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渔：北大博士的另类选择

金卓

在很多人眼里，鱼雨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他经常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决定。比如，这位北大博士在毕业前夕，放弃了年薪百万的企业盛情邀请，选择与南方某省签约，成为一名基层选调生。没过多久，新疆招大学生的消息传来，他不想要内地承诺的公职，不惜去新疆当村官。

有人说他愚蠢，有人说他愚蠢，但鱼雨不这样认为。他对自己的未来有些“佛教化”。在他看来，升官发财是与众不同的事情，不在自己的欲望之中。过分关注只会增加烦恼。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但如果你做好事，莫问就会有未来。”

他所谓的“好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是他个人对家和国家的理想。总的来说就是为国家做贡献。有人说:“现在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但是他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野心。可能，我在内地没有现在这么幸福吧。”他说。

将内心的冲动付诸行动

事实上，鱼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清楚自己的理想。

当他第一次进入大学校园时，他不知道自己将来想做什么。为此，他在专业学习之外，自学了数学、物理、力学、文学等科目，试图在知识的海洋中一探究竟。

很快，他发现自己对国家安全战略这一主题产生了兴趣。毕业后选择了安全研究方向深造，攻读硕士和博士。

专业的学习让他对这门学科有了更深的理解。虽然他从小热爱边塞诗，喜欢读爱国守边的英雄故事，但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和国家联系在一起。“一个人很小，只有把自己放在时代发展和国家需要的过程中，才能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我想为国家和社会做点贡献”。

“我们的专业和别人不一样。它总是需要与社会和国家融为一体，很多东西不到基层是无法理解的。”余说，“当我还没有真正了解中国的时候，做学术工作还是不成熟的。”

于是，南方某省委组织部来北大宣讲招聘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一家年薪百万的企业邀请。当然，省里给的待遇也很优厚。去了就有公职，领导很重视。“本来想着去基层的，但是条件还是那么好，那你不签还想怎么样？”

当新疆将在北京大学招生的消息传来时，鱼雨坐不住了。他研究国家安全战略多年，深知新疆对中国未来发展的重要性。这不正是你需要用所学报效国家的时候吗？

他清楚地知道，选择新疆意味着放弃世俗的成功，但人总有一些精神上的追求。朋友劝他，等过几年房子买了，户口落实了，经济状况自由了，再供款也不迟。

“但如果我留在大城市定居，有房有车有老婆孩子，习惯了高收入的城市生活，然后选择这条路，我觉得我是选不出来的。”于坦言，“只是刚走出校园的时候，有着当时最理想的情怀和激情，没有被社会打磨。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我敢于把心中的这种冲动付诸行动。”

“打不动，锤不碎”，但心还是软的。

2019年7月，鱼雨从北京出发，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正式成为新疆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阿图什阿尔扎克乡提坚村党支部副书记。

我刚来的时候，村子条件很差，没有办公室，没有暖气。即使是冬天，为了省煤，晚上也只能烧一两个小时。村里只有一台电脑，大家排队用。

巴蜀之地向来以美食闻名，但在这里，他只能吃千层面和抓饭。村里汉族干部少，语言沟通也是个难题。所有这些都需要鱼的其余部分慢慢适应。当然，最大的考验还是工作。

在村子里呆了半年后，鱼雨已经不知道星期几了。艰巨的任务让加班熬夜成了家常便饭，有时睡觉也是一种奢侈。

脱贫攻坚，防控疫情，维护稳定，打了几场攻坚战。用鱼雨的话来说，我是一根训练有素的钢筋，打不倒，锤不碎。

然而，铁人也有温柔的一面，鱼雨也不例外。在自己的理想面前，鱼雨是坚强的，坚定的，无所畏惧的，但在家人面前，他是柔软的，温暖的，充满愧疚的。

今年3月，鱼雨和妻子去市里领证。一出民政局，他们就分道扬镳，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这也是这几个月来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

妻子的到来感动了鱼雨，也让她感到内疚。“一个女孩子，放弃了大城市的生活，在重庆有车有房，本来可以过得很舒服。到了这里，什么都不想吃，什么都不想买，连一大堆快递都不送。”

他妻子的工作地点离鱼雨老家只有10分钟的车程，但他和妻子经常见不到面。半年多来，他们几乎没有在一起生活过。

“我回去见她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好心疼。一个曾经时尚阳光的女孩，现在完全不光彩了，唉！这种事我真的提不出来。”回想起那天的情景，鱼雨几次哽咽。“我可以无视那些身外之物，克服一切困难，但对她来说太难了。她为我放弃了太多。”

但做好事，莫问的未来。

有些人经常为鱼雨感到难过。如果那年他没来新疆，现在已经是县级领导了。目前，他刚刚被任命为阿尔扎克乡委副书记。

但是，在鱼雨的认知里，所有的干部都是在基层，哪里的干部更伟大，哪里是在为国家做贡献，只是选择不同而已。

“就像黄埔军校门口的对联，‘升官发财，请到别处去。不要贪生畏死。既然我选择了这里，那我就准备好了。我没想着回报，而是做好事和莫问的未来。"

此外，多年的专业学习让他意识到了这份工作背后的意义。在南疆，他更能体会到自己的工作与国家发展的密切关系。鱼雨·于说:“例如，欧美国家的政治使团和记者经常来这里。我们这些小村干部就像国家的外交官，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国家。如果一个村庄的工作做得好，那么我们的国家就会更好。”

今年7月，鱼雨被评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优秀共产党员。回顾过去两年，他自我评价做得不错。

一个很直观的感受是，当鱼雨第一次来到阿尔扎克乡政府门口时，除了一个孤零零的政府大院，连一个食堂都没有。现在超市、夜市、餐馆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或多或少都是乡镇。荒凉的戈壁滩上，也发展起了一条年产值1.2亿元的工业街。工厂里机器轰鸣，卡车来来往往，工人们热火朝天。

真正的变化让鱼雨有信心继续奋斗。他把自己比作一个即将高考的学生。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做好每一道题。只要工作一点点推进，事业一点点进步，理想就在眼前。

“不是每个科学家都能成为爱因斯坦，颠覆整个世界。只希望自己能为国家和社会做点贡献，哪怕只贡献一粒灰尘，也是值得的。如果有更多像我这样的人，结合起来的力量将是巨大的。”鱼雨自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