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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文学研究

刘汀 王威廉 傅小平主持人曾念长语在过去十几年,中国社会经历了超常速度的城市化进程,“敢叫日夜换新天”,当真是在这个时代里眼见为实了。文学作为一种精神反应器,理应成为这个历史进程的重要环节。在过去二十年,“城市文学”这个说法不时被提起,似乎…

刘汀傅小平

主机曾念长语言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中国社会经历了一个不平凡的城市化进程。“敢于日夜换新的一天”真的是相信这个时代。文学作为精神反应器,应该是这一历史进程中的重要一环。近二十年来,“都市文学”一词不时被提及,似乎在提醒当下的作家,时间不等人。但是,很多年过去了,文学界的人有时也会质疑。当代文学的主流写作仍然走不出“乡土叙事”的经典范式。即使涉及城市题材,也只是城市的物质表面,而不是城市的灵魂。骨子里还是“乡土文学”,不能真正表达全新的时代体验。似乎这样的基调成了目前最令人苦恼的文学事实。本期特别设置“城市文学与当代中国经验”专题。参与讨论的三位作家和评论家的写作成长过程恰好与中国的城市化进程同步,可以说是从农村来,到城市去。他们的观点不尽相同,但都指向了“都市文学”的可能性和不可能性,以及当代中国经验的复杂性,这其实是一种深入的思考。

家乡、城镇和城市

——中国文学的进阶之路

刘汀(作家,文学博士)

近百年来,在中国文学领域,乡土文学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无论是面对启蒙、救亡、改革的重大历史问题,还是关乎个人生活的小问题,乡土文学都以自己的方式参与了中国文学的实践和社会生活的变迁。在一定程度上,我们甚至可以说,乡土文学是中国现代文学最重要的类型和最重要的成果。但是,一百多年的社会发展是建立在城市化和全球化的基础上的,城市和它们所代表的现代生活正在成为世界的主流。在这种错位中,中国文学的处境上升,消失。由于乡土文学的强势和中国现代历史文化的特殊性,都市文学直到21世纪才走出弱势。

虽然在晚清,关于上海、广州、香港等地的文学叙事开始书写具有现代特征的城市文明,但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的城市小说风靡一时,形成了现代文学中的一道独特风景,并影响了中国文学的许多方面。但由于后来家国之难,新中国成立后对城市文化及其文风的压制,以及中国现代转型和真正现代城市的种种复杂经历。新时期,尤其是90年代以后,随着世界的全球化和中国自身的发展,城市化的步伐加快,北京和上海成为两个巨大的城市怪兽。南京、武汉、广州等大城市逐渐形成,甚至许多地方特色浓厚的小城镇,在城市建筑、生活方式等方面都拉近了与大城市的距离,城市成为中国社会生活的主体空。

当然,更重要的不是城市作为物质空的扩张和地方的逐渐衰落,而是城市化进程导致的中国人生活理念、生活方式和自我认知的改变。“城市化不再仅仅意味着人们被吸引到城市并融入城市生活体系的过程;它还指与城市发展相关的生活方式的显著特征的不断增强;最后,它指的是明显受城市生活方式影响的人口变化”(路易斯·沃斯:作为生活方式的城市主义)。城市改变了中国人的精神体系,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人们对世界、对中国、对自我全新想象的基点。在这个过程中,文学叙事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一方面在即时性上与现实生活几乎同步,另一方面又具有借助想象回归历史场景的特征。因此,关于城市的文学叙事本身就构成了中国历史的一种类型。

在漫长而复杂的中国文学史上,对城市的书写虽然没有成为主流,但却一直有一条隐藏的脉络。有晚清狭邪小说,有新感觉派对上海的描绘,有张爱玲引发的现代生活叙事,有老舍等人对新旧京华文学形象的塑造,有、陈寻根文学所追求的古都风情,等等。当然,读者更熟悉的是王安忆重塑上海生活的《长恨歌》,以及王朔以北京胡同、四合院儿童生活为题材的《北京新时代》。在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随着80后及更年轻作家的成长,都市文学成为文学叙事的主体。这个过程当然伴随着乡土社会的崩溃和乡土文学的逐渐衰落。中国文学到了一个“以地域换城市”的节点。此时,对中国文学中的城市叙事进行整体性研究是必要的,也是有价值的。这种兴衰之间,不是单纯的你取代我,也不仅仅是文学领域的自我成长与变化,而是涉及到乡土中国的现代转型、中国精神的现代化、日常生活的重建等诸多大问题。

