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芙尼蓝和蒂芙尼绿的区别，蒂芙尼蓝

何振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碧栖蝴蝶》、《鸳鸯茶》等八部长篇小说和若干短篇小说。2017年创作的电影剧本《开始的开始》入选中国文联青年文学创作支持计划，并在中国作家影视版发表。电影已经拍完了。小说书名《鸽子小学》入选中国作家协会2019年重点扶持作品。

一个

不戴美瞳，她的眼睛就是琥珀色的，光会温暖你。但她眼睛的白色部分是蓝色的，那种淡淡的蓝色不合时宜而冷清，与琥珀色相冲突，于是她戴上了一副灰蓝色的化妆隐形眼镜，眼睛很和谐。发色自然要配得上蓝眼睛，青木灰就很好，又白又高档。眉毛也要染成黑色和灰色，以配合发色。然后是眼影，眼线，睫毛。以前贴假睫毛很小心，现在一个月种一次就轻松多了。最后一道工序是口红，烂番茄色，完美。

桌上的外卖吃了不到一半，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她转过身，拉上窗帘，把自己隔离起来。一个蓝绿色的窗帘沿着弯曲的轨道环绕在房间的角落，里面亮起来，所以窗帘闪耀着蓝天。这个角落形成了镶嵌在冷灰色房间里的优雅而神秘的色块。

电脑，相机，灯光，人造花，另一个世界。她羞涩地对着镜头打招呼:“你好，我来了！非常想念你们！我看到新朋友进来了，赶紧关注我吧！这是Uglybaby的直播间！”

这是Uglybaby的直播工作室。她的网名是Uglybaby，自称是杨颖的远房表妹。丑就是丑。她认为自己很丑。她只靠化妆和滤镜就能变成宝宝。在现实世界中，没有人愿意把一个丑陋的女孩叫做婴儿。所以她不怎么出去见人。但在另一个世界，她不仅不丑，还是个甜甜的网络小名人。网络名人是如何成为名词的，谁也不知道。不管怎样，她一开始想成为一名歌手。直播半年后，她签约了，成了网络名人。

直播的那一刻，她开始笑了。和粉丝谈笑风生，和弹幕上的评论互动。她一直笑到脸僵了，觉得笑不出来，就开始唱歌。

“你想听什么歌？给我刷礼物！我在弹幕上看到最多的就是‘画宝宝，你真逗，为难我，我是Uglybaby，不是‘画宝宝！我也不会说唱。我该怎么办？这首歌不适合我！哦，别废话，想听就刷个礼物！”

“这个礼物太棒了，我太感动了！好吧，那我来唱。我第一次唱rap，你们不许录音不许拍照！唱得不好就别骂我。我是blx，我会哭的！”

窗外的路灯、大灯、射灯、霓虹灯混在一起，城市的夜空是一片混沌的红色。窗户隔音很好，外面的噪音根本听不到。在这个界限分明的神秘色块中，电子音乐响起，鼓点打着节奏，她开始唱歌。严格来说，这不是唱歌，这是说唱。没有曲调。我踩着鼓，背一些圆嘴但押韵的歌词。她唱得开心，人们听得开心，直播间气氛特别好，礼物自然也多。

“我唱了这么久，为什么没有火箭？宝宝不开心！”她做了个撅嘴的表情，很快屏幕上真的出现了一枚火箭，一连刷了十枚。她激动地捧着脸，尖叫道:“哇，老板好大气！来给‘老亚瑟’来一波666！"

老亚瑟的ID是她的忠实粉丝，常年排名贡献榜前三。微信也加了。看到朋友圈都是乡镇企业家，他很大方，话也不多。如果你开心，你会得到一个红包。她知道如何和男人聊天，所以她能让人开心。

