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文化的历史性，历史中的茶色

三米深

在福州长乐显应宫的地宫里，我们看到了海巡大神郑和的雕像。这座建于1138年宋朝绍兴的天妃宫殿，在100多年前的一场海啸中消失，被风沙掩埋。1992年，显应宫重见天日。几十个泥塑雕像依然栩栩如生，数百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不知为何停在它们身上，不肯离去...

从永乐三年(1405年)到宣德八年(1433年)，郑和率领船队七下西洋，到达30多个国家，足迹遍及东南亚、阿拉伯半岛，到达非洲东海岸。每次下西洋，他都在长乐太平港停靠休整，招募水手，建造船只，补充给养，祭祀天妃，等待季风起航。

郑和的几十艘“福船”运载着中国的茶叶、丝绸和瓷器。从太平洋到印度洋，郑和船队一路航行到各国，开展广泛的易货交流，把茶叶传播到世界各地，把中国的茶道、茶道、茶俗、茶艺带到亚非国家，开辟了一条蓝丝带般的“海上茶道”。郑和带回中国的是异国的香料和奇花异草。浩浩荡荡的船队，从出发到归来，始终笼罩在芬芳之中。

明朝宣德六年(1431年)，郑和第七次漂洋过海。他已经六十多岁了，有点不知所措。长乐在“开阳候风”时，写了《天妃精神的故事》，回顾了六下西洋和第七次出使。这也是郑和为自己写的回忆录，悲喜交加。这一次，郑和再也没有回来。

明朝的海上外交告一段落，但中国的茶香并没有停止，穿过红海和地中海，更向西到达。西方人从阿拉伯人那里听说了茶。大约两百年后的1606年，被称为“海上马车夫”的荷兰人第一次将中国茶叶出口到欧洲。欧洲人被茶瘾轻轻绑架，欲罢不能，开始大量进口。一个英国民间桑松，“当钟敲四下时，世界上的一切都停下来喝茶。”剧作家佩内罗对茶更是赞赏有加。他说哪里有茶，哪里就有希望。与中国茶叶齐头并进的是来自西方的源源不断的白银。

贸易逆差持续了数百年，造成了欧洲严重的白银危机。西方人想到用鸦片换茶叶，用另一种植物来扭转自己在对外贸易中的被动地位。1780年，中国已经改朝换代，清朝的乾隆皇帝坐在金殿上。当时，中国正处于前所未有的繁荣时期。在接下来的一百年里，无数的鸦片被运到中国，花化为缕缕青烟。

林则徐，福州人，近代中国“看世界第一人”。被任命为钦差大臣的林则徐来到广州，见识了西方国家用鸦片毒害中国的阴谋。清道光十九年(1839年)，林则徐虎门销毁鸦片点燃了第一次鸦片战争的导火索。这是一场梦想与现实的较量。结果，毫无悬念。被鸦片毒害，在云里游荡的中国，简直不堪一击。两种植物的交锋耐人寻味，林则徐感到悲哀的是，中国人居然用绿茶换来了黑鸦片，用健康换来了死亡，这对于自诩“中国在天”的大清国来说，颇有点喜忧参半的意味。

中国近代史上的每一场战争都以一个音符结束。《南京条约》中，福州作为五大通商口岸之一，成为中国最早对外开放的城市之一。为了给帝国主义一个交代，林则徐被撤职，流放新疆，成为“与英国谈判不当造成严重局面”的“替罪羊”。

五口通商后，大量洋货涌入福州，福州地方经济濒临破产，但空前茶叶生产和贸易有所发展。英国、德国等国在福州设立洋行经营茶叶，福州迅速发展成为中国三大茶叶市场之一。许多茶叶通过福州销往欧美和东南亚，茶叶几乎占马尾港出口货物总值的80%。咸丰十年(1860年)，福州茶叶出口量占全国茶叶出口总量的三分之一以上，居全国之首。

“马仓前看马，泛舟浦中看船”。这个成语是19世纪中叶福州臧倩山的生动写照。苍山，又名苍山，相传是古时漂浮在闽江上的一座香岛。在古代福州，交通主要靠水路。郑和下西洋后，许多外国船只来到中国，大多从福州港或泉州港上岸。明朝弘治年间(1498年)，福州开放“番川铺”，供外国船只停泊。五口通商后，洋人指定仓山为领事区，大大小小近百家洋行设在樊川铺一带，形成了繁荣的商埠。

清咸丰十一年(1861年)，清政府批准在樊川埔设立福建海关，规定从马尾口岸进出口的货物必须运往福建海关检验厂进行检验。樊川铺码头上，来自世界各地的商船云集，运送茶叶的工人仍能不时听到樊川铺天主教堂钟楼传来的洪亮钟声。

同治十一年(1872年)，俄国商人在樊川铺创办了第一家以蒸汽机为动力的机械茶厂——福昌砖茶厂，改变了以往的手工作坊生产模式。福州成为中国最早用机器制茶的城市。传统的东方茶和先进的西方技术就这样被动地结合在一起了。

在福州马尾，矗立着一座罗星塔。如果你从海外寄一封信，地址是“中国大厦”，它可以准确地送到马尾。罗星塔建于宋代，位于三江汇合处。早在明代就被郑和标注在海图上，是国际公认的重要航标。“舵风听钟，明月离家越来越近。”在全世界福州人心中，罗星塔是故乡的象征。

据记载，五口通商后，福州罗星塔下争夺第一批新茶运往英国的船队，航行如林，江面弥漫着清新的茶香和淡淡的花香。如此壮观的景象，在世界上任何一个港口都是看不到的。

我们登上罗星塔，俯瞰福州港，集装箱码头依然是一派繁忙景象。

在罗星塔前，有一副有趣的对联:“朝朝朝朝朝朝朝Xi朝，龙龙龙消失。”它反映了马江潮汐的变化:每天都有潮汐，早上和晚上都有，河水经常涨潮和退潮。历史已经过去，随着河流渐渐流走。马江的沉浮，就像中国茶的前世。

编辑贾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