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撒娇培训”毁掉的“白富美”

凤舞

“会不会被惯坏了？”大学毕业后，女大学生周露申请了安徽淮南一家商业公司的面试。对方给的第一个问题是她会不会被惯坏。周露说她不会，最终由于外部条件的原因，她成功地申请到了这份工作。随后，周露遭遇了一场奇怪的“撒娇训练”。“撒娇讲师”一点一点教她如何撒娇:声音要柔和，尽量多带语气词。微信聊天的最后，她要有可爱的表情，要善用可爱萌的动画。在成为一名合格的“风骚女孩”后，周露正式走马上任，然后她介绍她的同学申请成为一名“风骚女孩”。没想到，就是这个和她关系亲密却又不愿意践踏做人底线的好同学...

初次职场训练“撒娇”

2016年7月，毕业于安徽合肥某高校的周露回到家乡淮南市求职。不久后，她在招聘网站上看到淮南云顶商务信息有限公司在招聘商务经理，只招女性，年龄18至30岁，实习期两个月，工资2000元，转正后每月5000元左右。而且对方愿意从零开始培训，还有员工宿舍，让她很感动。很快，她拨通了对方的招聘热线，人力资源专员让她先把简历和两张生活照发到邮箱，然后等待答复。三天后，对方打电话给她面试。

这家公司位于淮南市潘集区的中心。这家公司的外表看起来富丽堂皇，里面的装饰典雅精致，让周露第一眼就有了好感。人事经理段文君亲自接待了周露。拿着周露的简历，他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然后问道:“你看起来挺高的。你有多高？”“1米68。”“多重？”“53公斤。”周露回答道，不知道这和找工作有什么关系？人事经理把她的材料放在一边，指着旁边的一堆简历说:“这些都是找工作用的。我们公司对人员有严格的要求。除了硬件，对软件的要求也很严格。毕竟员工的外在表征是一个公司的脸面。”

对方又问:“你有男朋友吗？和男朋友相处会不会撒娇？”周露惊讶地看着对方，脸红了:“这是我的私事。一定要接吗？”见周露有点紧张，段文君笑了笑，“别想了。我们的工作主要是给客户推荐合适的股票，帮助他们赚钱理财。顾客大部分是男性，你也知道大部分男性顾客听到女生的声音会更好沟通。如果在沟通中能稍微温柔一点，成功率会高很多。你能理解这个吗？”周露点点头，“我不是很风骚。我的性格比较大大咧咧。虽然我有男朋友，但是我也属于女汉子的范畴，所以我不太会这一套，但是我会努力尽快适应的。“几句话后，段文君让她回去等消息，并说如果招聘成功，公司会给他们统一培训。就在周露以为自己面试没成功的时候，对方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下周一去报到。

2016年8月15日，周露正式来到云顶公司上班，和她一起的还有另外四个女孩，都长得不错，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女。会后人事经理简单说了几句，交给部门经理李红统一管理新人的培训。第一天，李红给了每个人一部电话，除了培养如何称呼别人，什么也没做。周露被电话弄糊涂了。李红走上前对她说:“请尝一个，就当我是你的顾客吧。”周露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喂，这里是云顶公司。有什么投资理财需求吗？我们公司专门帮客户理财咨询……”周露认为她讲得很好。正当她信心满满的时候，李红掐断了她的电话:“声音太硬了，但是不够软。轻声对顾客说话。即使你见不到他们，也要让他们觉得自己是春风。你明白吗？”周露又试了几次，但都失败了。李红气得一个人把她拉到一个房间，给了她一个电话:“你先一个人在这里练，我一会儿回来。记住我的话，你的声音要柔和，最好能把水呛出来。”周露对着电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尽量压低声音，发出了他认为最柔和的声音。

