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结束战争,美国对阿富汗战争结束了吗

蔡仪王晓枫姜伟

2021年8月30日，阿富汗喀布尔，最后一批美军撤离阿富汗，登上C-17运输机。图/澎湃影像当地时间2021年8月30日，阿富汗喀布尔，最后一批美军撤离阿富汗，登上C-17运输机。图/澎湃图像

"美国人可能拥有所有的手表，但塔利班人有充足的时间."阿富汗人多年的笑话终于在8月31日实现了。

过去20年，美国经历了4任总统，2448名美军阵亡，数万名阿富汗人阵亡，花费超过2万亿美元。8月31日，最后一架载有最后一批美国外交官和士兵的C-17运输机从喀布尔起飞，美国正式结束阿富汗战争。

美国在恐慌中总共疏散了12.2万人。美国军用机场和阿富汗完全交给了塔利班，喀布尔响起了庆祝的枪声。

美国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多年来达成共识，要结束这场20年打不赢的战争。让世界感到惊讶和愤怒的是美国和联军对阿富汗局势的一再误判，最后撤退的恐慌，不人道的行径以及最后一刻在喀布尔机场上演的自杀式炸弹袭击，造成13名美军，170名当地民众死亡，200多人受伤。

中国常驻联合国副代表耿爽8月30日指出，阿富汗近期乱局与外国军队仓促无序撤军有直接关系。希望有关国家能够认识到，撤军不是责任的结束，而是反思和改正的开始。塔利班闪电接管卡布尔

8月15日，在一场闪电般的进攻中，阿富汗最后一支安全部队已经消失。塔利班部队占领了该国首都卡布尔，并宣布成立“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塔利班政权在1996年至2001年首次统治阿富汗时使用了同样的国名。20年后，恢复了这个国家的称号。

倒台政府总统阿什拉夫·加尼（Ashraf Ghani）已离开阿富汗，美国也用当年离开越南西贡的方式紧急派遣飞机撤离外交官、侨民和曾经为他们服务的一些阿富汗人。6000名美军士兵被派往喀布尔确保机场安全并帮助撤离美方人员。8月15日晚些时候，大多数外国驻阿使馆关闭或迁往位于机场的军事基地，曾驻有大部分外国人员的喀布尔安全区已经人去楼空。

2021年8月16日，在阿富汗喀布尔机场，民众追逐攀爬一架美军运输机。图/美联下台的政府总统阿什拉夫·加尼(Ashraf Ghani)已经离开阿富汗，美国也派出飞机，像它离开越南西贡一样，撤离外交官、侨民和一些曾经为他们服务的阿富汗人。6000名美国士兵被派往喀布尔，以确保机场安全并帮助撤离美国人员。8月15日晚些时候，大部分外国驻阿使馆关闭或迁至机场军事基地，一度驻扎大部分外国人员的喀布尔安全区被占领空。2021年8月16日，阿富汗喀布尔机场，人们追逐并攀爬一架美军运输机。图/米德兰

2021年8月15日，大量民众坐在一架从阿富汗喀布尔飞往卡塔尔的美军运输机中。图/法新2021年8月15日，大批民众坐上一架从阿富汗喀布尔飞往卡塔尔的美军运输机。图/法新

随着阿富汗政府的垮台，塔利班重新控制了这个国家，这意味着美国过去20年来投入890亿美元组建地方安全部队的努力付之东流，因为在美军开始撤军后的短短几周内，这支安全部队面对塔利班的猛烈攻势几乎没有抵抗能力。美国最初估计，阿富汗安全部队至少可以抵挡6个月。

虽然一些美国政府官员承认，他们高估了阿富汗军队的能力，但阿富汗军队的崩溃只是加强了拜登的撤军行动，因为他认为任何一种停留都无法挽救局势。一些五角大楼人士也认为，逐步撤出少量军队只会让撤军变得更加困难。

