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与地方(文学地理空间)

张华

新疆地处中国西北边陲，无论从自然环境还是文化环境，都具有典型的地理特征，构成了一幅与中东部地区截然不同的自然画卷。天山以其大气磅礴的性格吸引了无数作家的目光，承载了无尽的文学想象，成为新疆文学空的象征。我们熟悉的有毕叶的《天山风光》、汪曾祺的《天山风光》、张抗抗的《天山向日葵》等。作为“游客”，他们被天山之美所折服，被天山之奇所震撼，以其妙笔生花，做出了优秀的作品。

作为土生土长的斯里兰卡本土作家刘，她的《天山》呈现出怎样的面貌？散文集《天山北坡》从题目来看，有着明确的地理空取向，表现出一种空意识，建构了文学与地理的联系。从三个系列的内容来看，散文集以天山北麓的地理空为写作核心，将这里的植物、动物、村落、人联系在一起。天山、天池山、博格达峰、卡拉麦里山、北塔山、玛雅山、村落、城市等。空共同打造天山北麓地理空室，这里不仅富有地理意义，更是人与自然紧密相连、和谐共存的文化场。

刘的《天山》和游客的《天山》最大的区别在于地理基因。地理基因是一种根的存在，是抹不掉的地理胎记。作家的地理基因使得地理和文学产生关系成为可能。正是地理基因孕育和催生了作家的地理情怀和情怀，进而凝结成地理意象和审美取向，植入文学作品。诚如清代孔所言，“诗人的气质，是造山川者的根本。”《天山北麓》能吸收天山植被的精华和山川的灵气，也得益于此。

《天山北坡》几乎全景式地展现了北天山壮丽秀美的地理景观。包括雪山冰川、高山草甸、低山草原、平原绿洲、戈壁滩等多种地貌，尤其是最典型的冰川地貌，如刀岭、火绒、冰碛岭、蛇山、羊背石等。仅天山的山谷就有天山大峡谷、白羊沟、菊花台、水磨沟、泉水沟、八一沟、柿树沟、老鹰沟等。，都是用笔墨书写自然创造之美，彰显自然风光的万千风情。

大自然总是与依赖它的动植物密不可分。天山绿化带的雪云杉、博格达峰的雪莲、卡拉麦里山的野驴、天山的马鹿、天池的蟠桃园，成为特定地理空的标记和符号，增加了北天山的美丽、灵性和诗意。

地貌、环境、气候、植被为北天山打开了立体画卷，作家的创作意图显然不止于此。地理空培养了作者的地理情感，进而影响文学作品中的地理空。所以文学作品中的地理空不同于自然景物的呈现，体现了创作者主观情感的创造。“作者不仅仅是写作品的个人，还通过作品向读者传达作家特殊的审美体验。作者将文学活动视为艺术家情感表达的一种实践。“①《天山北坡》一方面是对现实空的再现，另一方面是创作主体基于对现实的想象而创作的文学空，由主观情感所提示，与现实和想象相联系。

在天山意象的总体控制下，具有独特地域特色的艺术符号和地理标志——雪莲意象、博格达峰意象、天池意象逐渐铺展开来。天山一直是新疆文学经典空之间的一个意象，传达了新疆多个民族独特的情感、精神和文化内涵，体现了作家观察现实的方式。新疆的自然风光往往是人性化的，有情怀，有精神。文章散发着王者之风，雄伟、高贵、刚毅的博格达峰，圣洁如仙的雪莲，是“生长在大寒之地的温暖天使，是疗愈我们身心的优秀花朵”，就是证明。大自然塑造了新疆人执着、真诚、纯洁、淳朴的精神文化品格。从这个意义上说，柳笔下的天山不仅是一个地理区域，更是一种文化精神的象征。

文学作品中的空房间从来都不仅仅是一个客观的地理位置，它还隐含着历史和文化。

地理和生态环境作为自然的基础，从一开始就是文化环境。安德森曾经说过，“文化是我们的第二天性。”②天山以北完成了从地理空到文化空的跨越。那么，地理空和文化空是什么关系呢？“地理空一般指实际管辖范围和区域，而文化空通常指文化生产过程中所依赖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③地理空是文化空的基础。虽然文化空并不完全受地理空控制，但两者之间有着天然的联系。

构建一种文化空，首先要寻找地域的历史脉络和集体记忆。历史文脉和集体记忆是地域形象传播的基础和基因，是一定地理条件下历史文化的积淀和表达。作为世界自然遗产的代表，“人与生物圈”保护地，亚洲腹地地质地貌和生物多样性的集中地，天池是天山北麓的地理空室和文化空室。

传说周穆王与西王母相识于瑶池，西王母的“蟠桃园”与西王母的鹿苑构建了人类社会早期就已建立的人与空的独特关系。以此为原点，成为后来文献中空的原型。刘对天池神话的起源及其古典神话谱系进行了探索，试图以古典神话开启源远流长的历史脉络，以强烈的情感力量和心理投射强化集体记忆，并上升到文化哲学的层面。文章写道:“因为神话，天山天池有了文化的灵魂，有了神性，有了灵气，有了与人沟通的渠道。”「瑶池会」的神话到底延伸了多少价值空？

另一种寻找语境的方法是打开“只是拜访”。《天山北坡》借助文物、考古、史迹、古籍记载，重构了空之间的历史场景和艺术的影像。如岩画、石墩墓、石圈墓、石磨、红陶壶等。，他们在探索人类历史的同时，也涉猎了穿越地球时间空的3.5亿年旅程。寻找历史的过程本身就是实现历史与当下对话的过程。散文《时间的颜色》是古代对话和反思的代表。

人与自然之间的审美和生态关系是这本散文集的一大亮点。天山北麓处处可见人、植物、动物、人与自然和谐的生态观，凝聚着作者的成长记忆、地理感知、生命意识和生命体验。多民族文化交融形成的天地观、自然观、人生观，以朴素的形式在多民族居民中传承和传播。

其实这本散文集在写作上还是有一定提升的空。首先是找到和定位自己的说话方式和风格，从而强化对散文言语的认同。如果单纯写场景，过多表达感情，会造成一定程度的审美疲劳，略空粗放；文中既有科学的描述，也有亲身经历。那么，如何完成这种客观引入与主观叙述、抒情之间的切换，进一步强化文学性才是解决困境的出路？童年的回忆和幸福的家庭生活为文本的真实、现实和亲情增色不少，但如何将个体自我情感的投射扩大到群体的共识和认同，对个体之外的原生态文化有更全面的展现？丝绸之路上的新北道是不是着墨不够，无法上马？

什么样的散文才能称为好散文？我很同意这个观点:“它必须触及个体生命灵魂的复杂性。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复杂时代，没有它，更谈不上思想的发现和灵魂的深度。”④思想发现和灵魂深度，应该是刘今后散文创作要挖掘的深井。

新疆文学一直在有意识地建构和传播新疆形象。《天山北坡》无疑成功诠释了“美丽新疆”的形象。作者试图从自然空、文学空、历史文化空等方面让读者更立体地认识这片热土。

注意事项:

①孙宏哲，吕聪聪。文学地理学视野中的王绩北疆之旅写作。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 (4): 78

②(英)佩里·安德森。后现代主义的起源。由陈子和何章翻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 58

③郑海娟。澳门当代文学中的小城镇形象。济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 (7): 37

④任小燕。20世纪80年代新散文述评。芒中，2020 (12): 1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