第二天，训练继续升级。李红安排了几个男同事和周露一起练习，让他们把同事当客户，如何让他们为自己推荐的股票买单。和周露一起练习的是人事部经理段文军。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段文君刁难，但他并不买账。让另一位老员工李红过来给他们演示一下。看到老员工坐下后，周露没有先介绍公司的情况。他反而说起了自己的日常:“兄弟，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成功的事业，很不容易。我们公司的客户都是和你一样的成功人士。虽然我们做得很棒，但俗话说，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对吧？”女孩轻柔的声音让周露起了鸡皮疙瘩，但最后李红说其他人都必须效仿。周露的《画瓢》虽然笨拙，但比以前好多了。

不够撒娇卖。

培训一周后，周露开始正式工作。她已经知道怎么和客户沟通了，声音软软的。李红拿着一页客户资料对她说:“这些都是潜在客户，跟着他们走就行了。如果有人感兴趣，可以加对方的微信和QQ，深入聊一聊。我们这里的工资收入是底薪加提成。我们一谈，基本都是几百的提成，你加点油。”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她终于得到了一个客户的微信号，只知道对方叫王泽。

李红让她重新申请一个微信号，不要和现在的生活有任何关系。就算她要发朋友圈，最好也发照片之类的，去哪里旅游，去哪家高档酒店吃饭。目的是让客户觉得你的生活优越，从而进一步信任你。当晚，周露重新申请了一个微信号，并迅速添加了王泽。很快，王泽加了她，发来笑脸:“你的朋友圈怎么什么都没有？”周露想了一会儿，骗他说:“工作太忙，不能养活自己的人太可怜了。那些发朋友圈的女生，都是被别人爱着，爱着的。当然，他们生活富足，不像我们。基本都卖给公司了。”微信上的王泽认为周露是一个在职场上努力工作的单身女孩。

得知此事后，李红第一时间表扬了周露:“你干得不错。他对你有信心之后，你可以给他推荐股票，当然也可以让他给你红包什么的。这些都包括在佣金里。如果对方问你的情况，你可以像纸上写的这样说:段，1992年出生，在合肥有房有车。”“这些都是假的，不是骗人的吗？”周禄壮着胆子问。“这样包装自己，也是为了增加客户的信任。你怎么能说这是谎言呢？我们给他们推荐股票，他们赚钱。谢我们都来不及了。这是双赢的局面。当然，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做一些适当的调整和包装也无可厚非。”李红说得很冠冕堂皇，但周露只是认为这是一个谎言，他立即不想这样做。李红走后，旁边和她一起来的实习生告诉她，“我同学推荐我做这份工作。我同学才一年就赚够首付买房了，好好干吧。打个电话就好了。”周露诧异地问:“你一年就赚到了一套房子的首付？”对方点点头:“听说有人赚的比这个多。这几年股票很吃香，也有人愿意投资。但是，要想多赚钱，就必须让客户多发红包。红包的钱，公司一半。”周笑了笑，感谢对方告诉她这么多，靠在桌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王泽给她发来微信:“美女，你在干嘛？”周露无精打采地回答:“我很忙，头晕。”后来她给对方发了一张“爷爷，赏点饭钱”的漫画。没想到，对方很快就发来了188元的红包:“拿去吃好吃的吧，别把自己饿死了。”看着亮闪闪的红包，周露愣住了。她这么容易就赚到了红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来的路上，下着小雨。周露拍了一张下雨的照片，配文写道，“我努力往前走，只为能在这样的雨天，坐在宽敞的房间里，喝杯热咖啡。”很快，王泽在下面回复了一条信息:“你享受雨露，别人会奖励你的。”