排在第一位的是老亚瑟的竞争对手，他的ID是光头强。没事就要和老亚瑟争论，老亚瑟刷火箭比谁都多。实际上，光头强是她公司的老板，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托儿公司。这笔钱相当于从左口袋到了右口袋。光头强今天不在这里，老亚瑟看起来很平静，因为他没有对手。其实她也没怎么在意。播出后，她找老亚瑟谈话，要了几个红包，没有和公司分享。

“这里是宋交货的时间。每日名单上的前五名在这里吗？每人发一首歌，要几首我知道的歌。不行就不能唱！如果你想在名单上，给我两分钟，好吗？到时候我截图前五名！”

随着夜的加深，街道变得安静了。色块在房间的角落里固定了五个小时，除了音乐，她都是一个人在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陈娇的语调，夹杂着笑声。乍一看，她是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

“嗯，我差不多该睡觉了。睡前送一首歌给大家，《余生》。“这个工作室人不多，弹幕也停了。她还在努力保持微笑，最后唱了一首自己喜欢的歌作为告别。也许是过了一夜，她甜美的声音变了，变得松弛而沙哑，质地像一块原味饼干。

这首歌节奏慢，适合睡觉。她虽然在唱歌，但心思已经飘远了，不在乎怎么唱了。她很累，不能马上入睡。卸妆，洗澡，护肤，保养都要一个多小时。这样日复一日，好像是单循环。一曲终了，她正要说晚安，屏幕上刷过一个超级火箭。她只想说“哇”然后又刷了一个，两个，三个。一个接一个的超级火箭似乎在表演某种循环。她盯着屏幕发呆，嘴半张着，台词卡着，没有应有的兴奋和激动。一共50枚超级火箭，她很快在脑子里算了一笔账，10万，她平分了。

二

一个叫“周”的ID一下子冲到了粉丝榜的首位。噪音把一朵花从弹幕里吹了出来，还有那么多人睡不着觉。人群在午夜尽情狂欢，但派对却出奇的平静。

一句套路谢谢后，她下载了，在微信里找到了这个ID。她认识这个人，但并不真正了解他。她刚刚说话了。她在工作室里加入了很多粉丝，每天和几十个或者几百个人聊天。大部分记不清楚，也不需要记清楚，认识几个大方的钱主就行。但是这个人，她有印象。

周，我不知道这是她的真名还是网名，曾经给过她一些礼物，但都是些小东西。自从加了微信，我就没给她发过红包。但为什么她记得这么清楚？因为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工作室的颜色很漂亮。”

通过直播间加微信的人，目的很明确，要么是在其他平台挖墙脚，要么就是对她有各种想法，比如看照片，视频，相亲，什么都有。没有人会注意画室的颜色。她觉得这个男人很有趣，就对他说:“谢谢，这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这是什么颜色？还是蓝色的？”

"蒂芙尼蓝"

“蒂芙尼？与蒂凡尼的早餐有关吗？”

“什么事？”

"一部电影，由奥黛丽·赫本扮演。"

“我没见过。”

“哦。”他用一句话结束了简短的谈话。

这是他们唯一的一次对话，比起那些来来去去的暧昧情话，太平淡无奇了。平淡到她一直记得这个人。但是他突然发起了这样的攻势。他想要什么？

光标停留在对话框中。她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打出最后两个字“谢谢”，然后飞吻。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你要我怎么感谢你？”

“老亚瑟给你刷了这么多礼物，你睡了吗？”

她忍不住笑了。男人，呃，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她回答:“你想和我睡觉吗？”

“我只是好奇。”

“你就因为好奇送我10万的礼物？”

“嗯，我很好奇钱能为你做什么。”

“小兄弟，好奇害死猫。”

“也许十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每个人都有一个价格。你的多少钱？”

“那你猜。”

“我和你在同一个城市。出来见见。”

她愣住了，手指垂在空，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对方接着说:“你害怕吗？”

她从未见过任何网友。她为什么要见他们？她想不出任何必须见面的理由。比如她和几个好朋友，大雪，苏苏，九妹，都没见过面。他们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友谊。

