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城：爱国亲共的曲折人生

王仲田

杨虎城是国民党十七路军(又称西北军，最多时有四万多人)的军事领导人。他和张学良共同发动了Xi安事件。Xi事变抓到蒋介石后，他和张学良都在为如何对付蒋介石发愁。他认为中国没有一个军阀，无论大小，能和蒋介石抗衡。只有共产党能和蒋介石抗衡。蒋介石镇压共产党已经将近十年了。不但没有消灭共产党，反而使共产党的力量和影响越来越大。因此，他向张学良建议邀请共产党参与解决Xi事件。他相信共产党有办法。

事实上，按照一些国民党人的说法，杨虎城的思想早就被共产党“染红”了。早年，杨虎城的军队中有一大批共产党人，如著名的共产党人南(解放后曾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曾担任他的省政府秘书长。当时曾有人抨击杨虎城领导的陕西省政府说:“省政府的人吃国民党的饭，干共产党的事。”可见他与共产党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反对内战，主张联合红军抗日。

杨虎城(1893-1949)，陕西蒲城人。他出身贫寒，早年参加过辛亥革命。1922年任于右任创建的陕西省荆郭俊第三路司令。后来，他遇到了陕西共产党的创始人魏也畴，接受了中国共产党的救国主张。1924年1月，他到广州参加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孙中山介绍他加入国民党。同年参加冯玉祥发动的“北京政变”，任陕北国军前敌司令，后升任国军司令。

1926年，吴的直接指挥官刘振华强行进攻安。Xi安守城司令李虎臣、副司令杨虎城领兵坚守了8个月，刘振华始终没有破城。这不仅保住了古城Xi安，还牵制了刘振华的十几万军队，为冯玉祥的讨伐和革命军的北伐做了很好的配合。1928年7月，杨虎城在三原协调国民革命军北伐，进入Xi安，任国民党第二集团东路军前敌总指挥，正式参加北伐战争。

1927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后，下令全军“清党”。然而，杨虎城没有执行蒋的命令，而是让南等一批共产党人加入他的军队，他开始与共产党人合作。1929年蒋冯战争期间，杨虎城离开冯玉祥部，投靠蒋介石。1930年蒋大战时，先被蒋介石任命为第7军军长，后任第17路军总司令，率部进攻冯军，同年10月被国民政府任命为陕西省政府主席(兼)。他立即任命共产党员南为省政府秘书长。在新军阀混战中，杨虎城为蒋介石抛弃冯，站在蒋介石一边。蒋介石非常感激，所以战后蒋介石让他回关中掌握西北政权。

杨虎城主政陕西时，非常重视教育卫生事业的发展。他首先创办了西北农学院(西北农学院和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的前身)，结束了西北没有正规高等学府的历史。后来，他自费在家乡孙圳和浦城县创办了许多学校，其中最著名的是尧山小学和尧山中学。同时，他还创办了省人民医院。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杨虎城反对蒋介石内战、围剿红军，积极主张抗日。这时，蒋介石为防止其在西北的影响扩大，撤销了其58师的番号，改为陕西警备师。与此同时，蒋介石还在潼关设立全国陆海军空总司令营，负责西北军务，任命顾为营主任，率领两个师驻守潼关、华阴等地。石友三兵变后，蒋不得不改杨虎城为营主任，后迁至安，并将其改为安绥靖公署。杨借此机会扩大影响，控制甘肃，提出了“回汉家，陕甘一体”的口号，但姜对杨成为“西北王”始终保持警惕。

1933年春，蒋介石解除杨虎城的陕西省政府主席职务，邵力子接任。同年10月，蒋又设甘绥办事处，在青海笼络马步芳、马鸿逵，阻止杨西进，同时使中央军进驻天水。1934年10月，蒋将杨部17师49旅整编为5师，赴河南，划归刘智。

1935年10月，蒋介石在Xi安设立西北“剿匪”指挥部，任命张学良为副总司令兼代理总司令，军事上控制杨虎城。

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蒋介石命令杨虎城参加“剿共”，让他的部队打头阵。1935年上半年，他两次率部“进剿”红25军。结果，他的部队遭到重创，两名旅长被打死，一名旅长受伤。对于他的损失，蒋介石不仅没有补充，反而减少了人数。这让他很生气，从此他和蒋介石的矛盾加深了。

在此期间，中国共产党积极做杨虎城的工作。1935年12月初，南受中共中央委托，与杨虎城驻津代表沈伯春谈判。对于红军与西北军的合作，南提出了六项措施:

1.在共同抗日的原则下，双方停止敌对，合作；二是在现有防区内，双方互不侵犯，必要时可提前通知，互进互退，或放空炮，假战；3.双方互派代表交流信息；4.在可能的情况下，甲方应保障乙方人员的交通；5.甲方协助乙方采购通讯设备、医疗用品等物资；6.双方将在适当地点设立秘密交通点，以加强沟通，便利交通。

