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壁古堡：话说关帝庙

任赵聪

山西中部有一座山，叫绵山，又名界山，因春秋时烧介子推，晋文公重耳封田而久负盛名。绵山北麓、龙凤河西的丘陵上，有一个有着1600多年历史的古村落，叫张壁。张壁村南，堡门对面有一座关帝庙。它从明朝晚期就开始建造了。虽然经历了390多年的风雨，但浇灭街区，吸收精神力量，是人们心灵的源泉。张关帝庙的建立

时当明末之际，农民起义风起云涌，作为山西中部与南部天然分水岭的绵山，再次成为兵家必争之地。地方豪强趁风而起，啸聚山林，强虏抢劫，为害一方。绵山脚下的张壁村常遭兵匪侵凌，百姓苦不堪言。康熙五十年（1711年）《关帝庙重建碑记》中，就记载了乡约张义带领堡中青壮奋力抵抗外敌侵扰的故事：明末农民起义风起云涌，绵山作为山西中南部的天然分水岭，再次成为兵家必争之地。地头蛇乘风而行，聚山而居，抢来抢去，害人一方。绵山脚下的张壁村经常被兵匪入侵，百姓苦不堪言。康熙五十年(1711年)《重建关帝庙碑》记载了村约张仪带领堡内青壮年抗击外敌入侵的故事:

贼来攻，我堡强者对敌，贼不得入。小偷说:“你们村里那些骑红马的红脸汉子都到哪里去了？”我说:“请请神兵灭汝口。”小偷自言自语道:“有神兵相助，村里一定有好人。”然后我想撤退。北方有一面大旗，人人害怕，“贼将不断来，守不住。”关上堡垒的门。士兵说:“我邀请了军官和士兵。你为什么阻止他们？”就是打开北门，放在村里。张忌讳官员说:“我是村约。”带头阻住，斩了守门的张弓、宋林。其余的人在秋天没有犯罪。他们出了南门去剿灭土匪，然后回到士兵那里...

碑中提到的“贼匪”一词，当然是站在统治者立场上的一个术语。攻打城堡的，可能是李自成叛军的一支小分队，可能是从上党经龙凤沟过来的民间武装，也不排除是称霸山野的土匪。据介休县志记载，这一时期，确实发生过一些小的战争。比如明朝崇祯五年(1632年)，土匪进入沁源，骚扰绵山北麓的村落；第六年(1633年)，参军的与巡抚许在介休剿匪，杀死了首领“九条龙”。十六年(1643年)“匪水泛滥，公(县令李若行)修城墙”；十七年(1644年)，侵略军进入平阳，在介休“勒索捐输”，强迫士人迁官。同年，李自成战败，经介休回到南方。

《重建关帝庙碑》中记载的事情，发生在崇祯年间。张原来的关帝庙也是在这次灾难后修建的。可想而知，由于乱世，百姓劳累，经济拮据，拿不出多少钱，只能“逼门在南门外建草房，权拜之”。

人们修建关帝庙，当然是为了祈求关大师的保佑，让大家免受兵痞土匪之害。与其他同类寺庙不同的是，人们以“倒座”的形式建造关帝庙。这样，关老爷坐北朝南，就可以一直守着堡门，祝福年年风调雨顺，岁岁平安。从那时到现在，张壁村关帝庙的“倒座”形式一直没有改变。这恐怕是全国几万座关帝庙中极其罕见的案例。

关帝庙的第一次重建是在70年后。当时社会安定，百姓富足，一派繁荣景象。历史上称为“康乾盛世”。《重建关帝庙碑》正文共781字，其中三分之一讲述了张仪舍身救人的故事。“哦，张工是人，难为一村。他可谓仁义之士，身强体壮！”项已成为一代又一代城堡人心中的楷模。他的名字刻在石头上和人们心中。张关帝庙历次修缮

先看张壁关帝庙修建的记载:

