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市值管理”迎严监管小盘股流动性或承压

今年5月9日，淮北益田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叶飞的一条微博在证券市场引起轩然大波。他将矛头对准了中原家居等上市公司，直言这些公司以市值管理的名义操纵股价，而叶飞本人则充当“中介”寻找下家。

据观察，叶飞曝光的企业市值大多在30亿元左右，属于小市值企业。一直以来，小盘股都被市场相当“冷眼”，机构研究热情不大，市值难以提升。但业内人士认为，这一消息会让这个群体更加不受欢迎。

对于这种“伪”市值管理，证监会也已经明确表示要严格监管，保持“零容忍”的态势。事实上，操纵股价是证券市场的一个长期弊病，这次加强监管将进一步有助于市场的健康发展。闹剧的全部故事

“如果不及时联系我，不严肃处理，而是违约或者继续骗我，我只能实名向证监会和案发现场的公安经侦举报……看看谁会冒生命危险。”在微博的第一篇报道中，叶飞发出了威胁警告。

微博内容怒指上市公司中原家居公司打着“市值管理”的旗号暗中交易，雇佣中间人，以保证金为诱惑，让叶飞找一些“接盘”的基金、证券公司公募的股票来锁仓，并承诺将股价提高30%。结果股票遭遇涨停，导致这些机构损失几百万元。当叶飞回去找那些中间商要说法的时候，遇到的是“踢皮球”式的回应。当初，认真的保证金化为乌有。

5月13日，中原家居发布公告，对该传闻进行了逐一澄清，称公司从未委托面板进行“市值管理”，也从未与叶飞或所谓的面板人见过面。

然而，事情远没有结束。叶飞的微博引起了证监会等监管机构的关注。5月14日，证监会表示对此事件高度重视，派出机构已约谈中原家居及相关方，并启动核查程序。同一天，叶飞再次爆料，称中原家园计划买他100万闭嘴。

除了中原家居，叶飞在随后的披露名单中拉出了一系列企业，包括武直机电、隆基机械、维信诺、东方时尚、*ST众泰(众泰汽车)、*ST中盈(中盈互联)、华宇矿业、心香科技、金创集团、弗兰泰克、成地湘江。叶飞声称，共有18家上市公司将被披露。

自5月14日起，上述企业陆续发布公告表示收到深交所关注函，要求其对媒体相关报道进行自查，并说明相关报道是否属实。其中，东方时尚和都市香江否认了新闻内容；武直机电、隆基机械、维信诺表示延迟回复；中原地产做出了新一轮的回应。公司将积极配合相关部门的调查，并一直与证监局和交易所进行沟通。

不仅是上市公司，知名券商也被叶飞拖累。5月15日，叶飞在微博直播中点名申万宏源证券、民生证券、天风证券、恒泰证券等券商机构参与股价操纵。5月16日和17日，天风证券、恒泰证券和民生证券均否认了这一指控。申万宏源尚未回应。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有关方面可能涉嫌操纵市场。这根本不是所谓的‘市值管理’。叶飞虽然是中介，没有直接参与交易，但有明显的沟通和共识，涉嫌共同操纵，其与要约的所谓‘约定’不受法律保护。自曝不构成减轻法律责任的条件。如果事件是捏造的，叶飞可能涉嫌传播虚假证券信息，损害上市公司声誉。上海九城律师事务所首席合伙人徐峰说。小盘股的地位再次受到冲击。

自从被卷入股价操纵风波，上述企业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同时，他们的股价较低，也受到舆论的围攻。被投资者戏称为“叶飞概念股”。

5月10日至5月24日，中原家居累计跌幅为12.06%；武直机电累计下跌23.04%；隆基机械累计跌幅9.58%；东方时尚累计跌幅达33.38%；*ST中盈累计跌幅达21.19%；翔科技累计跌幅达29.48%；金创集团累计跌幅达6.30%；弗朗泰克累计跌幅达29.05%；成地香江累计跌幅达7.11%。其中武直机电等6只股票均出现断崖式下跌甚至跌停。(图1至图6)

发现除*ST众泰和维信诺外，其他企业市值均未超过100亿元，大部分停留在40亿元以下，是名副其实的小市值企业。有业内人士直言，这些漩涡中的股票可能会被投资者唾弃，也有市场人士指出，随着调查的展开，小盘股肯定会进一步受挫，从而引发机构的连锁反应，为了避嫌，降低小盘股的参与度。“叶飞事件是一个推动力，会加快一些中小公司和垃圾股被忽视的速度。”一家中型私募的负责人说。

这些言论已经得到初步证实。5月17日“叶飞概念股”跌得最惨的时候，a股三大指数全部上涨，Wind小盘指数下跌1.2%，Wind低价小盘指数逆市下跌4.5%。其中，两市超过50只股票跌幅超过8%，包括ST股，超过90只股票跌停，均为小盘股，大部分市值在100亿元以下。

这对于不被市场看好的小盘股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长期以来，大部分小市值企业都隐藏在大公司的光芒下，而当主导投资机构不断流动时，大部分小市值企业只能坐“冷板凳”。此前有一家市值30亿左右的上市公司预约路演，被投资机构直接拒绝，原因是市值太小。相关基金经理表示:公司市值太小，没有交易量。除了大宗交易，二级市场根本没有成交量。“30亿市值不到，什么概念？交易量低的时候，一天可能不到1000万人民币。”图1:浩志机电4月1日至5月25日股价走势

