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不起的人

庞岩:原名庞岩。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沈阳作家协会副主席。辽宁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小说月报》专栏作家，鲁迅文学院第38期中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学生。曾获全国十大新锐作家短篇小说奖、全国十大短篇小说作品奖、改革开放40年短篇小说精选最具影响力短篇小说奖。部分作品入选了每年的高考题和作品选登。出版了长篇儿童小说《星星和梦魇的孩子》《小喜鹊吉吉》以及小说集《红焰》《白焰》。

我从来没有想过，齐小娥有一天会从一只胖胖的企鹅变成白天鹅。这是一件幸福的事，但让她难过的是她在真相呈现后的冷淡。

我比较喜欢齐小娥，第一眼看到她就爱说爱笑，被称为开心果。她细长的眼睛在笑的时候眯成一弯月牙，圆圆的脸泛着少女般的红晕，饱满的身体总是打着欢快的节奏。她也有一颗善良的心。当她看到有人遇到困难时，她会第一时间询问并帮助他们。她太透明了，没有任何意图。后来的齐小娥，当了模特和演员，让我觉得奇怪又心疼。她单眼皮的窄眼变大了，天真无邪的眼神变得迷离空无声，失去了往日的热度，隐藏着骄傲、冷漠和悲伤；原来她快乐的身体变得性感婀娜，扭动的腰肢释放出诱人的信号；她不再是别人的快乐。她说:别人的幸福与我无关。我只想让自己活在当下。她悲伤地向我讲述了她的初恋情人詹的故事

姬晓第一次遇到了一个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事情起源于公司洗手间的一个角落——她撞见了她的老板詹·。詹被撞倒后，她的头撞到了墙角。爱的角落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小娥张着嘴，举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倒在地上呻吟的部门经理。“哦，你的头在流血！去医院包扎！”小娥惊呼一声，背起小昭就跑，再也顾不上矜持了。

“齐小娥，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头晕目眩的詹小昭在纪晓娥的背上拼命挣扎，厉声命令道。

“我打了你，你必须负责到底，尽快送医院包扎。”齐小娥肥胖的身体并没有影响她的速度，她紧紧抓住詹的胳膊。一时间，一路的喊叫声引来不少员工围观。

“胖企鹅，放我下来！不放下，我就让总经理炒了你！”小昭愤怒地喊道。

小娥害怕地站着不动，双手松开了。展小昭“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他笨拙地站起来，捂住头，推开人群，气冲冲地走了。

随后，一系列视频在网上疯传，标题和评论各不相同。什么胖妞救英雄，什么办公室恋情，什么美妙的求婚被拒，丑女暴打...总之，季小娥火了！

齐小娥看到这些视频和照片气得不行——毕竟她是个没结过婚也没谈过恋爱的姑娘，怎么可能见人？但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觉像春天土地下发芽的小草，不断从她心里冒出来——她已经暗恋詹很久了。他长得不帅却气质非凡，他温柔幽默的力量更让她着迷。很快，同事小美给她发了一张朋友圈截图——詹小昭在她背着他跑步的视频下留下了恶毒的评论。为此，她哭了一夜。她反复自责:当时不该去洗手间。即使你去，你也不应该跑得这么快。即使它的速度很快，它也不应该击中詹小昭。她想念撞车前的詹，对她很好，经常幽默地和她开玩笑。多和谐啊。

第二天，季小刚上班就被总经理叫去了。在皮椅上，总经理低头看着她，冷漠地说:“齐晓娥，你伤害小昭的行为对公司影响很坏。请你另谋高就！”

“我救人也算失误吗？小昭在朋友圈侮辱我。我该怎么办？我还没结婚。我买得起吗？”肖娥委屈而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形象差，还怪人家说什么？你看那镜子，你有本事修改啊！”总经理把椅子转了一个方向，嘲讽地拍了齐小娥的后脑勺一下。

办公室角落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个胖胖的女孩:小眼睛，淡淡的眉毛，肉肉的鼻子旁有几颗雀斑，像企鹅一样臃肿的身材…

