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载着血脉中的故里忘不掉抹不去(忘不掉的是故乡)

张绣

生活中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在国外旅行了几十年，经历了很多难忘的事，但在我出生长大的故土，在那里生活了不到16年。然而，在随后40年的人生旅途中，我却走不出它的风景。

前天晚上，我真的做了一个梦，回到了老家。笑声惊醒了熟睡的妻子，泪水浸湿了我的被子。我看到了我的家乡，看到了那里熟悉的植物和树木，唤醒了我沉睡的记忆。

梦幻村是古黄河边上的一个小村庄。在村子的东端，黄河大堤像一条巨龙，蜿蜒向东南。高堤上长满了刺槐、毛白杨、柳树，还有许多灌木，如柳树、紫穗槐、蜡条等。，郁郁葱葱，美不胜收。黄河大堤下，一条蜿蜒的河流，清澈如丝带，环绕着村庄。

十六岁的时候离开家乡，参军十五年。虽然每次走亲访友，我都会回去看望家乡的父母、亲戚、朋友，但是时间太仓促，无法详细看完家乡的变化。在家乡的岁月里悄悄的改变，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我记得我的家乡，黄河滩上的田野，金黄的麦浪，小溪里清澈见底的水，欢快游动的小鱼，细长的芦苇扭动着腰肢，随风摇摆。大堤下还有老房子、大树、古井、曲径。这些是我思念梦想的故乡。

我童年的家乡，平心而论，太普通，太贫穷，太落后，太没风景。但这印证了一句老话:孩子不嫌他妈丑，狗不嫌他家穷。我在那里的童年记忆，留下了我最美好的童年，永远不会忘记。虽然我曾经穷过，冻过，饿过，苦过，但记忆里没有痛苦，记忆里只有快乐。

无忧无虑，我们小团体，整天疯狂，继承父母简单的游戏，每天玩的很开心。

只要找一把鹅卵石，你的朋友就可以坐在地板上。首先向上扔一颗石子，在地上快速接住一颗，然后用手接住落下的石子。这是一场比赛，看谁扔得多，抓得多。输了，轮换下一个。还有眼睛和脖子，随着石头的投掷和落下一起颤抖。

旧书旧报叠成方形卡片，每张都有一大叠，一个比一个大。通常比赛是两人一组，你玩一个，我玩一个，顺序由石头剪刀布决定。第二个玩家把牌放在地上，第一个玩家使出浑身解数，用力扇了一巴掌。谁立刻把牌翻过来，谁就能赢得对方的牌。否则对方会继续开枪，如此轮流。我又出汗又开心。

老槐树下，男生们玩着扔钱的竞技游戏，每人一个铁瓦。首先，他们在地上画了一个大约40厘米见方的正方形，叫做“城”。参与者每人给一便士，堆成一堆，放在“城市”的中央。在另一端离“城”约10米处画一条横线。所有人对着“城”边的横线扔铁瓦，根据离横线的远近决定扔钱的顺序。最靠近水平线的是第一个，以此类推。第一名用铁瓦砸城内的钱堆，砸“城”的赢，第二名砸，直到砸完“城”内的钱。胜利者欢呼雀跃，失败者咂嘴摇头。

高高的黄河大堤上，在花木盛开的季节，那是我童年的乐园。复杂的地形是我们模仿战斗剧情的好战场。几个人一组，我们拿着枪和棍子跳舞，在黑暗中玩耍。每一次，我们都不愿意在父母的尖叫中结束这场战斗。

堤下的河是我们天然的浴场。每到夏天，知了吱吱喳喳的枝干都热得受不了。我们这些小伙伴总是躲着大人的视线，偷偷朝河边跑去，折下一些柳枝，在头上织上迷彩帽，然后奔向沙滩。阳光温暖着河水，河边的芦苇又高又密。这是我们最隐秘的洗澡玩水的地方。河水缓缓流淌，脚下踩着细软的沙子。这种安慰让别人无法体会。我们兴致勃勃地在水里玩，谁也没想到会有大人悄悄恶作剧。到了岸才发现裤子不见了，看得我们手足无措，不知所措。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寻找。直到我在不远处的一根粗芦苇杆上发现了一捆扎着杂草的衣服，我才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每次回家，我妈都质问我有没有在河里洗澡，但她都否认。经验丰富的妈妈会用指甲挠我的胳膊，划清楚记号，让我无言以对，默默训斥。