图2:隆基机械4月1日至5月25日股价走势

图3:4月1日至5月25日东方时尚股价走势

图4:4月1日至5月25日心香科技股价走势

图5:4月1日至5月25日金创集团股价走势

图6: Frantec从4月1日到5月25日的股价走势

图一至图六数据来源：东方财富Choice图1至图6数据来源:东方财富Choice

史明投资公司的创始人玉娟说:“我们对小盘股一直非常谨慎。量化策略选股池只选择a股前70%的股票。根据我们的研究，市值后的a股公司，有30%会因为壳资源、ST、财务造假、市值操纵等因素出现价值扭曲。这种公司的股价波动，很多时候无法用量化策略来解释，所以我们在构建风控体系时，直接把这类股票从选股池中剔除。”

这场闹剧无疑对散户造成了更沉重的打击。在各种投资论坛上，不少购买了相关股票的投资者高呼“完了”，一些正打算进场的散户开始观望。

散户趋于谨慎，机构更不乐观。经过这一劫，小盘股的流动性受到了重创。但仍有投资者表示，估值合理、质量较好的小盘企业仍有机会。

“我们认为经济仍处于复苏阶段，中小企业盈利能力边际改善较为明显，沪深300对中证500的估值比仍处于历史高位。中小盘股票的这些利好因素还在；前期大盘成长股仍受通胀上升、宏观流动性收紧等因素制约，因此中期市场仍将以价值风格为主。小盘股迎来系统性回调后，部分被错杀的优质小盘股可能会迎来更好的投资机会。”扬基金数量投资部总经理石说。股价操纵是一种慢性病。

需要警醒的是，“叶飞事件”并不是个例。长期以来，股价操纵等违规行为一直是证券市场的顽疾。

早在1998年，市场上就爆发了轰动一时的“亿安集团股价操纵案”。1998年10月至2001年2月，董事长罗成组织的伊安集团为牟利，炒作伊安科技股。先是委托广东金一咨询有限公司进行财务管理，雇人作为操盘手操控伊安科技股价，后由伊安集团出资并利用下属员工身份信息注册成立广东鑫盛投资咨询有限公司、广东钟白投资咨询有限公司等7家企业，由伊安集团内部员工及其他社会成员经营交易。前后总利润约为4.65亿元。

然而，伊安集团的“发财梦”很快被监管机构击碎。2003年3月，广州中院一审公开宣判，伊安集团原副总裁、财务总监李宏庆等5名被告人分别以操纵证券交易价格罪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3个月至3年6个月不等。

虽然涉案人员和企业都受到了处罚，但成千上万的中小投资者在此次事件中血本无归已经成为事实，很多人损失惨重。

就算前面有教训，“阴风”也挡不住。根据保险资金公司的报告，仅2020年，证监会和地方证监局就对操纵市场行为下达了12份行政处罚决定，处罚金额合计9.73亿元。据证监会网站公开信息统计，截至今年5月18日，证监会及各地证监局已开出4张市场操纵罚单，合计处罚金额3174.22万元，其中不少公司打着“市值管理”的旗号在暗中操纵股价。

什么是真正的市值管理？

按照公开的定义，市值管理是上市公司基于公司市值信号，综合运用多种科学、合规的价值管理方法和手段，使公司价值创造最大化，价值实现最优化的一种战略管理行为，其中价值创造是基础，价值管理是关键，价值实现是目的。

在川财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研究所所长陈力看来，市值管理可以细分为五类具体行为:一是大宗交易；第二，股权托管；第三，股权质押融资；第四，约定回购和融券；第五，委托专业的投资公司在股票低的时候买入，高的时候卖出。这些措施通常不会导致股价大幅波动。

股神巴菲特非常擅长市值管理。根据安徽投资的总结，巴菲特常用的管理方法是重仓买入一只股票，然后派人进入公司董事会，甚至高层管理团队，对企业的战略和管理施加重大影响。同时，在二级市场，股息和回购被用来稳步提升市场价值，重点始终是创造和运营公司的价值。

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就是成功案例之一。这家公司最初是一家衰落的纺织厂。1964年巴菲特收购后，逐渐转型，业务方向转向保险。先是在1967年以860万美元收购了国家赔偿公司，随后又相继收购了盖柯保险、通用再保险等12家保险公司，使得原本“奄奄一息”的伯克希尔公司逐渐走到了知名企业的梯队。

至于“伪”市值管理，公司实际控制人或高管以套现为目的。一般都是在公司大股东增持、高送转方案、质押回购交易前找第三方，通过制造虚假热点、控制裹信节点等行为，哄抬股价，让公司套现，第三方赚取佣金。监管可能是最严格的。

此前，对于股价操纵等违法行为，监管部门已经有了相应的监管政策，但在“叶飞事件”之后，监管力度已经大大收紧。

今年5月22日，证监会主席易会满在中国证券业协会第七届会员大会上明确表示，近期，市场对伪市值的治理更加关注。伪市值管理是指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相关机构和个人相互勾结，利用资金和信息优势操纵股价，侵害投资者权益，扰乱市场秩序。证监会始终保持“零容忍”的态势，对利益链相关方进行严厉打击，无论涉及到谁，一经查实。

易会满提醒，上市公司及实际控制人、行业组织和从业人员应尊重法治和投资者，远离市场操纵和内幕交易乱象，珍惜自身声誉，践行操纵，共同维护公平、公开、公正的市场秩序。

同月，中国修订后的《信息披露管理办法》生效，不再强制要求上市公司披露季度信息。在新版《信息披露管理办法》中，证监会明确了上市公司定期报告的范围，仅包括年度报告和中期报告。这意味着监管层可能不再强制上市公司披露一季报和三季报内容。

开源策略团队分析认为，目前交易所制度没有改变，如果放松交易所，季报披露带来的平抑股价波动、校准盈利预期的效果会使投资者更倾向于主动披露的公司，市场会因公司信批质量的不同而出现关注度和流动性的分化。可以预见，随着政策监管的加强和企业透明度的激烈竞争，股价操纵将遭受持续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