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居台湾：蒋介石的悔恨与反思

叶永烈

蒋介石的百万大军，三年下来，只剩下四十万残兵败将。在面临败局的时候，他们制定了三个撤退计划，最后都破产了，不得不逃到台湾省。他志不死，他苦苦反思，找出了“打倒自己”的原因，从此，他等啊等...

蒋介石只能实施第三个计划。

1949年12月10日晚，蒋介石告别中国大陆，从成都向东飞行，越过海峡，抵达台北。一路上，蒋介石“俯视大陆河山，心酸”。

1950年元旦，《人民日报》发表题为《彻底胜利和巩固胜利》的社论，明确提出:“解放台湾省、西藏和海南岛，完成统一全中国之大业。”

此时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兵力为550万；国民党总兵力锐减到六十万，只有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十分之一左右。

胡宗南刚从成都飞到海南岛，就被蒋介石命令飞往西昌指挥。就这样，胡宗南不得不于1949年12月28日飞往西昌做“最后的挣扎”。1950年3月28日，西昌，蒋介石在中国大陆的最后一颗钉子，被中国人民解放军拔掉了。蒋介石不得不承认:“大陆上有组织的战斗就此结束。”

蒋介石战败时，原来制定了三个方案:

一是以四川为中心，以西南为根据地，走抗战老路，与毛泽东长期对抗；

第二，把海南岛作为最后的退路；第三，台湾省是最后一招。

如果这三个方案都失败了，他们就退守菲律宾，组织流亡政府。

重庆、成都、西昌相继失守，蒋介石的第一个计划宣告破产。

就在西昌奠基后的半个多月——4月16日下午6时30分，数百艘木帆船从雷州半岛出发，一路向南。

长征时“追剿”红军薛岳的，是蒋介石在海南岛的嫡系。他曾担任琼崖安全司令和防御总司令。得知海南岛危在旦夕，薛岳曾面见蒋介石，要求主动撤出海南岛，被蒋介石拒绝。蒋介石说:“海南岛是反攻大陆的跳板，不可放弃。”

现在，得知解放军部队已经过了海峡，薛岳紧急出动飞机和军舰进行拦截，却拦不住那数百艘木帆船。

毛泽东在1950年1月10日给林彪的电报中指出:“争取在春夏之交解决海南岛问题。”

根据毛泽东的部署，三月五日和二十六日，解放军两个小分队乘木帆船渡过琼州海峡，登上海南岛和琼崖纵队，即那里的中共游击队。这样解放军对穿越琼州海峡已经很熟悉了。

就这样，数百艘木帆船在夜幕的庇护下，只用了4个多小时就一举横渡了英吉利海峡。在琼崖纵队和先期登陆的两个团的配合下，解放军主力夺取了滩头阵地，站稳了脚跟。中共后续部队一直在不断渡海。

经过十多天的战斗，海南省会海口于4月30日落入人民解放军手中。5月1日，海南岛最南端的玉林港红旗飘扬。此后，海南由中国共产党统治，血月三万余人全军覆没。

这样，蒋介石的第二个计划又破产了。

自1950年1月以来，人民解放军一直在向西藏进军。10月11日，西藏军队第九代首领桑王堆领导了一次起义。19日，昌都解放了。

接着，西藏地方政府派代表团到北京谈判。1951年5月23日，和平解放西藏十七条协议达成。9月9日，解放军先遣部队抵达拉萨。10月26日，张国华和谭冠三两位将军率领主力部队进入拉萨，并举行了入城仪式。从此，西藏插上了五星红旗。

这样，全中国，除了台湾省和少数几个岛屿，就已经是五星红旗的天下了。

这样，蒋介石别无选择，只能实施他的第三方案——以台湾省为最后退路。

就这样，毛泽东和蒋介石以台湾省海峡为“楚河汉界”，继续对立。

蒋介石为他撤退到“美丽岛”做了周密的安排

台湾省有“美丽之岛”和“东方甜蜜之岛”的美誉。该岛面积为35873平方公里。就面积而言，它在世界岛屿中排名第28位。

台湾省和中国大陆最近的距离是130公里。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从福建沿海往上看，可以看到澎湖列岛的烟火，甚至可以看到台湾省山区的云朵。

