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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蓼怎么读(辣蓼的吃法)

张雄文,中国作协会员。湖南省作协全委,湖南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株洲市作协副主席,鲁迅文学院第33届高研班学员。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民族文学》《北京文学》《湖南文学》《山东文学》《安徽文学》《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艺报》等报刊发表…

张,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湖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株洲市作家协会副会长,鲁迅文学院第33届高级进修班学员。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民族文学》、《北京文学》、《湖南文学》、《山东文学》、《安徽文学》、《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艺报》等报刊发表文章逾百万字,出版《无冕元帅》、《名宿略录》、《雪峰山的黎明》等10本书。作品入选多部年度文集,曾获第八届冰心散文奖、山西省“五个一工程奖”、北方十三省市文学图书一等奖等。

一个

青瓦土砖的老房子,建在一个平整狭窄的缓坡上。和村里其他房子一样满是灰尘,但明显比旁边左手的邻居家高很多。门前的地板也突然露了出来,几乎和隔壁房子侧面盖的猪圈屋顶齐平。梯田前坡下是一片丘陵水田,因为有一条水渠从山对面远处的马溪河引水,田埂下有一个水塘。地里随时不缺水,可以种两季黄灿灿的水稻。在露台的左侧,有一条与邻居共用的沟渠。下雨的时候屋檐喷水滴水。在沟里汇成一条急如箭的小溪,冲进雨脚拥挤的水田里,引着总是“泥泞不知去向”的泥鳅在水的入口处钻出淤泥,安静地或欢快地戏水。

小时候的这个时候,我常常和两个弟弟一起戴着帽子,甚至只是拿着一片芭蕉叶遮着头,从露台的左前角下到隔壁凹陷的台阶上,弯腰挤在沟对面的石桥上,兴奋地数着泥鳅,看着它们自由地漫游。再大一点,我们一定会抱着裤腿下到沟底,抓一些不够滑的泥鳅上来。但我妈的责骂声经常隔着雨传来:你怎么不进屋,又想用辣椒拔疹子?我们激动的脸一下子僵住了,我们扫了几眼沟两边和田埂上的辣蓼草——它们一直都在,常年生长在这阴冷潮湿的地方,却郁郁葱葱,沿着凹凸不平的宽阔地形蔓延,在绿色的天空中不留一丝缝隙空。他们好像特别强,有自己的位置。它们彼此敬而远之,比如,屋前常见的草,马唐,马齿苋,狗尾巴草,灯笼草,泥草。雨水从铺展在梯田上的香椿、松树的枝叶上滴落下来,或者直接从空倾泻而下,冲刷着它们细密的椭圆形披针形叶片,使它们闪闪发光。就连叶子上的褐斑,也像村里每个嫂子脸上的大麻子一样,泛着光。不下雨的时候,树叶不那么水汪汪的,但是开阔的绿色和树荫是蚂蚁和蚯蚓的天堂。疲惫的蜻蜓偶尔会停在嫩叶上,家里的几只老母鸡总是在这一带徘徊。在初霜前后的深秋,它们会开出一簇簇密密麻麻的穗状红花,像篝火一样燃烧着,在绿叶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显得格外醒目。这个狭窄而寒冷的沟和脊属于辣蓼王国。

我很少把这些水蓼植物存放在我童年好玩的眼睛里,偶尔的例外是,它们盛开的时候,会不经意地瞥过一眼,被随风飘动的火红惊呆;有时候我会忍不住伸手摘下三两串,搓一会儿闻一会儿,然后好奇地捏捏花穗,捏碎。花粉变成泥汁,却仍能让指尖微辣许久,像蜜蜂临死前蛰了一针顽固的毒针;剩下的就是我妈拿他们威胁我。

囿于每家每户的贫困状况,那时候村民很少有去医院的概念。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能够忍受痛苦。最多是让村里短期培训的赤脚医生张才学开几副西药(他还是村里的“主治”医生),或者请资深医生、有祖传医术的郭华先生看几次,煎几副中药。可以去火车站附近的公社卫生院看看穿白大褂的正规医生,算是一等富裕家庭了。小病的人只好在家卧床,等着天上的菩萨或神来脱身。我祖母去世时才六十出头。我还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但肯定不是晚期。此前,她身体一直很好,经常给生产队干活,和她那一辈的老人一起采茶晒粮,事事不落后别人。病后,父亲几次邀请郭华先生去看,但他没有好转。他无能为力。有一天,我在村里放学回家,父亲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叫我到奶奶床边,说“会好起来的”,大概是希望孙子们的安慰能让奶奶产生对生活的渴望,病情奇迹般好转。可是当我喃喃自语的时候,外婆的眼神还是一片茫然,她呻吟着说:“好不了了。”几天后,她死了。由于病情严重,大人小孩一般都是头疼脑热或者肠胃不适,根本没机会去医院。大多只靠刮痧、拔罐,甚至灵魂呐喊等世代相传的家庭民间医术。

