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一树禅

宋殿儒

当春天来临时，我想起了我的老朋友，那棵树，它能为我忍受烈日，用我的身心为我遮阴。当寒冷的夜晚来临时，树可以给我一个房子，让我们在寒冷的夜晚有一个温暖的家。当我们走不动的时候，树可以给我们一根拐杖，支撑我们走过人生的路……树是我们的亲，树是我们的兄弟，树是人类心灵离不开的禅……什么是禅？它是禅宗的“功德丛林”，是布施、持守、忍辱、精进、禅智的“六度”之一。人类需要休养生息，禅是人们从此岸到达彼岸世界的重要途径...

人类是从森林开始一步步走向现代文明的，人类最早的家其实是树。诗经·潇雅·何铭说:“幸福的花园里有树和檀香。”我们开悟的智慧来自于树，人类最早的乐园就是树上的巢。诞生在菩提树下的释迦牟尼，曾经在菩提树下悟道。菩提树也被称为思考树，它承载着“丛林哲学”老释迦牟尼坐累了，撕了眼皮，摔在地上，变成茶树而不是金子。他认为树木比黄金更有价值。200多年前的《诗经》也记载了人们种树的情况:“树之榛粟，椅桐之漆。”据说魏文公在楚丘居住，筑城，筑宫，种榛、粟、椅、桐、梓、漆树。当时人们种树是为了美化环境，方便使用。当时黄河流域大型果园有桃、李、枣等果树，也有桑树。在墙边的房子旁边种上祖先的桑梓养蚕维持生活，作为遗产留给后代，促进了当时桑业的发展。《十亩之间的冯伟》中写道:“十亩之间，桑人无所事事，其子孙亦无所事事。十亩之外，桑人泄愤，其子亡。”孔子在周游世界之前，在家里种了一棵杜松树。庄子在木鹅之间发展了中庸之道。看到孟子家乡的树深，他知道是时候回家了。在外面，我们曾经在树下纠缠祖先，聊到秦、汉、唐、宋、元、明、清。阳关古道上的《山海经》、《尚书》、《诗经》郁郁葱葱，鸟语花香。我们最终的痛苦也来自树。那个窝里的蛋和“禁果”今天还在卖。你和我约好黄昏后在树林里见面。我们人类活跃了几千年，从来不敢离开树兄弟。

艾略特说:村庄是一个人的家。诺瓦利斯还说，哲学就是带着一种思乡的冲动到处寻找家园和树木。抬起头来看，我发现那是月光，只是因为他看到了月亮里的那棵月桂树。吴刚天天砍树，嫦娥天天看树长。再次下沉回来，我突然想起了家，记忆中的村庄充满了不死的人和树。

树不能选择生长在哪里。树木是无数机遇的结晶。他们只能顺应自然，自我调整，突破障碍，顽强成长。树一生的努力，只是为了把自己的美丽做到极致，让人间充满温暖。

在我们的故乡，在我们祖先的故乡，历史和命运的天空下，树几乎都是挺拔的空。鸟儿和蝉儿会歌唱着飞向树的绿色，阳光会在树枝间摇摆蔓延，释放出树木琐碎的沉香。树冠会托着蓝天的嘴唇，树根会托着爱的臂膀，日复一日地注视着我们。每个在树下走过的人，几乎都有一个关于树的故事。人的故事会被宣传，树却从来不说树的故事。树经历了太多，经历了太多，所以树才是真正的深刻，冷静，平和。

树有眼，树有耳。但是树没有承诺，没有竞争，没有防御。无论是静止的还是舞动的，具象的还是抽象的，树都以其独特的个性默默聆听着世界的喧嚣，注视着春秋的变迁。交出树自己的告白，它带着走进大自然的情感，向我们的内心发出最原始的呼唤。透明树的孤独让我们惊讶，但树无声的语言并没有迷惑我们。

有诗人说:树的履历是年轮；树的命运是“侃侃伐檀终焚”；树的朋友是林和森；对树的爱是，在地球上一起生长，一棵树的两个分支。；树的佛教哲学是，站着就是禅定，死了就是坐着，埋进煤里就是舍利子；这棵树的座右铭是:生活就是可靠。

我们许多人都知道人类的村庄是由树建立起来的。我们最古老的村庄可以叫做半坡。然而，房子，灶台，缸等等。已经修复了，但是只有老树不能修复了。没有树也没有人，只有一丝荒凉和遗憾。树木是人类村庄的生命。

