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春秋早期虢国青铜器纹饰的风格转变

杨爱民

商周青铜器以其深刻的文化内涵和独特的艺术魅力，成为人类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宝贵遗产，特别是那些动物造型多样、纹饰主要的青铜器，既是当时上层统治阶级审美意识和审美情趣的具体反映，也是古代人类图腾崇拜遗风将现实生活与原始思维联系起来的反映。

春秋初期，随着平王的东迁，周王的权力平衡被打破，权力被各强大的诸侯国所控制。世界变成了由不同政治实体组成的诸侯时代，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就是这种趋势的表现。可以说，中国古代的东周是一个异化和地域传统文化发展的时期，五霸七侠之外的小国更直接地遭受了这种变化。所以每个国家都摆脱了周天子的控制，最直观的表现就是青铜器越来越具有地方特色，而地方特色主要表现在青铜器的铸造和纹饰上。

虢国作为周朝重要的姬姓诸侯国之一，在中国历史上产生了多方面的影响。由于历史久远，文献记载过于简略，后世学者众说纷纭，给郭的历史文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20世纪50年代和90年代，郭墓地的两次考古发现，揭示了郭历史文化的真实面貌。郭墓地自1956年发现以来，先后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考古发掘，出土文物3万余件。按质地可分为铜、玉、铁、金、陶、石、骨、麻等20类。，以青铜器和玉器为大宗。200多件有铭文的青铜器、金丝带、玉面具、多皇集团的玉佩、字画和玉器调度书、麻布衣服等。，在周代考古中很少见。玉柄铁剑追溯中国中原地区人工冶铁的历史，可追溯到公元前800年左右；针织亚麻短裤是迄今为止考古发现的最早的亚麻服装。近万件玉器质地优良，品种丰富，工艺精湛，为同时期考古之最；长47.6米的一号马坑是同时期较大的马坑之一。

郭墓地出土的青铜器经统计有近万件，纹饰丰富，其中动物纹饰占很大比例。以往专家主要对郭青铜器铭文研究较多，对纹饰研究较少。虢国青铜器上的纹饰多装饰在礼器上，不仅使青铜礼器进一步神秘化，而且在艺术上对青铜礼器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虢国墓地出土的青铜器上有20多种形态各异的纹饰，常用的有重环纹、盗弯纹、波浪弯纹、挂鳞纹、兽面纹、龙纹、虎纹、象纹、鱼纹、纹等10多种。这些图案可分为三类:一是写实动物，如鱼纹、象纹、虎纹；二是神话动物，如龙纹、饕餮纹、凤鸟纹等；三种几何图形，如盗曲线、波浪曲线、粗圆线等。郭墓地出土青铜器的主要特点是纹饰突出主体，生动的动物纹占较大比例，纹饰线条流畅，线条粗细不一，粗线条浑圆厚重，细线条潇洒洒脱。动物纹饰是虢国青铜器上最重要的纹饰，有龙、凤、虎、兽、象、鱼等。而夸张的表现手法则常被用来表现动物的特征，表现了郭的审美境界和精神追求。如兽面纹常出现在青铜礼器上，表达一种庄严的气氛，体现王权和神权的神圣性；虎的图案使青铜器具有一种强烈而冷酷的气氛，反映了虢国人民勇敢进取的精神。龙纹给青铜器增添了神秘的气氛，反映了龙神与君主权力的秘密关系；形象花纹使青铜器呈现出厚重稳重的气息，体现出大气磅礴的气势；鱼的图案使青铜器呈现出灵动的气息，反映了郭国贵族清新活泼的审美观念。

纹饰的主要作用是装饰。通过一些技法和手段，使青铜器具有一定的审美价值，对器物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它不仅赋予了虢国青铜器独特的魅力，也为虢国青铜器增添了神秘色彩，传承了虢国人民的审美爱好和情感。因此，郭青铜器的纹饰既是郭人审美情趣的传递，也是他们政治理想的展示。

经统计，三门峡虢国青铜器纹饰如下:

1.老虎图案。作为老虎和野兽的雕像，它在古代被视为“山神”。虎是中华民族祖先的图腾。虎纹是青铜器纹饰之一，一般做成侧面像，有两只爪子，虎头低鸣，长尾巴卷起。双胡很少用作圆形纹饰。最早出现在殷商中期的青铜器纹饰上，一直流行到战国时期。同样，虎纹在古代也是一种道德图案。

铜镜(图1.1、图1.2)，M1052郭王子出土，直径6.7cm，直身。镜面正面打磨，背面凸起，背面中央装饰两只栩栩如生的老虎，四周是两条龙和四只鹳。老虎的嘴张得大大的，好像发出了低沉的吼声，在和龙、鸟搏斗。老虎前爪抓地，虎尾前部挺直，背部蜷曲，力量感强。此外，前后肢之间的树干上清晰可辨的虎斑也为老虎增添了不少活力。铜镜强烈地描绘了老虎的威严特征，增加了探索这面镜子的学术兴趣。

