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雕刻师马荣

王欣桐

16岁进入北京印钞厂技校。

58岁的马蓉出生在北京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受家庭影响，她从小就对绘画和雕塑感兴趣。1978年，16岁的马蓉进入培养未来人民币创造者的摇篮——北京印钞厂技工学校美术班学习。这家工厂对外人来说一直很神秘。

有一次，美术班专门安排了一节“课外课”，去参观制作人民币的核心部门——雕塑设计室。设计室高大宽敞，雕塑家们身着长袍，手持放大镜，一个个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们在钢板上雕刻的作品令人惊叹。

1981年，马蓉正式开始手工凹版雕刻的学习，师从中国第一位女雕塑家赵雅云。赵老师对他的学生很严格。马蓉记得第一次作业是练习在纸上临摹彩色水印的图案。师傅要求刻一小段转一转，再刻一小段再转一转，这样看起来更圆润。马蓉不耐烦了，刻了一长串然后转版。雕刻的很粗糙。师傅很生气，严厉批评了她。那次作业，马蓉画了三遍才及格。

在苦练了三年雕刻基本功后，1984年，师傅接到了装饰第四套人民币10元券正面的任务。赵雅云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一个实验版，同时把她的另一个想法告诉了马蓉，通过马蓉的理解做了另一个实验版。一个半月后，师徒完成了各自的实验版，赵雅云结合了两个版本的优势，完成了她正式版的雕刻任务。在这次联合创作中，马蓉不仅向师傅学习了技艺，也学到了她追求完美、精雕细刻的工匠精神。

有趣的是，马荣和先生孔维云，当年是一起考入北京印钞厂技校的同班同学。孔维云当年阳光帅气，水粉画画得很好。那个年代，男女之间相处还是比较传统的，他们在一起只谈美术，彼此欣赏对方的画作，以及在美术上的灵气。有意思的是，马蓉和丈夫孔魏云是同班同学，都考上了北京印钞厂技校。孔的《阳光》很帅，水粉画很好。那时候男女相处还是挺传统的。他们在一起只谈艺术，欣赏彼此的画，以及他们在艺术上的气场。

外出踏青或写生时，孔魏云总是处处照顾马蓉，马蓉也很享受这种照顾。时间长了，同学们看他们两个有那个意思，就开玩笑说:“别忸怩了。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我们就在一起吧！”就这样，他们确立了恋爱关系。即便如此，一对年轻夫妇在学习上也丝毫不受影响。

80年代，很多人辞职下海。当时有绘画和设计基本功，以及雕刻和制版技术的人非常受欢迎。马蓉的同行辞职下海，同期很少有人离开进入设计室。

马蓉说:“雕塑很难。培养一个合格的雕塑家至少需要10年。要想有所成就，首先要有一颗耐得住寂寞的心灵手巧。”于是，在完成了人物、纹饰雕刻的学习后，为了学习难度最大的人像雕刻，马蓉和孔双双考入中央美术学院深造。

很多人都为他们感到惋惜，因为马蓉的油画已经成为当时法国藏家追捧的对象，孔的水粉画更是独树一帜。对于绘画水平很高的人来说，再花十年时间学习凹版雕刻，意味着放弃很多。

很多亲戚朋友也劝她转行，但马蓉说，“钞票上的人像雕塑代表着国家的形象。还有比这更能体现职业价值的吗？”

由于专业成绩突出，考上中央美院不久，马蓉和孔在老师的推荐下，提前进入了他们期待已久、难度最大的人像雕塑学习。在雕塑前辈的指导下，这两个年轻人进步很快。

互相支持，鼓励夫妻互相竞争，齐飞。

1981年从中央美术学院毕业后，他们进入中国印钞造币总公司技术中心设计雕刻室工作。马蓉说，她和丈夫孔魏云互相帮助，在事业上有所成就。首先，从事凹版雕刻要经历两个境界:苦与乐。学习艺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长期的训练是对人的意志的考验。很多人对原雕刻师的神秘工作感到好奇，但更多的人是没听说过。因为行业的特殊性，也造就了其不同寻常的工作状态。夫妻俩在干活的时候，场景通常是这样的:一张特制的工作台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工具，在均匀柔和的灯光下，是一块如镜子般明亮的钢板。钢板上是由雕刻的点和线组成的人物肖像，凹陷的板线闪着金属光泽。透过放大镜，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仔细观察钢板，一只灵巧的手拿着一把切肉刀，刀刃在钢板上跳跃，神奇的线条渐渐形成一个奇妙的影像。

1991年，马蓉获得一等奖，在接到一个外国钞票人像雕刻任务后被正式选中。这对她是一个极大的鼓励。

1997年是马蓉雕刻生涯的转折点。那一年，公司开始设计防伪性更强的第五套人民币，这是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主席头像第一次独立成为人民币的正面主景。当时印钞总公司组织多名雕刻师进行竞争性创作，马蓉果断参与。

她知道两套人民币之间的印刷周期很长，往往要十几年。对于一个印钞师来说，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赶上几次。能够参与第五套人民币毛主席画像的原版雕刻，将是我雕刻生涯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为了探索凹版人像新印刷工艺的规律，她决定同时雕刻两块板，这也意味着她要付出比别人多一倍的劳动。

原雕需要在3个月内完成，这对雕刻师来说时间不够。凹版雕刻有一个特点，不允许有偏差。中间任何一点一线断了，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必须推倒重来。在这90天里，马蓉每天工作十三四个小时，经常早上倒一杯开水，晚上不喝。

