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唱市井烟火 演绎百态人生

成都人。国家一级编剧、作家、评论家、曲艺戏剧理论家，中国曲协创作委员会委员，四川曲协顾问，四川省戏剧创作中心研究员，西南交通大学特聘教授，武警四川总队文工团艺术顾问，自贡CPPCC成员。曾获中国文联评论奖一等奖、中国曲艺牡丹奖、中国曲艺作品金奖等奖项。历任自贡市曲艺团乐队队长、指挥、副团长、团长。他长期从事曲艺文学创作。

曲艺作为中国最具民族和民间特色的表演艺术，在整个中国文学艺术发展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早在古代，中国民间的评书和笑话、歌唱、舞蹈以及宫廷的喜剧表演(专门献给在宫中表演的民间艺术专家)都含有曲艺的艺术因素。曲艺是中华民族基层人民长期智慧的融合，反映了中国基层人民的精神世界和审美追求，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道德的审美情趣。

2021年8月23日下午三点，由四川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指导，现代艺术杂志社主办，四川省曲艺家协会、四川省文艺志愿者协会承办的2021年曲艺论坛第九期(总第四十五期)在成都西二三剧社举行。论坛特别邀请了国家一级编剧、曲艺和戏曲编剧、评论家和评论家。四川省文联党组副书记、副主席李冰，中国文联副主席、四川省文联副主席、四川省曲联主席张旭东(丁当)，以及100多名观众出席了论坛，论坛由四川省曲艺家协会副主席、副秘书长李铎主持。

在论坛正式开始前，由Xi二三剧社两位青年演员带来的预热节目《快板的红色百年》迅速点燃了现场的气氛。在接下来的讲座中，严希秀向观众普及了曲艺的含义。他说曲艺是一种以说唱为主要手段的流行艺术，它的观众主要是普通大众，所以它必须容易理解。但是，通俗并不低俗庸俗，而是浅显易懂，不故作高深或高雅。严希秀指出，曲艺的通俗性和作品内涵的厚重感并不矛盾。随后，闫希修邀请了三位曲艺艺术家分别为观众展示了班、和相声剧的经典作品，并以视频的形式分享了四川扬琴和风景钱班的代表作品，让观众更直观地感受到了曲艺的魅力，同时从他的叙事分析中了解了曲艺的艺术性和通俗性的关系。

首先，牡丹奖获得者、著名钱板表演艺术家张旭为大家带来钱板《书生过沟》。严希秀称钱板是一门“唱中、唱中、唱跳”的艺术，《书生过沟》是已故钱板大师邹忠心的经典剧目。闫希秀与你分享邹忠信对艺术的感人追求，谈及“优秀的作品照亮过去、现在和未来”。接下来，牡丹奖获得者、著名表演艺术家田林平为大家展示了印青版的《清明上河图——小风筝》。演出结束后，严希秀介绍了这部作品成为经典的过程。他指出，《小风筝》之所以成为经典，除了优美的旋律外，四川大师李功不可没。四川扬琴经典《秋江》视频分享结束后，闫喜秀介绍，四川扬琴《秋江》取材于明代戏曲作家郜琏的玉簪，是四川扬琴大师李德才的经典代表曲目，也是继四川扬琴之后学者的必修曲目。四川曲艺研究院的刘世炎、徐舒、林德川、杨奎本都是德派传人。刘世炎、徐舒也是四川扬琴的国家级传承人。他们唱了几十年的《秋江》。他们获得了大师真传，并根据自身优势进行了创新和发展。无论是在场景渲染上，还是在人物心理刻画上，他们的艺术水平都达到了一个完美的高度。之后大家还欣赏了《耙耳朵》的视频片段，一个载歌载舞的场景。最后，阎锡修从喜剧的开头、第二个高潮、第三个高潮三大方向介绍了这部喜剧80年来的发展历程，指出这部喜剧最大的特点就是以“笔底的浪花”来表现“人民的疾苦”。著名表演艺术家、川剧第三代掌门人张旭东(丁当)也在现场表演了《麻将人生》的片段。在观众的笑声和掌声中，生动地阐释了该剧的艺术特色，将论坛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说得好！好好说！好！”四川省文联党组副书记、副主席李冰在论坛结束时对本次讲座给予了高度评价。他表示，闫希秀以其广博的学识、丰富的阅历、深厚的教养、深刻的处事方式，精辟生动地诠释了曲艺的通俗与厚重，深入浅出、情景交融地分享了自己对曲艺的理解。“重要在于人间烟火，美好在于相似与相异。”李冰指出，好的作品是接地气、冒热气的，既要有生活的高度，也要有艺术的高度

