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童年诗歌(童年与诗词)

严朝华

最美的童年存在于我们的想象中，因为童年促进了它所触及的一切，未知的、神秘的、纯粹的——缪斯提供的语言环境是最高的虚构。其实我的童年在我的一生中几乎无足轻重，很多场景模糊甚至混乱。我想抓住的是什么，一句话，还是一种纯粹而浩瀚的诗意境界？这一刻，我的耳朵回想起尼尔·波兹曼关于“童年的消失”的警告。

常常能看到脑海里有一个人在合肥某出租屋的孤灯下，把童年的回忆锻造成诗意的幸福，伴随着孤独。但童年并不是一个精确的计算公式，诗意的情感往往无法成为诗歌本身。“记忆如子午线，遗忘如纬度。”本杰明一直在教我如何将自己融入到童年的经历中。其实从1987年3月20日出生在安徽颍上一个叫大店的村子开始，我就开始意识到自己在六兄弟姐妹中的地位。我排名第五，学习最晚。就像安徒生故事里的人物一样，我一直幻想着小精灵的出现来拯救我漫长而孤独的童年。虽然我很讨厌这个冷清落魄的皖北乡村，但事实证明，我一辈子都生活在它的阴影下。有诗为证:

黑色的花

羔羊的影子

这是一朵黑色的花。

我走在它的眼睛里。

看它的睫毛。

被泪水染成绿色。

新生的羔羊

在小溪边喝水。

它的影子也在喝水。

像玫瑰一样

倾斜在水中

独自一人，在荒野中

羔羊的影子

这是咩咩黑色的花。

我们一起给妈妈打电话吧。

在它的拐角处。

挂两个瓜。

有时候，你得想出你脑子里的东西在纸上的效果。在孩子的愤怒和魔法之间总有一个通道——现实。是的，这是我真实的生活场景。在我九岁上学之前，我所有的记忆几乎都和放羊养猪有关，因为那时候，我并没有真正接触到语言，更谈不上有什么诗意的梦想。直到有一天(大概八岁左右)，我开始在墙上乱涂一些简单的汉字，父亲才开始意识到，我应该去读书了。于是，在我九岁的时候，我去了同村邻居创办的一所简陋的私立学校(一个教室，一个厕所)。那段时间，我仿佛踩着神奇的台阶去学习，说着“芝麻开门！”世界将为我敞开大门。但是没过多久我就开始像匹诺曹一样撒谎了，虽然我的鼻子不会马上变长。逃离学校成了我获得自由的唯一途径。我一个人躺在寂寞的荒野里，嘴里叼着茅草，或者和朋友去游泳。至于差点淹死在池塘里，这些记忆成了我以后噩梦的素材。十一岁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地转学到了另一所私立学校(一个用塑料棚搭建的教室)，在那里呆了一年。十二岁那年，我被转到了村里唯一的公立学校:大店小学。在这里我遇到了童年的缪斯，于其芳老师。我真的触摸到了一种神秘的语言力量。它不呈现，只召唤。这时，我的童年像一颗紫红色的浆果爆裂般颤抖着，吸引着我走向更深的迷宫。

我至今记不得老房子内墙的样子，虽然无数次，我的童年都是躺在它的怀里度过的，像一只躺在硬壳里的蜗牛。蝙蝠和昆虫经常出没在房间的横梁上。每一个造物的存在都与我们相关，它们有时比我们更真实。童年的记忆是危险的。你不知道语言的翅膀会把你带到哪里。我记得有一年夏天，我睡在新建的平屋顶上，第二天我迷茫地走下楼梯。当我醒来时，我看到一条黑红相间的长蛇从我对面老房子的洞里伸出来。那一幕像火一样烧透了我整个童年的核心:父亲用锄头把蛇打死的那一幕至今历历在目。在我的童年里，一条扭曲的死蛇，像语言的视界一样，长期占据着我童年诗学的中心。它孤独冰冷的眼神，像被遗忘的火种，再次点燃了我的梦想:

死去的小蛇

那条死蛇盘绕成一个圈。

里面有一个透明的宫殿。

害怕蛇。

我总是想忘记它。

一步一步胆怯地走近

听着，感受你自己。

住在它晶莹的眼睛里。

头，脖子，肚子

突然无形地生长

长，打滑

爬向田野和荒野。

那天我在高一。

晚了，迷迷糊糊

感觉老师的训斥包围着我——

像死蛇戒指一样孤独。

从那以后，我童年的诗意更多的是和过去的存在和幻想结合在一起。宇宙的童年，火与水的童年，自然，野性，魔法，这些都构成了我童年诗歌的源泉。我们成了童年唯一的健谈者，它开始接触到诗人的灵感，诗歌的魅力也获得了短期效应。因为，随着成长，魔法的消失也意味着童年的消失，就像西方谚语说的“意识到幸福的人不再幸福”，换句话说，“意识到童年的人不再拥有童年。”

渐渐地，走进诗意的镜子，我们寻找回到童年的路线图。那个超越时代的果实是语言诞生之地的种子。有灵魂的诗是翅膀，像花一样遥远。这时候我会想起诺瓦利斯的记忆:“有童年的地方，就有黄金时代。”童年的诗歌，总会讲述那段时间的历史。在我们的童年存在吗？我们现在是谁？我们的黄金时代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吗？

进入初中后，我去了一个叫耿棚镇的地方继续学业。我第一次离开父母，在以泪洗面呆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年病情好转。我想起了诗人洛尔卡的诗:

在一滴水里

孩子在寻找自己的声音。

那一滴水对我来说就是眼泪，它成了我精神的恒河，我灵魂的结晶就在眼泪的上游。当童年召唤我回到这个时候，纸会立刻变成一面镜子，让我重新审视自己。

当然，我和诗诗在整个初中都是破的。唯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笛福的《鲁滨逊漂流记》，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语言的边界，一个光影之间的模糊地带。当时我觉得作家应该在孤岛上写作。真正坚定我成为诗人梦想的，不仅仅是童年时文字的气息，还有大自然给予我的纯净回声。当然，最重要的是，大学毕业后，我遇到了我的老师朱凤鸣先生，这激发了我一生的写作信念，因为我找到了我的第二个童年——诗意的渴望。

每个人的童年都是孤独的迷宫，我们的童年因为诗意的微风而成为想象的赞歌，一直延伸到现实的边缘。

从2011年到2014年，在朱凤鸣先生身边读了四年西方诗歌之后，我开始尝试写一些不同的诗歌(姑且称之为“儿童诗”)。那段时间，我写了大量充满童真的诗。在我生命的中心，童年的诗歌开始从晦涩变得清晰，仿佛它成了一个实体，而我成了它的幻影:

我的世界一团糟。

我明白了

有人藏在书里。

用十个小手指

遮住你的眼睛

他们用肥皂。

布谷鸟冲走了胸部

那就用猫头鹰。

洗掉羽毛

他们不喜欢蟾蜍身上的光。

不稳定的光线

滴着颠簸的水

他们是谁？

他们是谁？相同的pod

爆裂，溢出浆糊

公鸡称之为蛋清。

母鸡称之为蛋黄。

(注:我最早的一首儿童诗是2014年10月13日在合肥写的)

为什么一定要写儿童诗？简单来说，儿童诗为我提供了童年时经历过但早已消散的记忆历史。我在努力还原我的童年，建立一种新的他者(我就是他者？)，减少了时间和空之间的挤压。儿童诗歌作为一种原声形式，必然是自然的、令人难忘的。儿童诗歌本质上是甜蜜的回顾，时间也是甜蜜柔软的。诗歌中的个人体验，变成了倾听童年回声的过程。此时，在本雅明的《时间的回廊》中，“具有显示即将到来的事物的效果”也成为了我童年时代的诗意力量之一，这就是快感的力量。儿童诗歌带给我的快乐，比我童年生活的总和还要多。一切都变得晶莹剔透，像镜子里水晶的光，照在孩子们的脸上。

现在回想童年的纯真时光，那种心境无疑有着神的指引，欲望和追求，冒险和奇迹都在以近乎毁灭的力量重建意识。童年带给我的神秘感就像一颗果实，诗意的引擎正在催生语言内部的风暴。那些最初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幸运的是，我们还有记忆和想象。不管怎么说，我的童年在芬芳中还有温暖的气息。当然，它也在慢慢走出我的身心，开始寻找自己的时间历程。

这时候用《童年与历史》这本书里阿甘本的一句话来结尾，更能表达我现在的心境:“源于童年的事物，必然走向并继续穿越童年。”

而我们童年的诗歌又将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