马蓉在工作中还发现了长期影响印钞质量的油墨滋养现象。通过雕刻图案间隔线，可以控制油墨的流动性，提高钞票的印刷质量。虽然这样会增加工作量，但她觉得创作一个高质量的雕塑更重要。经过三个月的努力，马蓉的人像雕塑获得冠军，并分别应用到第五套人民币的50元、20元、10元、5元和1元中。她首创的图案间隔线的雕刻方法也被广泛应用。

工作的时候，马蓉俯身在办公桌上，左手拿着放大镜，右手拿着切肉刀，布线，勾画轮廓。她在雕刻人像的时候，一般都是从人物的眼睛入手，眼睛的好坏决定了人物的生动与否。“眼雕完成后，就可以直接和画像交流了。整个创作也是我和眼睛对话的过程。”她介绍。

丈夫孔也不含糊。1997年，在设计大师刘延年的指导下，制作了人民币素描，在图案技法、素描能力、纸币凹版雕刻等方面进步很快。他的雕塑《成德普勒寺》被前辈们誉为“具有雕塑家巨匠鞠文俊先生的遗风”。外界很少有人知道，我们平时使用的1元人民币背面“西湖三湖之月”的图案就是出自他之手。多好的一对翅膀啊，齐飞！

马蓉说，搞雕刻一定要放弃私利，远离尘嚣，耐得住寂寞。在她抑郁的时候，她和丈夫互相鼓励，坚守心中的平和与淡然，保持着不懈的创作激情。很多时候，夫妻俩的事业和生活是分不开的。雕刻让他们觉得白天8个小时根本不够，晚上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继续学习和创作。“工作累了，我给他倒杯水，他给我削个苹果，互相商量生意上的事。”就这样，在互相帮助、关心和鼓励下，他们终于有了丰硕的成果。

生活中喜欢收人民币，使用移动支付。

2001年，马荣进入中国印钞造币总公司设计制版中心。新组建的制版中心，引进和改造了钞票原版制作工艺，原版雕刻也随之改革，进入了计算机时代。在不惑之年，她和先生又开始从头学习计算机基础知识，两人在电脑方面更是互相帮助。为尽快掌握计算机操作，马荣购买了当时算是价格昂贵的电脑，在家自学图形软件操作。单位引进了先进专业软件后，马荣已经可以从容应对计算机这个“新事物”了。2001年，马蓉进入中国印钞造币总公司设计制版中心工作。新成立的制版中心引进并改革了原钞制作技术，原刻也进行了改革，从而进入了电脑时代。在那个不确定的年代，她和丈夫从零开始学习计算机基础知识，两人在计算机上互相帮助。为了尽快掌握电脑操作，马蓉当时买了一台很贵的电脑，在家自学如何操作图形软件。有了先进的专业软件的引入，马蓉已经能够从容应对电脑这个“新生事物”。

2005年，马蓉在做好日常工作之余，开始肩负起为行业培养雕刻人才的任务。她创作了大量的雕塑作品，在第五套人民币2005版、奥运纪念钞、新港币、新澳门元、科研项目、邮票创作中都有使用。

在2011年国际雕塑家展上，马蓉的人像雕塑受到“国际雕塑家”的高度评价，为国争光。

外界很少有人知道，把人像刻在钞票上是相当困难的。它必须通过点和线来表现人物的精神、空感和质感。所以人像雕刻被视为最后一道防线，必须做到极致才能达到防伪的效果。

2015年11月12日，首张采用全数字雕刻技术的百元钞票从凹印机中诞生，随后投入使用。这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土豪金”百元大钞。当你用放大镜在灯光下看毛泽东主席的画像时，可以看到点和线交织产生的特殊倒影，像浮雕一样，手指一摸，有凹凸感——这就是原钞雕刻领域举世闻名的雕刻凹版技术。马蓉是这幅毛泽东主席肖像的人民币原版雕刻者。

2016年9月，马蓉应意大利国际雕塑家学院的邀请来做讲座。58年前，意大利人发明了雕刻金属凹版印刷的方法。100年前，中国从国外引进了雕版凹版印刷技术。作为一名中国女雕塑家，她很荣幸，也有很大的使命，向世界各国的专家学者讲述中国纸币所蕴含的东方文化。

在意大利任教期间，马蓉与各国同行探讨了金属凹版手工雕刻技术的精髓，并获得国际钞票设计师协会颁发的“雕刻凹版终身成就奖”。讲座中，她向外国同行展示了采用全数字雕刻技术制作的新版第五套人民币纸币，并向他们讲解了防伪特征。同行们都惊叹于中国印钞技术的先进水平。

现在，移动支付全面覆盖生活。虽然对钞票情有独钟，但马蓉并不拒绝新鲜事物。她和老公也会用手机支付，享受移动支付的快捷和便利。可能是因为他跟钞票的凹版雕刻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吧。马蓉对使用人民币有很深的感情，平时口袋里都会放几块人民币。马蓉和老公喜欢收藏人民币，从第一套到第五套都有收藏。

2019年8月30日，中國人民银行又发行了2019年新版第五套人民币，马荣第一时间收集了一套，摩挲着钞币上凹凸有致由她雕刻的伟人肖像，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社会进步神速，对人民币雕刻师的要求也更高了，创新无止境，马荣希望今后还能参与新版人民币的雕刻创作任务。2019年8月30日，中国人民银行发行2019年新版第五套人民币。马蓉第一时间收藏了一套，把她雕刻的伟人凹凸肖像揉在钞票上，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随着社会的快速进步，对人民币雕刻师的要求更高，创新永无止境。马蓉希望未来能参与新版人民币的雕刻和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