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丝绒》黑暗之花在风滤镜下

吴·

关于地下天鹅绒，我们还能说些什么？

我们已经太了解这个乐队了，这个乐队因为安迪·沃霍尔的赞助而名声大噪，但最终挣脱了波普教父的枷锁，在摇滚史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布赖恩·伊诺有一句名言，“‘地下天鹅绒’的第一张专辑只卖了3万张，但买了这张专辑的3万人最终组成了自己的乐队。“硬核摇滚粉丝已经听得耳朵起老茧了。然而，即使他们不知道“地下天鹅绒”是怎么回事，但他们至少熟悉乐队著名的大香蕉标志，很可能听过他们更新鲜的歌曲《浅蓝色的眼睛》和《周日早晨》。

因此，当曾经拍摄过大卫·鲍伊的准传记片《天鹅绒金矿》和鲍勃·迪伦的传记片《我不在那里》的托德·海因斯以《地下天鹅绒》为拍摄素材时，反响并没有预想的热烈。纪录片《地下天鹅绒》和海恩斯之前的两部音乐作品一样，没能在摇滚传奇的符号表象下呈现真相。但这对观众来说可能是一个反刺激:要了解“地下天鹅绒”，不能靠任何人的一面之词，不能被他们60年代光怪陆离的外表所迷惑。真相只能在他们的音乐中找到。与里德·凯尔:不幸却完美的婚姻

沃霍尔最初将“地下天鹅绒”音乐作为亚文化产品的包装策略非常重要。但归根结底，“地下天鹅绒”的作品属于卢·里德和约翰·凯尔。它们的互补和摩擦，诞生了硫酸、硝化甘油等“地下丝绒”的杰作。

在锡拉丘兹大学读英国文学，里德的志向一直是成为一名作家。他的文学导师是乔伊斯专家，他自己的文学偶像是兰博、爱伦·坡和威廉·巴勒斯。但同时，他也是20世纪50年代的摇滚乐迷。他也知道在他那个时代，文字用吉他和节奏比在纸上更有力量。所以他把美国垮掉派和法国虐恋文学的特点带入歌词中，再加上自己在同性恋、性工作者、吸毒者等边缘群体中的第一手经历，以及自己独特的玩世不恭，进而创作出了像《海洛因》(海洛因)、《等待那个人》(等待那个人)这样的传世经典。

但里德的音乐水平不算理想。他的编曲仅限于基本和弦，完全撑不起其歌词的丰富内容。而音乐素养恰恰是凯尔的长项，他同时拥有古典乐和现代实验音乐训练背景，无论对乐理本身还是对人耳和人脑对声音的接收处理方式，凯尔都有深入理解。

但是里德的音乐水平并不理想。他的编曲仅限于基本和弦，无法支撑他歌词的丰富内容。音乐素养是凯尔的强项。他既有古典音乐又有现代实验音乐训练背景，凯尔对乐理本身以及人的耳朵和大脑接收和处理声音的方式有着深刻的理解。

里德和凯尔有着不同的性格和艺术滋养，但他们同样被黑暗和阴郁所吸引。任何平凡而健康的快乐似乎都会让他们感到压抑。只有极度的愉悦和痛苦才能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灵魂的真正核心。在他们的首张专辑中，凯尔的中提琴演奏了鞭打身体和受虐待者的抽泣。两个主唱Reed和Nico的唱腔，一个愤世嫉俗，一个阴郁的哥特，还有Sterling Morrison厚如中世纪地毯的吉他声，集合了以上所有。这张专辑古典与现代，肮脏与优雅，像“地下”与“天鹅绒”的结合，像被罪恶与毒液浇灌的花朵。

但在先锋之外，我们也不能忽视“地下天鹅绒”柔软的一面，尤其是里德的。虽然傲慢，脾气暴躁，似乎对人类充满厌恶，但里德对那些在社会边缘不被容忍的人总是毫无保留的感同身受。他在《糖果说》中讲述了跨性别者的悲伤情绪，在《穿裘皮的维纳斯》中讨论了施虐受虐，并在《某种爱》中唱道:“没有一种爱比另一种更好。”而他写的温柔情歌《浅蓝的眼睛》和《我会是你的镜子》，不用说，让《地下天鹅绒》在凯尔离开后的几年里保留了情感层面的广度。海因斯滤镜下的“地下天鹅绒”:浮在表面的60年代象征

但在海恩斯的镜头下，里德和凯尔的广度和深度都没有被挖掘出来。影片最有价值的信息，大概就是里德的姐姐打破了长久以来的说法，里德的父母给他用电击疗法来纠正他的同性恋倾向。但除此之外，整个“地下天鹅绒”乐队只是作为一个符号呈现，就像安迪·沃霍尔对乐队的想法一样。让它成为流行声光秀的背景元素就好了，不管他们唱的是什么。

海因斯的干平手法恰恰说明了现在的时代和60年代的距离。虽然充满了怀旧，但海因斯的图像和叙事都是平淡干净的，缺乏身体上的触感，这与苹果的数字审美一脉相承。这和《地下天鹅绒》的审美正好相反，它用肮脏粗糙的形象和咄咄逼人的声音，试图在肉体层面上刺痛你，腐蚀你，挑逗你，让你嗅到罪恶的腐蚀味道。

因此，即使海因斯试图将富含16mm胶片的滤镜应用于数字影像，也很难还原“地下天鹅绒”乐队的精神实质。这让他的纪录片有些尴尬:对于新音乐迷来说，这部电影除了告诉你“地下天鹅绒”很酷之外，并没有提供更容易接近他们的方式。对于老乐迷来说，电影里的大致信息只是老生常谈。影片并没有更多的介绍作品本身，也没有把乐队放在一个广阔的背景中去阐明它的脉络、辐射和影响。或许它的意义只是再次验证了里德的话:

“关于我的一切，无论是从别人口中，还是从我口中，都是谎言。真实的只是作品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