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布雷迪：一个破产的战地摄影宗师

崔吉云

19世纪30年代，法国人路易·达盖尔成功发明了一种实用技术——摄影术，后来被称为“达盖尔摄影术”。随着这项技术的发明和完善，人类进入了精确影像时代。

与此同时，有人用这种技术拍摄名人的“照片”，有人用这种技术留下名山大川的美好影像，还有人把这种技术带到战场上，全面记录了美国内战。他就是马修·布雷迪，纪实摄影的先驱，战地摄影的大师。

马修·布雷迪于1823年出生在纽约州的沃伦县。他的父母是爱尔兰移民。此外，人们对他的早期生活知之甚少。然而，历史学家认为，布雷迪在去奥尔巴尼寻找治疗眼炎的方法时遇到了肖像画家威廉·佩奇，后来随威廉·佩奇学习绘画。大约在1839年，他们搬到了纽约。到达纽约后，布雷迪先在纽约百货公司创始人斯图尔特(A.T. Stewart)手下做店员。大约在1841年，老板喜欢这个聪明的年轻人，并把他介绍给科学家兼艺术家塞缪尔F.B莫尔斯。莫尔斯不仅是电报的发明者，而且对光学也很感兴趣。当时摄影在欧美刚刚兴起，最新的方法是达盖尔照相法，也叫银盘照相法。莫尔斯在纽约大学的一堂课上把这种技巧教给了布雷迪。

大约在1844年，当布雷迪20出头的时候，他已经在百老汇开了一家照相馆，名为达盖尔连微型画廊。当时摄影工作室还很少，布雷迪的工作室一开业就吸引了大量顾客，非常热闹。后来摄影的商业环境逐渐成熟，但竞争越来越激烈。

1850年，布雷迪出版了《美国杰出人物画廊》，售价15美元，几乎相当于今天的400美元。1851年，布雷迪的达盖尔银摄影在伦敦世界博览会上赢得了一枚奖章。也是在这次欧洲之行中，布雷迪接触到火棉胶湿法工艺，认识了亚历山大·加德纳(跟随布雷迪拍摄美国内战的摄影师之一)。

19世纪50年代末，布雷迪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创业和几次搬迁，终于站稳了脚跟，在纽约和华盛顿开设了人像摄影工作室。

作为一个不知疲倦的企业家，布雷迪不断创新，善于推销自己和新兴的摄影技术。他因拍摄伟人和名人而迅速成名，成为当时最有影响力的人像摄影师。如果总结布雷迪靠摄影创业成功的原因，可以归纳为两点:一是他的工作室摄影和制作技术高超；第二，他很会宣传。布雷迪在工作室里设置了工人流水线，以确保他的达盖尔作品，包括后来的蛋白质工艺作品，被完美地制作和呈现。并且聘请了蒂莫西·奥沙利文、亚历山大·加德纳、詹姆斯·布朗等专业摄影师，拍摄精度也很到位。

1861年，美国内战爆发，布雷迪放弃了赚钱的生意，自费组织了一批摄影师和工作人员。作为第一批战地摄影师，他跟随部队，奔赴各大战场。事实上，布雷迪并不是第一个战地摄影师。1855年2月，英国人罗杰·芬顿(Roger Fenton

1819-1869)带着4名助手、36箱装备、3匹马和一辆装卧房和暗室的手推车奔赴克里米亚战场。一年后，芬顿带着近360本书回到伦敦。这些作品后来在伦敦展出，并以石版画的形式出版发行到其他国家。

布雷迪还有一辆马车，被士兵们称为“魔法马车”。战争开始时，他被联邦军队的欧文·麦克道尔将军批准随军队拍摄电影。1861年7月21日，麦克道尔率领35000名联邦军和20000名由皮埃尔·博-雷加德将军率领的邦联军在布伦河的第一次战役中。联邦军队被彻底击败，狼狈而逃。当时报纸上说:“毫无疑问，布雷迪在拍懦夫的照片。”

战后，布雷迪说服他的朋友林肯总统收集一份南北战争的摄影记录。但遭到陆军部长埃德温·斯坦顿(Edwin Stanton)的拒绝，他只允许布雷迪自费当战地摄影师。最后，林肯送给布雷迪一张有亲笔签名的卡片——“布雷迪通行证”。他可以畅通无阻地去各个战场，不久，他的黑色小马车就为前线的人们所熟悉。

在罗杰·芬顿拍摄的照片中，人们看不到战争的残酷场面。他的拍摄活动都是以不拍恐怖场景为条件赞助的，以免让在中国的英军官兵亲属吓到。经过仔细检查，芬顿的照片几乎没有出现人员伤亡，有明显的操纵痕迹，让这场战争看起来像是一场愉快的郊游。

但是布雷迪不一样。他和他的助手，以无与伦比的清晰客观，让公众第一次从照片中看到了焦灼的土地，被烧毁的房屋，悲痛欲绝的家庭和无数的尸体，甚至还有被击毙的联邦士兵的特写镜头...

内战结束时，布雷迪积累了3500多张照片。他为这次拍摄投资了10万美元，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我料到官方会在战后购买这些照片，因为布雷迪拍摄战争的初衷是想通过出售战争题材的作品来赚回自己的巨额投资。然而，交易失败了。

这些记录战争的作品虽然广受赞誉，但其可怕的真实性却是很多人不愿目睹的。况且经过四年的战争，人们已经厌倦了，人们也无意购买这些作品。相反，每个人都想忘记这一切。

与此同时，战后美国经济陷入衰退，布雷迪在华盛顿和纽约的照相馆也陷入困境。他们分别在1868年和1873年的经济大恐慌中宣布破产。至于这些南北战争的照片，直到1875年，陆军部才支付25000美元从他手中买下大约2000张即将变质的照片，交给陆军学院。1996年1月15日，贫病交加的布雷迪在纽约一家医院的慈善病房去世。

回顾布雷迪一生的起起落落，与其说他是一个摄影师，不如说他是一个冒险家和商人。在他的协调和管理下，收集了几张质量无与伦比的照片。因此，布雷迪是一位成功的照相馆经营者，一位对保存战时记录的重要性有先见之明的摄影导演，一位值得称赞和钦佩的摄影策划人和作品收藏家。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无愧于战地摄影大师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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