但是,我们也必须注意到,中国文学的城市叙事,无论是在现当代,都从来没有构成一个整体的景观,它始终呈现出复杂性和多向性的特征。但是,用现代性的理论方法来梳理中国文学的都市叙事,就会发现一定的规律性。中国的城市和都市叙事总体呈现出以北京和上海为代表的两种方向和风格。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北京和上海是唯一谈论中国的城市。纵观近代中国的历史,不难发现,北京和上海在近百年的变迁中所扮演的角色和纠结,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城市的意义,成为了两个具有诸多隐喻和内涵的符号。无论是历史的选择,还是人们的解读,它们并行呈现了两条不同的现代化道路,同时当然也是面对现代世界和构建现代生活的两种方式。这两座城市作为两个庞大而复杂的文本,为整个中国提供了阅读漫长的现代转型的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之一存在于文学叙事中。在中国文学的历史语境中,北京叙事和上海叙事一直是双峰并峙,一直引起不同观念的斗争,影响了整个中国文学的走向。甚至可以说,北京上海作为文学城市的价值和意义,不亚于北京上海作为现实城市的价值和意义。就本文而言,可以说中国文学的城市叙事一直是与北京叙事和上海叙事两种模式并行的。即使进入新世纪,更多的大城市和基于自身城市生活的城市文学在中国异军突起,也不难发现它们与北京或上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么是北京模式的模仿和变异,要么是上海模式的延续和重生。它们属于二级城市叙事,从根本上说是一级城市叙事的范畴。

这是20世纪中国城市文学的基本面貌和格局。但进入21世纪后,中国城市化进程加快,城市成为人们最重要的居住地空。社会文化风向标的走向受制于城市的风吹草动。这种加速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中国原来的城市比较发达,形成了我们所说的城市社区。每个城市也挖掘自己的历史资源,试图在突出自己特色的同时与国际接轨;另一方面在于农村的城市化,即一些具有一定城市形态的农村或城镇开始向功能完备的城市转型。这种转变体现在交通、贸易、金融等诸多方面,尤其体现在普通人日常生活的城市化。这两个变化加剧了城市生活成为中国人主要生活方式的事实。来自不同地区的人们已经开始融入一种趋同的生活方式和体验。与此相关,关于城市的文学叙事也表现出相当的一致性。当然,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但这种特点被一套话语统一了。

城市越来越多,越来越发达,关于城市的文学叙事也越来越多,但我们似乎不能说中国已经形成了真正完整的城市叙事。从农村中国到城市中国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过渡。我们在很多文本中看到的城市,掺杂了很多本土因素,现代生活中的非现代因素依然存在。对于80、90后等年轻一代的创作者来说,城市已经是他们出生时所居住的“自然空房间”,他们所有的人生经历都属于城市,所以他们对城市的书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更贴近城市的本义。或者说,中国文学的城市叙事仍处于“生成”状态:

“中国城市文学的生成”当然要有经济、文化等大的背景因素,但就创作主体而言,是基于越来越多的较为普通的城市居民对城市的感知和书写体验。在这种像巴尔扎克一样的“城市之心”坚定之后,我们在中国式的当代情境中,提炼出中国文学的认知传统,并与更新的艺术手法相融合,生成了今天中国式的城市文学的大观。文学发展的总趋势可能会从根本上由“乡土文学”转向“都市文学”。(石:论中国城市文学的形成)

这种“生成状态”极其复杂,首当其冲的就是它的不完全性和过渡性。在中国文学的叙事版图中,不仅存在着乡土叙事和都市叙事两种主要类型,而且在它们之间还存在着一种模糊的城镇(或城镇叙事)叙事。它的主要叙事空既不是大城市,也不是乡村,而是一些小城镇。当然,城镇叙事并不是最近的事情。它的历史与地方叙事和城市叙事一样悠久。鲁迅在新文学时期创作的《鲁镇》中有许多城镇叙事的成分。然而,在新时期,尤其是80、90后,小城镇叙事开始摆脱原有的乡土叙事模式,趋向于都市化。余华、苏童等人的一批作品是其中的代表,但在这些作品中,作家仍然试图调和小城空中的乡土与都市元素。进入21世纪,小城镇的叙事特征更加清晰,尤其是在张楚、许、阿依、等一批70后作家的作品中。近年来,他们都把小镇作为自己的文学主阵地,描写现代语境下小镇人的困境,逐渐形成了具有一定特色的小镇文学。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在城镇叙事中,有明确的乡村因素和城市因素。小镇叙事一方面在社会伦理上与乡土文学有关,但另一方面又将触角伸向城市,偏向城市的力量大于偏向乡村的力量。从这群作家的创作成就来看,当他们耗尽了在小城镇积累的经验后,都开始描写城市,这似乎是必经之路。就连那些过去只写农村的作家,也开始不同程度地进入城市叙事的阵营。横向来看,我们所谓的都市叙事已经成为大势所趋,至今还不能说已经成为真正的主流。在当前的文学叙事版图中,乡村叙事、城市叙事和城镇叙事形成了不平衡的三足鼎立;纵向上,中国文学叙事主体在历时层面上形成了乡土叙事——城镇叙事——城市叙事的高级路径,我们正处于一个转型期。只是这个过渡期会有多长,会引发哪些文学话题,我们无法预测。