她问:“为什么要见面？”

“我想确定你是真实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整容了还是变性了？”

“不，我似乎无法解释它。反正我想见你。”

这么多网络名人翻车的教训，让她早就下定决心绝不在线下露脸，甚至没有出席任何网络名人典礼给她颁奖。她不可能遇到任何人。太冒险了。

“对不起，我的工作仅限于网上。如果你想见我，可以视频。”她发出这句很官方的话后，很久都没有回应。她该卸妆洗澡了，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

大约半个小时后，周回复，“视频无法确认你的真实性。”

“你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比如你可能是个AI什么的，或者是个虚拟人，而不是真人。”

她觉得好笑，但又觉得有点道理。古人说眼见为实，但现在眼见不一定为实。社会进步后，什么都可以造假。不自觉地，她拿起化妆镜照了照自己的脸，好像不是自己的脸。有一次我妈来看她，她就这样去开门，结果我妈慌慌张张的说她敲错门了。她把这件事当作笑话讲给家人听，但她妈妈很害怕。妈妈怕认不出女儿。她女儿为什么不害怕？可见人与人之间的爱是不平等的。如果有一天妈妈开始怀疑女儿的真实性，那该是多么绝望。

她开始同情周和他，甚至不敢说实话。她问他:“你怀疑的只是我吗？还是你自己？”

周有若做了一个笑的表情，回答说:“你看透我了。”

“你明天去银行查账，账户余额会让你清醒的。”

“不，那只是数字。”

“那你拿十万出来看看。钱总是真实的，对吗？”

“钱本身就是假的，实际上是一张张堆起来的。”

他的话如此荒谬，却又无法反驳。她和各种男人在微信上相处了很久，已经总结出了一套话，至少可以控制一次聊天的主动权。到现在为止，她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然后，就给他一个真实的答案。

三

他的微信朋友圈肯定屏蔽了她看到的任何东西。背景是黑色的，头像是白底黑字“是”。这样一来，她就不能了解他一点吗？他一定是这么想的。聪明又虚伪，她在心里嘲笑他。

他们在一个拥挤的咖啡馆见面，那里有落地窗和明亮的灯光。当周围熙熙攘攘的时候，没有对寂静的恐惧。她一眼就发现了他，这样一个卑微的人。他三十多岁，留着相当短的头发，戴着黑色眼镜，穿着黑色夹克、黑色裤子和黑色皮鞋，只有里面的衬衫是白色的。她走过去问:“周是吗？”

他点点头，用眼镜后面的一双单眼皮小眼睛看着她，像是在偷窥。他脸上没有表情。没有意外，没有摔倒空没有惊喜。他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随便。”

“那你坐哪儿都行。”

有四把椅子，面对面放着。她选择坐在他旁边。他斜着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去。她抿着嘴笑了。

周点开她手机上的照片，递给她。“你看起来和网上不一样。”

她拿出手机给他看照片，每张照片看起来都不一样。她有些自豪地说:“这些都是我的。”

他仔细读了一遍，然后看着他面前的脸，好像在寻找一些线索。

“你看，我是真实的。我化妆不是为了造型。我是来以真面目见你的。”

“谢谢你。”他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她看，于是低头看菜单。“你想喝点什么？”

“随便。”她一手托着脸颊，斜着看着他。她这辈子认识的人不多，凭着有限的经验判断他的职业，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哪个单位工作？”

“恐怕不方便告诉你。”

“哦。”但是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职业。微信响了几声，有人找她玩骰子打发时间。这个游戏很无聊，就是每人发一个骰子，谁的点数比别人的大。如果她赢了，对方会给她200的红包；输了就给她100的红包。如果周友在附近，她也不怕。等咖啡的时候，她赢了1000多元。

她问周，，“好看吗？”

他不置可否，只问:“你为什么弹这个？”