曲艺是中华民族各种“说唱艺术”的总称，是由民间口头文学和歌唱艺术经过长期发展演变而来的独特艺术形式。我这里说的曲艺主要是四川曲艺。

四川曲艺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汉代以前。1959年，成都郊区出土了数十件东汉陶制说书俑，“敲鼓说书，喜气洋洋”。可见当时说唱艺术已经非常成熟了。到了唐代，四川民间说唱艺术更加繁荣，更具文化气息。宋代学者约克说:“舒龄多才多艺，优率杂于经典。”自清代以来，四川说唱艺术与外省移民的说唱艺术相融合，在语言、曲调等方面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形成了各种具有浓郁四川地方风味的四川民间艺术。民国时期，四川曲艺非常盛行，街头、茶馆、酒店、仓库都有曲艺艺人的活动。市内还有曲艺书店，邀请曲艺艺人在茶馆进行综合或专题演出。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扬琴、贾树山的竹琴、曾炳坤的写真集、李的被誉为四川曲艺的“四绝”。

四川曲艺品种繁多，风格独特。可以分为三类:以唱歌为主，以说话为主，歌舞为主。主要音乐类型有:相声、评书、竹琴、扬琴、印青、钱板、荷叶、写真集、花鼓、盘子、车灯、盒子、荷花落、方言相声等本次讲座，我主要以哑剧、扬琴、印青、钱盘的代表作品为例，简要分析这些经典作品的梗概以及其中蕴含的人文情怀，让大家对四川曲艺的通俗和厚重有一个更全面、直观的认识。

幽默剧《卖膏药》与《扒手》:民间疾苦笔底的浪花

1939年的冬天非常寒冷。抗日战争进入第三个年头，中华民族受害最深。今年12月底的一天，下雪了，寒风刺骨。在大后方四川省合江县的一个阳台上，各界“迎元旦”晚会正在举行。一个叫王永梭的24岁年轻人，兴奋而不安地表演了一个自编的小节目“卖膏药”。饥寒交迫中卖膏药的小家伙引起了观众的深切同情，演出大获成功！事实上，这是王永梭几天前在长江码头目睹的真实场景。面对民族危机中最底层人民的苦难，小人物的不幸命运，弱者的挣扎，他的热血被点燃了。他含着泪，拿起笔，在风雨飘摇的植物油灯下，用不同的文字写下了“卖膏药”。王永梭没有想到，就在这时，一种全新的中国曲艺——幽默剧诞生了。

半年后，凭着这部戏，王永梭考入了当时中国戏剧的最高学府——迁至江安县文庙的国立戏剧学院。1942年夏天，在隆昌县车站旁边，他看见一个瘦瘦的年轻人被绑在一棵桑树上，据说是个扒手。有人把脚倒过来“推鸡车”当笑话，引得围观者大笑。那天晚上，王永梭彻夜未眠，思绪翻滚，他写下了《扒手》。如果说《卖膏药》是一场闹剧，那么《扒手》就是两场闹剧。《扒手》里的扒手偷了一个被绑在树上被殴打、戏弄、侮辱的郭隗...他辩解道，“我没想偷，是郭魁对我笑了笑，缩了缩手……”那天晚上，扒手在街上冻死了。

民间疾苦，笔底浪花——王永梭以悲悯之心温暖老百姓，为无能为力的小人物歌唱呐喊。自觉而强烈的平民意识是这部喜剧的灵魂。在“国立戏剧学院”学到的专业知识和他一生的艰辛造就了王永梭和他的喜剧。他的血管里充满了老百姓的喜怒哀乐、眼泪、悲歌、思想和呐喊、追求和梦想，这是他作品的母体。文化名人、王永梭的老朋友流沙河曾说:“哑剧最有价值的品格是批判时代的弊端。”

幽默不直接表现苦难。而是先把苦难咽下去，再以“笑对苦难”的方式呈现出来，造成喜剧中“含泪微笑”的最高境界。面对世界上的各种情况，幽默剧有自己的视角——苦难人生的觉醒，红尘良知的觉醒，受伤被侮辱的呐喊，霸道者的傲慢，高贵者的愚蠢，卑微者的聪明，小人物的觉醒，伪君子的欺骗，贪婪者的揭露，弱者的勇敢，无知者的无畏，有准备者的失算...该剧幽默风趣，贴近时代，贴近百姓，深受观众喜爱。含泪的笑容艺术品位很高。