然而,基于都市生活和都市叙事的现状,中国文学以都市叙事为主流似乎是必然的。在国家话语中,现代化不再是核心诉求,或者至少没有被表述为核心诉求。国家意识形态的新目标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这无疑是基于生活层面的诉求,个人生活成为这一诉求的重要方面。在知识界,似乎关于现代性和后现代性的讨论过于热烈,人们开始达成一种模糊的初步认同,即中国基本实现了现代化,现代性即使不证自明,至少也得到了相对的认同。所以问题是,如果现代化和现代性不再是根本问题,我们即将到来的城市叙事会是什么样子?是继续批判现代文学以来就有的城市、异化、商业化,还是以各种方式拥抱这个“小时代”?它是回过头去再次从古老的传统中寻找力量和资源,还是可以用不断更新的技术和它的力量构建一种新的文化模式?这些问题需要关注和解答。

现在,研究正从对乡土叙事的关注转向对都市叙事的关注。甚至可以说,我们的研究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都市文学写作,在理论资源、分析方法、文本解读等方面产生了许多有价值的学术文章。但在我看来,也有咄咄逼人的风险。本文提到的城镇叙事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小镇叙事虽然在体量和代表作上无法与乡土叙事和都市叙事相提并论,但它在当下中国文学版图中的地位确实相当重要。因此,在讨论当下中国城市文学时,除了本土文学和外来城市文学的参照之外,还必须构建一个城市文学的坐标。

隐形城市

-用文字创造城市的灵魂

王威廉(作家)

今天,我们反复谈论城市。其实要特别注意一点,就是我们语境中的城市应该是现代城市,而不是前现代城市。在我看来,两者有着巨大的区别。当然,基本的一致性还是有的。美国学者乔尔·凯特金(Joel Ketkin)在他的著作《城市的历史》中总结了城市的三大特征:神圣、安全、繁荣的地方。其实这也是他评价一个城市是否伟大的关键指标。对此我深表赞同。

神圣,指宗教的圣地和人民的精神认同;安全是城市对公民生命、财产和自由的保障;繁华之地,就是城市要发挥各种优势,刺激商业贸易的繁荣,促进文化艺术的大提升,使市民富裕文明。在这三点中,乔尔·凯特金多次强调,第一点是最重要的一点,即信仰和认同是城市生活的灵魂。这一点值得我们深思。也许今天最被忽视的是城市的神圣功能。

这座城市因信仰而生,这一点已经被历史和考古的诸多研究所证实。从美索不达米亚,阿拉伯到中国,甚至美洲,等等。,最早出现的是以祭祀为中心的城市聚落。之后中国和西方在城市的发展上还是有很多差异的。比如在所谓的文明“轴心时代”,古希腊是城邦,而中国已经是统一的中央帝国,城市在这两种国家形态中的地位和作用是不同的。苏格拉底名言:“乡村和树木教不了我什么,只有城市里的居民可以。”但孔子只是说,“礼失,而求全。”这个“野”显然是广大的农村。这是两种文明模式的概念。只有理解了这一点,才能对中国当代文学中的城市叙事史做出恰当的判断——为什么中国当代作家在21世纪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写不出城市?因为这是我们的文化传统决定的,即使是一些涉及城市的作品,也大多是表现城市的味道,而没有真正的城市精神的创造。20世纪中国当代文学中最优秀的作品,都与孔子所说的“野”有关,那里有中国人广阔而充实的生命形态。