“这是我的工作。”

“因为赚钱？”

“不然呢？我自由了吗？”她一口喝下一杯咖啡，转身盯着他。“我很少出门。你知道出门有多浪费时间吗？”

“不出门怎么活？”

她觉得好笑:“就是正常的生活，吃饭睡觉上班下班。”

“如果长期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吗？”

“我有跑步机，有跳舞机，有体感游戏，还买了瑜伽网课。”

他推了推眼镜，问:“这些东西是用别人奖励的钱买的吗？”

她不生气，喜笑了。“是的，她也买了房子。可惜没空装修，现在租房住。”

这时他有了表情，整个人放松了很多，眼角带着笑意。“有意思。”他说。

“你不要像看动物一样看着我。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很多人和我一样住在家里，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

“别误会，我羡慕你。”

“等会儿怎么安排？晚上还要直播。”

“我们去看电影吧。”

“什么？”她不情愿地咕哝道:“那至少要两个小时。”

他也一手托着腮帮子看着她，学着她。“你的时间是多少？我会付钱给你。我们去看看蒂凡尼的早餐吧。”

她没有这样的经历，不知道如何给时间定价。这已经很出格了。她不喜欢和现实中的人发生关系。但是她突然很想去看那部电影，可能是因为名字吧。

他们真的去看电影了。这是一部老电影，电影院没有。他找到了一家私人影院。箱子很小，里面有两个芝华士沙发和椅子，紧紧靠着，像情侣座。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周幽微的表情，冷漠而淡定，不像是要吃人的样子。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女魔头。但她没有犹豫，放下包，脱下外套，躺在椅子上。动作一气呵成，毫无羞涩。原来，周真的来看电影了，他对奥黛丽·赫本着了迷。所以他爱我，爱我的狗，爱这部电影，不认识蒂芙尼。

但对她来说，这部电影太老套了，让人打瞌睡。她只喜欢蒂芙尼，电影里她最喜欢的画面是女主角直直地盯着蒂芙尼的珠宝，充满了奇妙的欲望。

电影结束了，包厢里一片漆黑。周问，“你觉得呢？”

“结局太假了。”她相当不满意。

“嗯？怎么会？”显然，周非常喜欢这个结局。

“既然女方有野心，就应该坚持下去。”

“也许她找到了平凡的幸福。”

“在你面前这一切都是徒劳吗？”

周对笑了，只是生气，没有笑，但还是能听见他在笑。

“你在笑什么？”

“原来女人就是这么想的。”

“不，你不明白女人在想什么。这种片子是男人给女人拍的，被女人洗脑。”她的真实感受是这样的。“就像古人写神话一样，硬说仙女爱上穷小子。这样的故事看多了，仙女们真的会爱上穷小子，感觉很棒。穷小子也觉得一定有神仙爱他，他也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你这么说，很多爱情故事就没有意义了。”

“爱情故事都是谎言。”

周叹了口气。

她也叹了口气:“我看你也不小了，还相信爱情吗？”

“我不相信很正常。你没有，有点奇怪。”

“奇怪？我对谈恋爱不感兴趣。”

“为什么？”

“麻烦了。一想到有人会打扰我的生活就很麻烦。”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太好了。”她很开心。他们都对爱情不感兴趣。这真是太棒了。

他们没有开灯，就这样坐在这不透明的黑暗中。她似乎看到周完全放松了。他虽然不谈私事，也不谈社会问题，但话匣子一打开，他就是那种口若悬河的人。他逻辑性强，有条不紊，不像她。

他说，你晚上看到的星星空可能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他说修补天空的女神填补了一个虫洞，以防止外星人的入侵。