镜子又一次打在了齐小娥身上。她发现妈妈在哭，哭的很黑，喊着不想活了。姬娥的母亲是个女强人，也被人夸是美女。女儿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嫁给老公的时候被人说漂亮帅气，但生下的女儿并没有继承他们的美貌。不知道是基因突变还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把自己多年的积蓄给了女儿，让女儿自己修改。

而爱与痛的力量是巨大的，伴随着齐小娥在健身房挥汗如雨。每当她坚持不住的时候，就在心里千百遍呼唤詹的名字，这成了她的止痛药和强心剂。她活着的时候把自己从90斤减到不到50斤。

这几年，齐小娥多次出入美容院，美得让人认不出来。她发誓要用全新的自己赢得詹的爱，并为自己报仇。

减肥整容成功后，齐晓娥应聘了一家广告传媒公司的平面模特，受邀参加了前公司《内衣广告》的模特走秀。她将自己的艺名改为花，曾经令她神魂颠倒的詹也孜孜不倦地成为她的追求者之一。如今的詹不再霸气。她像猫一样甜腻地在主人面前讨好。齐小娥的心像小鹿一样兴奋，她很享受这种追求。她控制节奏，骄傲的拒绝然后吸引对方追，像玩猫捉老鼠。小昭的追求多次失败，当他被劝阻退出时，纪晓娥放低身段，反过来追求他。她放不下那种刻骨铭心的单恋感觉和被侮辱的痛苦。

一天，包间里闹哄哄的，只剩下齐小娥和小昭。她拿起听筒，用动情的画面唱了一首《伤不起》，泪流满面。詹被困惑淹没了。他想知道这朵美丽迷人的花为什么哭泣。他若有所思地询问，说了很多温暖的话，用手温柔地安慰她。

动人的悲伤是女孩最脆弱的弱点。齐小娥认为，这是他与她相爱的开始，也是亚当夏娃初尝禁果的喜悦。她接受了眼前这个爱了她很久的男人，她要把自己绽放的青春献给这个执着于梦想的男人。但她也清醒地告诫自己，要好好考验这个男人，要可靠，才能嫁给他。

半年后，詹终于用炽热的爱征服了他心中女神般的花朵。他把她带到一个两人间的包间空跪着向她求婚，献上一枚闪亮的钻戒。

杰泪流满面。这几年来，她为这个巨变所付出的一切艰辛和痛苦，都像潮水一样从心里涌出。她不想再忍受这种苦涩的冲击，想在爱情中寻求治愈。她很想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爱自己。展览小昭证明了她的海誓山盟后，讲述了她从丑小鸭蜕变成白天鹅的故事，讲得她泪流满面。后来，她绽放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等待爱人的安慰。

兴奋的参展者小昭得知眼前的女神是三年前的齐晓娥时，惊呆了。他像触电一样抽回他那只触摸着的手，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试图冲出去的动物一样绕着房间转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晓娥，我不应该伤害你，但是我现在不能嫁给你...对不起……”

“一分钟前，你答应爱我一辈子。为什么你不能嫁给我？这个求婚的钻戒不是你给我的吗？”肖娥瞪大眼睛，诧异地问道。

“我仍然爱你，但是...我的家人不能接受你，你的基因...是的，这是遗传问题，你知道吗？我们不要结婚。让我们永远成为暗恋。我不会亏待你的，好吗？”詹的话还没有说完。在“啪”的震惊中，他的脸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滚出去！”杰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后来齐小娥成了很红的模特，进了一家影视公司，拍了一些配角，也拍了一些进不了电影院的小电影。她的男朋友都在快速换新的，她总是拒绝男人的求婚。

姬晓的故事以眼泪结束，一个奇怪的微笑掠过她的嘴角，很像克利奥帕特拉的微笑。她的眼神也从悲伤变成了骄傲的犀利，仿佛眼神里藏着一把防身的冷兵器。

“你现在好了吗？”我关切地问，她瞬间的表情变化让我心痛。

“我不再恨小昭了。现在我容光焕发。我应该感激这一切吗？”杰的嘴角再次掠过一丝复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