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特别是现代转型对中心城市的依赖,中国城市的性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众所周知,现代城市的出现与资本主义的发展密切相关。西方率先开始了这一进程。大规模的工业生产像黑洞一样吸引和聚集着越来越多的人。一个行业开始另一个行业,一个机会需要另一个机会。城市化如火如荼,城市成为历史的火车头,现代文明的集中体现。在全球化的今天,这种最早由西方文明构建的现代城市体验已经逐渐取代了文明的多样性,一个无论国家还是个人都无法逃脱的世界体系已经形成。更何况,在中国,城市化运动作为一种国家发展战略,正在积极地与世界体系融合,成长壮大,所以其速度、程度、深度都是非常惊人的。

根据中国社科院《城市发展报告蓝皮书》中的统计,2010年,中国城镇人口近6.66亿,城镇化率为49.68%。也就是说,从2010年开始,中国一半的人口是城市人。事实上,再加上大量的农村流动人口,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中国已经有一半以上的人口生活在城市。中国的性质不再是传统的“乡村中国”,而是一个全新的、陌生的城市中国。

这些历史背景当然制约着作家的写作和文学观念。曾经,基于“乡土文学”的概念,诞生了“都市文学”的命名。现在,我认为“都市文学”不再只是一个题材意义上的命名,而是一个具有现象学内涵的写作领域。随着城市生活逐渐成为中国人的主要生活,城市不再是需要刻意表现的客观事物,而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作品的字里行间,成为具有不言而喻的地域、文化甚至精神背景的主体。所以,城市是家,是目的地,不再是怪物,而是流放地。城市在作家的叙述中获得了更多的人文温度,在一种生命形式上逐渐自足。也是关于城市病的。与以往基于传统文明的批判相比,不仅更加深刻,而且更多的是“同情理解”。这种内在的精神体验超越了简单的二元对立,使文学对城市的反思建立在一种非常生动的生活体验之上,使城市的精神更加有机地进入文学表达。

在当代城市领域,环境和文化的变化也反映在文学上。一方面,审美范式的转变涉及语言、叙事、结构的精细实践,整体风格往往表现出反抒情、思辨、不落俗套的异质性,但并不像先锋小说那样成为一种抽象的叙事实验,而是有比较扎实的物质背景和比较完整的故事情节、人物关系;另一方面是主体与世界关系的变化。他们之间的关系告别了田园般的憧憬与和谐,变得越来越复杂,尖锐而痛苦。

所以,在今天,80年代兴起的先锋小说似乎是一种错位的表现。在城市化刚刚起步的年代,一种文学敏感和西方现代-后现代文学流派的涌入引发了这场运动。但实际上,就艺术与社会的对应关系而言,当时的文本形式很难与当时的物质条件对应,但却与当下的物质条件相匹配。城市里现代空的房间是生产性的,移动性的,消费性的,咆哮性的,在这些嘈杂的表象下,有一套技术设计的系统。我们大部分人都被这个体系吸收了,个人在这个理性的秩序中显得特别弱小。生命与时间空的关系不再是农业文明那样固定的、感性的、诗意的,而是无根的、自由的、偶然的。从波德莱尔、西美尔到本雅明,他们都在对城市的体验中发现了这些现代性的奥秘。先锋艺术最初的起源就是植根于这样的土壤。当代中国人正在很短的时间内经历着现代性带来的深刻变化。五年一个小变化,十年一个大变化。当代中国人已经习惯了把变化本身看做一种常态,却变得不习惯静止缓慢的东西。巨变对一个人有限的生命形成了残酷的撕裂,已经远远超过了波德莱尔、西美尔、本雅明所观察到的场景。这种变化伴随着权力的痛苦、经济冒险、长期迁移和阶级的变化...个人经验在时代巨兽面前变得极其渺小,很多作家都处于想放弃文字的状态。

很多作家认为现实的荒诞远胜于虚构的荒诞。那么,为什么不直接从新闻中取材呢?余华从小说《兄弟》到《第七天》都采用了这种直接的方式。应该注意的是,这些离奇事件大多发生在城市。城市已经成为现代体验的主要表现舞台。甚至可以说,城市文化是现代性最集中的体现。但这些光怪陆离的变化能否代表这个时代的精神特征,仍有待商榷。特别要注意的是,随着科技的进步,现代城市越来越符号化,城市空房间不仅仅局限于地理空房间,越来越成为充满信息符号的虚拟空房间。网络、电视、手机、GPS无处不在,把人们从狭隘封闭的地理空中拯救出来,投入到某种自由无界的精神幻觉中。因此,一方面我们的现实空极其有限,另一方面又被虚拟符号空所绘制而处于无特定边际的漂泊状态,构成了一个现代都市人的基本困境。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文学再现仍然像过去的照相机一样罗列外部环境和人物关系,可能意味着一种无效的现实。因为城市的空房间充满了不精确的流动性,城市的秘密是看不见的。它成为现代文学乃至现代思想中虚无主义的主题,这与城市中日益增多的“黑暗地带”密切相关。所以,从外部去把握现代社会的精神特征,无异于缘木求鱼。这其中的核心是,城市不能仅仅作为一个客体或客观形象而存在,它与主体的关系是亲密的。城市中那些看不见的黑暗地带,包括上述的气质、风格甚至它的欲望和需求,都是滋养写作的活水之源。一个作家应该把城市作为一个与自己的存在和人类的生存状态密切相关的“传播者”,这样才能写出精神和思想的新高度。

