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早教标签，转向素质教育火花思维“带病”上市？

张书臣

两年亏损17亿元，星火思维抢IPO

在“双减”大棒下，教育培训行业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经历了冰火两重天。市场预测酝酿已久的“双降”细则会在暑假前颁布，现在还没有出现；“禁止校外培训机构在周末、寒暑假为学生提供大型课外学习培训活动”、“0 ~ 6岁在线教育产品将被禁售”等监管传言，一度让业内人士感到不安。然而，就在以学科为主的校外教育面临监管压力，一个又一个急刹车等待生存的时候，主打3 ~ 12岁线上小班思维培训课程的星火思维选择了抢滩上市。

6月22日，星火思维教育正式提交招股书，拟在纳斯达克上市，代码为“SPRK”，计划融资1亿美元。值得注意的是，此次上市融资规模远不及今年1月完成的E轮超4亿美元融资。如果成功上市，Spark Thinking将成为继Head Education之后，年内第二家在美国上市的在线教育公司。

从火花思维的业务结构来看，不难发现其课程主要覆盖三个学科即数理思维、少儿英语和国文教育，授课形式主要是4—8人线上小班以及后面推出的“小火花AI课”（现已更名“小火花启蒙”）。

政策收紧前，火花融资不断从星火思维的业务结构来看，不难发现其课程主要涵盖数学思维、少儿英语、语文教育三个科目。教学形式主要是4-8人的线上小班和后来推出的“小火花AI课程”(现更名为“小火花启蒙”)。在政策收紧之前，星火融资还在继续。

营销成本高企，使其难以盈利营销成本高，很难盈利。

火花思维自2017年正式上线以来，一直受到资本的青睐。“一方面是因为火花思维恰恰在培养数学思维中起主要作用；另一方面，它的线上小班课现在是市场的主流选择。”业内人士表示，在监管收紧之前，资本对不同在线教育模式的偏好也经历了几次转变:从一对一，到双师范班，再到小班课，“星火思维刚好赶上”。

一对一课程成本相当高，难以实现规模优势；而规模效益最大的大班模式却陷入了内容同质化的泥潭，不得不转向营销战，短期内既不可持续，也无利可图。被视为教学效果和获客成本平衡的小班模式脱颖而出。

小班，尤其是数学思维小班，一直是星火思维的主要收入来源。招股书显示，在线小课堂的净收入分别占Q1星火思维2019年、2020年和2021年总净收入的99.2%、95.6%和97.6%。

数学思维训练是星火思维的旗舰课程，在科技行业有很多粉丝。根据互联网的统计，中国中小学生补习数学的时间远远超过语文和英语科目。从以前的奥数到现在的数学思维，家长们都希望孩子能“赢在起跑线上”，获得加分入学。

有家长表示，虽然星火思维并不直接服务于应试，似乎更着眼于孩子的长远发展，但其与数学相关的教学内容还是会间接影响实际的应试表现。数学思维培训机构的很多人也证明，家长参加课程的目的，大多是为了“长小”。

公开资料显示，星火思维上市前已完成7轮融资。投资方包括ggv资本、红杉资本、IDG资本等知名专业投资机构，以及腾讯、Aauto Quicker、Ape辅导等互联网独角兽旗下的投资基金。在上市之前，它们的市场估值已经达到15亿美元。

表面上看，火花思维没有达到投资者的预期。从2020年超11亿元的现金收入，到截至今年一季度的37万学生人数，星火思维已经成为国内最大的在线小班化教育公司；财务方面，按照美国通用会计准则，星火思维2019年营收1.95亿元，2020年11.74亿元，同比增长约500%。2021年第一季度，星火思维营收4.53亿元，同比增长约200%。

然而，在资本和营收增长不断乐观加持的背后，星火思维却一直难以盈利:2019年，星火思维净亏损7.71亿元，2020年，净亏损9.52亿元。

高昂的营销成本被市场认为是亏损的主要原因。今年一季度，星火思维净亏损3.737亿元，同期营销费用3.43亿元，占比91.7%。2020年全年，星火思维的课程开发费用仅为3.27亿元。这也是其他在线教育培训机构的通病。无论是学而思，有好办法，还是最近成功IPO的掌门人的教育，其营销支出无一例外居高不下，大多处于亏损状态。