虎形铜扣(图2.1，图2.2)，兽面略呈长方形，正面向上凸起，背面相应凹陷，有一柱状梁。动物脸部上部有下垂的角，鼻子像老虎的鼻子一样凸起，上细下粗，眼睛圆圆的。郭墓地出土了许多虎纹铜扣。“国”字的本义是双手打虎。虎纹铜扣线条流畅，以夸张的手法表现老虎的凶悍精神，反映了郭人勇敢顽强的勇气，表达了他们的审美和精神追求。

我们知道，图腾是人类最原始的宗教之一，也是一个原始群体的象征。它始于人类从事狩猎狩猎的母系氏族社会初期，也是远古先民基于对自然和人类自身的无知而产生的误解和曲解。祖先们认为每个氏族都与某种动物、植物或自然现象有关，而且与自己氏族的血统有关。他们相信它有神奇的力量，可以消除灾难，给氏族带来好处。所以他们制造了形象并加以崇拜，后来发展为信仰和图腾崇拜。新石器时代的考古资料表明，黄河流域有丰富的图腾文化遗存。古代文献中记载的图腾传说有的火图腾、黄帝的熊图腾、华夏的龙图腾和商的鸟图腾。到了商周时期，这些图腾崇拜已经不复存在，但由于长期的影响，它仍然影响着人们的政治经济生活和思维意识。郭墓地M1052出土的铜镜上的虎纹就是如此，是周代姬姓图腾崇拜的遗风。

2.凤鸟纹。凤凰是传说中的神鸟。青铜器中的凤凰形象多为凤冠舞尾。《国语·周渔上》云:“周之星也是岐山著名诗人。”

凤鸟纹青铜鼎(图3.1、图3.2)，鼎口略收口，鼎边窄平，双耳直立，鼎腹深半球形，底平底，蹄短。沿口底饰一圈盗弯纹，鼎腹饰一圈凤头鸟纹。鸟头的冠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挂在前面，一部分挂在后面。尾羽分为两部分，都是弯曲向上折叠的。底部的尾羽与鸟的身体分离，鸟的爪子独自躺在地上。两个图案之间的边界是圆周凸串图案。

凤鸟纹铜器(图4.1、图4.2)呈扁圆形，口为长方形，半圆形龙头，圆形管状曲流，虎头形壶嘴，立鹰形托足。上面盖着一个盘龙握手，龙盘卷着昂着头，爪子趴在龙头两侧。盖子侧面铸有活动链环与链条连接，链条中间的链环上立着一只卷尾兽。背部中部饰皇冠凤鸟纹，尾羽上翘相连，外围饰S形斜云纹，两侧饰无珠环，顶部饰卧虎图案。盖上盘子，用鳞片和云纹装饰龙身四周。四条站立的鹰一样的腿，鹰的头上有一个巨大的皇冠，圆眼大眼，胸部微凸，翅膀短，腿短粗，爪子和五个脚趾分开，胸前有羽毛。雄鹰慷慨激昂，卓尔不群。

凤鸟纹方壶(图5.1、图5.2)，握手内部有S形凸眼，握手周围有波浪纹，盖面和颈下部挂冠周围有凤鸟纹，颈上部有C形云纹，腹部有十字形宽带饰，将腹部分为八块。每件作品在垂冠上饰有大凤鸟纹，在圈足和手镯上有斜C形云纹。

3.龙纹。龙是一种传奇动物。青铜器上的龙纹主要有三种形式:横身龙纹、滚身龙纹、爬身龙纹。三种龙纹的特点是不同的。横身龙纹展现了龙的大嘴和巨大的犄角，凸显了龙的力量。翻滚的龙纹体现了龙的卷曲能力，整个龙身由粗到细的渐变凸显了龙跃在天空中的非凡能力。爬行龙纹呈现龙的爬行形态，突出龙身细长爬行的特点。

龙纹铜杯(图6.1，图6.2)有盖，盖中间向上凸起，顶部有龙形握手。头上的犄角略有损伤，龙向前看，盘旋而卧，胸前两爪，耳，眼，鼻卷曲。一个环形按钮附在盖子的边缘，并且嘴是闭合的。口为椭圆形女性口，口直，唇厚圆，颈短。腹腔呈椭圆形，平鼓状，侧放。前面有一个四足龙形的流，向上弯曲，然后有一个半环形的装置，上端有一个环扣。纽扣和盖扣之间应该是有链条连接的，小腹上还连着一个人形四足装置。穹形龙身饰鳞，腔前后中间饰C形双头龙纹，外围饰四组斜角C形盲盗纹。前后两侧饰有两排珠重环，管状龙身和腿部饰有鳞片。人形人物都是跪坐，一丝不挂，头发向后梳，面容清秀，胸部高耸，双手背在背后。她们应该是女奴。