明朝末年1644年，在南门外修建了一座基层建筑，专门用于祭祀。

1709年至1711年，重修正殿三营及山门，在山门檐下塑泥人、泥马，并绘壁画(清康熙五十年重修关帝庙碑)。

1720年，寺院土墙改为砖墙，地面铺砖，新建茶棚(康熙五十九年《题壁与院》)。

791年，修复了大雄宝殿，并修建了额外的奉献殿。正殿东西各加了一个耳堂，供奉山神和蚊蚋。(乾隆五十六年新建的一座祭祀殿的碑文)。

792年，乾隆五十七年，立锡礼柱三十座(道光十五年《礼柱翻新，漆铭文修》)。

1835年，重建仪仗队，修复彩绘(道光十五年《重建仪仗队，修复彩绘铭文》)。

1897年至1899年，光绪二十三年至二十五年，重绘山门戏台和泥人泥马(光绪二十六年，修复关帝庙碑刻)。

康熙四十八年，关帝庙第一次重修。从集资到立石，差不多用了三年时间，完成了正殿、耳殿、山门的修建。正殿的壁画描绘了关大师的一生。桃园有二十五幅画，保存了上百年，人物生动，色彩鲜艳。2009年清明寒食节期间，冯骥才先生亲临城堡，赞其为宝。大门兼做舞台，充分利用了建筑空，体现了张壁人的心灵手巧和创造力。这座新建筑虽然不够豪华，但与原来拥挤不堪的建筑相比却是天壤之别。

关帝庙的最终造型定于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

顺治入关到乾隆末年，是清朝最繁荣的时期，城乡建设出现高潮。这一时期也是晋商崛起和兴盛的时期。受此影响，越来越多被誉为“书场读天下”的张壁人走上了商人之路。他们从事丝绸、茶叶、典当等生意，足迹遍布京津、湖广。他们凭着诚实和智慧，勤奋和努力，积累了惊人的财富。

从生意中获得的金银，要么用押运车不断押运回来，要么用银票转运回来。他们或造屋，建富丽堂皇的府邸以示门户，孝敬祖先，或造庙，铺路，造桥，以示功德，孝敬子孙。虽是深沉高尚的利己主义，却造就了张壁村一时的辉煌。

俗话说，有钱就重视，没钱就做。由于关帝庙缺乏奉献精神，在供奉时，如果天气晴朗，就自我放纵，如果刮风下雨，就不那么舒服了。“排列无左无右之线，但前后贡失，爬下下跪，亦不平。”在富裕的乡绅们看来，这样一种没有尊卑秩序的简陋、混乱的局面，简直成了“什么能忍，什么不能忍”的弊端。

因此，皮革必须创新。在监生张和侯权的儒教训导贾达才的策划下，在今年三月的吉日，增建寺庙的工程开始了。由于缺乏资金和劳动力，该工程于9月底完工，并修复了原有建筑。除了村里的140多两公益金，湖北汉口的张福鼎、贾、比丘清宁筹得的65两，河南四台店筹得的240两，京都筹得的24两，其他如附近的村领导、董松碧等人，以及村民捐助的72两，共计540多两。

在这次建设中，村里组织了强有力的管理团队，各司其职，互相监督，如尊老、公道、敬乡、保乡、积头、纠头、总经理头、纠头，实现了资金积累的公开透明和资金使用的合理高效。这样的严谨、彻底、得体，不亚于当代的工程管理。

张很少做官。数百年来，似乎只有张力维和金炳南是达官贵人。前布政司张力维位居第六，是张壁人中最伟大的官员。金炳南做过寿阳、沁水、徐沟，但不是大官。另外，还有一个贾达才，真实身份是“侯权儒纪”，虽然碑文上写着进士。训诂设在训诂之下，清代是从八品。所谓“侯权”，就像今天的候补一样，不是“现成的”。说得好听点，其实是个空缺岗位。民国十三年(1924年)，张壁人贾杭海(润生)参与编纂民国版介休县志。当时是介休女子高中校长，县教育协会副会长。至于排名，很难比较。

