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瑾：在互融共生中，焕发游戏的活力

王妍妍

玩耍是儿童的天性，是儿童的基本活动，是儿童非常有意义的学习过程和方式。多年来，让孩子玩游戏，大多是家长在孩子繁重的学业之外提供的一种“休闲”替代，或者是老师高度控制的教学游戏，把孩子的游戏变成了孩子的游戏。从观念到行为，从格局到趋势，幼儿教师在平衡玩与学的过程中存在哪些问题？如何尊重孩子的意愿，让“儿童游戏”真正回归？《教育家》记者采访了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系教授黄金，请她谈谈新时代儿童游戏的炒作。

游戏和学习是共生关系。

《教育家: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提出，儿童的学习以直接经验为基础，在游戏和日常生活中进行。新时代应该如何科学的认识游戏和学习的关系？

黄金:在社会文化背景下，父母和社会对孩子的学习往往有一个结果预期。“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吃点苦再做个好人”、“勤学好闲玩”等观点，把学习理解为一种知识和经验。在这种价值观的引导下，大部分人对学习的理解其实是狭隘的，认为学习就是学习一些真实的东西，学习一个概念，一个知识点...

其实游戏和学习的关系是相互融合共生的。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把游戏看作一种学习。尤其对于3-6岁的孩子来说，玩游戏是最自然的符合他们身心特点的活动方式。在游戏中，孩子的行为与他们已有的经验有关。他们会接触到各种真实的情况和不同的玩伴，也会在游戏情境中遇到一些问题。当面对问题时，孩子会迁移，应用自己的经验，吸收玩伴的经验。

以游戏为基本活动体现了幼儿园教育的科学立场和原则。玩游戏对孩子的健康成长很重要。幼儿教师要科学引导幼儿游戏，为幼儿游戏创造有利条件，巧妙地发挥游戏在教育教学中的作用，让幼儿从中获得更完整的体验，给幼儿一个学习和成长的童年。

教育者:从观念到行为，从模式到趋势，幼儿教师在平衡玩与学的过程中存在哪些问题？

黄金:游戏是开放和免费的。它们是一种满足孩子情绪和兴趣的活动。很多人在价值认知上容易出现偏差，把游戏和学习割裂开来，认为游戏不是学习，只是玩，不可能在玩中产生更大的学习价值。这种对价值判断或认知的误解，影响了社会、家长，甚至老师的观念。毕竟教师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成长，很容易形成追求结果的思想。教师本身会承载这种简单的使命感，教给孩子知识，而游戏可能“承担不起”这样的功能，这就导致幼儿园老师更重视孩子的集体教学活动。到了游戏时间，孩子大多处于放养状态，老师也没有充分挖掘游戏的学习价值。这可能和社会价值观的传承有关。教师作为专业的教育者，是课程的实施者。教师的观念有问题，教育的模式也会有问题。

有一次，我在培训幼师的时候，让他们看一段两个孩子比赛的视频，观察孩子发生了什么变化。当时我总结了三点。第一，游戏体现了孩子的发展。老师要看到，孩子的行为、能力、经历都是不同的，这些不同会让孩子有不同程度的进步。第二，游戏巩固孩子的发展。在搭建的过程中，孩子要用经验去重复自己的行为，这是一种练习。重复的游戏会帮助孩子巩固经验。第三，游戏促进儿童发展。我把视频记录的案例给老师们看，让老师们真正体会到孩子们是在游戏中真正得到发展的。有了这种认知，当教师认为游戏是一种学习时，就会沉下心来观察和分析儿童的游戏行为，判断儿童游戏行为所包含的发展水平，进而生成教学，引导儿童走向更高的层次。

学习的价值在于老师的正确引导。

教育者:儿童游戏包括各种类型。怎样才能判断哪些游戏有学习价值？

黄金:首先，我们应该明确“学习的价值”的定义。学习不仅是知识的传授，更是过程。在学习和探索的过程中，让孩子养成良好的学习品质，培养孩子的专注力、坚持力和合作力，激发孩子的内生动力。就像“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样，知识和经验是前者的“鱼”。如何让孩子进入学习和活动，是一种态度、方法和能力，也就是后者的“钓鱼”。它将继续支持儿童的学习和发展，并使他们终身受益。

就游戏类型而言，任何游戏都有学习的价值。关键在于老师如何看待学习，如何引导孩子实现这个价值。当然，有些游戏有更强的学习价值或者老师的引导，有些只是满足孩子自发性的一种游戏，可能学习价值较弱。

教育者:大部分家长只是把游戏作为调节孩子情绪、吸引孩子注意力的工具。如何消除家长对游戏的误解，让家长正确处理孩子游戏和学习的关系？

黄金:大部分家长都不是专业的教育工作者，他们会用固有的观念来看待孩子的游戏和学习。如果把识字、识数都算学习的话，提前读写的小学幼儿园是好幼儿园，但是违背了儿童发展的规律。目前提倡家庭教育，孩子发展，家庭和幼儿园缺一不可。幼儿园要承载宣传和指导家庭的角色，老师也要用专业的影响力，让更多的家长意识到孩子在玩耍的过程中充满了学习。

