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乐”率先试水股份制的台前幕后

孟虹

上海乐飞音响公司1984年发行的股票(俗称“小飞乐”)是改革开放后中国第一只公开发行的股票。那么，这个“中国第一股”是如何勇敢地率先试水股份制的呢？

大胆设想，抗风险探索股份制

1984年，43岁的秦启斌被任命为上海乐飞电声总厂厂长。此时的秦启斌年轻有为，胸怀大志，学识渊博，管理经验丰富。他不愿意只做全套的乐器系统产品，而是开始领导电声总厂的开发和运营。当时“音乐茶馆”很红火，他就大胆设想，我们厂生产的音箱除了可以配套电视机，还可以做成音响。因此，有了在电声总厂下成立上海乐飞音响公司(即“小飞乐”)的想法。

然而，最重要的是钱，却异常艰难。在此之前，秦启斌曾参加过上海市长宁区工商联的一次集会，也结识了一些老工商所主。老工商业主集资入股办企业的事启发了秦启斌。因此，秦启斌提出了股份制的设想，即一方面由企业拿出一元，另一方面从企业内部员工中筹集一元。这样，既解决了资金问题，又把员工的利益和企业的命运绑在了一起，风险共担，共赢共存。

公开支持，促进公开发行股票

在“小飞乐”即将开始向社会公开发行股票的时候，《新民晚报》发表了一篇100多字的关于“豆腐块”的沟通文章，适时助阵。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反响。

很快，《新民晚报》的领导给秦启斌打来电话:“老秦，报社天天不停打电话问小飞乐什么时候，怎么，怎么发行股票。为了报纸的公信力，你无论如何都要给大众。”

同时，前来参观的人也很多。当时，上海外贸学院一位不知名的教授给秦启斌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直言不讳地称赞他说:“你是一个英雄，你走了一条非常伟大的路，你有很大的勇气！”

但当时厂里的职工对认购股份有各种顾虑和疑虑，这也迫使秦启斌更倾向于向社会公开发行股份。“小飞乐”终于把目光和希望投向了大众:50元一股，发行1万股。

因此，1984年11月14日，经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批准，上海乐飞音响总厂、乐飞音响总厂第三分厂、上海电子元件工业公司、中国工商银行上海分行静安支行信托公司发起设立上海乐飞音响股份有限公司，向社会公众和职工发行股票，成为上海第一家股份制企业。总股本1万股，每股面值50元，共募集资金50万元，其中法人认购35%，向社会公开发行65%。乐音公司本次发行的股份没有时间限制，不能退股，可以流通转让。也可以说是中国改革开放新时期第一只真正的股票。人们习惯称之为“小飞乐”。

股票发行当天，很多热心人早早排队买股票。

后来，每当秦启斌回忆起创办小飞乐的人生经历，总会感慨地说:“没有他们的支持，股票一辈子都是‘弃儿’。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真金白银支持股份制改革！”

就这样，“小飞乐”承担了中国证券市场从无到有的突破——零。大胆“吃螃蟹”的秦启斌回忆起当年一步步走过来的过程说:“当时没有严格的发行承销商，也没有明确详细的法律法规，我们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每到关键时刻，总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你推，他推，就这样。”秦启斌用“无知”形容自己参与这场史无前例的“中国第一股”的心态。

先分红，被指私分国有财产。

在“小飞乐”成立大会之前，需要到工商部门登记注册。

工商局的工作人员用疑惑的语气问:“你有什么所有权？”

秦启斌回答:“我们是股份制。”

工商局的工作人员说:“股份制？所有制上没有股份制！”

当时工商部门登记的表格上只有三个选择:国有、集体、私营。

秦心想，我们绝对不是国营或私营，所以登记为“集体”。最后，他拿起一支笔，选择了“集体”的隶属关系，解决了这个尴尬的问题。但他没想到，“集体”的性质为后来的第一次分红带来了麻烦和成本。

1986年初，“小飞乐”第一次分红。经股东会一致同意，每股分红35元。之后股东出15元，配售一股。分红和扩股会合二为一。

分红和扩股完成后，立即开始应对税务局审计组的审计。税务局稽查大队毫不客气地说:“你这是私分国有财产！”

秦启斌辩解道，“我们不是国营的。”

“集体也是国家的！”检查组认为，公积金公益金不能私自发放给个人。于是，秦启斌只好写检讨认罚。

轰动世界，邓小平将“小飞乐”赠送给外国著名商人。

1986年9月26日，“小飞乐”在中国工商银行上海静安信托营业部第一柜台挂牌。同年11月14日，邓小平会见了由纽约证券交易所主席约翰·范尔林率领的美国证券代表团。范尔林给邓小平带来了两份特别的礼物——一份美国证券交易所的证券样本和一张免费进入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徽章。

股票显然是市场经济的标志和地标，在一向实行计划经济的中国，股票作为资本主义的专利已经被废弃很久了。因此，对于邓小平能否接受这两件中国没有的特殊礼物，范尔林有些忐忑不安。

不过，范二林的担心是多余的。邓小平不仅愉快地接受了范尔林的礼物，还在会见中特意向约翰·范尔林提到中国也发行了股票。此外，邓小平还将新中国发行的第一只股票——面值50元的上海乐飞音响公司股票作为国礼，郑重赠送给国际友人范二林。当时的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行长周志士亲自交给了范二林。这只“小飞乐”股票成为外资持股第一股，范二林先生成为中国上市公司的第一位外资股东。

范二林郑重而恭敬地收下了这只“中国第一股”，忍不住满脸笑容地道谢。

欣喜若狂的范二林抚弄着自己，仔细端详这只“中国第一股”:一张蓝色印钞纸，正面印着“上海乐飞音响公司股票”，底部写着“创建年份:1984年11月，面值50元，发行金额50万元”的字样。

邓小平的非凡举动立即引起了国内外新闻和舆论的极大兴趣。《朝日新闻》发表整版评论，宣称中国企业将全面实行股份制，中国经济终将走向市场化。

1990年12月19日，乐飞音响股票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交易。1997年5月，上海仪电控股(集团)有限公司通过股票市场收购了“乐飞音响”的股份，成为该公司的第一大股东。

在今天浩浩荡荡的中国股市，“小飞乐”可能只是一条不起眼的小船。但作为中国“第一股”，它将永远被载入中国金融经济发展的史册。

(霍语言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