我一年总要生病三四次,大部分都是感冒和肚子疼。奶奶对我大喊,不知为什么我吓坏了。可能是晚上从外婆家回老家,路过田埂间的一片坟地。有一次,我坚持一个人摸黑回去。到了墓地,突然想起很多听过的鬼故事,瞬间觉得浑身冰凉,襁褓中。当我回到家,我很害怕。奶奶是村里见多识广的老人。她选了一个天刚黑的时候,让我妈带我出去。后来她在前面用我的宝贝名字叫我,说:“回来!”然后我妈在我身后拉着我的手,大声答应,“回来!”我们从屋外的山脊上发出了七八次回声。到了里面的灯光下,奶奶用大拇指刮了我的额头好几下。“好了好了!”第二天,我好像又精神了,没有任何症状。但是感冒了,肚子痛了,就喊不出灵魂了。我妈用过她的绝招:拔痈。

终于,我不再像只野猴子一样四处游荡。有一次吃饭让我妈挨家挨户找的时候,我多半是无精打采,病怏怏地坐在家里的弹簧凳上。父亲常年在外地国有煤矿工作,母亲是村里的四口之家。她必须内外兼修。家里姐妹很多,我是老大。我生病了,不能帮妈妈一把,只好让她放下手中的工作来问候我。我妈满脸冰霜,满嘴都是批评。

她从地上的沟里拽回一把辣蓼,把一半放进专用于煎药的沙锅里,放在火塘里煮;我又倒了一碗清水在桌上,命令我坐直。知道“大刑”不可避免,我苦着脸说:“妈,你轻点!”我妈生气地骂,“现在我知道要温柔了。为什么我不记得我在田里玩的时候?”她像十字坡上的孙二娘一样挽起袖子,挑了些辣椒,擀成一团,蘸水抹在我的后颈上。渐渐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然后,她丢了辣椒酱,左手按着我的头,右手弯曲五指,伸出食指和中指。她从碗里蘸了点水,夹住我后脖子的肉,像我一直拉弹弓的松紧带一样用力往外拉。松开手,“啪”的一声,皮肉发出嘎嘎的声音。然后我尖叫着扭着脖子不让她拉。母亲强行按住,然后狠命的往上拉。“不把结核拔出来,病怎么出来?”我痛苦地呻吟着,左右摇头,却逃不出妈妈的“毒手”。不仅是脖子后面,左右两边还被拉出了黑紫色的疤痕。有时候,后面还得像法律一样“中毒”。两个弟弟总是笑着,幸灾乐祸。我讨厌我的牙齿咯咯作响。但是,他们被拉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觉得对不起他们,我也经常听从妈妈的命令,帮忙按住他们的头。

拔完痂后,我妈用辣椒在我的黑痂斑上擦,疤烫得像火。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我妈就是村里露天电影里折磨江姐的刽子手。不同的是,江姐什么都能忍,但我觉得只要能停止“折磨”,我什么都愿意说。但是我妈不需要我说什么,只是警告我下次不要玩水。说着,她从沙缸里舀了一碗辣椒汤,吹了两下,逼我喝下。褐色的汤又苦又辣,似乎比书上的“尝胆”苦多了。我妈加了一小勺平时不肯拿出来的白糖后,我才勉强喝下。

第二天早上醒来,窗外有一两只小鸟在唱歌,心情很清爽。我已经忘记了腹泻的痛苦,也没有感冒或胃痛的痕迹。我和弟弟们在露台或山脊上上上下下,疯了。

辣椒那么苦那么辣,鱼虾大概都怕了吧?一个仲夏的早晨,太阳是白色的。我一个人躺在香椿树下的竹榻上乘凉,看着一朵孤独的白云在天边荡来荡去,然后慢慢消失在头顶的房子后面。我觉得有点无聊,就突发奇想。于是他哧溜一声跳了起来,在地板下扯了几捆辣椒,放在洗脸用的搪瓷盆里,把锤子倒过来,用木柄的一端小心翼翼地捣碎。不一会儿,有半盆深绿色的果汁。我给大哥打了个电话,两人拎着锅,顶着刺骨的阳光直奔不远处的池塘。

