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第与出身

丁洁

门第在古代是家庭地位的象征。一个富裕或有权势的家庭被称为“高门”，而一个没有钱或权力的卑微家庭被称为“贫门”。“高门”自然社会地位高，“低门”自然社会地位低。虽然出身也和家庭背景有关，比如某某出身书香门第，但更看重个人经历，比如某某出身木匠。这里的起源强调的是后一种意思，就是指出一个人的生命历程或者起源。

其实更早的时候是没有家庭的，因为那时候人家没钱，也没有显赫的家世，所以没有家庭。最后有的人有钱，有的人有权，有了权自然也有钱，于是慢慢就有了区别，然后就有了家。

因为“高门”不仅拥有高贵优越的社会地位，而且在某些情况下还拥有“寒门”从来不敢奢望的特权。比如魏晋南北朝时期，实行九品中正制，选官时也适用同样的条件。即使是“穷人家”的孩子，素质也比“高门”的孩子高，条件也比他们好。结果是，那些来自“贫困家庭”的人可以成功当选，但那些来自“贫困家庭”的人甚至没有当选的资格。

即使是通婚也受家庭地位的影响。高门不会娶“穷人家”的女儿做媳妇，“穷人家”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嫁进高门。即使在正常的相互交流中，人们坐在一起，聊天，吃饭，也是为了表现出不同。来自“高门”的人可以坐在上层，畅所欲言，来自“穷人”的人没有资格随便说话。他们只能“虚心”听来自下层的“高门”或“教诲”。

所以“穷门”里的人，总是想尽办法跳出“穷门”，踏入“高门”的行列。而有些人家在“高门”，钱不多，官大，社会地位高。这些人想改变家庭地位，成为更显赫的高门。

有些人虽然有所成就，但家庭地位不高；有些人的家庭地位虽然不算太低，但也不够高，对事业的帮助也不够大。所以家庭地位问题会成为他们事业上的缺陷，会成为他们难以启齿的心病。

为了弥补家族地位的不足，同时也为了消除自己说不出的心病，他们编造了一个奇怪的出身，或者说特殊的出身，说自己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而是自己的母亲与某个“神”或者“龙”有染后所生，企图用特殊的出身来掩盖低下的家族地位。我的家庭背景不高，但我的背景是常人无法比拟的。不信你可以问你们谁是你老母亲在野外生的“神”和“龙”。

传说中的轩辕黄帝，其父少典，是熊国国君。我不知道有雄国的君主在雄国里的地位有多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是知名官员，哪怕是一个村委会主任，他都会凌驾于普通老百姓之上。但作为轩辕黄帝，他一定是对自己的家庭不满，或者别人认为他的家世不够高，所以才有了轩辕黄帝诞生的传说。

据说轩辕黄帝的母亲名叫富宝。一天晚上，富宝看到北斗七星周围的天空中有一道电光，然后北斗七星就从天上掉了下来。当他倒下时，他离开了自己的岗位，与叶在一起，怀了孕。怀孕24个月后，富宝生下一个男孩，就是后来的轩辕黄帝。北斗七星是天上的星神，所以轩辕黄帝是“人神混血”。既然轩辕黄帝是“人神混血儿”，那么轩辕帝所做的自然是在贯彻“天道”的意志。有人敢反对吗？

神的儿子轩辕黄帝是“人神混血”，而神农颜地是龙种，是“人龙混血”。据说颜地的母亲名叫任思，是少殿郡主的第一任妻子。按说，他和黄帝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应该说家庭地位不低，但他和黄帝一样不满。也许他自己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追随者觉得他现在的家族还不够大，不足以帮助他成就大业，他的说服力也不够强，于是颜地就成了龙种，成了“人龙混血”。

传说有一天，颜地的母亲任思游华山，看到了一条龙，她的身体立即做出了反应。她回来时生下了颜地。于是炎帝自然而然地成了龙种，一个非凡的“人龙混血”。这样，天生的出身也很好，当领导是天生的，就不用说了。

仔细想想，炎帝成为人龙“混血”的过程似乎太过短暂。炎帝的母亲刚看到一条龙就立刻怀孕了，也没说怀孕多久。她刚说完就生了炎帝。这个说法似乎有点太简单，太容易，太不可思议。在古代，女性怀孕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太简单，太容易，太不可思议，其可信度自然会受到影响。

相比炎帝，尧帝成为“人龙混血”的过程要漫长得多，细致得多，也复杂得多，可信度自然大大提高。

据说，姚的母亲名叫，是侯的女儿。这年春天，益州侯老两口带着杜青，乘船在河上游览。中午时分，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一朵红云卷向天空，在他们的小船上方形成了一个龙卷风，龙卷风中仿佛有一条红龙在飞翔。这对老夫妇吓坏了，但是他们的女儿杜青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还在嘲笑红龙。