1946年，台湾省总人口为624万。1949年，台湾省总人口增加了130万。这些新增人口中的大多数是“大陆人”——台湾省本地人对来自大陆的人的统称。在这些“大陆人”中，有近60万是蒋介石带的部队。

蒋介石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你可以住在绝地...有了台湾省，即使大陆失守，也可以复兴。”

1946年10月25日是台湾省从日本占领下光复一周年的纪念日。蒋介石和宋美龄一起访问了台湾省。蒋介石当时是这样说的:

“中央政府视台湾省为离家五十年的兄弟...中央对台湾省的爱超过全国任何一个省，中央对台湾省建设的重视超过其他省。”

一九四六年十月二十六日，蒋介石在日记中写道:

“台湾省没有被共军渗透，也算是一片净土。今后要积极建设成为示范省。虽然俄罗斯和共产党都很狡猾，但愿意来我们国家的人都不会像我一样！”

在这次访问中，台湾省重要的战略地位、漫长的夏无冬的气候、丰富的物产和美丽的风景给蒋介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49年元旦蒋介石宣布准备下台前夕，部署了台湾省撤退。蒋介石说:

“在俄罗斯帝国的侵略下，我们宁愿失去整个大陆，台湾省也没办法。”

“只要有台湾省，共产党对我就无可奈何。就算整个大陆都被共产党拿走了，我也可以用它来恢复大陆，只要我保护台湾省。”

在蒋介石看来，有了台湾省海峡这个天然屏障，退可以生存，进可以反攻大陆。

1948年12月24日，蒋介石突然任命陈诚为台湾省省主席。陈诚是蒋介石的嫡系。让蒋介石陈诚掌管台湾省，给自己留一个安全的地方。

李宗仁这样回忆当时的情景:

“当这个新职位突然发表时，前主席魏道明(引注:指台湾省前主席)事先并不知情。陈诚受命后立即从曹珊迁至台北，并于38年(引注:1949年)1949年1月5日在台北就职。自国民党执政以来，他的迅速行动是罕见的。由此可见，姜先生事前是精心安排的。”

书中提到的“从曹珊迁到台北”，指的是陈诚当时在曹珊生病。事实上，蒋介石曾以生病为名，安排陈诚去台湾省。于是，蒋介石一宣布对陈诚的任命，陈诚立即“敏捷地”走马上任。

蒋介石还任命长子蒋经国为国民党台湾省省委主席，陈诚担任台湾省警备司令。这样，台湾省党政军的权力全部落入蒋介石集团手中。

蒋介石的另一项部署当时是绝密行动。直到1960年6月2日，《中央日报》才披露:

“一天深夜，海军总司令桂永清下令的一艘军舰停泊在黄埔滩中央银行(“中央银行”的简称，下同)附近的码头，中央银行附近的街道实行临时戒严。成箱的黄金被悄悄地运到了战舰上。天亮前，军舰已驶出吴淞口，以最大速度向基隆驶去。两天后，陈总统(引者注:指台湾省省主席陈诚)。然而，当时陈诚尚未被正式任命为台湾省主席)又给石喻发了一封电报(引者注:俞鸿钧，中央银行行长)。所有的黄金都已妥善地存放在台银的金库里，坐在外滩中央银行行长办公室里的石喻觉得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减轻了。”

后来，据央行审计长李利霞回忆，被查扣的黄金有三批:

“第一批，也是主要的一批，于1948年12月1日午夜由上海运出，共计200万两4000余两，运至基隆；第二批运52.2万两以上到厦门，再到台湾省；第三批是俞鸿钧辞职后，刘公运继任中央银行行长，唐个人从中央银行取走十九万八千多两。同时将1520万两银元运往台湾省，另有1537.4万美元存入美国银行国民党政府账户。”

