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玙：最有效的处方是爱

刘长荣

马玙出门诊时认真带教年轻医生看CT片。图片|北京胸科医院马健小心翼翼地教年轻医生出门诊时看CT片。图片|北京胸科医院

今年是马伟教授从事结核病防治工作的第66个年头。90岁的她，头发全白，背微微驼着，走路需要扶着什么东西，耳朵有些听不见。马伟教授说，她有点不耐烦了。她去诊所就诊时，得知一个重病患者还在抽烟。她焦急地拍拍病人的手背:“你不能再抽烟了。你肺部的疾病已经够多了。你真的不能抽烟。”马伟教授曾任北京胸科医院结核内科主任。八十多岁的时候，他仍然每周工作五天，每周四上午去诊所。此外，我们还会给研究生讲课，参加行业会议。

1955年，马伟从江苏医学院(现南京医科大学)医学系毕业的时候，正是中央结核病研究所(现北京胸科医院)成立的时候。中央结核病研究所是中国第一个国家结核病研究机构。当时全国各地都聚集了优秀的人才。该所首任所长是新中国结核病防治的奠基人何牧，副所长是中国近代结核病防治和结核病流行病学的奠基人之一邱祖远。此外，大量的医学毕业生也被分配到这里，马坤就是其中之一。

结核病是由结核感染引起的慢性传染病。结核分枝杆菌呈柱状，直径仅为0.0004毫米，可侵入人体各个部位(除头发和指甲)。肺部感染是最常见的。人类已经和肺结核玩了几千年的游戏。即使有看似发达的现代医学加持，结核病的致病原理仍未完全确定。

当肺结核侵袭肺部时，肺部很容易形成空孔洞。这些空孔洞高度密集，需要及时处理。否则人咳嗽的时候很容易把空孔里的结核杆菌咳到空空气里，然后传染给别人。

在没有药物治疗肺结核的年代，为了让这些空孔洞愈合，以前的治疗方法是向患者的上胸部注入气体强行挤压肺部。上世纪50年代，马关参与结核病防治时，已经有了治疗结核病的相关药物。但这些口服药物主要通过消化道进入人体，肺部吸收的剂量有限，所以治愈空穴的效果不是很理想。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有一种流行的治疗方法，就是肺导管疗法。从患者鼻腔插入一根导管进入肺部，然后通过这根导管将药物注入肺部，使肺部吸收更多的药物，从而促进肺空孔的愈合。

但这种方法的问题是导管无法转入肺部，即使药物可以进入肺部，也无法准确流入空孔。马伟等医生和患者一起发明了定向肺导管疗法。马健告诉记者，他们从阜外医院借了一根可以在x光下显影的心导管作为肺导管。一个维修飞机的机械师病人提供了一根高级不锈钢丝作为弹簧，一个修理自行车的病人提供了乳胶管(弹簧的保护套，以减少对肺粘膜的损伤——记者注)和尼龙丝。

导管一端安装弹簧，绳子一端系在弹簧上，另一端通过肺导管引出患者体外，由医生拉动。在x光影像的帮助下，医生通过拉动尼龙线来调整弹簧的角度，然后更准确地将药物输送到肺空孔。马伟怀念当时和谐的医患关系。当时正值“大跃进”时期。白天，没有足够的电力供应x光设备。医生和患者经常在凌晨4点开始定向肺导管治疗。包括马伟在内的医生，根本不回家，住在医院。马伟还记得，当时快4点了，在走廊等着治疗的病人会互相提醒，“小声点，让马医生再睡一会儿。”

定向肺导管疗法的发明，马伟认为要感谢医生和患者，“众人拾柴火焰高”。用这种方法，马伟和他的同事治愈了许多肺结核病人。

4月25日，记者随马伟教授走出门诊，接诊了一位山西的结核病患者。马健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病人带来的十几张CT片。他担心病人严重的肺部病变。这个身高1.8米的小伙子，体重只有60公斤。看到他的眼睛微微凸出后，马敏问他:“你的眼睛总是这么大吗？你着急吗？”病人说:“我眼睛老是这样，脾气有点急。”马工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他担心病人除了肺结核之外，还有甲亢。后来通过监测他的心跳，在正常范围内，初步排除了甲亢的可能。

马健为这位患者安排了结核病耐药检测和肝功能检测，并让他两周后再来复诊。患者走后，马伟告诉记者，“他应该是会传染的。按理说应该彻查家庭，尤其是孩子，他不能继续工作。然而，他真的很难养家糊口。恐怕他不能马上接受。下次来的时候，我会告诉他更多的事情。”马伟看了这个病人将近40分钟，这在她的诊所里很常见。这是因为肺结核患者经常患有其他疾病。在马伟看来，结核科医生虽然是专科医生，但应该在掌握自己专科的基础上，帮助患者初步检查其他疾病。

结核病可以在人体内潜伏几十年，当人体免疫力低下，使患者容易受到其他病原体的攻击时，它可能会发病。因此，对患者进行全面的调查是非常重要的。

因为知道马玙诊疗经验丰富，门诊中很多慕名而来的患者病情往往比较复杂。包括肺结核在内的众多结核病发病无典型症状，有可能被诊断为慢性支气管炎等各种不同病源的肺部炎症，甚至是肺部肿瘤等疾病。马玙认为，应特别注意肺结核与其他疾病的鉴别。

年近90岁的马玙仍然精神矍铄。图片|北京胸科医院知道马伟有丰富的诊疗经验，临床上来这里就诊的很多患者病情往往比较复杂。很多结核病例，包括肺结核，没有典型症状，可能被诊断为各种来源的肺部炎症，如慢性支气管炎，甚至肺部肿瘤。马伟认为，要特别注意肺结核与其他疾病的鉴别。年近九旬的马健依然精力充沛。图片|北京胸科医院

马伟常说，病人是弱势群体，对他们要耐心和细心。“医生最大的敌人是冷漠，最有效的药方是爱”。除了照顾病人的心理健康，马伟还会从其他细节上照顾病人。时至今日，马伟的病历依然规范整洁。她说:“来看我的病人，很多都是外地的。他们可能只来看过我一次，以后还会去别的医院。我把病历写得整整齐齐，让患者知道自己的情况，也方便医生下次再看病时咨询。”

在谈到打算干多久时，马伟说，“当我身体无法为病人服务时，我会辞职。”

◎来源|中国青年报(有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