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圈的钱好赚

李

饭圈赚钱的套路能有多深？

与某偶像经纪公司合作的王菲分享了自己与申冉的亲身经历。公司的杂货铺里全是某个偶像的周边产品。他看到一个年轻女孩从里面找了一堆，拎到公司直播工作室的角落，假装在自己家里开始拍照。几分钟后，他在偶像的粉丝群里看到了这张照片。女生在群里假装兴奋的叹气，“第一批拿到了，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他告诉申冉，这样，在这种氛围下，总成本不到10元左右。以百元以上的价格，卖出了10万多套，公司轻松录得1000万套。其实，群主、大粉丝、粉丝群中适当的“粉丝”，背后都有公司安排。就连偶像每天在群里发的早安晚安之类的话也是“都是我发的”。

然而，目前这些惯例并不奏效。

网信办发起的“清退饭圈乱象整治”专项行动历时两个多月，重点打击五类饭圈乱象。鼓励饭圈粉丝攀比炫富；诱导未成年人支持集资、高消费、投榜等。都在打击范围内。不止一位资深饭圈人士告诉深然，饭圈的不良风气明显有所收敛，“至少我不敢明说”。

整改还在继续。

8月23日，包括“赵全球粉丝后援会”、“赵微吧”在内的百万粉丝大号因互撕被微博封禁，赵本人出面发微博道歉。再往前追溯，根据七麦的数据，一批偶像化app，如淘吧、超星饭团、魔米Pro等。，于8月10日被苹果应用市场集中下架，至今未恢复。

最新消息是，8月27日，网信办再发通知，治理包括“取消明星艺人名单”、“优化调整排名规则”、“严格管理明星经纪公司”等10项乱象。下了明星力榜之后，微博取消了明星的超话排名。

一系列监管政策对于饭圈来说是一场大地震。其实饭圈除了普通粉丝，还有后援会、中间商、集资平台等组织。他们依附于饭圈，赚得盆满钵满。有泛泉资深人士感叹，泛泉的运作模式不亚于一家风险投资公司，背后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

现在的饭圈赚钱容易吗？

申冉在idolize和多位资深饭圈人士、前后援会会长、后援会成员、中间人、站姐、普通粉丝聊了聊。他们都感叹，无论是个人还是平台，在浑水里赚钱都没那么容易。但值得注意的是，一些人开始将集资渠道转移到微店、外卖平台，以更隐蔽的方式进行。

治理饭圈，现在可能只是个开始。

后援会赚钱有多难？

在饭圈里，后援会是权力的中心，是和钱关系最密切的地方。

王可可后援会最近关闭了所有筹款渠道，称“大家都在保持低调”。但当年“赚钱”的盛况还历历在目。她给申冉讲了常见的“操作方法”。

后援会的资金来的很容易。是最重要的筹款方式。

一种是单纯号召粉丝赚钱，为后续援助做准备。

偶像比赛期间，粉丝的集资是最疯狂的。此前统计显示，截至4月22日，《创造营2021》决赛选手在淘吧APP上的总筹款额高达1.5亿，平均每位选手613万。通常除了常规的艺人生日会、新专辑发行期等需要援助费的场合，一些后援会还会制造出“专辑满月酒”、“集资PK”等各种理由来筹集资金。

钱收了，花在哪里，不是一个透明的账目。

管理这笔钱的人权力更大。此前，大芬向媒体提到，她运营的一个CP后援会，在比赛期间筹集了2000万，剩下的500万，放在余额宝里，每个月收入1万。

花钱的人也可以有所作为。前后援会成员钱告诉深然，她在做后援会的时候，商场大屏幕的工作人员会主动询问她什么时候开发票。虽然费用是1万，“你觉得填单子多少合适？”她说多填几万，就能轻松拿到差价。

另一种是以购买周边的名义号召粉丝花钱，只不过售价远超成本价。

另一种是以买外围的名义号召粉丝花钱，但价格远远超过成本价。

他是杨果果“创造营2021”中一位选手的粉丝。比赛期间，他在集资平台淘吧上花299元买的。她告诉申然，自己做过工厂项目，知道这些援助物资的成本不到50元，但作为对偶像的支持，还是下了订单。没想到后援会迟迟不发货。“买的肯定有几千人，几十万几乎抓不到。”她说后来收到的货物质量没有达到预期。

除了筹款，后援会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创收。

最简单的就是和商家合作，卖偶像的周边产品，赚佣金。张晓晓在2015年之前追过韩圈，当时她是大厂站的姐姐，也是后援会的会长。她告诉申冉，有的商家会主动找上门来，说只需要后援会把销售环节挂上去，不需要做别的就能拿到提成。比如你卖一件80元的t恤，卖一万件20元的可以赚20万元。

还有一些中间商承担援助活动。看到援助单量大，活动多，他们会主动讨好后援会，给相关负责人发红包，维护后续合作关系。曾经在后援会管理层工作过的球迷高思思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她告诉申冉，“一个人发一两千的红包，单子越多，积攒的钱就越多。”她说，在选秀时期，如果盯着回扣，一两个月从他们那里赚个几万到几十万不成问题。