这批黄金成为蒋介石初入台湾省时的经济支柱。正如蒋经国后来所说，“在政府迁台初期，如果不是用这笔黄金弥补了财政和经济状况，那是不可想象的。怎么会有今天这么稳定的局面？俗话说:‘没有食物，就没有士兵。如果利率和军队供应短缺会有多严重？"

这样，在蒋介石的立足点移到台湾省之前，他已经对台湾省在党、政、军、财四个方面做了周密的安排。1949年6月1日，从上海撤退的蒋介石来到台湾省高雄要塞庆祝端午节。

6月21日，蒋介石住在台北大溪，很喜欢，说那里的风景和他的家乡溪口很像。二十四日，蒋介石在台北以北十三公里的曹珊看中了一栋别墅作为他的住所。这座别墅名叫石林，原是台湾糖业公司的酒店。附近有很多温泉和茂盛的花。蒋介石将曹珊改为阳明山，以示对明代哲学家王阳明的崇敬。

蒋介石在台北设立总统办公室。

蒋介石安排好退路后，又飞往广州、重庆、成都进行“最后的斗争”。直到这次“最后的挣扎”失败，它才从成都飞到台北。

蒋介石回到台北后不久，宋美龄于1950年1月13日从美国来到台北。

蒋介石逼李宗仁让位。

在他返回台北的三天前，国民政府迁至台北。但此时的国民政府只有行政院，而代总统李宗仁在哥大附中长老会医院。蒋介石虽然是台湾省的实权人物，“非常委员会”主席，国民党主席，但毕竟是下台的总统。没有总统，一个国家总是“名不正言不顺”。

蒋介石有复出之意，无奈。代总统李宗仁不得不主动让位。但李宗仁不肯退让，甚至把蒋介石的复出称为“复辟”。据李宗仁回忆，蒋介石的复出计划早在1949年7月就开始了:

7月份，我还在广州的时候，黄埔系的将领和蒋介石口袋里的政客们就已经邀请蒋介石企图复职了，只是没人敢公开。到了重庆之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他们以为，既然广州丢了，我就落入蒋的瓮中，可以任他摆布了。这时，中央宣传部和政治科学部控制的报纸已不再称江为“总统”，而是称他为“总统”。我知道姜已经做好了被听证的准备，马上就要“复职”了。

果然吴忠信，张群，朱家华等。纷纷找上我。他们不敢找我劝姜复职。他们只是含糊地说，时局紧张，希望我发电报请蒋来玉进城坐坐。其实姜一直都是飞来飞去的，从来不需要我催。现在，为什么要我拍电开车？他们在脱贫的时候含糊地说，希望我宣布“退休”，和他们一起“劝退”。

吴忠信还在对我唠叨的时候，我就勃然大怒，说:“李哥聊天，当初，蒋先生退休了，叫我出来。我不甘心死，你再三劝我舍不得；后来蒋先生处处在背后搞鬼，把局面搞垮了，你让我去“劝”他。如果蒋先生想恢复，可以自行恢复。我没有脸去‘劝说’！"

见我态度坚决，他们也不敢勉强。

只是因为李宗仁不肯退让，蒋介石才无法“复辟”。

在美国，李宗仁其实做了一个手术，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切十二指肠”，“恢复得很快”。“1950年1月，我的身体已经大致恢复了”。1月20日，李宗仁出院，仍在美国生活。台北检察院多次催促李宗仁回台，李宗仁不想回去，但他又不想退让。

江的矛盾终于在公众面前爆发了。1950年2月21日，非常委召见李宗仁，要求其三日内返回台北，否则视为放弃“代总统”职务。李宗仁拒绝回台湾。

2月25日，检察院弹劾李宗仁。

3月1日，蒋介石宣布复职，即连任“中华民国总统”。

3月13日，蒋介石在革命实践学院演讲时，谈到了他的三次复职经历:

