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老宅新生记

苏烟

8月5日，苏州市姑苏区范门桥巷始建于清代的吴宅启动房屋征收评估程序。居民迁出后，江苏省苏州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将对其进行保护修缮，实现旧房更新，再根据城市更新精神，优化商业业态进行活化利用。

作为历史建筑，散落在姑苏城内外的名人宅邸和私家园林，蕴含着古代城市文脉和建筑艺术的基因密码，随着岁月的流逝，一些老房子年久失修，家人受到冷落。

资金、产权等阻碍老宅保护的“路障”，并没有难倒当地政府和对传统文化有着独特感情的民间人士。苏州形成了历史古建筑修缮保护的多元主体格局。多方参与的老房子保护和城市的有机更新，为后人保留了古城的记忆，再现了江南文化的优雅。

明代旧宅的复兴

苏州城的老房子大多藏在闹市区，太湖东西山的老房子藏在古村落里。依山傍水的东山镇鲁巷古村，是明代郑德内阁大臣王嵩的故乡。村里保存着30多座明清古建筑。

回老堂是鲁巷古村一座中等规模的明清建筑。大门朝东，石库门顶上镌刻着“惠老堂”的碑文，古朴而不张扬。穿过一个将军的大门，一个独特的院落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在舞台和小轩之间的回廊下，庭院深深地感受到了。

2003年夏天，来自上海的邢第一次见到老会议厅时，他的主楼整体向东南方向倾斜，屋顶和腐烂的地板上有鸟儿盘旋。

修复一座即将倒塌的明代老房子有多难。2003年秋，邢走进吴中区房管局老馆建筑结构图纸，邀请苏州古建筑保护专家考察，查看修复细节。太湖古建筑勘察设计院遵循“修旧如旧”的宗旨，制定了回老馆修复方案，列出了19项修复重点。

抢救修复用了三年时间。2006年，一家由惠老堂改造而成的精品仿古酒店出现在世人面前。同济大学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研究中心主任阮在实地参观完老馆后感叹，一座古建筑能在千年古镇的原址上以如此原汁原味的方式修复，实属不易。

惠老堂无疑是新一代老宅的典范，也是民间资本介入老宅保护的成功案例。然而，在古建筑的保护修复过程中，社会资本的介入，市场化运作模式的建立，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资本价值回归，产权收益必须清晰，古建筑具有文物价值，是不可再生的社会资源。如何更好地保护和传承它们是首要任务。

“产权和利益的背后，更多的应该体现在责任和义务上。”兴认为。作为精品酒店，首先考虑的应该是经济效益，而邢要求回捞堂入住率控制在25%左右。她卖掉了上海的老洋房，用于惠老堂的抢救性修缮。酒店目前的销售收入和运营费用基本达到了平衡。

“参与古建筑保护的民间资本，基本都是对传统文化情有独钟的人。”东山镇古村办主任邵海荣说，他坚持不下来不是出于爱。

回捞堂所在的苏州市吴中区东山镇有300多座古建筑。2020年12月江苏省首次公布的365组传统建筑中，东山有27组。这些古建筑不仅是当地的资源，也是甜蜜的“负担”。2006年起，吴中区财政设立每年300万元的古村落和古建筑保护奖励资金，2016年起调整为1500万元，对实施古村落和古建筑保护的单位和个人给予贷款贴息和补助。截至2020年底，已奖补养护项目100余个，吸引社会资本投入超过1亿元。

“只求自己在哪里，不求一切”已经成为共识。

7月7日，《归来·严——姑苏旧居记》新书分享会在苏州举行。“如果说苏州园林是一直存在于我们心中的瑰宝，那么这些老房子和故居就是一直粘在我们身边的亲朋好友。虽然藏品极其珍贵，但毕竟有点遥远，亲朋好友是一种让我们更加放不下，更加牵挂的关系。”江苏省作家协会名誉主席范小青在序言中说。

《回归·严》一书一直强调保护和修复古民居的多元化途径。书中收录了36个老宅保护与更新的成功案例，为今后更多姑苏老宅的修复与利用提供了参考。

该书执行主编、苏州市住建局副调研员陈标表示，苏州市财政根据修缮计划和预算，每年向市住建局拨付足够的直管公房修缮资金，确保直管公房古建筑得到妥善修缮和保护。

2020年，苏州住建局在开展直管公房安全检查后，发现范门桥巷吴宅、仓桥浜邓宅、小草家巷共和楼三处旧房急需紧急修缮，总面积达5000多平方米。今年，这个大项目被列入苏州市的预算，总计1.8亿元。改造完成后，这些古宅将被出租、出售，以盘活资金，从而可持续地推进古宅的改造和保护。