羊毛来自绵羊。一位中介给深冉举了个例子。一个支持活动的实际价格是10000元。他报价3万，赚了2万。他会从赚到的钱里给后援会的人发一两千的红包。

是谁给了后援会这么大的权力？有什么监管措施吗？

一家偶像经纪公司的资深员工孙强告诉申冉，“偶像没有作品，他们只靠数据”。这是一个数据构造的虚假王国。推新人的时候会找专业的粉丝做兼职，代运营粉丝支持站，指导大家怎么做单子，怎么做数据，怎么做支持。在这样的运作逻辑下，也放大了能够组织数据和支援的支援社会的力量。

混迹饭圈多年、当过站姐的王菜菜表示，后援会账户是公共账户，有详细记账流程，还有会长、财务、监管“三权分立”制衡，和超过10个人共同管理。

做了多年驻店大姐的王说，后援会账户是公共账户，有详细的记账流程，还有会长、财务、监督“三权分立”，由10多人管理。

但是实际情况是怎样的呢？

“很多所谓的监督只是为了粉丝。”当时张晓晓领导的后援会在财务上确实有其他负责人。“但他们只和职能组沟通，我直接和业务端对接，钱在我这，他们管不了。”

她说，不排除有清廉后援会，比如“功能团”，跟钱关系不大，但一旦牵扯到钱，就是对人性的极大考验。后援会很多人都是刚毕业的学生，月薪五六千。但是随着后援会的发展，他们一个月能拿几万，远远超过他们的工资。“没人能说得清你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拿到钱，那你为什么不一直拿到钱呢？”

另外，后援会的一位成员告诉沈然，后援会必然会把费用花在投入上(为偶像刷数据、刷话题)，但在公布的账单中直接写明这些费用的去向，就是承认自己偶像的数据是造假的。“大家都不会写，整个账单不可能透明。”即使是内部监督团队也不一定知道这笔金额的真实去向。集资平台，拿提成赚。

还有一股势力“收割”粉丝的钱，后援会的资金来源离不开这些平台。

目前国内可供集资的偶像化平台有淘吧和Owhat。一位接近Owhat的内部人士告诉深冉，Owhat是国内最早可以募集援助资金的平台。2014年韩流很火的时候，抓住了粉丝的心理，号召站姐和后援会入驻，获得了第一批粉丝用户。“许多平台正在学习他们的融资方法，”他说。

另一款追星平台桃叭，则在2020年才上线。据上述人士介绍，相比于Owhat一直免手续费，桃叭的提现当天到账手续费是1%，也就是说每提取100万资金，手续费即1万。费用虽然高，但不止一位饭圈人士提到，桃叭受欢迎是因为认证相对简单，更重要的是“提款快”，一天就可以提取，而Owhat审批流程久，需要三天后到账。

另一个偶像化平台淘吧，2020年才上线。上述人士介绍，相比于Owhat，淘吧提现当天的手续费是1%，也就是说每提现100万资金，手续费是1万。虽然费用高，但饭圈不止一个人提到，淘吧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认证相对简单，更重要的是一天就可以提现，而Owhat审批流程较长，需要三天到账。

有业内人士提到，榜单是粉丝花钱的一大诱因。Owhat，淘吧有几个关于基金的榜单，比如围绕一个明星，谁的粉丝花钱多，谁先来。在《青春有你3》和《创造营2021》比赛期间，淘吧还上线了选秀观察平台，按票数排名，并显示了募集金额。数据不好，好像偶像也不排队。粉丝呼吁不要为了偶像排名靠前而分流(即去其他平台集资)。这些平台就这样牢牢地把粉丝握在手中。

最让张晓晓震惊的是赛时(选秀比赛期间)淘吧后援会的筹款大战。她举了深度烧伤的例子。后援会为了给粉丝鸡血，会在榜单上寻找势均力敌的偶像粉丝战。比如第四名找第三名，定一个时间。“今天晚上6点开始，晚上10点结束，时限4个小时。看谁筹的钱多”。

在豆瓣群里，仍然有大量为战斗筹款的海报。

“这只是一种诱导人们筹集资金的策略，”她说。她目睹了这种狂热。当几个顶尖的才艺艺人同时参加同一个晚会，不同的节目，粉丝们会互相打架筹钱。两个粉丝势均力敌，特别能激起奋斗的欲望。他们还会给出集资策略，“比如前几分钟破几万(插旗)，两到三个小时就是拉锯时间。最后关头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打鸡血。”在她看来，这其实是。“很多学生粉丝，一激动就进了很多钱，后来后悔钱拿不回来了。”

3月14日，《青春有你3》和《创造营2021》的热门参赛选手余、、、甘，为此次战役进行了募捐。涌入的人太多，导致淘吧崩溃，一度冲上热搜。在这场“集资PK”中，余和在几个小时内分别筹集了202万和340万。

后援会还会在集资平台上争夺从经纪公司获得的特定活动资格或周边。在有限的时间内，谁赚的钱多，谁就得到。在张晓晓看来，后援会和集资平台之间已经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共生关系。

