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作品读者和世界的联系，当身边的作家成为参照系

怀义

一个

真正接触周君如先生，也就是和他打交道，应该是在2003年7月底，那是在全州的一个文学创作研讨会上。我已经远离文学场合很多年了，所以穿插了一段即兴演讲，提出文学总是感动人的。文学不是由口号、理论和定义组成的。他活在一个人的心里。真正的生活在别处，那是一种荒谬，一种盲目，一种空的空虚。事实上，你正处于你生活的中心。这是永恒的，本质的，真实的。你要去哪里？就是在这次会议上，我接近了周君如。其实会后我们几个人一晚上换了两三个地方喝酒聊天。这时，我发现了他的一个明显的特点，他柔弱的身体里藏着他说话的心。之前，我对它的暧昧含糊其辞。我记得有一次在报纸走廊里穿过它。他穿着工商干部的制服，表情变幻莫测。后来才知道他最早是武警。我不相信他是作家。不是那样的。他中途转向文学。特别是在他命定的那一年，他与文学结缘，写童话，出版了两三本书。工商局，制服，50多岁，童话，这样的组合，在他身上，已经过时，不能对号入座，我看不出来。这次见面后，我们有更多的机会见面。周那些年经常喝酒、抽烟、聊天。与我相反。但我知道他年轻时热爱文学。据说他家地下室有几麻袋手稿。这让我想起了地下室的笔记。他给人一种很大的沉沦感。他不会玩电脑，传统上一直是手写稿子。写完之后，他把它们带到打字店。听说他的一个老同学帮他打稿子。这个时候他主要写童话。有一段时间，他称自己的童话为“绿色童话”。退休了，他依然写作和涉猎小说，《残梦》厚砖出。我没有再想到。我老婆比我先看了这本书，她一下子就看完了，给我讲了很多。我们过去真的不认识他。对他来说不容易。2020年底，三卷本小说《野边》又被抛出。我甚至没有想到，这么厚的一部小说，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作家写的。我对他的专业工作了解不多，但对他的创作历史有所了解。周君如先生真的给了我和我们太多难以想象的东西。

2003年7月，参加泉州文学创作研讨会的几十个人，至少有五六个人离开了人世，而周君如还在跑文学马拉松。

二

巴伦科有一句名言:“作家用手思考。”周君如不停地写，不自觉地印证了这句话。以这句话为标准，周君如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写作劳模。

国学大师黄侃说:“五十岁之前不要写一本书。”周君如也在五十岁时后来居上。是不是有这样的想法:我50岁进入写作领域，不开始写作就没有机会了？

据说塞万提斯五十岁以后才开始写作。提到周君如，我想到的是塞万提斯，主要是塞万提斯写的《堂吉诃德》。弗朗西斯说，“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堂吉诃德和一个桑乔。我们听桑丘，但我们钦佩堂吉诃德。”我有一种预感，周君如搞文学有一种堂吉诃德的感觉。不管别的什么，这里永远存在的是文学。他豁出去了，永远不会放弃。

2021年5月，莫言在北京大学文学院成立大会上发表演讲，题目是《塞万提斯的启示》。他说，“塞万提斯给我们的第一个启示是，作家要写出能反映时代本质并超越时代的作品，就要尽可能扩大自己的生活阅历，深入社会底层，与普通人感同身受。在富裕程度超过历史上大多数时期的今天，作家们体验饥饿和辛劳的机会已经大大减少。然而，生活在基层的人仍然有各种不尽人意和难以克服的困难。作为一个作家，你至少要知道这些人的心理和生活状态，才有可能让你的作品具有现实意义和社会意义。”

不知怎的我又想起了周君如。我感觉有一种类比的感觉。推别人也是常识。

21世纪的今天，大数据时代，周君如是否是文学道路上出现的堂吉诃德式人物之一？

再多也不能为之，也不愿意写自己想写的东西。

三

非虚构小说《野边》三卷，160万字，比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还厚。这并不是说它的文学厚度超过了《平凡的世界》。两者没有可比性。