“每次复职，我预定的目标都不如我的计划。我第一次复职后，不到八个月北伐就成功了。第二次复辟后，虽然经过了14年的长期斗争，最终促使日本投降，实现了我们报仇雪恨收复失地的目的。这是我第三次复职了。这次复职之后，我们革命的目标是恢复中华民国，消灭共产国际...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完成我第三次复职的使命。”

从此，蒋介石连任“中华民国总统”直至去世，成为终身“总统”:

蒋介石在1948年第一届国民大会第一次会议上当选为中华民国总统。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总统任期为六年。1950年3月，他仍在任，但只是从下台到复职的变化。

1954年，六年期满。蒋介石连任第二任“总统”；

1960年，又一个6年期满，中华民国宪法规定“总统”只能连任一次。为了让蒋介石连任“总统”，国民议会通过了“临时条款”:“在动员镇压混乱期间，总统、副总统得连任一届，不受宪法第四十七条限制。”据此，蒋介石连任第三任“总统”；

1972年，时年85岁的蒋介石向国会低声下气地道歉:“我对多年来被选到这个职位深感抱歉，谨郑重要求各位代表另选贤人继任我的总统之职。”自然，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们恳求道。结果蒋介石不得不说“他不得不屈服于民意”。这样，根据暂行规定，蒋介石连任第五任“总统”；

如果他不死，根据暂行规定，他一定会连任第六任“总统”。

蒋介石反思了失败的原因。

每天早上6点，中华民国国歌准时在台北界首路上响起，红旗在蓝天中缓缓升起。

那里是“总统府”的所在地。这条被命名为“界首路”的道路是为了纪念蒋介石60岁生日而修建的。“总统府”原为东南军政长官办公室，也改名为“界首阁”。1950年3月1日蒋介石连任“总统”时，在界首阁三楼办公。

在蒋介石的办公桌上，突然出现了一本非同寻常的书，书名是《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作者是他在台湾海峡对岸的政敌毛泽东。

痛定思痛，蒋介石检讨了自己在大陆失败的原因。

这时蒋介石才意识到自己在内战初期的“速战速决”和“全国进攻”犯了战略错误。

蒋介石说:“虽然我们在进攻中占领了许多城市，但我们不得不到处建立防御，特别是在交通要道建立后方基地。每个地方至少有一个团的兵力，所以我们的部队分散在各处，全部成了不能机械使用的‘不活动兵’。但共军可以随时集中主力，主动出击，积极向我们前面移动，伺机突袭，把我们一个个粉碎。”

在此之前，蒋介石也说过这样的话:“国军处处设防，处处有衰弱之虞。盗匪正是利用了这个弱点，因为他们集中兵力以‘吃大吃小’的战术攻击我的弱点，所以被他们一次次攻破，逐渐造成了今天的严重局面。”

蒋介石在作出这些战略检讨后认为:“我们的第一次失败不是被共产党打败的，而是我们自己打败了自己！”

蒋介石总结了“打倒自己”的四个理由:

第一，内部团结不能真诚，给了土匪分裂挑拨的机会。

二是违背开国元勋的教导。人不是以服务为目的，而是以攫取为目的。

第三，丧失了革命党人道德，无法以个人自由和能力为革命大业贡献力量。

第四，丧失了民族自信，不知道民族道德力量和民族精神的伟大。

蒋介石反思自己的军队，总结高级将领的七大缺点:

第一，本位主义；

第二，垄断主义；

三是大到不合适，以次充好；

四、含糊笼统，不正确；

五、得过且过，得过且过；

6.犹豫，犹豫，但在乎；

七、主观自大，固步自封。

于是，蒋介石认为他的军队成了“六无”的军队，即“无主义、无纪律、无组织、无训练、无灵魂、无基础的军队”。

于是，蒋介石认为士兵成为“六无”士兵，即“无信、无耻、无责、无识、无命、无操守”。由此，蒋介石得出结论:“失败是必不可少的。”蒋介石说:“我们的几百万军队，没有和共军任何较量就解决了，无数精良的装备给了共军，用来消灭我们自己。”

