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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开周

宋代买卖房屋，和元明清一样，都是先签合同。再亏就要交契税；最后，合同的盖章是要求相关部门在合同上盖章。其实在买卖双方签约之前，还有一个程序叫“问遍所有邻居”。

卖房子先问问邻居。

宋朝是一个宗法社会。在宗法社会，个人财产的一部分永远属于家族，家族财产的一部分永远属于宗族。如果他们不同意，房子就不能买卖。

这种批准不能只是口头上允许。正规的做法是“据账问事”，即拿一个小本子，列一个“问事”清单(元代称“问事”)，把亲戚邻居的名字列在上面，写明卖房的理由，要卖多少钱。然后，交给三叔、二叔、九弟、九椋鸟，再去找隔壁的王大爷和对门的张大妈，问他们愿不愿意。你有权把房子卖给别人，直到账户上写满所有人的签名。否则就是违法，可能会被人和邻居举报。

“问遍邻居”之后，买卖双方就可以签约了。《契证正本》一式四份:买受人一份，出卖人一份，县政府审批一份，营业税事务所备案一份。“商税所”是宋代的一个收税机构，类似于现在的国家税务局。一般税务所不设在县城，契税往往由县政府征收，更多的时候是由房牙代征。方既是中介，又是担保，又是评估师，又是注册代理，又是税务稽查员。房子不能白忙，他们要交佣金。如无特殊约定，佣金由卖方支付。

和其他帝国时代一样，宋代没有房产证，四份合同盖章，其中一份是买方对房产所有权的法律证明。是否盖章对买家来说至关重要。同样的合同，不盖章就叫“白约”，盖章就叫“红约”(明清时改称“红约”)。一纸白契，在民间可能有用，如果上了法庭，就是一张废纸。

典当和现场销售

现代人想把房子变成钱，但有三种方式:卖，租，银行抵押。过去有第四种方式，叫做“立契”。

宋初，有个叫薛的官员，为人老实，收入不多。他努力工作买了一块地产。后来他死了，老婆孩子没钱用，就把房子给了别人。他还约定了一个期限，他只能活五年。五年期满后，房子将归还给他们。当然，这五年不是白过的。对方必须先付一笔钱，足够薛家第一胎救急。

这和租房不一样，因为给薛家的钱只是预付款。五年期限到了，房子还了，会还很多钱。在这种交易中，在房子和钱的所有权没有转移的前提下，一方暂时有房子住，另一方有钱应急。房子租不起，钱也不赚利息。双方各得其所，互惠互利。这是誓言。

除了典当，还有第五种方式，叫“活卖”。

元末有个叫石虎的人，有房没钱，母亲死了也埋不了。为了尽快筹钱买棺材，他把祖屋卖给了一个牛娃。按照现在的价格，他们的祖屋应该值几千两银子，可是牛公子只给了他140两。但是交易并没有结束。有朝一日，石氏若发了财，可以原价140两从牛公子手中买下祖屋。

在这笔交易中，石实际上也只是支付了一笔不定期的房产使用权，却得到了一笔不定期的无息贷款；儿子实际支付的是活期存款的利息，得到的却是房产的无限期使用权。

有质押，自然就有质押室。《金瓶梅》第一次武大郎，原籍阳谷县，来到清河县。作为流动人口，她自然没有房子，但是没钱买房，就在紫石街租了房子。后来，他娶了潘金莲，又被前地主张的妻子赶了出去。“然后他找到了紫石街西王的房子，租了里外两间”。

在武大郎租房子，每个月都要给房主交房租。如果改成按揭，只需要给房主一笔按揭，按照约定的期限可以住十二三年。到期后，房贷就是你自己的了。

这种房产交易现在已经不多见了，但在明代，甚至民国时期，典当房屋与租房同时存在。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一大笔抵押款。

(责任编辑/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