其实人类早就和树结下了不解之缘。当夸父追逐太阳时，他说，即使他死了，他也要把他的手杖变成一片桃园。美丽的杨贵妃曾自称荔枝。陶渊明非常热衷于种柳树。退休后，他在家门前种了五棵柳树，自称“五柳先生”。陶渊明种树的热情可见于他的诗句:“一片和平的领域交一个远方的风的朋友，一棵好的幼苗也珍惜新的想法。”“挂窗下，厅前柳。”唐代诗人杜甫、白居易、柳宗元都喜欢树。杜甫虽嗜酒，但更爱桃竹。他住处附近的景色是“红桃花嫩，绿柳叶新。”“如果你这辈子休息，一定要种几根竹竿。”据史料记载，杜甫因战乱在四川成都浣花溪居住时，曾向驻地熟人索要桃树苗。“种百桃乞，春来花送浣花村”就是生动的写照。柳宗元被贬为柳州刺史后，在柳江两岸种了许多柳树，人称“柳池”。所以有“柳刺史，柳江畔植树”之说。他不仅种了柳树，还率先“亲手种了200个柑”，实施了“挂牌树指路”、“绿荫行”的环保美化战略和绿化方针。他的诗《植柳戏诗》口碑很好，散文《种树骆驼传》对指导植树有很高的科学价值。白居易任中州刺史时，常把植树造林作为大事和发展前景来实施。他在诗中吟诵道:“红者绚烂，白者雪；蜜蜂走不掉，好鸟来栖。”值得一提的是，白居易经常和百姓一起锄地、耕田、修渠、灌溉，在历史上留下了佳话。宋代诗人苏东坡主持修建了著名的西湖长堤苏堤。“植芙蓉柳于其上，西湖如画”，增添了“二月苏堤路，东风，树间柳花，桃花”的奇妙景象。他在黄州居住后，在南门外建了一所东坡学堂，周围种了竹、枣、栗、黄桑、柳等树，并写下了“去年东坡拾瓦砾种黄麻三百尺”的诗句。大诗人杜牧对杨贵妃说:“红尘一妾笑，无人知是荔枝。”林黛玉弥留之际，把她的爱情忧愁和甜蜜的灵魂埋葬在花树下。就连我们家乡现在还唱着这首歌:“柏树和槐树在土墩上，我爷爷是树的孙子，槐树和槐树在土墩上，我是我的孙子……”

一个夏天的晚上，我和奶奶坐在家乡一棵古老的槐树下。我奶奶看着月光下舞动的树影，突然对我说:“每棵树都要承载一个人的灵魂”。那一刻，我觉得我奶奶是个诗人。后来我奶奶给我讲了一段明朝移民的历史。她说我们河南人大多是明朝从山西洪洞的槐树下搬过来的。她让我记住一句顺口溜:“问我老家在哪？山西洪洞大槐树的祖籍叫什么？大槐树下，乌鸦窝”。

奶奶说，洪武到永乐时期，明朝有大量山西移民。当时，移民聚集在洪洞县的老槐树下，然后以队形向其他村落转移，分散在黄河流域和淮河流域。毕竟一个贫穷的家庭很难离开，也很难离开自己的故土。临走时，我们捧起一把红土，拾起几片槐叶，三步回头，五步转身，含泪依恋。但最后，我只记得那棵高大的老槐树。老槐树是唯一让他们远离的亲人，老槐树成了他们至高无上的永恒的乡愁。

目前，我国南北方很多村庄都有槐树，有的甚至生长了千年的古槐树。槐树温暖了很多孩子贫穷童年的快乐回忆。在很多村子里，槐树已经成为村子的象征，成为落叶归根在游子心中的方位标志。1980年至2001年间，台湾省几名在外漂泊的游子回来探亲。他们对“家”的第一印象是老槐树。不幸的是，老槐树很少见，但一棵小槐树就长在它未完成的树根上，他们能准确找到它的位置。人在树前老去，就能看到童年，那种带着枝桠的童趣，会让人感受到生命的年轻与豪放。树木是人们离不开的灵魂。从猿到现代直立文明，没有树和树给的棍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我家乡的门崖边上，曾经有一棵五千年的老槐树。我记得的时候，有一个枯死的树桩和四个树墩紧贴在土崖上，但现在所有的根都没了。但老槐树下的歌还是唱的:“高崖五塔，姐姐寻郎来槐树下。我妈妈问我妹妹她在找什么，我希望宝塔花什么时候开。”现在村里有一棵小树，已经长成大树，坐在风水村的村口。因为槐树在村民眼里和别人是平等的，而且挂满了鲜红的神像，所以没人敢伤害它。他有幸被保护至今。槐树下，老一辈已经把亲人送到山西卖盐，也把被国民党抓来的壮丁含泪送走了。还有老一辈的，送了十几个儿子过黄河去八路军...

树是一部自然的历史，是一滴苦涩的眼泪，是人类世界中不变的亲情之河。

近年来，家乡围绕“生态立国”的主题，以“生态立县”为可持续发展的目标，保护了一大批古树名木，号召和鼓励全民植树、爱树、护树，让家乡的山绿了，水清了，天蓝了……让我每次回家都能看到哥哥从满眼的绿。这是我心里一种说不出的幸福。

现代文明和自然之间有一道鸿沟，只有树才能把它们连接起来。树木发芽长叶，彰显人类文明的春秋。当我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时，我经常停下脚步，盯着路边的一些树。总觉得树在抓着什么，在看着什么。就像一个老人，一棵树似乎有所隐瞒，但它仍然想说话。一整天，城市在钢筋混凝土的声音中做出改变，任何原因都可以增加树木的痛苦，比如吸烟，用开水浇根，刺穿指甲，脱皮和抽筋...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们所有的新高楼都种上了草绳包裹的树，树排列整齐美观。那些在古灵汉村存活下来的古树名木，也被一些人认养了。我的家乡洛宁县绿化委员会也在网上招募树木认养人，这真的是一件让人感到幸福的好事。我们的祖先在创造“树”字的时候就告诫过我们；树是由“木”和“权”组成的。有木有，有理有据。如果有木，就有人住在村落里，只有树人才能生活顺利；树满山岗，冷风再大它也不会抱怨，洪水再大它也能挡住；当树木矗立在人居环境周围时，人们将拥有清新的环境，和平地生活。树是人的兄弟，树是人的灵魂，有了树，人才能有幸福的家。

佛家讲禅，天下必静。我们的世界需要清洁的环境。面对与我们生活密不可分的树木，我们为什么不像树木一样“付出、坚忍、忍辱、勤奋、禅定、智慧”地去做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做的事情呢？

春天来了，请不要忘记种一棵树。有树才有村。有了树，村子里才能有优雅快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