从那以后，每天，王泽都会给周露发微信，寻求帮助。而周露也会适时撒娇，跟他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一次聊天中，王泽无意间说了一句“你的口音听起来有点像安徽阜阳的。我是淮南人。你住在哪里？下次见。”听说王泽是淮南人，周露吓了一跳。他胡乱说了几句，就关掉了手机。李洪知道后，批示:“两种人我们不接触，一种是淮南本地的，一种是斤斤计较的。”根据领导指示，周露只能断绝与王泽的联系。不过之后她又去了几次那个微信，王泽给她留了很多信息。周露不忍心看到她的心。她想了想，然后这个月就走了。虽然公司领导都说这只是用谈话技巧与人沟通，但她心里觉得这是骗人的。然而，第一个月后，加上实习工资和王泽的提成，周露实际上拿到了8000多元。她辞职的决心就这样被悄悄瓦解了，她想工作久一点，积累一些资本，这样就可以放心地找工作了。

17《白》黄亮梦碎

2017年初，周露认识了一位新客户许定，他在广州从事服装批发业务。同样，她的身份依然是“白”加“励志女”，和以前几乎一模一样。在许定看来，微信上的女孩自强独立，声音甜美可人。为了从许定得到更多的红包，周露想尽了办法。

有一次，周露感冒了，于是找借口宠许定:“我生病了，只有红包能治好。”后面是一串哭的表情，许定看到后兴高采烈地发了200元的红包。周露接着发了一个走神的动画，问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对方回复了一个问号。“我在想，别的女生病了，肯定有男朋友陪着，我却一个人。房子再大，也是空没人陪。”几个受伤的表情让许定觉得可惜:“今晚抽时间和你聊聊。”周露听后哈哈大笑，和对方玩起了“用红包提问”的游戏。红包金额越大，可以问的问题就越私密。许定立刻产生了兴趣，接连发了几个188元的红包，但周露对他提出的问题都极力搪塞。最后发了1000多元的红包，几乎没收到什么实质性内容。

当红包差不多准备好了，周露开始告诉许定，他们经理有内幕消息，知道哪只股票涨幅大。起初，他们中的一些人被成功收买，周露向许定索要好处费。许定很慷慨，每次股票赚钱，周露都是五五分成。有一次，许定把原本打算购买的10万元全部投入股市，买了周露推荐的股票。但是这只股票一直跌，没几天就亏了一半。

许定恼怒地找到周露:“又不是有内幕消息，怎么会亏这么多？”周露马上安抚对方说:“股市瞬息万变，有些事情我们控制不了。你赔钱，我就赔钱。不要生气。”后来，她转了一个“520”的红包给许定。李红说那叫用长线钓大鱼。收到“520”后，许定不再生气了。不久后，许定又听从了周露的建议，在股票市场投资了15万元。没想到，他亏了一大笔钱。当他想再和周露商量时，周露已经换了手机号码。

2017年4月，大学同学李玟找到了周露。她在朋友圈看到周露工作很好，希望能介绍给她认识。同样，段文君接待了李玟。和周鲁刚入职时一样，他留下了李玟的身份证，并整理了她家人的联系方式。没想到，当李玟接触到一份真正的工作时，他却不甘心，决心回家。周露不断为李玟做思想工作，但李玟不为所动。段文君知道后，威胁提醒她小心。李玟吓坏了，撒谎说他会继续在这里工作。段文军等人放松警惕后，李玟立即给家人打电话，并向淮南市潘集区公安分局报了警。

2017年5月25日，潘集公安分局出动百余名警力，迅速将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通过调查，警方发现这是一个打着商业信息公司幌子的诈骗团伙。云顶购买公民信息电话40多万部，受害者上千人，抓获犯罪嫌疑人20名，其中包括17名所谓的“白”等。公司利用了这些女孩漂亮的外表，然后通过网络社交软件，以撒娇等方式与受害者交流。在此期间，其以各种理由向被害人索要红包，并向被害人提供虚假股票信息等手段实施诈骗。涉案金额300余万元，现场查扣电脑30余台、手机60部。

2017年7月16日，警方在传讯中问周露，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后悔。周露哭不出来。她说她以为玩撒娇能赚一万块。这是上天给她的好机会，却是万丈深渊毁了她。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本文涉及各方均为化名，云顶公司亦为化名)