古代张的知识分子，比较贤惠，学识渊博，在村里仅次于“天地皇亲”，很多碑文都是他们写的。此外，村里的富商巨富积极响应政府号召，通过各种“沉船赈灾”捐款捐物，换取名利，以此来充门面。刻碑的时候，只要是赚过钱的，或者做过努力的，都要在名字前贴上各种“官名”，不管你是真实的还是想象的职位，这样才能心安理得。一直都是。

一个人的名字不应该只写在祠堂的神像上。工程完工后，看着整齐划一的新寺庙，看着刻有自己名字的石碑与刻有祖先名字的石碑并肩而立，那种喜悦和自豪就不用说了。张关帝庙的宗教属性

“生周浦，居涿州，保禹州，荆州，乃是名义上的神称帝；助玄德，解积德，斩庞德，抑孟德，谁来雕其身。”张壁堡保存的楹联原件，上联四个地名，下联四个名字，简述了关大师的生平，堪称经典。

关羽“忠、义、仁、勇”的节操，得到了历代统治者和老百姓的广泛推崇和敬仰，甚至连佛教、道教都将其纳入了自己的体系。佛称为伽蓝，道称为帝，儒称为武圣，历代统治者不断褒扬。如对联所写:韩、王、达；儒家是圣，佛教是佛，道教是佛。

张关帝庙雕像在“破四旧”运动中被毁，90年代重建。主像是武公坐，威逼关平持印，周仓持刀。但一直说以前的关大师不是这样的，也不是春秋时期读书的那个，而是穿得像个皇帝，极其威严。也有说庙里有两个人，王府和公，山门檐下有泥人和泥马。泥人和泥马可见于旧铭文中，但没有王宓和马累的记载。

很难明确界定关帝庙是佛寺还是道观，也很难通过外形准确判断。张壁关帝庙也是如此。但从历代碑刻和寺庙管理者的角色来看，其佛教色彩更浓，传承谱系更清晰。

起初，僧侣们学会了与信徒贾国银和睦相处。他见殿内狭窄破败，便建议道:“祭祀时很不洁净。何不重修以延其诚？”贾国银听从了他的建议，终于完成了这件事。重建过程中，住持川化和尚参与了策划，做了大量工作。应该说，张壁关帝庙的重建和历次修缮都有僧人的贡献:

康熙五十年《重建关帝庙碑》:此庙住持曹东，为世祖星宝、石、弟子、法荣的正宗十七世。

康熙五十九年关帝庙《壁院铭》:此庙方丈传世印，法贵兄，孙彦成。

乾隆五十六年关帝庙《新建庙碑记》:此庙僧人清净祥和，弟子清净逍遥，孙振本真悟，玄孙如元、程。

另一块功德碑写得更清楚:“此寺一排祖师:佛国永明，洞祖万年后久。大彻大悟地推行禅宗，总裁五派将出彩。”把张壁关帝庙归入佛教体系也应该说得通。

每年农历五月十三日是张壁人口传说关老的“显灵日”。每天，全村乃至周边村庄的人们都会来到张壁参加一场特殊的祭祀活动。

以前，人们洗一匹母马，给它套上马鞍，然后把它带到奉献大厅。活动开始后，人们依次赴宴，集体烧香，请关大师上马。然后，牵着马往前走，大家跟着，巡游大街小巷。游行结束后，队伍返回关帝庙。司仪检查马匹。马若有汗渍，便喜形于色，声称关老爷参与巡游。这时，庙堂院子里会响起一阵阵欢呼声，祭祀活动再次达到高潮。

枣马真的会流汗吗？没有人问过这样的问题。张人始终相信真诚就是精神，一切在师傅的帮助下自然会成真。张关帝庙的民间故事

在重要的日子里，歌唱和奖赏上帝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张金山也在山中，山神重要而慈祥；张人耕种庄稼，收割庄稼，还得靠来治蝗。关大师地位高，人脉广，又兼，比前者更重要。一年时间里，天道酬勤的戏码总会上演几次。

关帝庙门口有三座城楼，也作为戏台使用。戏台入口对面是献殿，雕梁画栋。它非常精致。山外，东侧，有一个小门，通往庙院。平时小门是锁着的，只有唱戏的时候才打开，充当专用通道。舞台不大，俗称“猴台”，演不了大戏，只好打皮影戏。

