供应商提供疫苗,要求在这些公司已经进行的跨国试验外增加国内临床试验,以提升国民对疫苗的信心。根据《柳叶刀》的一项研究,日本是世界上疫苗信任率最低的国家之一。

7月15日,东京,代代木公园原本是东京奥运会粉丝公园,当天变成了新冠疫苗接种地点。日本政府已经关闭了所有球迷公園,以减少病毒的传播。图/人民视觉日本于今年2月17日开始接种新冠肺炎疫苗,比其他发达国家晚了几个月。部分原因是该国谨慎的审批程序。日本依赖外国供应商提供疫苗,并要求在这些公司已经进行的跨国试验之外增加国内临床试验,以提振国民对疫苗的信心。《柳叶刀》的一项研究显示,日本是世界上疫苗信任率最低的国家之一。7月15日,东京,代代木公园原本是东京奥运会的粉丝公园,当天成为新冠肺炎的疫苗接种点。日本政府已经关闭了所有粉丝公园,以减少病毒的传播。图/人民视觉

一时间,日本因为疫苗推广迟缓、供应短缺、组织壁垒等原因,成为疫苗接种率最低的发达国家之一。随着奥运会的临近,日本政府开始加速疫苗推广。首相菅义伟已公开提出在6月中旬实现“每日接种100万剂”的目标,7月底前完成3600万老年人的全面接种,10月或11月左右完成所有成年人的接种。

但就在7月初,由于公司和大学的疫苗接种需求激增,持续的供应短缺再次出现。政府不得不在工作场所停止新的疫苗接种申请。

“说实话,当我看到大众疫苗接种中心开始运营并开始为我这个年龄段(30岁左右)的人提供疫苗时,我真的认为一切都在变好。直到两周前(7月初),大批接种中心突然因缺货而关闭。”袁很失望,她还在等第一次接种的通知。

据BBC新闻报道,截至2021年7月11日,日本超过29%的人口接种过至少一剂疫苗,约18%的人口接种过完整疫苗。疫苗接种速度滞后于预期,这意味着奥运会将在“只有老年人全面接种疫苗”的情况下举行。试验

“政府本可以在今年早些时候更积极地推广疫苗接种。如果政府这样做了,相当一部分人口现在已经接种了疫苗。这样或许可以避免出现新的紧急状态,奥运会的前景也不会那么危险。”丹尼斯?丹尼斯·诺米尔说。

Nomal是美国科学杂志的记者。1986年定居日本,妻子是日本人。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常年往返于东京和上海之间。自2021年1月回到东京生活以来,他一直在追踪疫情对东京奥运会的影响。

2021年4月,面对“政府将奥运会议程置于公共健康之上”的质疑,日本首相菅义伟公开表示,日本别无选择,最终决定由国际奥委会做出。

根据公开的2020年东京奥运会主办城市合同,除战争或内乱外,国际奥委会有权以奥运参与者的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或危及为由终止合同。终止合同的权利只属于国际奥委会。如果日本单方面解约,所有风险和损失将由东京奥组委承担。另一种可能是日本和国际奥委会在合同框架内共同叫停,各方保险公司介入。

诺马尔担心举办奥运会可能会恶化或延长疫情。与他交谈过的许多记者和科学家都认为奥运会应该再次延期或取消。即便如此,大多数人也别无选择,只能接受取消奥运会为时已晚的现实。2021年5月下旬,国际奥委会高级委员迪克·庞德在接受日本媒体采访时明确表示,取消奥运会的最后期限是6月底。

在Nomal看来,奥运会主办城市一旦确定,主办国和城市官员的话语权受到限制,决策权更多掌握在国际奥委会和相关利益方手中。利益相关者包括电视广播公司、赞助商和保险公司。“他们的决策标准通常是自身利益,”Nomal说。

国际奥委会官网显示,其收入的73%来自电视和互联网转播权的销售,18%来自顶级赞助商的广告赞助。作为非营利组织,奥委会声称其收入的90%将用于体育和运动员发展,包括补贴奥运会主办城市以减轻其财政负担。但在一些日本媒体看来,已经收入囊中的巨额收入才是国际奥委会坚持举办奥运会的主要原因。

根据2015年Insidethegames(英国体育记者邓肯·麦凯创办的奥运新闻网站)的报道,国际奥委会预计,出售2018年平昌冬奥会和2020年东京奥运会转播权的最终收益将达到约45亿美元。同时,东京奥运会也是历史上赞助最多的奥运会。仅从日本公司那里,国际奥委会就筹集了31亿美元。这个数字几乎是伦敦奥运会的三倍。

“如果东京奥运会不幸出现‘超传’,也会抹黑奥运会本身。(注:以日本医师联盟负责人山中伸弥为代表的医学专家多次公开警告,在很多地方发现的变异病毒将集中在东京,这可能导致出现一个‘东京奥运毒株’。”麦尔先生说。

举办世界上最大的体育赛事对任何一个国家或城市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疫情使得健康、经济、社会、政治等因素之间的权衡变得更加复杂。

早在2020年2月,在“钻石公主事件”中,日本就陷入了各方都不讨好的窘境。

“钻石公主”号邮轮上原本载有来自56个国家和地区的3700余名乘客和船员。其身份较为复杂:船籍属于英国,隶属于美国嘉年华集团,母港在日本横滨。2月初,邮轮返回横滨时,已有数百名乘客确诊感染新冠肺炎,远远超过了当时日本本土的确诊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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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管理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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