这种经典的烧钱求规模的互联网游戏，在资本市场看好的情况下自然行得通。但是，当全行业按下暂停键，资本离场后，问题也随之而来。从星火思维招股书中可以看出，星火思维账上的现金流为25.4亿元。按照目前的亏损计算，这足以支撑其发展一两年，但之后呢？资本外逃，上市难输血。

“VC最近不看教育行业，尤其是幼教。这现在是一个比较明显的雷区。”一位专注教育行业的投资人表示，早在3月份，在“两会”频频减负之后，投资人就谨慎了许多。“以前K12头部教育机构拿钱拿到手软。前一轮的钱还没花完，后一轮的投资人就挤破头来参与了。星火思维作为学前教育的头部企业，也吸引了大量投资。但现在风向变了。”

在IPO之前，Spark Thinking的创始人罗箭一直忙于向潜在投资者出售他的公司。他会在每次会议上花五分钟自愿解释这项政策。“我们是公认的优质教育，不会受到影响”。但参与的投资人并不这么认为:“一旦课程被定义为高级学科培训，就意味着各家都要对内容进行整改，用户规模和引流效果很可能会打折扣。”

当一级市场融资渠道被冻结，二级市场就成了救命稻草。星火思维内部人士表示，虽然现在不是上市的好时机，但投资人比星火思维更迫切。毕竟上市是资本“获利出局”的最好方式。此外，在新规可能限制教育培训行业上市的传闻中，未上市头部企业为了补血，寻求尽快上市，规避不利政策或竞品，也是可以理解的。

早教头部企业纷纷主动规避早教头部企业纷纷主动回避。

“能跑出来，一定能‘跑得快’。思科前CEO钱伯斯的这一判断，在今天的互联网市场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验证。“在互联网经济中，大公司不一定打得过小公司，但快公司一定会打得过慢公司。

政策的不确定性不仅困扰着烟花的思维，也是整个早教领域的黑天鹅。6月1日起生效的新修订的《未成年人保护法》严格限制学龄前儿童的学科训练，这与之前的“双减”网上文件互为印证。监管和禁止幼教培训的态度坚决，头部企业出于安全考虑，纷纷退出幼教培训领域。而专注于它的院校也在想尽办法“去学科化”，减少对“课程”概念的宣传，专注于素质教育。

5月27日，高图集团董事长兼CEO陈向东在企业内部宣布放弃启迪业务，开始裁员；学思网校、Ape辅导等多家头部机构已经悄然下架了针对学龄前儿童的课程，家长也收到了退费通知。去年火爆的儿童启蒙AI班也频繁更名:星火思维的“小火花AI班”宣布更名为“小火花启蒙”；“斑马艾班”品牌升级为“斑马”；“小猴AI课堂”也正式更名为“小猴启蒙”。

“对于K12培训的头部企业来说，早教业务政策风险大，盈利模式不清晰。切掉它是最明智的。”中关村教育投资管理合伙人俞金勇说。

他表示，过去十年，早教行业一级市场投资超过150亿元，但尚未诞生独角兽，这可能说明早教市场的实际规模难以承载大企业。除了政策风险，现阶段部分企业对早教模块的“动刀”，也可能意味着头部机构对早教方向的大规模扩张失去了信心。

星火思维对自身的风险也有清醒的认识。其在招股书中也提到，政策监管给公司经营带来了不确定性。目前星火思维还不能确定其针对学龄前儿童的内容服务是否会被认可为小学课程教育。

国家教育咨询委员会委员杨东平此前对媒体表示，除了学科教育和培训，网络教育尤其涉及视力保护问题，针对幼儿的启蒙和思维课程也有“打擦边球”的嫌疑，因此今后监管力度只会加大。

