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荣才：写活了“叛徒”

林红最近的三部中篇小说《梨城叛徒》、《寻找慈恩塔》和《告密者》闹得沸沸扬扬，被频繁转载或获奖。看完这三部小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人物的共同标签:“汉奸”。

这三部小说的主角都是“汉奸”。可以说，林红用浓缩的笔墨塑造了这类小说形象，让“汉奸”们直视她的眼睛。小说的共同特点是容易阅读。我一直认为讲故事是一部小说的重要一极。如果一篇文章连吸引人阅读都没有，或者说达不到阅读的快感，那可能就是一个很小范围内的艺术实验，当然有存在的价值，但达不到广泛传播的可能。林红的小说显然没有高低贵贱，他会讲故事。被认为是汉奸的“我二叔”李牧，最后是日本钓鱼计划的重要棋子，而烈士陈则是汉奸。指认特派记者的汉奸王小海，最后是来处决汉奸(梨城汉奸)的地下党员；举报者本该被人们所痛恨。为什么猪笼村的村民反而把朱满仓这样的举报者当成全村的英雄？张为什么没有顶住敌人的枪口？他的自责是因为他的胆怯吗？事实是他有更重要的任务。因为朱满仓的指认，张文被抓，村里的人除了被杀的五个人，其他人都活了下来。但红林的笔不仅如此，他走得更深。因为张文的被捕，他的情报之路和救援戛然而止，近百名清源山抗日军战士牺牲(举报者)。“我爸”为了救谢多条命，导演了一出戏，和陶等人一起引爆炸药，炸毁慈恩塔，无奈之下婉拒了炸毁日军军火库的命令(找慈恩塔)。这三部小说是三个感人的故事，信息极其丰富。

在这三部小说中，林红让自己置身其中。他不是从远处看，而是以一种寻找和解读的姿态出现。这种近距离的叙事方式让读者在阅读时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会吸引更多的阅读注意力。而且红林注重视角的变化，今昔的交织融合，今昔的跳跃，加上思辨和论证。可以说，红林在她的小说中把事情复杂化了。俗话说，水清则无鱼。洪林无疑搅起了一滩浑水，让事情的真相无法看透。小说中的“汉奸”不再骨瘦如柴，而是丰满而布满皱纹。在他曲折的叙述中，事情的真相若隐若现，但希望中又有许多疑惑，夹杂着希望和欲望。这种胶水让小说成了一个立方体，不到最后，我们不能轻言结局。可以说，无论是哪部小说，红林都充分调动了读者的阅读神经。

故事再精彩，也离不开人。写故事是为了写人，因为有人物，故事不止是故事。林红的三部小说生动地刻画了“汉奸”这一特殊形象，颠覆了汉奸这一简单化的标签。这三部小说中的“汉奸”不再只是贪死贪利。它们不再是扁平的，而是更加复杂。或者他们过着更痛苦更纠结的生活。他们的选择是用刀割伤自己，割肉割心，所以他们的选择充满了痛苦。死亡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难的是活下来。所以，虽然时代变了，但他们的生活仍然比死亡更痛苦，他们活在悔恨、内疚和自责中。死去的人会走上舞台，受到赞赏的目光，而活着的人是痛苦的。林红的小说提醒我们，我们看到或听到的任何人和任何事可能只是事物的表象或某个方面。妄下结论是不负责任的，也可能是对历史的误解。正因为如此，红林试图通过小说来纠正对历史的误读。我觉得这是小说家的责任感在小说中的体现。在红林的作品里，英雄和狗熊是不能简单分类的，人性也不是“一路到底”。因为“多向”，所以小说多姿多彩。

盯着“汉奸”形象的多个角度，或者说探索对真相的解读，洪林无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突破方向。写小说不容易找到方向和切入点。红林是幸运的，他的寻找不再茫然。同时，他的地方志办公室帮助他寻找，洪林可以继续寻找。

如果要做一些评论的话，我觉得林红的文字在某些地方可以更简洁一些，众多叙事线之间的跳跃同时也更丰富更清晰，比如《梨城汉奸》。这可能有助于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更容易进入，或者不受干扰地沉浸在林红小说的情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