在大堤脚下，洞头第一村，住着一位孤独的田奶奶，门口有一棵杏树。它的树干有脸那么粗，粗糙的树皮显示出它的年轮。在初夏小麦收获季节，树上挂满了绿叶和黄杏。一年中的这个时候也是我们的孩子最快乐的一天。几个朋友会像猴子一样爬树，摘熟了的杏子吃。不爬树就用土块砸。你我会一个个飞到树顶，只看到杏子一个个落到地上。每一次，在田奶奶的吆喝声中，都有一些杏子被捡走，逃之夭夭。

钓鱼是我们这些小男孩的另一种乐趣。找一条有鱼出没的小河支流，建两个土坝把河中间截断，各有一个面，力争把水舀出来，直到小鱼露出脊背，用粪簸箕接住。要想钓到大鱼，就得等到汛期，到时候会有大鱼顺流而下。我们会在河中选一个狭窄平坦的地方，在两边插上芦苇帘，堵住鱼的通道，在河中间留下的缺口处张开渔网，在上游等网，俗称“等鱼”。网的底部被水流冲走了。我们用脚抓住网的底部。如果一条鱼进了网，它肯定会跑来跑去，在网底撞来撞去，我们的脚能感觉到鱼进了网。这时，当我们提起网口，鱼就会落入网中。这种等待和等待的方法，往往能钓到大鱼。

滚铁环是我们最喜欢的游戏之一。一群男孩，有大有小，每个人都有一对铁环是我们的标准。只是大小不同而已。大的直径两尺多，小的直径一尺左右，都是钢筋焊接而成。用来卷铁环的钩子都做成U形，长约两尺。有的把手上套着木柄，有的直接用钢筋弯折，再用布条包裹。每个铁环上面都有三五个小铁夹子，卷起来发出清脆的声音，很甜。一个空，几个孩子聚在一起，滚铁环，跑上小路，过小桥，甚至穿梭在干涸的小运河里，尽自己的一份力。随着铁环飞起来，有铃声和笑声。更有创意的是，有人把废弃自行车的钢圈卷成铁圈。推手骄傲，观者好奇，别有风味。当时老师默许把铁环带进教室。

如果在任何一个屋檐下发现一个大马蜂窝，朋友们都渴望除掉它。那些胆大的志愿者，忙着准备长杆，找厚点的衣服，戴草帽，挑马蜂窝。还有人先观战，等黄蜂飞来飞去的时候赶紧跑开，或者把头扔在地上让黄蜂在头上嗡嗡叫，但难免有些失误会被蜇肿。如果在野外的树上发现了马蜂窝，每次经过的时候，总是要用土块把飞来飞去的黄蜂砸碎。

没有成年，我们是那么自由，那么快乐，那么无忧无虑。

农村的孩子总是很早就干农活，以减轻父母的负担。我十一岁学会了割猪草，放羊，收粪，十四岁开始干农活。当时学制改革，小学五年，初中两年。课后没有作业，就帮家里干活或者去生产队早点挣分。比如割麦子，收红薯等农活。农闲时，修水利，我们也去水利工地挖河，背着一袋土爬上坡顶，很重。但通过这些劳动经历，我们锻炼了体质，充分体会到了粮食的来之不易，理解了父母养家糊口的不易。我这种不怕苦、节俭、忍耐的生活态度，也可以说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成型。苦难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会让我受用一生。

时光如水，日月如流水。这些少年的经历都过去几十年了，我生活过的家乡也消失了。但那些快乐的时光，那些一去不复返的童年，却被牢牢刻画在真实的记忆里。世界上有无数美丽的风景，在我心中，没有一个比我童年的家乡更美！故乡，不仅仅是那片土地，还有在那片土地上度过的岁月。那里埋着我的祖先，埋着我的胎盘，埋着我的根脉，我对它有着特殊的感情。那些难忘的故事和记忆痕迹，都是我自己的，一辈子烙印在心里，永远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