“塔利班这么快就攻占了全国，夺取了政权，完全出乎意料。”复旦大学中东研究中心青年研究员邹志强对《财经》记者表示，主要原因是严重依赖美国支持的阿富汗政府越来越缺乏合法性。看似占优势(武器装备上)的阿富汗政府军，存在结构性缺陷，缺乏战斗意志。尤其是美国仓促撤军，严重打击了他们的士气。

5月起，以美国为首的国际部队开始撤离阿富汗，一直潜伏的塔利班部队展开大规模军事行动，开始与阿富汗部队作战，控制了该国大部分农村地区。他们为了控制阿富汗各地区的中心，威胁地方领导人。

区是阿富汗的基本行政单位。阿富汗有421个区，其中73个区今年4月被塔利班控制。但在8月，塔利班在6天内占领了阿富汗的9个首都城市，其中大部分集中在阿富汗北部。这些城市曾经是反抗1996年上台的塔利班的核心地区。塔利班的迅速胜利给阿政治领导人和安全部队带来了巨大压力，使他们不知所措。

用五角大楼官员的话说，每攻陷一个省会城市，塔利班就赢得一场心理胜利。他们还将收缴或扣押阿富汗国家安全部队的武器装备，并开放监狱，让获释囚犯加入塔利班。

“近期很多地方政府和军队甚至不战而降，使塔利班武装迅速缴获了大量美式武器装备，军事进攻能力自然突飞猛进，阿政府军更加无法抵挡塔利班的进攻。”邹志强说。

2021年5月2日，美军向阿富汗国民军移交阿富汗赫尔曼德省的一处军事基地，美军士兵降下美国国旗。图/人民视觉“最近，许多地方政府和军队甚至不战而降，这使塔利班部队能够迅速缴获大量美国武器装备。军事进攻能力自然突飞猛进，阿富汗政府军更无力抵抗塔利班的进攻。”邹志强说。2021年5月2日，美军将阿富汗赫尔曼德省一处军事基地移交给阿富汗国民军，美军士兵降下美国国旗。图/人民视觉

阿富汗巴达赫尚省禁毒警察与当地种植罂粟的农妇发生冲突。阿富汗鸦片产量约占全球产量的85%。摄影/《财经》记者 郝洲阿富汗巴达赫尚省的缉毒警察与当地种植罂粟的农民发生冲突。阿富汗的鸦片产量约占全球产量的85%。摄影/财经记者周豪

喀布尔大学的女生。塔利班保证执政后将允许女性接受教育，并将保证媒体自由。摄影/《财经》记者 郝洲喀布尔大学的女生。塔利班上台后，他们承诺让女性接受教育，并保证媒体自由。摄影/财经记者周豪

腐败是最大的敌人。

阿富汗安全部队严重依赖美国和北约的火力和支持，以及美国资助的数千名承包商来维修和维护他们的飞机、装甲车和其他设备。如今，随着盟军和承包商的撤离，抗击塔利班的阿富汗士兵和警察微薄的薪水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抵御塔利班的猛烈进攻。因此，塔利班进入首都后，政府军和军警要么逃跑，要么脱下制服，试图藏在市场里。

阿富汗政府官员试图挽回败局，但徒劳无功。当时的外交部长穆罕默德·哈尼夫·阿特马尔(Mohammad Haneef Atmar)称，塔利班的进攻违反了去年与美国达成的协议。他敦促美国和其他国家用武力和制裁来回应。然而，美国以沉默回应，这向阿富汗领导人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息——美国在阿富汗的20年战争已经结束，阿富汗政府军必须自行夺回这些城市，否则它们将永远属于塔利班。

阿富汗政府内部争权夺利，腐败严重，人心不稳，无法与外界团结，是其败选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加尼总统对全面崩溃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尽管他曾向军阀和民间武装拼命求援，并同意为支持政府的军阀和武装提供装备，但他没能挽回败局。多年来，加尼一直在做小圈子决策，打击政治对手，不断削弱当地传统军阀的影响力，以提升阿富汗国民军的影响力。所以这些军阀不会为加尼拼死一战，而是和他谈条件。