扬琴“虬江”:虬江上的一只船

扬琴是“以唱为主”的四川曲艺的代表类型，唱功精湛，曲调优美。文学性强，品位高，是曲艺中的春雪。传统唱法是“五方”艺人(多为盲人)手持扬琴、三弦、二胡、鼓板等。用不同的角色来“席地而坐，抒发情怀”，“用声音塑造形象”，所以有“清唱剧”的美誉。

《四川扬琴秋江》是根据明代戏曲作家郜琏的《玉生辰》改编而成，是中国传统戏剧十大喜剧之一，它源于元代关汉卿的《萱草堂玉生辰》。是关于我姑姑尼姑的儿子潘碧正，一个陌生人，正在备考。她爱上了年轻貌美、有头发修行的尼姑陈妙昌，一见钟情。我姑姑察觉后，强迫我侄子去临安考试。陈妙昌匆匆赶到虬江送别，潘碧正早已乘船离开。陈妙昌不顾封建礼教和宗教法律的约束，雇了一条渔船，破浪狂奔，穷追不舍。

《秋江》是四川扬琴(月调)的一个小调，演唱风格是由几个曲牌组成的曲牌风格。音乐很美很刺激，最适合唱才子佳人的感伤爱情故事。这个故事里只有两个人物——匆匆赶到河边的陈妙昌和慢条斯理幽默风趣的老头。故事发生在河边和船上。陈赶到时，已经走了，她想追上去。她面前只有一艘渔船，只有刚刚收工准备喝烧酒的老渔夫。你看，这种独特的典型性格和典型环境已经确定了——如果你遇到慢医生就急，性格和行为诉求的冲突就会慢慢展开。翁老头慢慢不肯搭车，慢慢讲价，慢慢“打不过老耿儿”...陈妙昌上了船，解了缆绳，还得遵守“虬江规矩，开船前唱”...陈妙昌只好求他“一边开车一边唱歌”。于是，老范翁又慢悠悠地唱起了船歌——“秋江扬帆，雨打船来，风又来。秋风吹着黄叶，河面上的荷花孤零零的..."

《秋江》揭示了这样一个主题——爱与幸福，具有无与伦比的诱惑力。爱是任何力量都阻挡不了的，不管这些力量看起来有多强大。这种共鸣使四川扬琴《秋江》具有了强大而生动的生命力。是爱与灵魂的碰撞，在“物质至上”的当下自然具有现实意义，在新时代也能自然发光。陈妙昌以“内在美，外元融”的女神形象被人们传唱、聆听、传承了很久！

“陈固捉潘”的故事似乎离今天还很遥远。然而，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会重复这样的爱情故事。不是形式上的重复，而是精神上的重复。曾经，某地有一段恋情，让你刻骨铭心，难以忘怀。你勇敢地去追了吗？后面的时间是否证明你的追求是有价值的？

印青的小风筝:印青版的清明上河图。

1957年，经过周总理、梅兰芳、程的评选，四川的表演艺术家李凭着这一传统的小风筝获得了莫斯科世界青年学生节金奖。那年，她32岁。载誉一回家，这只“小风筝”就飞遍了蜀水巴山。这些音乐界的历史事件奠定了李的艺术的大师地位，也奠定了《小风筝》在四川的经典地位。

四川印青就像“十八姑娘捧着红木檀香板唱晚霞”，是屈原的一朵奇葩，典型的东方婉约之美。而《小放风筝》恰恰给了我们最生动贴切的诠释。总的来说，作品生动地描绘了一群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邀请她们去郊外放风筝。他们走过如画的春光，欣赏着美丽的春光，却兴高采烈地遇上了一场春雨，他们的风筝飞不起来。不过没关系。重要的是女孩们在郊游时享受大自然的优雅。这“美丽的遗憾”被春雨滋润得无影无踪...

作品从细节上对不同的人和场景进行了恰当的描述和渲染。我到处看到不同的人，他们在做什么？你头上是什么？你穿的是什么？你手里拿着什么？你在想什么？他们都不慌不忙地说着，旋律之美、节奏之美流淌在旋律之美中。文笔非常简洁、准确、生动，需要下很大功夫。值得一提的是，作品专门用了一个篇幅来描写“书歌手”，也就是我们曲艺人自己。书法家唱的内容——“打媒人打玉美人，赵武娘出原郡，剪发描长相寻夫，杨六郎老丈人父子破苍穹，皇帝与国王御车来亲征。”民间传说、历史故事、传统道德、人民智慧，是我国民间艺人千百年来所享有的“中国式叙事、民间表达”的核心内容。这让我们回望曲艺先民的生存状态和精神追求。

50多年过去了，一代又一代无声的人们学习、歌唱、教授小风筝飞翔。天府之国这如画的春景，在我们心中，在梦想中，在现实中，总是充满生机...说她是《清明上河图》的无声版也不是不可能。