他说，科技越发达，人性就越不纯洁，最终会走向自我毁灭。

直到电影院有人敲门说，时间到了。

四

他们并肩走在商场里，相距半米。她今天没化妆，去人多的地方会拿出一顶帽子戴上，把帽檐放低。因为刚才说了很多话，她脑袋里塞满了奇怪的东西，嘴巴好像被堵住了。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在直播间突然甩出十万块钱的人，会和她聊起宇宙。今天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偏离她日常生活的轨道，充满了迷人的不确定性。

闪亮的地板充满了光线，突然一个蓝绿色的倒影映入眼帘。她突然从宇宙回到现实。

“看，蒂芙尼！”她看上去有点激动。“这是蒂芙尼蓝。和我工作室的颜色一样吗？”

周有若抬起头来，那淡雅的颜色使他望向舒朗。他推了推眼镜，仿佛自言自语:“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珠宝品牌可以命名一种颜色？”

“因为这是女人的梦想。”

“贵吗？”

“这是原因之一。”看着橱窗里的项链，她想起了刚才电影里的画面，突然觉得自己才是女主角，周才是男主角。可笑的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爱上周。

他们只是站在窗外，仔细地看着每一件珠宝，对它评头论足。周指着最贵的手镯说，“这是什么材料的？为什么值这个价？”

她突然大笑起来。“谁买了蒂芙尼的材料？”

“你喜欢吗？”

“我当然喜欢。”

“如果喜欢，为什么不买呢？”

她停下脚步，支支吾吾，“嗯...喜欢就买不起。”

“你买得起。用我昨天给你的钱。”

“那也买不到。”

周有若得出结论:“说明你不是真的喜欢。”

“怎么可能？”

“你以为你喜欢。人们常常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可能是大家都喜欢的吧。你觉得喜欢就好。”

“好像不用弄似的！喜欢明星怎么办？喜欢海怎么办？”

“我们现在谈论的是大宗商品，你在混淆概念。如果星星和大海能买回家，我一定会买。”

她想了一下，说:“曾经有人送我一件蒂芙尼的礼物，很值钱，但我把它卖了换现金。我很喜欢蒂芙尼，怎么解释呢？”

周有一种自我满足感，缓缓说道，“你喜欢的并不是它本身。可能是它的名字，外观或者颜色。”

“对了，我喜欢这个颜色。”她高兴地伸出舌头。“我把东西卖了，留下了箱子。”

“买椽子还珍珠。”周有真笑了，他吓了一跳。

“你平时不爱笑吗？”她严肃地观察着他。“眉毛、眼角、嘴角都没有表情线。”

周也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回道，“嗯。我有抑郁症。”

她愣了一下，马上用调侃的语气说:“这么晚期的病。”

“昨天我想死了，所以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你。”

“你为什么给我？”

“因为我喜欢你工作室的颜色。”

“那你怎么又没死？”

“我吞了一瓶安眠药，但很后悔和你说话，又吐了出来。我不敢相信我想见你。你知道想到这个程度，放弃死亡有多难吗？不好决定的事情，半途而废就好了。”周说这话的时候，灵魂好像不在他的身体里，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她真的很害怕，但还是板着脸开玩笑说:“哎，你好像在告白。”

“也许是吧。”周佑认真地看着她。“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虽然你不出门，不上班，不社交，不浓妆，但是你很真实。我喜欢你这样。我看你直播的时候，经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看到那种颜色，我就觉得很平静。后来，我就习惯了。我天天看，看到了才睡不着。”

“那很简单，只要把你所有的墙都刷成这种颜色就行了！”

“好吧，我回家试试。”

“你现在回家吗？”

“你不想活了吗？我浪费了你的时间。”

她感激地点点头。“那我给你唱首歌。”

“什么歌？”

“洛天依的歌。”

“谁是洛天依？”

“是虚拟歌手，不是真人。她的声音是电脑合成的。”她把一只耳机塞到他耳朵里，另一只塞到自己耳朵里，微笑着看着他。“但我想你会喜欢这首歌的。”

他们都知道自己喜欢对方什么。像星星和大海，像蒂芙尼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