填鸭式的学习并没有拯救加尼，不想打仗的军阀也输了。8月13日，塔利班宣布，被加尼视为“救世主”的75岁老牌军阀伊斯梅尔·汗(Ismail Khan)及其个人武装已在该国第三大城市赫拉特加入塔利班。塔利班发言人说，伊斯梅尔·汗受到了塔利班赫拉特省省长等官员的欢迎，“并获得了安全和有尊严的生活”。

不仅如此，加尼政府腐败猖獗，数亿美元的重建和投资资金被窃取或挪用。政府无法满足公民的基本需求，加尼的政令无法延伸到首都喀布尔和其他主要城市之外。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政府没有支付许多阿富汗士兵和警察的工资。士兵们被派到前线，没有足够的食物和水，更不用说武器了。这使得许多政府军和警察不愿意为他们工作。他们在与塔利班谈判后获得了经济利益，然后选择了投降。

乔治·w·布什政府副国务卿阿米蒂奇指出，阿富汗政府军的崩溃表明，过去20年的国际努力是徒劳的。“我可以向你保证，阿富汗政府军已经战斗过，也有能力战斗……但问题是，它的政府值得为之战斗吗？”阿米蒂奇说。

“阿富汗政府最大的敌人是它自己，它已经在腐败中崩溃。我们应该看到，70%的阿富汗民众对现政府的腐败不满，70%以上的阿富汗民众对阿富汗塔利班以前的执政模式感到恐惧。与其说他们受到阿富汗人民的欢迎，不如说他们厌倦了腐败和战争。”北京大学南亚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王旭告诉《财经》记者。恐怖主义的威胁增加了。

加尼撤离后，塔利班武装分子进入了喀布尔的总统府，也宣布了阿富汗政府的终结。占领首都的塔利班试图安抚人心。塔利班发言人苏海勒·沙欣(Suhail Shaheen)表示，塔利班寻求和平移交权力，并向人民，特别是卡布尔市民保证，他们的财产和生命是安全的，妇女上台后将被允许接受教育，媒体自由将得到保障。

阿富汗中国城镇电力项目负责人唐涛于2020年夏天来到阿富汗。离开喀布尔机场后，他发现“这个城市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机场外有出租车拉客，街上有很多卖瓜果的商贩。整个城市虽然不发达，但充满活力”。

然而好景不长。一年后，被推翻下台的塔利班卷土重来。2021年6月，中国驻阿富汗大使馆出于安全考虑，决定撤侨。但是唐涛没有报名。他决定留在阿富汗。

“对于新旧政权交替，我们有自己的判断。项目可能会暂停，但不会影响我们的长期工作。无论谁当总统，这个国家的经济和社会都需要发展。”唐涛说。自2020年开始运营的喀布尔唐人街项目致力于将中国产品和中国企业引入阿富汗。在塔利班进入喀布尔之前，喀布尔机场附近的工业园区已有四家企业入驻，分别来自电线电缆、注塑制品、涂料和日用化学品行业。

据唐涛观察，到9月1日，卡布尔已经处于半复工状态。“有几个人走了，大部分都在看，还有人已经上班了。”塔利班夫妇在8月18日拜访了唐人街，询问他们是否有任何困难和需要帮助。他们可以派人站岗。“我们谢绝了。”唐涛说。

虽然塔利班夺取了政权，但目前没有任何外国政府明确承认其政权的合法性。在邹志强看来，塔利班夺取政权后，首先面临的挑战是获得国内和国际社会各方的认可，以及政权的合法性。对内，虽然仍有不确定因素，塔利班已掌控大局，但仍需稳定人心和各派势力；从外部看，虽然各方都强调不会接受军方强加的结果，但都不再愿意与塔利班发生直接冲突，都有不同形式的接触。应该预料到他们会在一定范围内被认出来。

尽管塔利班试图安抚人心，获得国际社会的认可，但其刚上台时的过往经历仍令各方惶恐不安，尤其是其对地区安全局势的影响引发诸多忧虑，尤其是考虑到阿富汗在其特有的民族、部落和教派政治分裂下，国内安全局势一直较为糟糕。