蒋介石也反思了国民党。他总结了国民党的邋遢和腐朽:

“党内不能团结一致，同志之间，派系分歧，利益冲突，违反党的纪律，败坏党的道德，以致全党涣散。最后共产党趁机罢工，导致全面瓦解，彻底崩溃。”

为此，1950年，蒋介石着手成立“国民党改革案例研究小组”。

为此，1950年3月，蒋介石向2000名国民党高级干部发表了长篇讲话。他的演讲分为三个部分:

首先，虚心接受中国大陆失败的教训。

第二，牺牲感情和面子，彻底转型。

第三，他会不遗余力地争取最后的胜利。

蒋介石的讲话使座位上的许多人放声大哭...

1949年8月5日，美国白皮书的发表不仅深深激怒了毛泽东，他写了一系列文章批评白皮书，也深深激怒了蒋介石，因为白皮书用了相当多的篇幅批评蒋介石的无能！

最令蒋介石恼火的是美国国务卿艾奇逊如此“傲慢”。艾奇逊把国民党的惨败归咎于“其领导人应付不了局面，其军队丧失了斗志，其政府得不到人民的支持”。

一句话，美国政府此时的政策是“弃蒋”。

他在日记中悄悄发泄了对白皮书的愤怒。

白皮书发表时，蒋介石正在访问韩国。在蒋介石八月六日的日记中，他写道:

“当我到达韩国时，我感到更加平静和明亮，我的心如此清晰，这是圣灵在我父亲身上存在的象征。美国的白皮书可悲可叹，美国国务院的处理不仅可悲可叹，而且不能不认为其东道主缺乏远见，断了胳膊。”

蒋介石也恨恨地写道:

“我们国家的情况多么令人叹息。在被俄罗斯侵略的同时，美国对我是如此的欠考虑。不自强不息，怎么做人？如何建立一个国家？现在是中国最大的国耻，我深信是最后的国耻，可由我受，可由我雪。”

回到台湾省后，蒋介石得以仔细阅读白皮书。他在8月10日的日记中，多次斥责马歇尔、艾奇逊和杜鲁门:“马歇尔和艾奇逊为了掩盖自己在对华政策上的错误和失败，不惜彻底破坏中美传统友谊，以此来满足自己的内心，却不知自己国家的忠厚和外交准则；领导世界的美国杜鲁门总统允许他发表中美关系白皮书，违背了他对世界的承诺，在美国历史上留下了巨大的污点。这不仅是美国的悲哀，也是世界未来的悲哀。”

随着白皮书在世界上的广泛影响，蒋介石再也无法忍受了。最后，他以国民政府外交部的名义发表声明，痛斥美国政府触礁。

美国的“弃蒋”政策有几个原因:

第一，艾奇逊说的，蒋介石是个“斗”不起的“斗”。美国在蒋介石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就像扔进水里一样。

第二，美国政府支持李。正因为如此，李宗仁于1949年11月26日以治病为名申请赴美就医。第二天，美国国务院同意他入境接受治疗。

第三，美国政府认为蒋介石守不住台湾省，中共将迅速攻占台湾省。1949年12月23日，美国国务院发布的第28号密令作出了这样的估计:“台湾省的沦陷已在人们的普遍预料之中，而台湾省在国民政府统治下军民形势恶化的事实又进一步加强了这种预料。”既然台湾省留不住，美国政府就要对蒋介石冷眼相待。

因此，当国民政府迁至台北时，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一直住在美国，但台北只有一个领事代表。

然而，美国政府也对毛泽东充满敌意。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10月4日，美国国务院发表声明:“美国只承认国民政府为合法政府政策。”

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日，美国国务卿艾奇逊在同军事人员的谈话中，对中国的形势作了如下的估计:

“必须承认，中国共产党实际上控制了整个中国，主要是因为国民党自己垮台了。”