傍晚，风消散了，红龙不见了。等到第二天，侯家三口乘船返回时，途中刮起了大风，红云又卷了进来，那条红龙又出现了，但龙的形状似乎比昨天小了一些。因为红龙昨天没有害人，今天也没有害人的意思，所以今天老两口也不害怕，顺利回到了家。

晚上，老两口睡着了，可庆却睡不着。她闭着眼睛，仍然回忆着当天的事情，心里充满了激动和幸福。窗外到处都是朦胧的云朵，红龙骑着云朵来到杜青的门前，钻进了杜青的房间。就在杜青朦朦胧胧的时候，红龙扑向了杜青，于是杜青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当杜青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身上还留着红龙的唾液泡沫，身旁还有一张照片，上面有一个红色的肖像，旁边写着“上帝保佑”的字样。杜青保存了这张照片。从那以后，杜青怀孕了。十四个月后，杜青生了一个儿子。青把赤龙留下的画拿出来对比了一下。他的儿子出生时和画中的人一模一样。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姚。

听了这么漫长曲折的恋爱过程，这么细致真实的细节，你还能不相信姚是在和赤龙交合后出生的吗？你还能不相信姚是赤龙的儿子吗？还有人会怀疑姚是“人龙混血儿”吗？

其实后来也有不少人宣扬自己是“人龙混血”，不止、姚一个人。西汉开国皇帝刘邦曾自称为“人龙混血”。

据说刘邦的母亲名叫刘艾，她曾经在小泽旁边休息过。可能是工作后疲劳的缘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着后，刘艾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因为她在梦里真的和一个神幽会了。

就在刘邦的母亲刘艾睡在小泽身边，在梦中与上帝幽会的时候，世界呈现出另一番景象。当时电闪雷鸣，刘邦的父亲刘太公以为要下大雨了，而他的妻子还没有下地干活回来。如果这个时候下大雨，她的妻子肯定会被大雨淋湿。我妻子在雨中虚弱，感冒了。如果她几天不说这件事，她就几天不能工作。

出于对妻子的爱，也为了妻子的缘故，刘太公趁着大雨还没下起来，找了个蓑衣之类的东西避雨，赶紧出门把她接了回来。让刘太公绝对吃惊的是，当刘太公来到大泽的时候，他看到妻子躺在地上，身上有一条龙。刘太公没想到的是，妻子怀孕了，后来生下了刘邦。

刘邦的出生，再次向世人证明了他是他母亲和蛟龙野所生，是一个“人龙混血”。他那平凡、老实甚至胆小的父亲，永远生不出我这么优秀的儿子。不知道这些被称为“人龙”的人，在父母在世的时候，是否听到过这种说法。如果有，这些家长会怎么想？

事实上，这些人自称为“人神混血”或“人龙混血”。他们的出身有多特别，恰恰说明他们的家庭背景不高，或者至少说明他们对自己的家庭背景不满意，或者说他们的追随者对自己的家庭背景不满意。

比如刘邦，汉高祖，如果不是出身于普通老百姓的家庭，他的母亲刘艾怎么会在没有丫鬟的情况下睡在荒郊野外呢？刘邦的父亲刘太公看到天上要下大雨了。他为什么不派人去找妻子，而是冒着大雨自己去找？

其实刘邦的父母就是最普通的农民，普通到连名字都没有。这就是为什么人们称他们为“头先生”、“刘夫人”，因为古籍中记载的“刘太公”、“刘艾”，就是今天的“头先生”、“刘夫人”。刘邦的母亲在和小龙暧昧之前也是在地里干活。刘邦的父亲见雨要下大了，就去接妻子回家，或者送妻子一件蓑衣。刘邦母亲与小龙有染，是刘邦本人或其追随者故意捏造的。

不管是刘邦自己编的，还是他的追随者为了讨好刘邦而主动编的，反正按照这种说法，刘邦就成了“人龙混血”，他的出身自然可圈可点。我觉得这些“混血儿”更聪明，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家庭背景不高的事实。既然他们特殊的家庭背景可以弥补他们低下的家庭背景，不如编一个故事来强调他们的个人背景。

到了东汉末年，三国时期的刘备还不如他的祖宗刘邦聪明，所以最终没能当上统一国家的皇帝。从策划起义开始，他就到处宣扬自己是“中山王静”。之后是刘氏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其实人们并不知道，中山靖王也是刘邦的后代。如果回到刘邦身上，他祖先的父母不过是最普通的农民，而刘邦自己不过是个吃喝嫖赌的游手好闲的无赖。还不如编一个有特殊背景的故事更有感染力。