王旭认为，需要关注的安全关切包括:一是美国仓促撤军后地区安全动荡风险的溢出效应。第二，阿富汗塔利班如何应对当前阿富汗的地区和国际恐怖组织，能否与包括“东伊运”在内的所有恐怖组织彻底划清界限，坚决有效打击，值得关注。

阿富汗局势一直受到中方的高度关注。7月28日，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王毅会见来华访问的阿富汗塔利班政治委员会主席巴拉达尔。王毅在会见中强调，“东伊运”是被联合国安理会列名的国际恐怖组织，对中国的国家安全和领土完整构成直接威胁。打击“东伊运”是国际社会的共同责任。希望阿塔利班与“东伊运”等一切恐怖组织划清界限，坚决有效打击，为地区安全稳定和发展合作扫除障碍，发挥积极作用，创造有利条件。

阿富汗塔利班重掌政权令巴基斯坦担忧，因为阿富汗塔利班武装分裂模式的胜利所带来的示范效应，对巴基斯坦的塔利班是极大的鼓舞。他们明确提出要仿效阿富汗的塔利班，在巴基斯坦的部落地区实行独立或高度自治。

“阿富汗重新掌权将刺激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的发展。阿富汗及周边国家可能面临新一轮极端分子扩散和恐怖袭击的风险，但这种风险不应被高估。短期内对中国和“一带一路”的影响仍然有限。一方面，塔利班仍然主要着眼于获得政治权力和掌握国内权力；第二，中国已经采取了全方位的安全防范措施，并且已经与塔利班进行了直接接触，并获得了一些承诺，这在未来仍需观察。”邹志强分析说。阿富汗战争反思

自8月15日塔利班攻占喀布尔以来，美国总统拜登及其国家安全团队的表现令许多支持者失望。战略专家指出，拜登本人需要对整个混乱局面负全责。

一度考虑推迟撤军日期的美国总统拜登终于在8月31日信守承诺，但美国留下了过去20年为美军和美国机构工作的数千名阿富汗人及其家人。美国某权威媒体8月31日的社论指责拜登政府抛弃数千名阿富汗人是一场“道德灾难”。

在特朗普执政期间担任国家安全委员会高级顾问的麦克马斯特批评说，当一方退出时，战争并不能保证结束。他认为特朗普和拜登从阿富汗撤军的决定存在严重的幻想偏差。

经过20年的人员伤亡和基础设施建设的大量投资，自从卡布尔迅速落入塔利班手中，美国社会一直在问自己，美国打了一场什么战争？这场战争从头到尾都是白打吗？

2009年在阿富汗服役、因爆炸失去双腿的陆军士兵丹·贝尔辛斯基(Dan Berschinski)在一篇媒体文章中指出，他在阿富汗执行任务、与当地人交谈时，发现美国进入了一个不该进入的战场。虽然美国政府投入了大量的金钱和人力，他的战友也因此丧命，“但更让我愤怒的是，我们国家的领导人无视事实，20年来一直坚持战争是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的……他们最终不用承受。”

2001年10月7日，911事件后，小布什总统与英国合作，对阿富汗的基地组织和塔利班政权发动了打击。当年12月17日，塔利班政权在美国和盟军的打击下被推翻。自2002年4月以来，小布什政府开始推动重建阿富汗的马歇尔计划。

但在2009年2月，时任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向阿富汗重新投入了军事资源，以打击“死灰复燃的塔利班”。2009年12月，在原有6.8万兵力的基础上，又增派了3万美军。

据美国媒体报道，当奥巴马决定接受美军向阿富汗增兵的提议时，时任副总统的拜登表示反对。他警告奥巴马，“如果你接受他们(军方)的操纵，你将在未来四年成为他们的傀儡。”奥巴马没有接受拜登的建议。他对拜登说，“乔，你愿意当5分钟总统吗？让我看看你是干什么的？”

