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壶口

王志刚

你去过几次湖口？我不记得了。但是我第一次去的情景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中。

那是80年代初，我上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父亲带我去湖口，坐了一程。父亲特意从家里给我带了个小板凳，我坐在小板凳上，双手紧紧抓住车厢的挡泥板。滚滚的灰尘从车后滚过来，我全身都是灰尘。我还是很兴奋:这是我第一次旅行！车子在山间左拐右拐，没多久我就晕车了。到了湖口下车，头还在转。其他人去海边看湖口，但我在汽车的阴凉处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我的第一次湖口之旅就这样结束了。我只记得湖口港荒凉空的一面，那里连一间小屋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只记得每天空幽兰在远方，清澈如洗，浑浊的黄河反射着强烈的阳光。

第二次去户口是初中毕业的时候。当时我姐夫经营一家“小嘎斯”给陕北送煤。漫长的暑假，我和姐夫一起出去，帮忙闲逛，顺便逛逛户口。壶口镇(当时叫七匹狼窝)已经是一个供人们休息的小村庄了。一排低矮破旧的平房是秦晋专门为过往司机开的小旅馆和客栈。客栈里点着几盏煤油灯。夜里，河中狂风呼啸，油灯摇曳，波涛汹涌。蓟县这边的路还是不太像样。和上次一样，要去陕西宜川看户口。那里有路，比较方便。宜川当时在湖口旁边做了一些简单的建设:有一个靠近悬崖的售票亭和一条下河滩的石阶路。门票两元。我沿着石阶走下河滩，巨大的壶口两边都是我一个人。没有观众，黄河依旧汹涌澎湃。第一次看到这么肆意奔腾的水，有点胆怯。难怪张承志在《北方的河》中说:“整个陕北高原都在向黄河倾斜。”好几个晚上，我都梦见浩瀚的海水像打雷一样滚滚而来。

第三次去户口是高中毕业的时候。高考结束后，我就放心了。我找了几个同学去户口。我们坐班车从临汾到延安。那辆巴士是老式巴士，油漆一点点脱落。它像一艘大船走在山路上，慢慢摇摆。当我们到达黄河大桥时，班车向南转到延安。我们从桥下到黄河，向北走到湖口。很多人可能没有这样走过。其实还挺好吃的。他们喜欢沿着千米长的护城河和崎岖的岩石散步。壶口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覆盖了整个峡谷，黄河水跳跃着金色的波浪。这时，一个同学说:“这里什么时候才能热闹起来，像城里聚会一样？”没想到，七八年后，他竟然成了朱朝辉摩托飞黄腾达的策划者和操作者。他真的把湖口搞得像聚会一样热闹。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桥边的一家小商店里。依稀记得有电灯，但夜还是寂寞的。我们坐在黄河岸边聊天的场景，清晰如昨。第二天，等班车从延安掉头回来，我拦了一辆运沙车，爬了上去。我们仰面躺在黄河松软的细沙上，随着车身的颠簸舒服地摇摆着，看着黄土堆的波浪在汽车面前一般起伏。

再去上户口，我已经上班了。因为我在电台和报社做记者，而这个时间恰好是蓟县全面宣传户口、推广户口的时间，所以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去了很多次户口。这条路已经铺上了沥青。推开窗户，到处都是绿色。如果是秋天，红叶会很惹眼，像火一样温暖。

先是壶口漂流节，然后是时任蓟县县委书记的陈，手里拿着50元的人民币豪情万丈地说:“你看，这就是壶口！”接下来，1997年柯受良飞黄河，1999年朱朝辉飞黄河，壶口的知名度迅速上升。户口已经是全国的户口了。

我清楚地记得，一个由韩国媒体记者组成的采访团去湖口，看到他们对着湖口大喊大叫，近乎疯狂。“长枪短炮”齐上阵，接连拍照，驻足良久，不愿离去。我觉得户口已经全球化了。

壶口瀑布景区名扬天下，大力开发后，壶口周围的面貌日新月异，山山水水，酒店比邻而居，各种摊位一字排开。因为户口，旅游业蓬勃发展。先是在周边划出几个村设立户口镇，然后是户口管理局，然后是户口开发区，户口的价值也在不断上升。两年前，某杂志让我写一篇关于户口的文章，我说:“户口是蓟县的深圳，奇迹般崛起了。”现在，我敢说，“户口的变更，是蓟县改革开放三十年来一个方面成就最有力的展示！”

去年春节，因为刚买了自己的家用车，我鼓励老婆和女儿大年初一去户口看看。开车行驶在为户口旅游新修的宽阔道路上，真的有点恍惚。从那以后到今天的上路旅行，几次去湖口的影像似乎一下子就浮现在脑海里。过去的土路、石子路变成了柏油路，翻山越岭在壶口桥拐弯的国道变成了沿河延伸至壶口瀑布的旅游公路。过去的两盏煤油灯变成了城镇和开发区。湖口已经爬到了一个平台上，新的蓝图还在那里绘制...

(编辑李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