可以预见，超出纲要的内容将是监管层持续打击的重点，对于现金流紧张的中小企业，其影响非常显著。近日，斗神教育网校方宣布，其Nayo数学项目因可能涉及超课教学，从暑假起不再开放，今年上半年股价已下跌41.9%，再次刷新历史新低。质量标签能讲出新故事吗？

监管环境的变化无疑是星火思维今天最大的担忧，但长期来看，监管细则迟早要落地。面对目前的亏损和规模发展限制，星火思维无疑需要再讲一个“好故事”来吸引资本。反复实践的分行扩张之路，摆在了CEO罗箭面前。

即使没有黑天鹅的监督，也很难在火花思维的道路上规模化，这种思维高度依赖于数学思维的小班。去年8月，罗箭公开表示，星火思维未来十年一定是一家覆盖所有学科的教育公司。但是，教育是一个追求长期反馈和质量的慢行业，并不像电商增加一个品牌那么容易扩展分支机构。

你可以对比一下新东方旗下的东方优博，主打小班课。最新数据显示，东方优博在线旗下门店超过150家，小学按照6个年级拓展3个科目，中学按照6个年级拓展5个科目。每班需要48名讲师；即使降低成本，一个老师负责多个班，150家店也需要几万人。更何况小班模式需要更多的人效比，成本降低空有限。

如今，星火思维共有专任教师3803人，专职导师1514人，与其学生人数相对应，与小班授课教师对全科的要求相差甚远。即便如此，教师的人力成本也成为火花思维最大的成本。2019年和2020年，星火思维教师成本分别为2.44亿元和6.24亿元，分别占当期收入的124.9%和53.1%；今年一季度，教师成本达到2.17亿元。可见，盲目扩班很可能对企业现金流造成压力，尤其是在资金冷静期，这种尝试还是有风险的。

考虑到监管导向，未来火花思维最有可能增加素质类培训。如前述豆神教育，就在6月23日推出包括线上美育通识课、文艺创作课、营地游学等课程在内的新品牌“豆神美育”，布局素质教育领域，避免引来“超纲教育”争议;今年 4 月，同样以少儿数学思维培训起家的豌豆思维收购了在线少儿编程教育企业和码编程，试探扩充素质类少儿课程品类。

素质教育行业市场规模预测持续上扬考虑到监管导向，星火思维未来最有可能加大素质培训。比如前面提到的豆神教育，在6月23日推出了新品牌“豆神美育”，包括在线美育通识课、文艺创作课、营地游学等课程，布局素质教育领域，避免“超纲教育”的争议；今年4月，同样以少儿数学思维培训起家的豌豆思维收购了在线少儿编程教育企业和代码编程，尝试拓展优质少儿课程品类。素质教育行业市场规模预测继续上升。

长期以来，素质教育似乎是教育培训行业的避风港，这也是为什么当K12课外辅导面临政策收紧的危机时，投融资的消息频频来自于素质教育。前瞻统计显示，2021年1-5月，在线教育行业共发生48起投融资事件。分领域来看，steam教育(集科学、技术、工程、艺术、数学于一体的综合教育)以929亿元位居第二。

一位上市辅导专家表示，目前国内外资本仍然看好在线教育机构在这一垂直领域的未来前景，这主要是因为中国庞大的新中产阶级的崛起，产生了巨大的教育消费需求。

但由于素质教育领域子赛道众多，没有明确的进入门槛，星火思维想要转向很难快速形成优势。多鲸资本创始人葛认为，新的85后、90后家长对孩子启蒙的多元化要求比以前更高，对学习效果没有明显的挤压，不容易形成垄断，所以参与者多。“任何玩家都可以完成流量积累”。

转向素质教育，既能挽回现有的部分损失，又能满足在线教育公司近十年来从幼儿身上收割用户的愿景，自然吸引了火花思维的人。然而，对于大多数在线教育公司来说，如何将强调线下互动和体验，甚至与自然和环境相结合的素质教育项目放到线上，以满足新中产阶级和年轻父母的期望，是一个暂时难以回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