2011年5月2日，奥巴马宣布美军成功追捕“9·11”事件主谋本·拉登，随后于6月宣布开始减少驻阿富汗美军人数。2011年12月5日，美国等西方联军经过讨论，同意向德国投资数十亿美元，帮助阿富汗政府重建国家和社会。同时，2014年，他们决定将维护阿富汗社会秩序的责任完全交给当地政府。奥巴马政府曾计划在2016年完全撤出美军，但奥巴马政府直到离任都无法兑现这一承诺。

特朗普总统任期内，美国对阿富汗的政策发生了180度的转变。川普和塔利班在多哈谈判美军撤军，条件是塔利班需要停止攻击美军，切断与基地组织的一切关系。当时的阿富汗政府也参与了和平谈判。双方在2020年2月达成协议，特朗普承诺在2021年5月1日前撤军。拜登上台后，决定执行川普与塔利班达成的协议，但要求将撤军日期推迟4个月。

“是时候结束美国历时最长的战争了。”拜登上任以来多次宣布。

事实上，像波钦斯基这样为阿富汗失去双腿的军人也支持拜登的决定，他甚至认为美国政府的问题是没有更早结束这场战争。随着最后一批美军的撤出，他反思道，“军人的血没有白流……如果我们能够从这些事件学得正确的教训，承认无限期地打一场不可能赢的战争是不合理的。”

2021年8月30日，德国凯泽斯劳滕，美军从阿富汗撤离的部分民众被安置在临时营地内。图/人民视觉事实上，像波钦斯基这样为阿富汗失去双腿的士兵也支持拜登的决定。他甚至认为美国政府的问题在于没有早点结束战争。随着最后一批美军的撤离，他反思道，“士兵们的鲜血没有白流...如果我们能从这些事件中吸取正确的教训，承认我们可以无限期地打一场不可能的战争是不合理的。”当地时间2021年8月30日，德国凯泽斯劳滕，部分被美军撤离阿富汗的民众被安置在临时营地。图/人民视觉

20年后，美国的主流民意也认为是时候离开阿富汗了，但拜登政府进行的撤退让大多数美国人难以认同。

分析指出，美军仓促撤军的主要原因来自拜登迫切希望让美军离开阿富汗。他的决策性格和总统的决策力，最终造成了全世界都见证的大灾难。奥巴马政府的一名外交政策官员对美国媒体指出，“拜登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有时候他不想听他知道他不想听的话...所以问题是，当(下面的人)向他汇报他不希望听到的事情时，他希望所有人都停止说话，走开。”

奥巴马时期的中情局局长兼国防部长利昂·帕内塔(Leon Panetta)指出，拜登身边的人显然知道他急于撤军，并试图警告他可能出现的问题。但在这种情况下，更重要的是，他身边的高级助手需要有勇气直视总统的眼睛，对他说:“你在犯错误，有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熟悉白宫决策的前官员认为，除了总统应该负全责之外，沙利文是造成混乱的主要原因，因为多年来决策圈的恶习和问题是，高级官员总是在总统简报中包含他们希望总统听到的内容。

“沙利文知道没有人想看到‘西贡时刻’，那些害怕的翻译、工作人员和家人都被抛弃了……但他做了政治上应该做的事吗？”一位在华盛顿国会和决策圈待了40多年的退休人员指出。

不仅美国在国际社会的诚信受到严重伤害，拜登还不得不面对比接受诚实信息更艰难的时刻:面对在8月26日机场袭击中丧生的13名美国士兵的父母和家人。起初不愿意接受拜登采访的父亲之一史密斯最终改变了主意。他借此机会严厉地盯着拜登，告诉他“永远不要忘记这个名字、这张脸和其他12个人的名字”。

虽然美军已经离开，但还需要回答更多的问题。麦克马斯特认为，川普与塔利班的谈判是一个错误，相当于向极端分子投降。他敦促拜登三思。因为下一场反恐战争不会随着美军的撤离而结束。麦克马斯特在喀布尔机场爆炸后警告说，“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