这个平台能赚多少钱？在尚涛，“创造营2021”决赛选手的粉丝共筹集了1.5亿元人民币。以1%的手续费计算，平台赚了150万。Owhat不收手续费，但是提现周期长。饭圈平台一位前员工深叹，“平台就靠这些流水和钱，干点别的赚钱就够了”。

另外，平台集资数据可以“倒推”。一位资深粉丝举了一个申冉的例子。在集资平台上，他筹到了100万。他取出来的时候扣除了1%的手续费，还剩99万。他再次保存后，前台显示的数据是199万元，以此类推，可以倒回一个非常高的显示金额。为了赚面子，粉丝会这么做，但平台在多次访问之间赚取高额费用。即使在粉圈混了很多年，也忍不住傻眼。

针对淘吧是否存在诱导集资倾向等问题，申报致电淘吧创始人郑明贵。对方说暂时不方便，挂了电话。后淘吧另一位相关负责人告诉深冉，“淘吧已于8月13日关闭了基金众筹、援助资源、二手周边交易渠道，并在APP内进行了通报。我们的态度是配合清场行动，坚决支持理性偶像化”，但并未直接回应相关问题。

北京天池君泰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郑晓强律师告诉深冉，这种饭圈行为更像是一种定向捐赠行为。平台的行为很难说是诱导集资而不是诱导消费。它为平台筹资提供技术支持。如果发起人涉嫌挪用财务、携款潜逃，平台如果没有提前履行审核义务，将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集资悄然转向微店和外卖平台。

目前集资氛围有所好转，但并未完全消除。

据站姐吴观察，在几个集资平台app下架后，最近有粉丝将集资阵地转移到了微店。具体操作方式是后援会或组织者在微店“开店”，粉丝在店里买了东西付款，实际上大部分不送货。据她介绍，“微店开店门槛低，到店速度也快”。

在粉丝聚集地豆瓣群和微博超化上，我发现很多微店的讨论。比如朴灿烈酒吧被曝出酒吧老板携款数千万潜逃的消息，最近又在为新的酒吧老板跑路。投票环节在微店，每投一票要交6.1元。有粉丝评论问，为什么还要花钱投票？另一条意见回应说，这笔费用是为随后的援助预留的。目前这个链接是离线的。在此之前，有粉丝在豆瓣上留言，鼓励微店“建群”(集资的别称)。现在很多偶像后援会都在微店开店了。

据粉丝介绍，申冉尝试在微店上“开店”，开通了微信小程序“店铺微店”。注册账号涉及企业名称、电话号码、类别、企业标识、企业地址和企业坐标。申冉依次填写信息，支付9.9元后，客服审核通过，给了店铺的二维码。上传产品图片后，其他人可以通过二维码进行拍摄和支付。可以通过客服发来的网页链接申请提现，收取2%的手续费。客服还表示提现资金直接支付到微信零钱，24小时内到账。开店全过程不涉及身份认证、营业执照等信息。

深度接触了微店的工作人员关于微店小程序开通的审核要求，饭圈的集资或者转微店。截至记者发稿时，未收到任何回应。

此外，吴介绍，部分集资转移到外卖平台，即后援会在外卖平台开“店”，粉丝去店里下单。在他们的运作下，店铺不用发货，资金都去后援会了。

张晓晓也证实了这一说法。据她了解，把商品放在一些较小的电商app上，也能筹集资金。

根据高思思的说法，这实际上类似于以前一些支持俱乐部出售虚拟电子海报的方式。拍了几百个散粉后，有一个自动工作平台发一张图片到对应的账号，也相当于变相集资。“知道的人都知道”。豆瓣上，一条评论说“只要有交易环节，就还有集资机会”。

但这一说法遭到了张晓晓的反驳。她告诉沈然，可能有人会开小群，通过支付宝转账、群收款等方式筹集资金，但这些资金的范围比集资平台上的公开集资要小得多。而且集资平台整改后，粉丝会意识到公开战斗集资是不对的，不希望自己的行为影响到自己喜欢的偶像，所以不再介入。她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某偶像后援会数据组成员周鸟说，他们后援会已经关闭了所有的集资渠道，即使是做数据，也是自愿的，不是竞争的。

一位经纪公司的工作人员告诉申冉，如果不用这么裹着去做数据，不被资本绑架，反而可能给真正偶像经纪公司的人带来机会。为了打击集资和救助，我们失去了利益，把这个灰色的地方搞清楚了一大半。但除此之外，不止一个粉丝提到，一些领战的营销号依然活跃，韩国粉丝依然在集资的现象依然值得关注。

“粉丝集资行为还处于法律监管的灰色地带。"郑晓强告诉申冉，这是粉丝自愿为偶像付费而不要求自己回报的行为。集资发起人携款潜逃的，符合侵占罪的条件，仍不符合刑法规定的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的构成要件。需要注意的是，如果要以侵占罪追究发起者，需要受害者，也就是参与集资的粉丝亲自去法院起诉。单纯报警维权是没有用的。

到目前为止，杨果果在淘吧上的钱还没有追回。她说她会远离饭圈。“我的钱是我自己决定的，我不想当名人。”她说。

(来源:深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