老房子的产权是可以转让的，因为苏州的老房子以国有为主，产权清晰。十几年来，苏州住建局已将40多套旧房改造后出租，也有30多套旧房产权已办理到社会力量名下。积累了很多社会力量修复、保护、利用老房子的经验，形成了良性循环。

“只求身在何处，不求面面俱到”鼓励各种社会力量进入古建筑保护领域，已经成为苏州各界的共识。然而，太湖东西两山的老房子，其性质属于农民宅基地，按照国家相关规定不能转让，成为制约社会力量参与保护的瓶颈。

来到西山岛西北的李唐古村，荣德堂的围墙在我面前倒塌，椽子腐朽，破瓦上盖着茅草。这是一座清代建筑，外墙钉着苏州市政府十几年前颁发的“历史建筑”和“保证建筑”两个牌子。

“东西山都是这样的老房子，急需抢救修缮。”金庭镇文体中心主任邹永明说。该镇每年计划修缮十余处古建筑，荣德堂被列入西山2022年13处古建筑修缮计划之一。

如何提高民间资本和古建筑私有产权人保护古建筑的积极性？邹永明看好苏州太湖生态岛新出台的条例。规定社会力量修缮古建筑的奖励幅度，由吴中区原财政出资的30%提高到苏州市现财政出资的50%。

随着苏州“百园之城”的发展，以及市财政对民间资本改造奖励力度的提高，越来越多的民间资本正把目光投向老房子。

合理使用是最好的保护。

如何在保护和利用之间找到平衡点，是古建筑使用者面临的难题。很多老房子修的时候，“铁将军”关门，空，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保护方式——没有人，就没有烟火，房子老化更快。

目前，激活和利用古建筑的方式有很多种。今年2月19日，姑苏区发布《古建筑、旧房活化利用白皮书》，重点对18处国有企业管理的古建筑、旧房进行整治，以期吸引优秀业态入驻姑苏古城和古建筑、旧房。

苏州砖雕博物馆馆长孟强理解，古建筑的活化利用，意味着随着城市的发展，更多的古建筑要有灵魂，旧空房要用现代的风格和理念重新整理，让它们在当下更年轻时尚，有生活品质的再利用。

陈明吉如《绿莲山室》一书说:“主人无俗态，建园可见其文心。”推开王嵩故居西花厅的木门，花街的地板铺满了整个院子，与花篮厅顶上装饰华丽的华盖门廊遥相呼应。13年前，孟强从苏州住建局公房管理处租下了石雪街王嵩故居的东花厅和西花厅。东花厅作为苏州砖雕博物馆，收藏了中国各个朝代最精美的苏式砖雕。西花厅直到今年5月才翻修，作为小型高雅收藏、新书或电影发布会的场所。

合理使用是最好的保护。苏州在保证老房子完整性的基础上，倾向于将老房子与文化产业相结合，以新的面貌融入现代生活，从而充满活力。

在魏道观之前，“潘宅礼农馆”的开发利用以“苏式生活”为主，雅空室引入“苏州好风光”、“初见书房”、“耿锋茶馆”等文创品牌，雅集不断。东山镇翁巷古村翠峰坞口荣春堂被苏州吕雯集团收购修缮，携手国内某精品酒店品牌，打造集精品酒店、传统文化传播、游学旅游于一体的创意空房。

最近姑苏的老宅活化利用有了更开放的思路，不再局限于老宅本身，而是将老宅保护与城市微改造结合起来。

方杰是一家从事城市文化项目改造的商业公司的负责人，正在完成“山塘渡”项目。位于苏州山塘历史街区广场底座上的老房子，将成为苏州特色的时尚餐厅酒吧，生活美学房空重现。具体呈现方式是设计定制一艘游船，在山塘河上建造一座“水上花园”，与岸边的和真河老房子相呼应。

“通过载体，不仅激活了建筑，也激活了很多老字号。”方杰说。酒吧将与沙洲黄游联合制作鸡尾酒，与三万场联合推出碧螺春奶茶。餐吧的饮用水全部是洞庭山品牌的矿泉水，餐布上有缫丝工艺——房子的核心没有变，但传统文化与年轻人产生了互动，这就是老宅活化利用的秘诀。

江南老宅，苏州最雅致。苏州人造园时有“智囊团”，文徵明参与了拙政园的设计和改造。如今，迫切需要更多的有识之士与古城的老房子结缘。当岁月的尘埃被拂去，更多感人的故事将在老房子与城市之间交织，在这个时代的光芒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