路遥英年早逝，远在边陲小城周涛。有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路遥去世的消息，突然泪流满面。写“哭路遥”寄给报社祭奠。周涛问自己，“我为什么那么动情地哭路遥？我们是老朋友吗？不是。他是茅盾文学奖得主。我是不是对他有一种崇拜和敬佩的感觉？好像不是。”周涛认为:“在艺术准备不足的情况下，花费如此大的精力去建造这样的长卷，是愚蠢的。”路遥的死让周涛很难过。“当这个平凡的世界失去了这个平凡的人，才恍然大悟他的真谛。”“无论他的作品是否经得起时间的选择和侵蚀，无论他用生命的鲜血完成的长卷是否具有艺术价值，有一点是明确的:从今以后，世界上不会再有路遥写的这么粗糙的一个字了。”“一个出生在西北黄土地上的人，用自己笨拙的一生，为这个职业增加了砝码。”

周君如的野边，让他想起了路遥的平凡世界，不由想到了这一点。

四

《何典》有云:“文章自古无据，格局重造。如果你拿起篮子，它就是食物。你得玩得开心，玩得开心。”周君如也是。周君如把非虚构小说《野边》写成了三卷，浩如烟海，漫无边际，散漫到三卷一百万字。令人望而生畏。

砍掉三秋树。周君如舍不得删。泥拉萝卜，都服了。野边是未经修剪的野草坪。保持一种手稿般的琐碎。

五

周君如写字像老黄牛。

张伟写过430万字的巨著《你在高原》。他曾用毛姆的话来表达:伟大的作家不一定多产，但多产的作家不一定伟大。

张伟在《我的心》一书中向一大批世界级作家致敬。其中，他这样评价毛姆的《人性的枷锁》:“他在过去的写作中很少表现出这样的简单和冷静。当然，它是琐碎而冗长的，尤其是从今天的角度来看。但只要你耐心读完，你会发现它是庄严的，冷静的，深刻的。书越晚越好。太长了，艺术上有些平庸，就像老牛拉车，虽然慢，但毕竟载了很多东西。”

张伟说，这是一个人稍微讲讲善良和理想就被嘲笑的时代。说的最多的就是销量和点击量。“但是，这个时代要讲伟大的作家，伟大的作家很难做到。如果按照大作家的规范，做一点就好了。现在搞文艺的聪明人太多了，这些人聪明伶俐，喜欢以小搏大。有点傻的被称为“一根筋”，被视为保守人士。”

谈及如何成为一名伟大的作家，张炜说，他个人的聪明是他成长为一名伟大作家的障碍。“以后阻碍我写作发展的不是技术和经验。最大的顽疾就是我个人的聪明，胆小，投机。我认为聪明的人不可能成为好作家。成为大作家需要很多条件，但只有知道自己有多聪明的人，才不会成为大作家。”

张伟的这句话，在我看来，相当于周钧儒《野边》研讨会里挥之不去的画外音。成为我思考的重要一眉。

七十多岁的周君如一直在努力争取。他坚守基层，历尽艰辛，不满足，让自己面对现实社会，积累了厚重的野边。他认为自己是自己的“最后一章”。

六

周钧儒是《野边》的开创者吗？

不，先锋。它不在先锋文学之列。

它依附于传统现实主义作品的领域。

七

周君如一个人在走。刘清似乎正在结束创业史。一个人呕心沥血创造出浩如烟海的历史记录，让他怀疑自己。“谁会读这样的作品？既然你有这么清晰的认识，那就不要写了，也没人要你写……”我们只能这么说，傻，辛苦，累，或者粗心。毕竟是“十年磨一剑”的苦心。不能一鸣惊人，被冷清，是当今最正常的事。

在一个很多人轻视精神生活的时代，人们不理解、误解或曲解它是不值得的、无意义的或不正当的，这并不奇怪。

《野边》的写作是周君如作为一个普通作家实现自身价值的一种方式，他决心不择手段。其实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