艾奇逊主张“对中国要看得远一点”。

1950年1月5日，美国总统杜鲁门发表新闻公告，宣布美国对台政策。这份公报极其重要。杜鲁门宣布美国无条件承认福尔摩沙(台湾省)为中国领土，然后宣布:

美国对台湾或任何其他中国领土都没有野心。目前，美国不想获得特殊权利或特殊利益，也不想在台湾建立军事基地。它也不打算使用其武装部队干预目前的局势。美国政府不会采取导致中国内战的政策。

同样，美国政府也不会向在台湾的中国军队提供军事援助或军事顾问。在美国政府看来，福尔摩沙的资源足以使他们获得他们认为保卫该岛所必需的东西。美国政府建议，经济合作机构目前的经济援助计划应根据目前的立法授权继续下去。

楚门的公开声明等于说，如果毛泽东以武力攻击台湾省，美国将袖手旁观，不会以武力干涉。

杜鲁门的公开表态无疑让蒋介石雪上加霜。

这样，美国政府既“抛弃了蒋介石”，又“抛弃了台湾”。

正在向美国求援的宋美龄此刻正处于美国的冰水之中。她不得不在1月13日离开美国去台湾。杜鲁门居然在白宫设宴，以“中华民国元首”的身份请李宗仁吃饭，简直让蒋介石鼻子都歪了...

美国政府还下令撤离在台湾的美国侨民。这表明，在美国政府看来，毛泽东进攻台湾省指日可待。

美国政府甚至计划在中共攻占台湾省后，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外交关系。

朝鲜的炮火让蒋介石松了一口气。

就在蒋介石风雨飘摇，台湾省摇摇欲坠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救了蒋介石一命。

1950年6月25日，星期天，蒋介石正在吃早餐，蒋经国向他报告了一个紧急情况。朝鲜半岛异常移动，似乎南北之间可能发生大规模战争！

由于时差，美国国务卿艾奇逊是在6月24日晚上10点才得知这个消息的。

根据艾奇逊的回忆录:

“国务院第二天早上收到的消息很糟糕。以一个坦克纵队为中心的大规模攻击正指向首尔和金浦机场。韩国的武器装备显然远远无法抗衡……”

美国军政领导人在布莱尔宫召开紧急会议；

1.授权并指示麦克阿瑟将军向韩国提供除军事援助计划已经分配的武器和其他装备。

2.指挥美军空部队在美军下属人员撤退时轰炸任何朝金浦机场方向的朝鲜地面和空部队，以保护金浦机场。

3.命令第七舰队从菲律宾向北航行，以阻止中国进攻台湾，反之亦然。

杜鲁门总统接受了艾奇逊的建议。

此外，美国远东军总司令麦克阿瑟提出了台湾省问题的重要性。他说:

台湾省是美国的太平洋防线，从阿留申群岛经日本和冲绳到菲律宾群岛之一。

麦克阿瑟有句名言，“台湾省可以是一艘不沉的船空母船。”

于是，美国在台湾省问题上来了个急转弯，即从“弃台”到“保台”。

6月27日，杜鲁门总统就朝鲜战争发表公开声明，其中涉及台湾省问题。

“鉴于(中国)共产党军队占领台湾省将直接威胁太平洋地区的安全和在该地区进行合法和必要活动的美国军队，我已命令美国第七舰队阻止对台湾省的任何攻击，我已要求台湾省的中国政府停止在大陆的一切海上活动。”

现在，蒋介石大大松了一口气。

杜鲁门总统声明后的第三天，美国第七舰队驶入台湾省海峡，从而在与蒋介石的“楚河汉界”为蒋介石构筑了一道防线，使台湾省处于美国武力的保护伞之下。美国从“弃蒋”变成了“护蒋”。

此后，9月15日美军7万余人在朝鲜半岛仁川登陆向北推进，并向中国东北进行轰炸扫射。10月19日，毛泽东派出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支援金日成，与美国直接交战。中共与美国政府的关系，进入完全对立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