实事求是地说，贵族的家世和特殊的家庭背景，对上述人士的创业、经商、讲和、立国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否则，他们不会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炫耀自己高贵的家庭背景，也不会编造故事来强调自己特殊的家庭背景。

其实历史上也有一些人，不把自己的家世或者出身当回事，或者虽然也很注重自己的家世，但是没有下大力气抱住“高门”，没有动脑子去编。后来，他们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比如与刘备同时代的曹操，既没有像刘邦那样绞尽脑汁编造自己“人龙混血”的来历，也没有像刘备那样喋喋不休地宣扬自己是“钟山王静”的后代。

说到曹操的家世和出身，应该说很难确定。如果曹操出身名门，是有充分理由的。据《三国志》记载，曹操的祖先可以追溯到黄帝，而他的祖先曹参是西汉开国功臣之一，其家世不能说不显赫。但遗憾的是，曹操并不是曹家的正宗后裔。本来曹操姓夏侯，但是他的父亲曹嵩把他收养为太监曹腾的养子，所以曹操就成了曹操家族的后代。

不管是亲子还是养子，永远是儿子。说是曹家的后代也没有错。但很可惜，他的父亲收养了曹腾做儿子，而曹腾是个太监。作为宦官的后代，在重视名门望族的东汉时期，是被人看不起的。所以很难说曹操的家庭出身是高是低。

但是曹操没有倒下，是因为他的家庭背景没有定论。相反，他走上政治舞台后，最终以海洋般的胸怀、雄鹰般的警惕、领袖般的魄力、老虎般的威势、圣人般的手段、狐狸般的狡猾、坚定不移的信念和坚忍不拔的毅力成就了一番大业。

可能是因为家庭地位的限制吧。曹操上台后，决心冲破世俗的枷锁和家庭出身的限制，颁布了“任人唯贤”的教令，决心选拔任用那些“有治理国家和用兵之术”、“异才”的人，与那些“贵族”子弟一起。

曹操死后，曹丕上台。他基本上沿袭了曹操的选人思想，创立了九品中正制，以人才的质量为标准，政府根据质量选择最好的产品。可以说，九品中正制之初，曹操“不分门第”的原则还是得到了维持，基本上都是选拔一些有才能的人来充实官僚机构。

然而很快，九品中正制的实施发生了变化，选贤任能的原则仍然以门第为重，造成了“上品无人缘，下品无势”的局面，这恐怕是曹石父子生前所没有想到的。从此，郑智九品中正制正式成为名门望族操纵政权的工具。隋文帝以后，朝廷改为科举制度，九品中正制被废除。虽然九品中正制不复存在，但是家世的差别并没有消除。唐朝以后改为以官职大小为区分门第的标准。

还有被称为平民皇帝的朱元璋。他不仅没有名门望族，也没有什么特殊背景。他既没有刘备那样可以炫耀的祖宗，也没有曹操那样可以依靠的爷爷。他的出生经历比刘邦还要悲惨。他是一个乞丐和僧侣。要出家就得剃头，所以头自然是光鲜亮丽的。据说朱元璋做了皇帝之后，身边就有名字里有“光”“亮”两个字的人。那就要倒霉了，因为朱元璋嫉妒这个。皇帝的禁忌可不是闹着玩的，是绝对不允许存在于世间的，所以都被朱元璋“点”了“点”了。

据说有一个大臣叫许以魁，本来是想讨好出身平民的开国皇帝，于是写了一封信，称赞朱元璋是“阳光下的天生圣人，为世人做了好事”。然而，徐一奎大人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这句话到了朱元璋那里，可以理解为“光头下生和尚，为天下贼”，是对朱元璋的恶毒讥讽和诅咒。作为别人的臣民，你敢嘲讽诅咒一代帝王。想想自己的脑袋能不能被朱元璋“拍”下来。按说，作为明朝的大臣，许仪大人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只是一味的巴结别人，死了也是活该。只是可惜徐一奎大人到死都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死。

从朱元璋的这一系列做法可以看出，朱元璋低微的家世和卑微的出身给朱元璋带来了沉重的心理负担。这说明朱元璋的门第观念也很重。

不用说，朱元璋是五六百年后的现代人。虽然人们不再编造什么特别的出身，但还是要时不时地背诵自己的祖先是做什么的，自己的祖父是做什么的，自己的父亲是做什么的。爷爷奶奶有这么大的名气，不用说，出身好，应该得到照顾或者重用。

其实在现代社会，无论你的爷爷奶奶、爸爸多么有名，都和你没有关系，也没有人照顾你、重用你，所以吹嘘和骄傲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家庭和出身与你的成就和贡献不成正比。为什么非要像刘备一样到处唠叨自己的家庭和出身？

(编辑牛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