白天木偶戏，晚上皮影戏。曲目是提前定好的，不能随意更改。要感谢关大师，有很多戏可以演，比如《相约古城》、《三战吕布》、《千里独骑》等。唱给老爷和郭老爷听的时候，因为没有特别的节目，所以选择了《孽债》、《人伦说教》等剧目。娱乐上帝，取悦他人都可以。

看戏也是有规矩的。

届时，会沿着正殿中轴线拉起一条绳子进行隔离。看戏的人，不分老少，都是按性别分开的。男人是左，女人是右。不到最后不准他们越过“雷池”。到了民国时期，规则逐渐被打破，绳子终于被拔掉了。看戏成了少男少女们难得的亲近机会。众目睽睽之下，虽然被导师约束，但也不敢太放肆。但是，他们深情对视，偷偷祈祷一个愿望，这很正常。

属于后进生的活动是“打大刀”。

民间有句歇后语，“鲁班大师前面挥斧，关大师前面挥大刀。”用来嘲讽那些自大无知的人。只有在关大师面前耍大刀的张碧，不仅不被嘲笑，还是急于求成的长辈们极力提倡的正经事。

在正月初一，吃完饺子后，年轻人来到关帝庙参加“玩剑”比赛。所用铸铁青龙偃月刀，据《康熙五十年重建关帝庙碑》记载，是古越(今浙江、江苏)盐商魏凡捐赠的。它重达87磅，被称为“主刀”。

相传有张公，体弱多病，每次比赛都排在嵩山之外。同年，孩子嘲笑他，说他是垫底的料，家里人也以此为耻。结果他很努力，发誓“不要当渠长，浪费生命。”让他家做一对尖头底的木桶，每天从沟底提水到袁尚，浇园子，灌溉田地，增加体力。日复一日，它从未停止。邻村有个镖师叫殷太宗。见了他，觉得可怜，便邀他为徒，并给他增强力量的方法。习武三年，无人能敌。有歹徒来骚扰，他就一个人去接应，对着他的马挥刀，砍格子，夺格子，从不落空。土匪远避风声，不敢进犯，百姓得安宁，称他为“张家之主”。

“玩大刀，前途无量”。张比人相信，谁能把师傅的刀舞得团团转，枝繁叶茂，谁将来就有大本事，就能出人头地。可惜1958年全国都在炼钢，关帝庙里保存了300多年的青龙偃月刀居然用来冶铁了。张壁关帝庙在设防村落中的意义

张壁堡一开始是坞墙，后面是军事重镇。隋唐以后，逐渐演变成一个普通的设防村落。今天，张壁仍保留着“地上开堡，地下地道”的独特形制，以及由堡门、大街门、次巷门、高墙大院、地道组成的五级防御体系。被称为中国古代民防的经典范例。

明清以来，村里的公共建筑，尤其是宗教和宗法建筑的数量明显增加。这些建筑，沿袭了设防村落的老传统，兼顾了村落防御和民间信仰的功能，越来越完整。

墙和洞都是实心的，这是为了小心翼翼的物理防御。关帝庙在堡外，可以算是防守据点。一个半封闭空的房间，形状像一个瓮城，被山门、西南-东北的堡墙和东侧汉克庙的高台所包围。守庙就是守堡，赢得防御的时间和变化的余地空。如果神庙陷落，它将通过隧道撤回到要塞，我们将再次并肩作战。关帝庙不仅是宗教建筑，也是防御的重要组成部分。

寺观，是为深思心防御。张三面对的是一条沟，一个靠山，一个突出的地形，周围还有坚固的夯土墙。坚不可摧的南门和北门，易守难攻。关帝庙正对南堡门，武圣坐北朝南，威武勇猛；二郎庙靠近北堡门，神将手持戟而立，目光如闪电。南方和北方，遥相呼应，将是一个勇士，城镇将受到威胁，这是多么美妙。它可以被描述为:

隐青龙，千年阵；

门拴赤兔，情在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