图中只有极少数天真无邪的女孩可以算是我的奶奶们。但是，在未来，我们和我们的子孙将会在春天去郊游和放风筝，没有任何顾虑...这些民俗是中国情感的永恒魅力。每年春天，成都平原上最美、最壮观、最令人动情的景色是“绿麦苗、金菜花”。成都人无论多么现代时尚，都会用自己的方式把老人和孩子带进春天的怀抱。当天空中的风筝在春风起舞时，我们的心也在一起起舞。汽车音响和手机里的四川印青《小风筝》一定也在轻声吟唱。歌声像都江堰瓶口流出的泉水，浸润滋润着一代又一代的成都人。超越时间空，与我们的生活和情感相连。

钱版《书生过沟》:照亮过去、现在和未来

钱板是川剧，还有其他别称，如三才板、金签板、玉板等。有学者认为她发源于明代，盛于清代，盛于民国，盛于新中国。如果有，就是四川曲艺里的前辈。她流行于以四川为中心的“川语区”，知名度广，影响大。她是国家级“非遗”，代表人物邹忠信是中国曲艺牡丹奖终身成就奖获得者。

《书生过沟》是邹忠信老师的经典曲目。几乎所有学钱板的人都会唱，而且几十年来经常演出。作品以游戏心态，写了一个书生满腹学问，在修行中处处碰壁，闹笑话的小故事。不到70行的歌词准确、凝练、生动地塑造了一个“只关心书本，不关心事实”的学究形象。在观众的愉悦中，他们微笑着告别自己的过去，得到“理论要与实践相结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践出真知”、“群众是真正的英雄”等哲学启示。这些哲学命题，我们并不陌生，既接地气，又有先进性。它对“高或低”的诠释可以因人而异，观众可以毫无障碍地接受。直到今天甚至未来，都不会过时。

更重要的是，邹忠信对于“过沟书生”的表述，完全是“钱盘”而非概念上的。著名美学家王朝文，四川合江人。邹忠信的钱板他听过很多遍了。他开玩笑说钱板的审美价值是“猴精”，说它像峨眉山的猴子，调皮捣蛋，不拘一格，不走正道；讽刺，讽刺，真相，正义，正义，正义...总是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一个过沟的书生》中，形容一个书生学识渊博的时候，说他，百家争鸣，都读过，康熙字典都背得滚瓜烂熟。谁会背康熙字典？幽默自在。这个秀才在农村，对庄稼一窍不通——“他会经过菜园，认出苦瓜是嫩玉米。明明是个大萝卜，他还硬说这个粗。”这些在农村流行的白话表演，效果出奇的好，总能引来农民朋友的捧腹大笑。为什么？因为农村三岁娃娃都知道的知识，秀才自信无知。途中有一条“只有两尺半宽”的沟，秀才坚持“君子必走正道，过沟必翻书。”答案一定要在书里找。然后他开始看书——生命之始，百家姓，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从早上到中午，他都在流汗。“其实我为了找沟，找了很多经典。这时来了一个农民，说很简单，跳一下就好。秀才跳进沟里，“把肚子灌到大茶壶里”。农夫向学者示范，一步就过了沟。就理直气壮地抱怨——书上说“两脚是跳，一脚是跨”。明明在穿越，为什么还要说“跳？”你真是不懂圣贤”。看，他还在怨天尤人。

只有五分钟的《书生过沟》，以幽默、俏皮、调皮的“曲艺式表达”，给了我们沉重而严肃的思想启蒙。纵观国内众多种类的歌曲，像《书生过沟》这种发人深省的短节并不少见。这些经典曲艺不仅是“开心果”，还具有开启智慧、发人深省的作用。她俗中有雅，雅俗共赏。你要思考，足够思考；如果你不想想，你可以快乐。这部照亮过去、现在、未来的经典作品，就是曲艺的力量和魅力！

从以上四种歌曲的代表作品可以看出，那些脍炙人口的作品、经典、传世之作，都是民间喜闻乐见的，来源于人们的生产生活实践，通俗易懂，不低俗不庸俗，不故作高深或高雅。你的作品离人民有多近，人民就离你有多近。甚至在今天，在一些地区，人们结婚时还能看到曲艺古老或时尚的身影，红白相间。然而，曲艺的流行与作品所传达的思想的沉重感并不矛盾。俗话说“讲故事，唱戏劝人”，曲艺的优秀作品都是深刻的道理。浅显的方式，深刻的思考，精彩的发言，在轻松愉悦中蕴含着深刻的道理，甚至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