幼儿园可以举办一些开放日游戏，让家长了解幼儿园教育的基本形式，看到孩子的学习和能力表现，进而转变观念。上海有一家幼儿园，练习游戏课程。当初老师向家长推荐游戏课程时，很多家长都有顾虑。但一段时间后，家长发现孩子的能力、习惯、素质都在发展和提高，消除了对游戏的误解。总之，幼儿园对家长的引导不能只靠教育理念的宣传，更要注重实际的引导，让家长亲眼看到孩子的变化，逐渐接受“游戏也是一种学习”的观点。

让孩子成为学习的主人，游戏的主角。

教育者:虽然教师意识到了游戏的重要性，但在实践中，教师操控教学游戏的现象非常普遍。如何改变现状，在游戏中发挥孩子的主体性？教师应该如何在游戏中创造条件带领孩子进行深度学习？

黄金:如果允许儿童通过控制或干预的方式进入游戏，教师应该首先检查这是否是一个游戏。也就是说这是真游戏还是假游戏？有的时候，老师只是在玩游戏，其实是赤裸裸的高度控制。如何辨别老师玩的游戏是真游戏还是假游戏？首先，孩子是快乐的。对于孩子来说，游戏的过程永远是最吸引人的，比如角色扮演。儿童常常在快乐的游戏体验中不自觉地将学习任务抛在脑后，尤其是对幼儿而言。如果孩子的参与靠的是生活和努力，那就要给游戏打上“引号”。其次，游戏竞技性强。游戏真正以孩子为中心，不是就事论事的学习任务，可以激发孩子主动合作和协商的意识。最后，博弈不确定。正是因为游戏的不确定性和神秘性，让孩子有了探索的欲望和空。如果这些特征与教师的游戏活动无关，则称之为假游戏。

在教学游戏中，教师应遵循“儿童第一，教师最后”的原则，让儿童自己去玩，自己去探索。如果遇到问题，老师会及时给予指导，在游戏中充分凸显孩子的主体性。

深度学习是一种基于问题解决的学习，有一定的判断指标。其直接特点是高阶思维能力的参与，在学习中培养孩子的创造性思维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比如如何让孩子带着兴趣和需求去练习，开始深度学习？你有没有创造具有挑战性的任务来培养孩子的知识迁移能力？是一种多重表征学习吗？能否产生内生的学习动力？有了这些特点，再加上老师的深入观察和干预，分析其中蕴含的学习机会，可以说是一种深度学习。从这个角度来说，不是任何游戏都可以走向深度学习的。

孩子在游戏中的学习是零碎的，无意识的。通过游戏让孩子深入学习，是教师专业素养和智慧的集中体现。教师要时刻关注孩子在游戏中的困惑、兴趣和需求，捕捉有价值的信息，进而衍生出有意义的探究主题；启发孩子多角度思考，在游戏中完善零碎的经验，将经验和方法再次迁移到游戏中，最终解决游戏中的实际问题，获得成功的体验。

教育工作者:数学学习是家长和老师非常关心的事情。但是很多老师和家长对学前数学教育的认识不够，容易陷入小学化的误区。在实践中，教师应该如何做才能更好地促进游戏与数学学习的有机融合？

黄金:数学作为一门本质上以抽象为核心的学科，有其严格的逻辑性和系统性，这决定了数学学习中“游戏化”的实践更具挑战性。对于学龄前儿童来说，数学存在于现实生活中，他们可以从现实生活和游戏中感受到事物的数量关系，体验到数学的重要性和趣味性。教师应将幼儿的数学学习活动置于有意义的、真实的日常生活情境中，从而更好地促进游戏与数学学习的有机融合。

具体来说，首先，教师要加强和丰富自己的数学知识。高质量的数学启蒙教育需要教师基于教育实践案例，通过反思不断丰富自己的教学知识。

此外，更要关注儿童在教育实践情境中是如何学习和游戏的，通过对儿童的观察和评价，思考他们的学习和发展轨迹，进而发现他们的学习需求，给予适当的支持，促进他们的成长。

其次，了解核心经验可以帮助教师更灵活地开展数学教学活动，对儿童的数学思维更敏感，更有效地支持儿童的数学学习。

最后，投放个性化的学习材料，将问题冲突融入游戏情境，即在游戏情节发展中设置一些问题障碍，让孩子自发地、主动地利用已有的数学经验解决问题，提高数学概念和技能。比如在“几点了，狼狼”的活动中，游戏以狼要抓羊的情节开始。小、中、大圈分别可以保护一只、两只、三只羊。在第一个游戏中，老师展示了六个小圆圈，并让六个孩子扮演小羊。结果老狼没能抓到小羊。接下来老师问了这个问题:如果只用五圈，六只小羊能保护好吗？只有四圈和三圈呢？什么样的圈子能做到？老师提出的每一个新问题都能激发孩子的好奇心，引发他们的思考。儿童灵活运用数学经验，如数字的构成、加法等。，并且在猜测和验证的过程中一遍又一遍的玩游戏。这个时候游戏就不仅仅是游戏了，更是一个验证和求解的学习过程。

教师要将游戏设置在充满不确定性和探究性的学习氛围中，通过深度提问推动孩子前进，通过讨论和经验分享共同决定游戏规则。这个时候，孩子自然就成了学习的主人，游戏的主角。孩子们在玩游戏的过程中也在“玩”和“用”数学，这才是数学学习中“游戏化”的真正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