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夜游记》，一本用二重唱法“演唱”的图画书

朱子强

我在给彼得·施佩尔的无字绘本《雨天》写书评时，引用了俄罗斯作家别林斯基的一段话:“你不用担心孩子理解不了多少，你要尽力让他们理解得越少越好，但要多感受。让他们的耳朵习惯俄语和谐的声音，让他们的内心充满美好；让诗歌像音乐一样直入他们的脑海打动他们……”在我看来，《雨天》不是一本要用“头脑”(理智)去读的书，而是一本要用身体去“阅读”的书。

读听看形成的“二重奏”

后来我看了彼得·施佩尔的《狐狸夜行记》，想起了上面的评论，因为我觉得这本书也是一本调动我的视听觉，用身体“阅读”的书。这本图画书讲述了一只聪明的狐狸为家人寻找晚餐的故事。

从我看过的彼得·施佩尔的几本绘本来看，他是一个在选择体裁上有独到眼光的人。《狐狸夜游》的文本是一首歌谣。虽然诗歌体裁的绘本很少，但是注重语言节奏和节奏感的绘本还是不少的。绘本是视觉和听觉的艺术。日本著名绘本大师松宿对此深有体会。他多次强调:“绘本不是让孩子自己读的书，而是让大人读给孩子听的书。”他精辟地指出，最好的绘本阅读形式是，儿童用耳朵听大人读的书面语，同时用眼睛看叙事画。这样他们耳朵听到的语言就会不断让绘画活跃起来，然后真正的绘本体验就诞生了。在《绘本的力量》中，菊治说，“这种体验其实触及了绘本的本质。”

对于幼儿来说，歌谣语言其实比散文语言更容易吸收和同化。《狐夜游记》就是这样一本唱出民谣语言的书。前苏联儿童文学作家楚科夫斯基在他的《从2岁到5岁》一书中，把2岁到5岁称为“诗意的阶段”:“教育者应该很好地利用幼儿生活的这个诗意的阶段。别忘了，在这个阶段，诗歌作用于孩子的思维和感受，成为一种强有力的教育手段。不用说，诗歌可以帮助儿童感知周围的世界，有效地促进儿童语言的形成。民谣《狐夜游记》用童话讲述了一个动态的故事。这些节奏明快、节奏和谐的文字，带动了儿童读者的思维，从而使画面生动起来。

“二重唱”是由黑白两色构成的画面

绘本是一种艺术，优秀的绘本作家都有自己鲜明的画风。彼得·斯皮尔选择了一种复杂的绘画风格。他用流畅的线条和活泼的水彩画，把人物、周围的事物、场景详细地呈现出来，用来营造真实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优秀的绘本也是艺术设计的一种。在《狐狸夜游》中，有彼得·施佩尔的巧妙美术设计。比如他让黑白和彩色画面交替出现，增加了绘画叙事的节奏。他用跨页画彩图，而黑白画多为单页画(只有两幅画把跨页分成上下方格)，这也使绘画叙事更有节奏感。更重要的是，他所画的彩色和黑白画，对应着每首歌谣中反复出现的两行，就像音乐中两个声部的对唱，产生一种奇妙的视觉“对唱”效果，也让画与音乐歌谣更加和谐。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独特想法。

黑白图和彩图交替出现的设计是否还隐藏着其他玄机？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后来发现这首歌谣每段都有两句话，即使省略了重复的那一句，意思还是完整的。于是，我试着只看彩色图片，我惊讶地发现，文字和图片都能完整地讲述故事。也就是说，彩色和黑白绘画叙事是有机融合的，彼此独立存在。这是彼得·施佩尔的精心设计和奇思妙想吗？在这里，我大胆提出一个私人阅读法。这本书有三个用途:可以作为彩色和黑白绘本阅读；看一本彩色绘本；看黑白绘本。彩色本和黑白本只是一种“二重奏”关系。我相信《狐夜游记》可以这样读，至少它带给我一种有趣的阅读体验。绘本应该是最有可能的艺术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