12月16日，沈伯纯到安将南写的上述六篇文章交给杨虎城，杨虎城签字同意考虑。这年年底，党中央派熟悉十七路军情况的红二十六军政委王峰带着毛泽东的亲笔信到Xi安见杨虎城。杨虎城看到毛泽东的信后，热情地接待了汪锋，并与汪锋谈了许多情况。

1936年初，中共北方局派曾在十七路军工作过的王世英到Xi安继续在杨虎城工作。不久，王世英、王峰回到苏区瓦窑堡，向毛泽东、周恩来汇报了十七路军的统战工作。经中央研究决定，同意王世英、杨虎城初步商定的合作原则。

1936年8月，中国共产党派张文斌作为红军代表到Xi安做杨虎城和十七路军的工作，商定了红军和十七路军抗日合作的口头协议:一、互不侵犯；第二，解除经济封锁；第三，建立军事联络。

几乎与此同时，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派王炳南回Xi安，为杨虎城做共产国际代表工作。在此期间，我党代表还为杨虎城与张学良的关系做了大量协调工作，消除了张与杨之间的一些误解和隔阂。1936年4月，在我党的接触下，张学良、杨虎城在洛川秘密会谈，三方确定了不打内战、共同抗日、三方联合的方针，形成了东北军、西北军、红军“三位一体”的局面。

发动Xi事变，逼蒋抗日。

1936年12月4日，蒋介石带领他的一部分文臣武将来到Xi安。他此行的目的是敦促张学良和杨虎城出兵攻打红军，但张和杨都不想打红军。12月7日下午，张学良来到蒋介石官邸华清池，含泪劝说蒋介石停止内战，一致抗日。但是蒋介石严厉地斥责了他。接着，杨虎城试图劝说，但蒋介石拒绝了。12月11日，张学良给出了最后的建议，仍被蒋介石拒绝。张、杨见劝不动蒋抗日，只得动武囚禁蒋，逼其抗日。

事发前，张学良的东北军与杨虎城的十七路军有分工，杨虎城的部队负责解决安的中央军，具体由西北军赵寿山、第二警察大队旅长兼安城防司令孔从周执行；张学良的部队负责去临潼捉蒋，具体由东北军军长刘多荃指挥。还决定两军于12月12日凌晨5时开始作战，上午8时前解决战斗，上午10时恢复城内外正常秩序。

12月12日凌晨5时，在刘多荃的指挥下，唐均瑶、孙明久率领警卫营包围了华清池。经过一场激战，蒋介石的卫队被打败了。已经睡着的蒋介石被枪炮声惊醒，以为红军进来了，吓得浑身发抖，穿着睡衣，拖着鞋往外跑。当时前院枪声紧，他急忙跑到后门，门锁打不开。在警卫的帮助下，他爬上了墙。没想到，我的心掉进了墙外七八尺深的石沟里。我伤了脊椎，割伤了手脚，还丢了一只鞋。他跌跌撞撞地爬上山，藏在一块大石头旁边的一个小洞里。

医院里的战斗全部停止后(大约早上6点)，孙铭九等人赶到蒋介石的卧室。没想到，蒋介石已经逃了。孙铭九摸了摸姜的床，暖暖的。估计姜不会跑多远。于是孙铭九带着人到处寻找，终于在旅馆后面的山中一个小洞里找到了瑟瑟发抖的蒋介石。

与此同时，由、宋、、王金斋等人率领的西北军，分别包围了驻安的国民党军驻地和中央官邸西京宾馆。经过一场激战，7000多名国民党军缴械。魏、陈诚、蒋、等西京迎宾馆的中央文武官员全部被拘留。其中一人邵元冲被流弹击伤，逃跑时失血过多而死。最尴尬的是陈诚上将被发现藏在污物箱里。

蒋介石被抓后，张学良、杨虎城立即通电全国，提出抗日救国八项主张。同一天，他们给陕北的中共中央发电报，邀请中共派代表团到xi安商讨“Xi事件”和抗日救国大计。不久，中共中央派出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共代表团前往Xi。

关于如何对付蒋介石，杨虎城和张学良态度不一。虽然两人都是以逼迫蒋介石抗日为目的发动了Xi安事件，但张学良认为，一旦达到目的，蒋介石是可以被释放的。杨虎城反蒋抗日态度坚决，不主张轻易放蒋。他认为中国共产党和蒋介石有十年的血海深仇。一旦抓到蒋介石，虽然不会马上杀了蒋介石，但也绝不会轻易主张释放蒋介石。出人意料的是，中国共产党提出了和平解决Xi事件的主张。这让杨虎城有一段时间精神上无法接受。