我曾在另一篇文章中写道:“城市化进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和困境,涉及到社会结构自上而下的快速变化和分化,城市对农村人口的大规模吸收和消化,个体尊严和权利的合理表达,个人精神世界和生活方式在科技时代的迷茫和失落,以及人们对美好中国的期待和想象...而这一切,都涉及到城市如何聚集和处理这些问题,或者说提供处理这些问题的机会和平台。所以我们可以越来越明确,城市文学一定不是一种只为城市而存在的文学,而注定是当下浑浊的整体历史进程。”站在城市的立场上反思城市,站在城市的立场上理解农村,或许能让我们更好地把握当下变化的中国。

让我们回顾一下这篇文章的开头。为什么圣洁是一个城市最重要的功能?显然,城市越大越好。纽约、伦敦、卢森堡、新加坡等城市的人口不到1000万,甚至不到500万,而曼谷、雅加达、马尼拉的人口都在1500万以上。但前者和后者在经济影响力、文化影响力、技术创造力等方面并不相同。所以,创造力和影响力是决定一个城市“高度”的关键。所谓的“神圣”已经不仅仅是宗教了。其实它的深层含义是“价值”,提供了现代文明的价值内涵,创造了新的价值。这是一个城市的灵魂。是的,一个城市的价值观和文化精神比建筑设施重要得多。作家的创作应该属于城市灵魂的有机部分,甚至是提供动力的部分。如果今天的写作能够被赋予这样的文化责任,或许就相当于为那些在城市的隐秘中反抗虚无的作家找到了一个稳定的立足点。

在“中国文学”的框架中

把握“城市体验”

傅小平(文学评论家)

谈中国文学的都市经验,应该谈些什么?这真的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话题。首先需要分析的是,为什么要以“中国文学”为前缀?我记得前年参加了一个会议。我以刘姥姥进大观园为例,对当前流行的城乡二元论思想,对“城与乡”割裂古今的讨论提出异议。当时有人反驳说,刘姥姥进的是大观园,不是陈焕生,两者不是一回事。的确,与特定的时代背景做比较是草率的。但观点的不同,并不是曹雪芹的故乡与现在不同,而是他的城市不是现代城市。换句话说,中国古代乃至现代文学中的“城市”与当时的“乡村”其实没有本质区别,当时的文学中也没有城市经验。所以,谈“中国文学的城市经验”,其实就是谈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城市经验。

要当真这么看,那无异于我们可以因此得出结论说,城市文学是有了西方现代文学的对照才建构起来的概念,只关乎现当代,与古代无关。要再做下延伸便是,中国城市是对照西方文化坐标建构起来的产物,与传统中国无关。这样的结论是不是站得住脚可以另说。我的疑问是,中国城市是否真能与传统中国切割,城市文学是否真就与中国传统文学无关?答案是不能。打個简单的比方吧,中国现代化大都市看着特别光鲜,像是平地起高楼或是完全从西方移植过来的,但谁能说现代城市的内核,已经完全脱离开乡土中国的深刻影响了?我这么问,是因为我们谈城市经验,归根结底是谈生活在城市里的人的经验,那城市原住民或从乡下进了城的新城里人,与乡下人会有怎样本质的不同呢?毫无疑问,在生活形态上是会有很多不同,但要说在根本的思想观念等方面,你要深入了解,或许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大不同。乡下人进了城不见得就彻底“洗心革面”了。而眼下资讯发达,年轻的一代无论生活在城里还是乡下,都表现出来更多的趋同性。要再放宽视野,我想中国还没有从根本上脱离农业社会的框架,那么从中国人深层的心理沉淀来看,城市人的外表再城市,骨子里却可能依然深藏着一颗乡村的魂。这些都在提示我们,应该把城与乡作为一个共同体,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和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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