池塘的排水孔外面有一个水坑。因为池塘深处有一口井,排水孔里不时有水流过,水坑常年不工作。天气晴好时,明澈在下,满天云影。在此期间,你可以清楚地看到许多微小的鱼和虾在水中一个接一个地游来游去。当你听到一个声音,他们突然闪了一下,消失在墙缝里。大人们自然对这种微妙的东西不屑一顾,而我和弟弟们却兴致勃勃,用棍棒还击,最后一无所获。这一次,我们用“利器”抓鱼。把盆里浓浓的绿色汁液慢慢倒入水坑,很快就变绿了。果然,鱼虾们一个个翻着肚子跳了起来,一会儿浮在了水面上。或者我们趴着或者蹲在坑边,用手把鱼虾一只一只的抓着,放到盆里,不一会儿就有小半盆了。回家后,妈妈第一次没有因为我们玩水弄湿泥而惩罚我们。相反,她高兴地从地上摘下青椒和紫苏,给我们一顿丰盛的食物,这些食物一直在忍受着长期的胃部压抑。丰盛食物的味道至今似乎还萦绕在我的口中。

这是我小时候的代表作之一,我觉得还不算太差。很多年后,家人陪着老母亲围着桌子八卦,我还是经常吐槽,聊起这段往事。母亲笑着说:“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我只好笑笑,知道在她眼里,小辣椒的好处有很多,可以算是穷人家的宝和英雄。最重要的是不花钱就能治病。如果被蚊子咬了,搓几片叶子涂一点也能消除红肿。不过对于我的童年来说,妈妈手里的辣椒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当酒药,逢年过节可以喝甜酒。

那时候我们家从来没有瓶装酒,连村里代理店最便宜的玻璃瓶装白酒都没有,饮料更是闻所未闻,但我们几个兄弟却对尽情“喝”记忆深刻。

辣椒开花前,母亲会从沟里割下一捆捆辣椒,放在太阳下晒几天,晒干后收起来。元旦来了,她就忙起来了,偶尔叫我帮忙。首先,她用一升量出一两升的大米,在一个石磨上磨成米粉,这个石磨放在一个相邻的房间里,但由几个家庭共用。回来的时候把米粉倒进簸箕里,加入一些干辣蓼,捣碎,加水和米粉一起搅拌;然后是灌臼、上框压平、切割、卷角、接种、缸中孵化、置匾、房中蒸、晒干等一系列工序,酒药才算完成。

这个过程有点无聊,不能吃酒,不能吃药。做甜酒最好吃甜糯米,最后可以喝甜酒,所以我经常撅着嘴,各方面都不耐烦。母亲又会骂:“没有酒,没有药,哪里来的甜酒?”

酿造甜酒是接下来的两三天。妈妈会在前一天把糯米洗干净,泡在井里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她把一口大铁锅放在屋外靠墙用砖临时搭的柴火灶上,往里面倒水;然后在锅上放一个大圆柱形的木制蒸笼,倒入泡好的糯米,盖上蒸笼;点燃柴火后,让我坐在火炉旁添柴火。我关不了火,所以我在忙别的事情。但是偶尔,我会过来看看。首先,我会看看我是不是懒。其次,我会揭开蒸馏盖,倒一些水。温度高的时候会蒸糯米。我妈让我帮忙,和她一起把木蒸笼提起来,把糯米倒进旁边两条板凳上的大筐里。这个时候我终于可以吃汤圆了,但是只能尝尝。糯米是家里难得的稀罕物,一年也没多少。如果我多吃一点,我妈又会训斥我:“现在我都吃光了,不想喝甜酒了?”

她的手一直没停过,用筷子撒糯米,有时还会舀水撒。当糯米不太热的时候,酒药终于登场了。首先,母亲将几粒蛋形的酒药碾成粉末,均匀地撒在米饭里,然后将米饭放入旁边早已洗好的坛子里;盖子是密封的,水加到了祭坛的边缘,我帮忙把它搬到了里屋。大概过了八九天,揭开坛盖,一股香甜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甜酒就做好了。

这是我和哥哥姐姐们过年最喜欢喝的饮料:往碗里舀几勺,倒入开水,拌匀。我们甚至可以喝几碗不加白糖的。如果我们不惹我妈生气,她有时会奖励一两个藏在门后米桶里的鸡蛋,打碎后冲进甜酒碗里,这就是不可多得的上等美味——甜酒冲蛋。

如果甜酒密封时间长,可以酿造成烧酒。烧酒是我父亲和家庭访客经常拿着的杯子,我们小孩子不喜欢。父亲喝醉了酒,心满意足的时候,常常和客人谈起辣椒:“酒和药是关键。我自己做的辣椒酱酿的酒,比外面买的白酒好喝多了。”

这几年,我时常琢磨苏轼《月夜住定慧园》中的两句话:“少年辛苦真吃,旧景闲适如藤。”少年历尽艰辛,一波三折,像吃辣椒一样又苦又辣;在晚年的最后,我终于能够放松下来,像嚼甘蔗一样香甜。我隐藏我的想法。我认识辣椒比较早,年轻的时候遇到过很多困难。可谓“艰难险阻,蓄势待发”。我吃过无数的“辣椒”。现在我们即将进入知天命之年,是不是该来一场悠哉悠哉的老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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