有一次，杨虎城和谈话时，非常关切地说:“共产党和国民党是敌对的，地位是平等的，可以和江打和。我是姜的部下。如果轻易放了蒋，一旦蒋反目，我的处境就和共产党不一样了。到那时，我将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说吧，我该怎么办？”

周恩来明白这一点，并耐心地反复解释:目前国际国内形势和舆论已迫使蒋介石转向抗日，蒋介石只有抗日才有出路，因此他才有可能改变政策，实现抗日。只要西北三方团结一心，再团结全国人民，形成强大的力量，姜就算有复仇之心，也不可能实现。在周恩来的劝说下，再加上“共产党不顾党的历史恩怨，以民族利益为重，以德报怨蒋介石”，他终于认识到和平解决事变的意义，他表示“愿意听取和尊重中国共产党的意见”。

他被囚禁了十二年，最终被蒋介石杀害。

Xi事变和平解决后，杨虎城被迫辞职。不久，他出国考察，游历了美、英、法、德等国。他所到之处都宣扬抗日救国的原则。

“七七事变”爆发后，他三次要求回国抗日，均被蒋介石拒绝。1937年9月28日，他终于收到宋子文发来的电报，要求他“自动回国”。他非常高兴，马上收拾行李，回国了。

这时，在南昌的蒋介石还没有忘记他被扣留在Xi安的情景。当他得知杨虎城要启程回国时，立即命令军统局长戴笠来南昌，让他做好逮捕杨虎城的准备。1937年11月，杨虎城先从法国回到香港，后到达武汉。当时蒋介石假装在南昌召见他。他在戴笠的陪同下，从汉口乘专机到南昌。没想到一下飞机就被软禁了。当时，杨虎城的妻子谢葆桢、她的儿子、随员等。已经回到了Xi安，但是蒋介石仍然不放他们走，然后他设法把他们骗到南昌，关在一起。

南京沦陷后，杨虎城夫妇一行被军事特务转移到长沙。武汉撤退时，他的家人被带到贵州息烽监狱。这座监狱是一座集中营，可容纳400至500人。专门用来关押违反军纪的共产党员、进步人士和军事特务。1939年夏，戴笠到达西丰。看到监狱离高速公路太近，他怕出问题，于是命令特工另找地方。后来，我在离西丰县十多里的一座高山上找到了洞，决定把杨转移到那里关押。杨在玄天洞被囚禁了8年。1946年，军事特务把他调到重庆渣子洞中美合作社杨家山。

1945年，在重庆谈判时，毛泽东提出释放张学良和杨虎城，但遭到蒋介石的拒绝。1949年，蒋介石“退休”后，代总统李宗仁下令释放张学良、杨虎城，但因蒋阻挠未能成行。

在被关押期间，杨虎城的妻子谢宝珍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逐渐精神失常，整天喊叫咒骂。特务们后来不敢见她，整天把她关在房间里，不让她出去。就这样，她的健康越来越差。1947年，她带着怨恨离开了人世。

1949年9月，军统特务周养浩来到贵阳，告诉杨虎城(此时已调任贵阳)，蒋介石将在重庆与他见面，并派他去台湾省。杨虎城信了。9月17日，杨虎城等人乘车返回重庆SACO。当晚11时许，杨虎城、次子杨拯中和秘书宋绮云来到重庆歌乐山山坡上的代公庙。特务胡璋领着他们进了房间，杨虎城走在前面，杨拯中双手捧着母亲的骨灰盒跟在后面。当杨拯中正要进入卧室时，间谍杨进兴突然从杨拯中身后窜出，将匕首刺向杨拯中的腰部。杨拯中尖叫着倒在地上。杨虎城一回头，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特务捅了腹部。他与它抗争，最终筋疲力尽而死。

杨虎城的副官闫吉明、警卫员张兴民、秘书宋绮云和孩子宋振中(萝卜头)也被杀了。杨虎城九岁的女儿杨正国也没能逃过这场劫难。当时血流满地，惨不忍睹。特务们杀人后，把杨虎城的尸体埋在花园的花坛里。

1949年11月30日，重庆解放，解放军第二野战军领导于当日调查杨虎城下落，次日发现其尸体。12月16日，中共中央向杨虎城家属发去慰问电:“杨虎城将军于1936年与中国共产党合作，促进全国一致抗日，为民族作出了贡献。”"全国人民将永远记住杨将军的名字."

1950年1月15日，重庆市政府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刘伯承、邓小平等党政领导和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文化、教育、新闻界的代表出席了追悼会。同年，杨虎城被迁葬于Xi安城南长安县瞿伟镇“杨虎城将军烈士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