弯曲的龙纹铜簧(图7.1和图7.2)，开口，平折边，方唇，斜直腹壁，半圆形龙首和双耳，长方形圈足，圈足两侧各有一个缺口。下缘饰珠环纹，腹饰曲龙纹，圈足饰C形或S形隐形曲纹。

一件龙纹青铜鼎(图8.1、图8.2)，口缘略收，口缘宽而平，耳直立，腹浅口略鼓，底平足。沿下部，口饰龙纹，腹以凸弦纹为界。鼎耳饰以重环。三脚架的肚子和脚上都有加工过的痕迹。此器铜质上乘，制作精美。

曲龙青铜盆(图9.1、图9.2)，小口、卷边、方唇、短而束颈、叠肩、曲腹、双耳半圆龙首、平底盆底。盆的外表面呈现四组相同的图案，中间用四根竖条隔开。口下部饰S形龙纹，盆腹饰弧形龙纹，盆两耳两侧饰云纹。

在吉果的腹部(图10.1，图10.2)，有三组成对的S形长鼻弯龙图案。这三组龙纹与厚重、肥硕、有力的短蹄短足融为一体，营造出吞山河的气势。

4.波浪形图案是上下弯曲的长条形图案，中间填充简化的动物图案。

波纹青铜鼎(图11.1、图11.2)口部略折，窄边略上翘，耳直立，腹部略隆起半球形，底部平坦，蹄足厚而短，足内侧凹陷，足下有疣，沿底部有C形扁眼盗纹，腹部有波浪纹，耳上有无珠环纹。

波纹铜方(图12.1，图12.2)，上下有筋，相连。甑口张开，唇斜方，腹斜直，底部有活动箅子，上面有六个细条状箅孔，长方形口，束径短，腹部略鼓，胯部近平，蹄足，甑下有C形隐形锯齿形，腹部有波浪形锯齿形。

5.盗之字形图案是指两个动物身体卷曲(或头或尾)并相互连接，在连接处有一个眼睛连接，也叫动物眼睛的十字图案。流行于公元前9世纪，郭墓地出土的许多青铜器都发现有这种盗纹。

小资的父亲是铜方(图13.1和图13.2)，身高45.8 cm。上盖和下盖分开铸造，由榫卯套构成。蒸馏器呈长方形，开口，边缘卷曲，有倾斜的方唇。甑两侧各有一对相对的耳朵，斜直壁向下封闭。平底上有10个“工”字形和1个“+”字形的箅子。矩形格栅被铸造在脱水缸底部周围，刚好可以放入阴接口(即凹槽)。方口内敛，平折边上有周向凹槽，两侧有一对耳朵，耳朵与口边间有小横梁相连，腹腔略鼓，四分，胯，四足有蹄，足内侧有平面。口底饰C形盲之字纹，腹壁饰周之字纹，腹部饰四组简约。

当季铜(图14.1、图14.2、图14.3)，高19.4 cm。是的，盖子的口部是椭圆形的，盖子的面稍微向上凸起，顶部有四个扁平的支撑按钮。器官口略收缩，唇薄而方，腹壁略向外凸出。风琴两侧附有一对龙头龙耳，龙舌弯曲成半圆形，风琴底部近似扁平，圆足前后边缘中间各有一个十字梯形槽口。顶盖中部饰有S形凸眼偷弯纹，撑扣前后饰有弯龙纹，盖沿和器皿口部饰有一圈反S形凸眼偷弯纹，纹间有两个对称的变形牛脸纹，器皿盖面和腹部饰有几圈波纹纹，圈足饰有一圈S形隐形偷弯纹。盖与器刻同一铭文，竖排，或从右向左，或从左向右，均为2行8字:

在这个季节旅行

为了永保。

6.蝉纹，中国古代青铜器的装饰纹样之一。《说文》曰:“蝉者，其旁鸣也。”《诗经·豺狼风·七月》说:“五月是歌唱的时候。”青铜蝉纹，蝉身多呈三角形，叶下垂，腹部有打结条纹，无足，类似蛹，四周有云雷纹；也有长蝉的图案，脚，和云雷纹作为地面的图案。流行于殷末周初，主要装饰在鼎、爵之流。蝉，又叫康复，没有脚，长得像蚕蛹。所以蝉纹也象征着重生。

蝉纹铜卡(图15.1和图15.2)，总长29.8厘米。口直，唇方，腹直，口呈龙形，口窄，底近平，腹下有4只平足。口下饰畸形蝉纹，腹饰瓦脊纹，上饰重环纹，平足饰猛兽纹。底部有3行16字，竖排从右到左排列如下:

白(博)乍(为)寇保

哞，它的一万张嘴。

张开嘴(享受)。

蝉形十字铜省钱(图16.1，图16.2)，高2.7cm，管径1cm。正面中央饰以蝉形。它是一个十字形连接的圆管，背面有一个方孔。

7.坠鳞是以龙、蛇、鱼等的鳞片为原型的纹饰。

鼎(图17.1、图17.2、图17.3)腹部饰有3周竖鳞。清新利落的竖纹托起浑厚圆润的窃曲，给丁带来几分明朗豁达的气息。七枚鼎。形状、图案、铭文都一样，大小依次递减。口部略缢缩，卷边较宽，唇呈斜方形，耳与口缘之间有两根小横梁相连，腹浅半球形，底部圆，蹄中部较细，下端逐渐延伸变宽，内侧有纵沟。沿下口饰有C型扁眼盗纹，腹部周围挂有鳞片。两个花纹之间限定一个浅槽，耳朵的内外侧用珠重环纹装饰。内壁竖刻四行18字(重文两个字)，从右至左:

吉果炸包

丁、纪

万娘子=孙=

勇勇迷路了。

8.大象纹主要流行于商代晚期和西周早期。商周时期，中原地区气候湿润，适合大象生存。商代遗址和墓葬中有象骨和牙齿制成的器物，部分墓葬中有玉象出土。纹饰以写实形象为主，表现为鼻子长、肚子鼓，身体上有装饰性的涡纹、曲线。西周中期以后，用图像装饰的物品数量减少，以至于很难看到它们。

它就像一个青铜格子(图18.1，图18.2，图18.3)。青铜格子正面为等腰三角形，辅助部分有棱线，辅助部分中间和内中部的穿孔为圆形。总部的正面和背面都装饰有一个长鼻子的象形图。它长23.9厘米，厚0.4厘米。

9.以兽面形式出现的兽面纹，具有虫、鱼、鸟、兽等动物的特征。动物脸构图明显，利用这个特点把人吸引到一个充满秘密的艺术境界。兽面图案中有一张饕餮兽面，构图严谨，制作精美，外形凶猛，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兽面纹装饰代表了当时青铜装饰图案的较高水平。

兽面青铜钹(图19.1、图19.2)，钹身呈瓦状，钹口底部凹陷，向内弯曲，内壁有四条相对的横向细长筋，或用于调音。它有一个长柄，柄的下端有一个圆孔与舞蹈的顶部相连，可以安装一个木柄。手柄中间有一个相对的小圆孔，用于螺栓钉固定木柄。身体的正面和背面饰有一组相同的半浮雕动物面部图案，有角、眉、眼、耳、鼻、口、獠牙等多个突出部分，其中獠牙向内弯曲。

兽面铜轭头(图20.1、图20.2)，正面近扇形，截面椭圆形，上部有两对对称圆孔。手表上半部分饰有兽面图案，下半部分饰有无珠戒指图案。身高6.25厘米，下口直径3.65-3.6厘米，上口直径9.4-2.9厘米。

郭所在的中原文化区的青铜器纹饰作为历史文化的载体，自然会有或多或少相似的地域特征。郭随东移后，皇族衰落，诸侯国崛起，中国的思想、文化、制度、礼仪发生了新的变化，地方势力之间的竞争上升，日益激烈的灭国兼并战争建立了新的等级秩序，促进了青铜器制作的变化。春秋时期，皇帝渐衰，诸侯僭主，大夫争权，诸侯威逼，各国总想按强弱秩序或社会阶级发展。这些政治局面的发展演变也反映在物质文化面貌上:皇族和大臣的工具急剧减少，各国王公大臣的铸造工具增多；装饰纹饰简单朴素，开放多变，明显没有商代和西周初期青铜器那种狞厉的神秘和典雅。西周末年，青铜器的形制轻而简，纹样也趋于简单。偷弯线、圈线、重圈线等粗糙潦草的图案占据主流，很少见到过去饕餮、基隆的冷峻和诡异。春秋初期的青铜器，尤其是明器，往往出现潦草的铭文。早期奎文、鸟纹逐渐消失，饕餮纹变小，用作足顶装饰。但偷曲纹、重环纹、重鳞纹、畸形奎文盛行。所谓的艺术创作并没有上升到审美的社会高度，人们也没有把造型和纹饰的创作作为一个独立的领域，而是服从于社会的秩序和等级。

郭青铜器无论是器形还是器饰，风格都趋于简洁明了，在器形、器饰、铭文的张力中凝练而富有内涵。这种变化也反映了春秋时期宗教礼仪的一种变化，反映了一个神话般的精神时代的逐渐消失。

(责任编辑: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